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海取鹽?”呂布詫異的看向楚南:“這海如何煮?我麾下可無能煮海之人!”
他以為楚南想找能夠掌控火海之人來幫他煮海。
“無需這般麻煩,只需挖溝渠將海水引入內地,而后由烈日暴曬,三五日便可將海水曬干,留下的便是鹽巴。”楚南笑道。
“這般簡單?”呂布看著楚南意外道,他不懂制鹽,但也知道這海鹽要制出來很難的。
“這也是在下偶然所得之法,如今的制鹽之法過于復雜,功效卻遠不及煮海之法,其實個中道理差不多,只是人們往往不知這大日之力,人力再強如何抵得上大日之力?”楚南嘆道,如果沒有呂玲綺的事情,他就是準備用這個法子,敲開世家大族的門,讓自己有進入劉備眼界的機會,如今拿出來,得到的好處可能更大,但卻可能是短期利益。
錦上添花永遠不如雪中送炭,雖然呂布算不上什么明主,但也正是因此,自己可能只有在他這里才有機會爬上來!
人在弱小的時候其實是沒有太多選擇權利的,他想跟劉備,想跟曹操,但連門兒都夠不到,呂布這里其實如果沒有呂玲綺,他也夠不到,但既然如今夠到了,自然要展現價值,未來就算要投奔別人,別人也得知道你是個人才。
這鹽業就是自己一次楊名之機。
“你來此處,想必已有成法?”呂布看著楚南問道。
“不錯,不過卻需溫侯之力,以在下一人之力難以辦到。”楚南點頭道。
“哦?”呂布看著楚南突然覺得對方順眼了不少:“說吧,要我如何助你?”
“要人!”楚南道:“此事看似簡便,但也需不少人力,尤其是要鋪開局面,需多設鹽場,而且為防被人所壞,最好是調動軍隊,至少在發力之前,消息不得外泄。”
呂布點點頭:“還有么?”
“還有便是各地鹽莊需得開始著手準備,第一批鹽出來之后便可以開售了。”楚南笑道。
呂布聞言皺眉:“若要軍中將士倒是不難,但這開設鹽莊之人……”
鹽莊這個詞兒有些新穎,但不難理解,就跟以前官營的鹽鋪一個道理。
但開設鹽莊得要人管理吧?人從哪兒來?
你問呂布要兵要將那沒問題,呂布手底下不缺,但這種善于經營籌算的,不說沒有,但也絕對有限,至少很難拿出來去開鹽莊。
“若溫侯愿意放權,開設鹽莊之人,在下可以為溫侯找來,但還有一點,鹽莊開設之時,為避免地方有人搗亂,需得有兵來鎮守,不能是當地衙署,在下建議,刺史府下單設一營,為鹽運司,獨立于當地衙署之外,只聽溫侯之命,如此一來,只要我們手中有足夠的鹽,便可將整個徐州鹽業盡數納入掌中,甚至可以向其他州郡售賣。”楚南看向呂布。
這也是他來的第二個目的,要權!
他現在雖為金曹,但手底下一個人都沒有,世家豪商都是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這種環境下想要打破局面幾乎不可能。
想要將權利拿到手中,不能單靠自己。
事實上,若說做買賣的人才,徐州并不缺,這也是楚南所熟悉的圈子。
要讓他找什么名士大才,楚南找不到,就算能找到也拉不過來,但要找商賈,楚家是商賈之家,雖然是小商小販,但也是有自己一個圈子的。
在這個圈子里,楚家幾代經商積累下來的人脈可不少,至少在這件事上,不會無人可用!
等于是在現有的政體之外,額外建立一條直屬于呂布的財路,有了這條財路,楚南可以借機拔高地位,掌握一定權利,呂布也可以借此穩固他在徐州的根基。
徐州世家們遏制呂布的招數就是經濟控制,他們不會完全回絕給呂布的財力支持,但這份財力是經過精確計算的,剛好夠呂布不餓死,但要想吃飽了恢復狼性卻是想都不想。
若沒有楚南陰差陽錯的出現,就算沒有歷史上的事情,呂布一輩子都得被人控制著,還得感恩戴德。
這也是雙贏,楚南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權利,呂布可以獲得世家之外的財路來武裝自己,手中有了更多的籌碼,至于怎么用,那就是下一步了。
呂布看著楚南,楚南也并不畏懼,直視呂布。
“好,這件事,某命侯成、曹性二人領三千精兵聽你調派,莫讓我失望。”良久,呂布點點頭,拍了拍楚南的肩膀道。
“謝溫侯!”楚南一禮,其實他更想要張遼、高順來配合自己,不過侯成也是呂布親信,甚至比高順更受呂布信任,也算一種重視。
自己也沒資格跟呂布挑人吶,真開口了,傳出去讓人知道,張遼、高順未必會記自己的好,還無端得罪了侯成、曹性。
“走吧,隨我去見見韓胤。”定下了這件事后,呂布起身,也是時候打發韓胤回去了。
兩人一并去往韓胤下榻的府邸,去之前,楚南還請呂布將聘禮帶上,又額外多添了一些。
“真要將這些聘禮還回去?那袁術上次賴了我二十萬石糧草尚未還,留下些許聘禮怎了?”快到府門前,呂布皺眉看向楚南,他算是初步接納了這個未來女婿,若是旁人獻這計策,他是絕對不會應承的。
“溫侯若是那袁術,知溫侯賴了他聘禮會如何?”楚南沒有直接反駁,而是反問道。
“他還有何好說的?”呂布冷哼一聲。
這個時候的呂布性格缺點便暴露出來了,在小事上,呂布很精明,但缺乏長遠眼光。
楚南有些無奈:“那這樣說,假設溫侯有一子,本已聘了劉備之女,聘禮也送去了,劉備原本答應,卻因種種原由不得不拒絕,并且以溫侯奪了徐州為由扣下聘禮不還,溫侯會如何!?”
“他敢!”呂布冷哼一聲道:“那便立刻出兵討伐那劉備……”
說到最后,呂布皺眉看向楚南。
“一旦動了兵戈,以溫侯驍勇自然能勝,然這其中所耗糧草可就不是那些聘禮了,這打仗與做生意一般,虧本的買賣最好莫要做,因一時之氣而失利,不值。”楚南笑道。
呂布默默地點點頭,再看了楚南一眼:“以你之才,做個金曹確實可惜了。”
“溫侯謬贊,在下經商多時,這世間道理跟做生意其實也差不多。”
“走吧。”呂布沒再多言,得失已明,雖然還是心疼,但已經沒必要再糾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