遙感結束。
有位妖盟長老級的強者來了……
相當于是,玉壺領導的領導。
從他霸氣的口吻,一看就不止元嬰修為,很可能是個分神境的大妖!
不妙啊!
蕭白多少有點慌。
一劍狐真如玉壺所言,還沒展現過上限力量嗎?
話說回來,監道宮讓一劍狐這樣一個火藥桶,加上自己這個處于風暴中央的男人,
組團跑去做潛伏工作……怎么看都不簡單。
這件事的性質,大概無異于通知妖盟:我一劍狐在此,你們誰能阻我!
帶來最終的結果可能是:妖盟投入更大的兵力對付雪炎宗。
如此一來,雪炎宗被拿下的概率就很大了,如果雙方再戰個你死我活,道盟忽然開著航空母艦巡道船降臨,豈不是又要以救世主的姿態收割戰場了?
敢情,道盟是想讓這場戰爭,
變成宗國之戰的2.0版本,以便完全控制雪炎宗?
不愧是道盟,人族燈塔!
眼下,蕭白目的很明確——
在他的暗中操作下,直接或間接的導致妖盟大敗而歸,而不是讓道盟出來收割戰場。
這樣,他才能抽取第二次天道大禮包,升級到二階共鳴之力!
想做到這一點,一劍狐可能是極關鍵的一環。
必須做好她的思想工作。
這樣想著,蕭白湊到一劍狐面前,
盤膝坐下,試探的說:
“假如,我是說假如,
假如我們在潛伏時被妖盟的高手襲擊了……你打算怎么辦?”
“當然是宰了!”
一劍狐冷哼一聲,酒氣噴在蕭白臉上,
酒香融合了淡淡的口涎香。
蕭白故作惡心的擦了擦臉。
“宰了……還能算潛伏嗎?”
“呸,沒人比我更懂潛伏!”
一劍狐撇了撇鮮紅的薄唇,
一臉嫌棄道:
“擊斃目擊者,難道不是最好的潛伏嗎?”
老刺客信條了!
蕭白不知該從哪辯駁,
干脆換了個話題。
“你覺得現在的你有多強?”
一劍狐感覺自己被看扁了。
“你該不會以為,那天在監道宮樓頂我是真怕有崖子吧?寒武國看扁我的人大多都掛了。”
蕭白瞄了眼那巍峨的胸襟,心想誰會看扁你呀。
“這么說,你當時放水了?”
“當然!”
一劍狐噸噸狂飲,不厭其煩,抑揚頓挫的解釋:
“一來,當時我剛出獄,身子骨多少還有點虛。”
“二來,真打起來,我和有崖子沒事,你和監道宮得跪,監道宮毀了就毀了,你人沒了,師尊怕是要把我煉化成毒酒大蠱蟲!”
“三來,我要是揍了有崖子,道盟派個更強的人來治我咋辦?有崖子多可愛,天天釣魚啥事不管,我在監道宮不是橫著走嗎?”
蕭白一聽,有理有據,令人性福。
這女人看起來瓜,兇大無腦,沒想到竟機智的一逼。
可如果,她真比有崖子還強,等會把那位玄梟大妖給干碎了,妖盟豈不是直接派神獸進攻雪炎宗?
這樣一來,以他微弱的能量,又如何能幫雪炎宗擊敗妖盟?
他的二次天道大禮包從哪來?
蕭白壓力山大,連忙擺出一副苦口婆心的姿態,準備嘴遁一劍狐:
“現在,你我也算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嚴格說來,我還是你師公,是你的長輩……眼下,你能不能聽我一句勸呢?”
一劍狐在蕭白臉上悠悠飄了眼。
“說話之前把小嘴抹點蜜,我還能不聽么?”
蕭白下意識舔了舔嘴,認真道:
“如果我們被某個大妖襲擊了,你就認個慫好不好?假裝受傷敗走,動作做的逼真一點。”
“這樣一來,進攻雪炎宗的妖盟力量就不會太強了,到時候你再拿出真本事,一舉殲滅妖孽,輕松拿下道盟甲等功,豈不美哉?”
道理,一劍狐勉強懂了,但這不是她的行事風格。
她徐徐抿了口酒,假裝若有所思道:
“我覺得,還是應該對妖孽重拳出擊,一擊秒殺大妖。”
“這樣妖盟就會好好掂量掂量,這一戰到底值不值得。”
“也許,他們就不會再妄圖進攻雪炎宗,不會再有無謂的死傷了。”
蕭白聽傻了。
萬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還是個好人。
他突然覺得,自己心好臟……丟了穿越者的臉,沒資格屹立天地之間。
但是沒辦法,這個世界不會按照一劍狐幻想的那樣發展。
妖盟不像魔族那般行蹤隱秘,這么大的勢力是藏不住的,道盟降妖降了這么多年,妖盟還是活蹦亂跳的。
在末法時代前,雪炎宗一帶本就是妖族生息之地。
準備了這么久的進攻計劃,不可能因為一劍狐殺了一位大妖就放棄,一定會重兵壓上的!
到時候定會造成更大傷亡……
更何況,就算一劍狐阻止了這一次戰爭,道盟也會不斷的挑起戰火,收割資源,最終完全控制雪炎宗,讓雪炎宗西擴、北擴,擠壓妖族生存空間。
任何世界任何時代,戰爭最多只能被延遲,從來不會終結的!
可這些話,他該怎么和一劍狐這種一根筋說清楚?
正想間,一劍狐又補充道:
谷箆
蕭白無語。
后悔剛才在心中夸她。
知趣的放棄嘴遁一劍狐的想法,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襲擊,是一瞬間的事!
沒有事先打招呼,沒有瀟灑的亮相,沒有裝逼滿滿的臺詞。
在頭頂黑影落下之前,蕭白甚至都沒察覺到任何靈壓……
一道陰影劈頭蓋臉疾墜而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沖向道盟行舟!
監捕納戒提示靈壓逼近時,連有所準備的蕭白,都嚇了一大跳。
納戒顯示的靈壓是——
來人修為是分神初境修為,這一擊的靈壓是元嬰中境!
應該只是試探。
蕭白以為一劍狐有所準備,能瞬間做出反應。
然而,她只是說的好聽。
實際上,喝的迷迷糊糊,沉醉于竹葉青的綿密口感與小迭香的異香中,對空中黑影毫無防備。
萬幸,她的丹田似乎有一瞬間的本能反應,以潮汐之力更改了道盟行舟的防御,一個浪頭集中在頂端。
沒什么功法與技巧可言,黑影像炮彈一樣砸在行舟上——
黑色行舟當場肢解成渣。
一劍狐裹挾著蕭白,墜入風雪交加的林中。
林子里樹枝不少,積雪太厚,人僥幸沒有摔的太難看。
蕭白從雪地里爬起身來。
五臟六腑被震的吐血,經脈骨骼也被震斷了好幾根,徒有人形。
就這,也是在他以共鳴之力卸去物理傷害,才能保全。
能全自動補藥的血靈丹瞬間少了二十多顆,丹田差點沒撐過去。
元嬰一擊,竟恐怖如斯!
這時,天上傳來一道宛如劍碎的放浪女聲。
“疼疼疼……誰在偷襲!”
蕭白又磕了顆回靈丹,循聲看去,一劍狐竟斜掛在雪杉枝丫。
姿勢不太雅觀,但不難看。
連那張美如畫的臉蛋都劃破了皮,掛了彩,一身衣服竟完好無損!
這里可不是二次元世界,不存在衣服能跟著身體一起膨脹的設定。
蕭白的同款衣服有灼燒的痕跡,還沾了不少濕泥……
她也沒什么一定要防走光的執念,唯一的解釋是——
這女人挺珍視這身與自己同款的長老服,剛才一瞬間本能護住了。
也護住了他。
否則以洞中巨鴉的金丹靈壓一擊消耗十顆血靈丹看,玄梟的元嬰沖撞和獸炎起碼會耗去自己全部血靈丹,而不是只損失二十多顆。
可見未來老婆還是愛他的!
蕭白仰首看去。
高高的雪杉上。
一劍狐狼狽的翻身,一躍飛上了雪杉樹頂,立在枝頭,仰首看天:
“到底是誰?”
在蕭白看來,這姿態還是極帥的!
天上沒有回應,連個影子也沒有。
蕭白忙解釋:
“我們剛被一頭貓頭鷹一樣的大妖給襲擊了!”
“叫你烏鴉嘴!”
一劍狐罵道,心里卻想:連我都沒看見,你咋看見了?
“也好,待我宰了它燉湯。”
說著,起身便要上天,忽聽蕭白在下面喊道:
“帶我一起,伏擊的妖孽可能不止一人,留我一個在下面,很容易被別的大妖拐走。”
一劍狐皺起眉頭。
之前聽蓮生說,蕭白在朝歌城救了不少半妖少女,妖盟搞不好要拉攏他。
這種以卵擊石的襲擊毫無必要,很可能真是想聲東擊西,趁機拐走蕭白。
也許,妖盟是要越過玉壺,活捉蕭白,給他一通洗腦后,再跟各種妖女們生下一堆半妖,為妖盟培養高端人才。
而他將成為妖盟女婿,一大人奸!
這怎么行?
自己還要割他韭菜、薅他羊毛呢!
“好,我帶你一起去宰梟!”
這樣說著,她隔空抓人,只手提溜起蕭白,身形一閃來到了天上。
這才隱約發現,那大妖竟藏在天邊一塊不易察覺雪積云中!
一劍狐提人飛入晦暗云中,與那大妖對峙,這才看清楚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