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參與了劫龍計劃?
蕭白聽的一臉懵逼。
也許,去道盟本部幫緋月推廣寒武國的民用靈器也是一種參與……
至于劫龍計劃,蕭白不太看好。
蘭道子和俊子先后被抓,加上極有可能從小就被關在人工培養皿里的道可道……一群囚犯還計劃劫龍?
自由身的,還有靈長類、緋月和狂獵三位活躍群友,無一達到大乘境。
而曾經滄海難為水和滅世小仙女兩位疑似強者卻常年不在線。
就這乞丐一樣的破爛陣容,還想去道盟本部李家地下洞府劫龍?
別說劫龍了,去天元城走一圈不被抓就謝天謝地了。
難道,劫龍計劃真的要靠自己?
蕭白總感覺,他承受了這個年紀和修為不該承受的重擔……
這件事太冒險,幾乎必敗無疑,除非能讓他拿到無法拒絕的好處,否則是絕對不會參與劫龍的!
群聊結束。
女皇繼續上朝。
蕭白退出遙感。
眼一睜,就到了天元城外城了。
天元城。
八大世家的宅邸,位于天元城最高的天城區,像是八卦圖一樣,圍繞在天道宮周圍,恢弘更甚樸素的天道宮。
澹臺家,主殿,家主室。
一位身形如鐘、目光澹澹的中年男子,盤膝坐在血池中央的黑石臺上。
這是澹臺家當代家主,擁有大乘初境修為的,澹臺荊。
在他左右兩側的血池岸邊,分別有兩個的赤色投影,盤膝而立。
這二者,都是合體巔峰的老者,分別是——
裴家當代家主,裴悲詞。
南門家當代家主,南門一劍。
這三家,都是與蕭白有恩怨的世家家主。
澹臺家,被蕭白隔空奪去了天命之力,后又被蕭白殺了族中擅長駕駛偃甲的潛力弟子,澹臺烽。
裴家,被蕭白殺死了裴家中年一代的劍道強者,裴南烽;連蓬萊山監道使的職位,也落到了宮家手里,裴家痛失一個重要的經濟來源。
南門家,被蕭白當眾殺死了巡察使南門昇,南門昇不算核心子弟,但其死后被拿來樹立典型鞭尸,以證明南門家的紈绔在地方飛揚跋扈,橫行無忌……造成南門家被天裁院審查,再次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地方生意。
三家的私下會議,正是針對蕭白的一次秘密會晤。
而澹臺家占據絕對主導,一家勢力比另兩家加起來都強。
澹臺荊徐徐開口:
“蕭大天命即將駕臨天元城,人還沒到,滿城風雨,不知是自投羅網,還是耀武揚威……二位家主有何高見?”
裴悲詞:
“這……”
南門一劍:
“此事非同小可,或許,應該聯合其余五家,八大世家一起商議此事。”
顯然,裴家和南門家在八大世家中相對比較弱勢,就算被蕭白殺了族內后輩,也只是像象征性的雇兇反制,以彰顯威嚴,始終不愿公開與蕭白為敵。
除此之外,非八大世家但實力雄厚的齊家被蕭白與伶舟月傷了后輩,出身祝家的大主裁華緒真人,也被蕭白殺了幻貘道侶……二者均沒有選擇報復,而是一直在觀望。
這讓很多人懷疑,蕭白是不是有什么隱藏的身份?
比如……道首大人的分身?
或類似伶舟月,仙神下凡。
澹臺家卻不一樣。
蕭白奪走的天命之力,本屬于澹臺家的財產!
但如果澹臺家公然對付蕭白,一旦失手,就會被其余七家趁機孤立,甚至會被天裁院借機制裁。
風險,是存在的。
所謂三人成虎,澹臺荊找到裴家和南門家,目的就是為了平攤這種風險。
澹臺荊道:
“李家通過李牧云接近蕭白。”
“公孫家,理論上還是蕭白的丈人家。”
“而呼延家,也悄無聲息的通過呼延卓與蕭白拉上了關系。”
“祝家與宮家始終保持中立。”
“天裁院和圣女宮一直觀望。”
“如今,能公開對付蕭白的,只剩下我三家了,二位家主莫非還想袖手旁觀?”
南門一劍道:
“我南門家已經多次雇傭白影殺手暗殺蕭白,奈何天命之子真的是不死之身……”
“如今他公派來訪天元城,身為天驕之身,還立下過道盟甲等功,若有個三長兩短,天裁院會借機生事。”
裴悲詞也跟道:
“天命之力屬于你澹臺家的,澹臺家拿不到,也會有天裁院接手……我們出手,有越俎代庖之嫌。”
澹臺荊搖了搖頭,嘆息道:
“蕭白的天命之力,也不是完全確定的事,也許是錯判,也許是融合了與我澹臺家完全無關的第八天命。”
“對付蕭白,可由我澹臺家一家出力,二位只需派人試探出蕭白的真實實力即可。”
“這,也是一種彰顯我等世家威嚴的態度。”
“不管事成與否,澹臺家都會幫二位重新拿回曾經失去的地方生意,讓裴家和南門家最少恢復百年前的地位……二位意下如何?”
裴悲詞與南門一劍對視一眼,他們等的就是這個。
公然對蕭白下手的膽量沒有,但借試探蕭白之名趁機斂財的膽子……他們有,而且很大。
“如此甚好。”
“希望澹臺兄言而有信。”
“這是自然。”
澹臺荊又道:
“一個時辰后,澹臺家會有一場火災失火,天命之力的原主會逃出地堡,在他接觸蕭白之前,二位可派族內強者盡力試探出此子的真實實力。”
裴悲詞,南門一劍:
“好。”
天元城是道盟本部駐扎地,天元大陸的首都,卻并不位于天元大陸居住區的正中央。
正中央的是誅魔海與混沌城,天元城在北邊。
天元大陸北邊因為礦產豐富,比南方更繁榮。
畢竟,在后末法時代,從土里挖出來的東西往往比活著的東西更值錢。
天元城,約等于大號的朝歌城。
朝歌城這種歷史極不悠久的新城,基本上是照般天元城的格局建造的。
是典型的階梯式空中花園結構。
主城區一共有天、地、玄、黃共四個層階,疊起四個城區。
天城區是圓形的,其余三個城區是方形的,意為天圓地方。
最頂層的天城區,只有天道宮、八大世家的宅邸和圣女宮。
地城區,主要有巡道軍軍務處,各類二級道盟機構,以及集教育、科研為一體的書院。
玄城區是商業區,也是天元城最為熱鬧的地方。
黃城區是居住區,面積極大,還布滿了森林,河流,湖泊,以及靈田。
除此之外,主城區外,還有面積更為廣袤的外城,像波紋一樣,一圈圈延伸下去,直至礦區邊緣。
光是四大主城區的面積,有一千個朝歌城那么大,人口更是超過十億。
而外城之廣袤,人口之多,更是難以估量……
蕭白三人下傳送陣的地點,正是西南邊的外城,西南門內檢閣的樓頂。
一下傳送陣,蕭白就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沁人靈氣,直往身體發膚里鉆。
外城廣袤,一望無垠,城建水平與朝歌城相仿,但靈氣濃度更甚一籌。
內城,就完全是另一種景象了。
層層疊疊,宛如天壁悚入云霄。
仿佛是巍峨的天界盤亙在云中。
光是最外層的黃城區,蒼青色的城墻就有百丈之高,宛如絕壁,彰顯出森嚴的等級于道盟本部的威嚴。
天穹之上,水藍色的護城大陣在云霧中若隱若現。
千丈高空上,不斷有各類行宮,飛獸,以及御劍飛行者從云霧中進出,仿佛是仙人來往。
蕭白以前只聽過天元城很繁華,但只有臨近天元城的瞬間,才能體會到這種巍峨與浩瀚。
像是來到了仙界,甚至給蕭白一種宇宙航空港的感覺……
根據玉壺介紹,非天元城本地戶口的人,想進入四大主城區,必須先在城門外的內檢閣,完成一系列簡單的身心檢查程序,確認身份、血脈和入城的目的,才能進入內城。
不過,玉壺有古貞老師的圣女介紹信,可以免檢入內。
玉壺仰首看向巍峨的天元城,眸子里泛起了追憶之色。
“都說滄海桑田,我離開書院超過一百年了,沒想到天元城和我走的時候一模一樣,一點變化也沒有。”
蕭白跟著感慨。
“滄海桑田的下一句是物是人非,歷史改變的是人啊。”
不過,他還是心生震撼。
“天元城真是大的離譜!”
游俠雙手抱著草捆長劍,一眼識破蕭白的鄉下人身份:
“你是第一次來天元城?”
蕭白點了點頭。
“第一次。”
“感覺怎么樣?”
“很漂亮。”
游俠嘆了口氣,不無感慨道:
“漂亮沒用,房價太高,要不是天元城房價太高,誰愿意當殺手呢?”
蕭白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只道:
“房價只是表象,這是成為天龍人的門檻。”
游俠一愣。
“天龍人……形容的還挺精準。”
“這么說,我也殺過不少該死的天龍人了,眼下要不是跟你一起,我還真不敢一個人來天元城。”
蕭白笑道:
“殺點天龍人有必要怕么?我殺的可都是世家子弟……”
游俠不由得嘆道:
“看來,搞暗殺還不如明著殺,真是羨慕你們天命之子。”
蕭白問:
“慕容魚和牧翔子在哪?”
游俠道:
“就在樓下。”
隨即,幾人從懸梯下樓。
來到了內檢閣外的等候室,見到了慕容魚和牧翔子。
牧翔子換了身略顯低調的青袍,看起來與雪炎宗道袍款式相仿。
“真是巧啊,闊別三日,蕭兄,我們又見面了……這是嫂夫人嗎?蕭兄就沒丑點的夫人嗎?”
蕭白一怔,嫂夫人可還行……
搖了搖頭道:
“沒有。”
慕容魚一如既往的身如磐石,眸光靈動如流水,朝玉壺略一作揖。
“大河門慕容魚見過玉壺真人,家師常向我提起您。”
玉壺微微一怔,發現蕭白看慕容魚的眼神很是正經,這就奇怪了……
慕容魚其實很漂亮的,道心堅定的同時,又給人一種靈動的天然。
玉壺此已經知曉云溪子在蓬萊圣山被妖盟抓走的事,輕聲寬慰道:
“希望云師姐人沒事。”
蕭白心想,你這第一站去找的古貞老師,可不就是云溪子的平行分身?
慕容魚也自我安慰道:
“嗯……師尊不會有事的。”
因為有提前的公派申請,幾人的檢查程序,很簡單就通過了。
蕭白和牧翔子還特地備注二人的元嬰融合了蛟丹丹壁,而非妖類。
玉壺則直接免檢入內。
五人隨即匯入入城的人流中,通過了空曠、巍峨的西南大門。
進了城內,就比較自由了。
除了進入天城區需要再檢查,其余三個城區都可以自由活動。
蕭白長吸一口氣,感覺這里的靈氣濃度,起碼是外城的十倍,竟有種直接對著主脈晶礦吸靈的感覺……
天元城的上空飄著祥云與瑞獸,陽光穿透水藍色的護城大陣與飄渺云霧,折射出極為迤邐的光與影。
朝霞滾滾,瑞氣升騰。
城中宮殿,閣樓,高塔,長街……所有建筑都被設計的巍峨精巧,充滿天元時代的嶄新活力。
各種靈驅行宮在空中綿延成帶,秩序井然,散發著淡淡的靈紋之光,在蕭白看來,像是未來城市的空中飛車。
即便是內城,天元城也太大了。
面朝內城,站在黃城區的邊緣,蕭白的視野竟還是一望無垠,竟看不到玄城區的城墻。
蕭白計劃去書院,朝游俠三人道:
“我和玉壺準備先去書院,諸位是否有同行的?”
游俠兩手一攤。
“我這種人就不去書院現眼了,先去玄城區找朋友,諸位若有事,可以通過天驕納戒找到我。”
“告辭。”
“保重。”
蕭白旋即問慕容魚和牧翔子。
“你們倆呢?”
牧翔子道:
“我聽說,古貞老師因為在天魔宗被魔尊睽羽控制了圣印,正在處于待業評估中,我想去書院拜訪她,順便請教一下御獸問題。”
慕容魚跟道:
“我也是。”
蕭白眉頭微皺,不解的輕嘆道:
“古貞老師才剛上崗,就要被撤職了嗎?連那位衍化圣女都沒撤職啊!”
牧翔子道:
“衍化圣女也是最早一批的圣女之一,怎么會因為一點小事撤職呢?古貞老師其實也是自己提出辭職申請的。”
圣女與男人私通小事?
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哦……
不過,在蕭白看來,古貞老師的責任比衍化圣女小的多,何況她最終也輔助完成了任務。
不像衍化圣女,丟失了蓬萊的控制權。
古貞老師此番主動提辭職,大概也是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免得有人猜忌她私通天魔宗。
所以,古貞老師才不在圣女宮,而是在書院待命。
如此想著,蕭白道:
“好,一起去書院。”
天元城的面積,大到幾人御劍橫穿也要好幾個時辰的地步。
好在幾人不差錢,干脆走道盟傳送陣,直達地層區的東區傳送陣。
這里距離書院只有一百余里遠,說近不近,說遠不遠。
蕭白靈機一動,邀請眾人搭乘緋月送給他的水滴飛車,前往書院。
水滴飛車是雙門四座結構,剛剛好坐滿四人。
外形通體銀黑,洸滑,折射著天光云影。
飛行速度極快,悄無聲息,且并無靈壓反應。
就這樣,蕭白開著水滴飛車,在地城區的空中大搖大擺飛了好幾圈,引得不少城民駐足觀望……
直到他一路沖入書院上空!
根據玉壺所言,外來人進出書院是要登記的。
不過,蕭白為了造成轟動效果,故意裝作不知道,強行闖了進去。
立即引發整個書院的鐘聲。
噹——
噹——
噹——
之后,蕭白才通過古貞老師通知院方:本屆的三位道盟天驕到訪。
蕭白開著水滴飛車,在書院空中饒了三圈,這才落在中央廣場上。
書院的學生見多識廣,什么行宮沒見過……但這種行宮真沒見過。
完全感知不到靈壓,速度極快,風阻近乎完美,表面光滑到極限狀態,只要不是正面撞擊,都會滑過去。
別的不說,就說恐怖的靈耗水平,也已經超出書院的最高技術了。
書院廣場上很快圍滿了人。
水滴行舟停在安靜的廣場上。
蕭白一行人陸續下車,見沒人迎接他們,覺得有些奇怪。
畢竟是三個當屆的道盟天驕,都是立下道盟甲等功的男人,出于對道盟本部的尊重,起碼是要有人接待的。
果然,很快就來了三個男人。
看打扮,似乎是一個普通的老師,和兩位保安。
兩個保安都是元嬰巔峰修為。
那帶頭的老師,生的白白凈凈、高高俊俊,修為也有分神初期,接待規格也不算低了。
這人見到蕭白四人,第一眼看的不是三位天驕,而是玉壺。
“很多年沒見了,御湖師妹。”
玉壺微微一怔。
“你是……”
那位老師臉色一僵,忙介紹道:
“我是劉長風,當年也是古貞老師的學生,現在是御獸院的副教授;一百三十五年前那個秋天,我在古貞老師的蝶園里見過你……這么多年沒見,師妹倒是越活越年輕了。”
玉壺:
“哦。”
副教授……蕭白心想,修真界書院里的職稱這么現代化么?
一百三十五年前那個秋天……這么多年竟還念念不忘。
蕭白哭笑不得,看來,你比我愛的還深沉,結果玉壺連你名字都不記得,真是舔狗不得好死。
玉壺哦的很!
見玉壺面色寡淡,還是像當年那樣沉默寡言,劉長風這才轉首看向蕭白,微微一驚道:
“劉某本以為,蕭天驕是使了什么妖法才得以與師妹結侶,沒想到今日一見,你當真是年輕有為,氣象萬千,無愧天命之身。”
“尤其是這種不要命的膽量,世所罕見……你可知,天元城想殺你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蕭白聳肩一笑,根本無所謂。
“天元城外想殺我的人更多。”
劉長風笑道:
“書院里也有不少,此時此刻,你自己看看。”
說罷,他抬手指向了人群西邊。
這里,有一個十丈寬的擂臺,邊上拉起了橫幅——
天驕試金臺。
蕭白看這擂臺名字就想笑。
“天驕還需要試金?這不是質疑道盟本部的眼光么?”
牧翔子在一旁小聲道:
“聽說這是書院一個傳統項目,由武道院弟子發起擂臺,公然挑戰來訪的地方天驕,只要哪位天驕能在此連過三關,就能在武道院當老師了,所以才加天驕試金石。”
蕭白一聽,冷聲道:
“誰稀罕當老師啊?”
嘴上這樣說,蕭白心里卻覺得,這也許是一個推廣寒武國民用武器的好機會。
劉長風道:
“地方天驕拜訪書院,本身就是一種挑釁……你逃不了的。”
這時候,擂臺上走出一人,個子很高,臉微胖,肌肉虬結。
是個元嬰巔峰的體術高手。
“鄙人乃是上屆道盟天驕齊鳴,也談不上天驕試金石,只想為我哥哥討回一個公道。”
蕭白一愣,只道:
“你哥哥是誰?”
正在這時!
一個不足周歲的男性嬰孩,一躍站上男人寬闊的肩膀,手扶著男人側臉。
這小孩的丹田,竟已是元嬰境了!
見到蕭白和玉壺,男嬰面露追憶與憤憤不平。
“蕭監捕,別來無恙,伶舟月那個混蛋沒敢來嗎?”
蕭白一怔,問:
“你……是誰?”
玉壺在一旁小聲的說:
“他是齊山。”
蕭白想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這個是誰,尤其想到他掉頭的經歷,不得不強忍著笑意。
一般來說,肉身損毀,元嬰完好,只要有人在旁幫忙,或是提前準備恢復肉身的法陣,或是像蕭白這樣的全自動嗑藥修改器,是可以當場恢復禸身的。
但如果當場無法恢復禸身,只能逃跑,一旦過了某個時間點,或是穿越深淵深處,這時候只能恢復到嬰兒狀態,再慢慢長大成人。
由此可見,當時的齊山一定是嚇壞了,不管不顧的全力逃跑,生怕伶舟月追進深淵補刀。
蕭白朝這位老監宗、小嬰兒略一抱拳,忍著笑道:
“齊監宗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