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呂布府邸出來的時候,日影早已西斜,秋日黃昏的陽光灑落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有種莫名的蕭瑟感。
告別了陳宮后,楚南回到府中。
“家主回來啦。”綠漪熟練地上前,接過楚南的外衣,絮叨道:“這許昌的東西都好貴的。”
“比徐州貴很多么?”楚南皺眉,都城物價貴一些倒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要貴太多,那就說明有人在搞鬼。
別忘了,楚南是在許昌待過的,以他商人的習慣,對價格的變化都會很敏銳,自然會注意到許昌物價。
之前許昌的物價跟徐州差距并不大,只是種類繁多了些。
“差不多會貴上一倍還多。”小丫頭吐槽道。
“所有?”楚南眉頭皺的更深了,他這段時間忙著四處打仗,回來先是幫呂布處理這段時間的公務,今天也是談論六部之事,反而沒怎么注意這方面。
“今日買的果蔬食物,都差不多是這般。”小丫頭點點頭。
“知道了,這幾日多注意一下各種物價變化。”楚南準備觀望一下,畢竟剛打完仗,都城供應鏈沒有恢復也是可以理解的,許昌的經濟鏈應該是掌握在各大士族手中,商會還沒有完全進駐許昌。
物價關乎民生,不能等閑視之啊。
“嗯。”綠漪乖巧的應了一聲,見楚南沒有其他吩咐,當下道:“婢子去給家主準備晚膳。”
作為呂玲綺的陪嫁丫鬟,楚南和呂玲綺不在時,她便是這家中半個主人,楚南府中,下人不多,婢女更是只有她一個,這吃穿用度的事情,自然便落在了她身上。
“晚膳就不用了,今夜我有事要做,告訴其他人,沒有要事,莫要來打擾,告訴融叔,若有人來,替我謝客。”楚南交代道。
“喏”綠漪答應一聲后,楚南徑直回到自己房間。
楚府是呂布給楚南的府邸,以前也是位大族的宅院,只是人現在沒了,便賞賜給了楚南,三進院落,布局陳設都頗為講究,顯然是花了不少心思,院落四周還有角樓,就算城池被攻陷,這里都能守一守。
楚南徑直來到自己的房間里,看著陳設齊全的屋子,楚南嘆了口氣,家里沒有女主人,總覺得少了什么。
拋開思緒,楚南坐在榻上,打開自己的屬性,敗曹軍、殺曹操、破許昌、下泰山郡、敗曹軍殘部,這一連串事情加成下,他的氣運也終于破億了。
命數73
命格:凡
天賦:氣運之童(滿)(進階需1億氣運),天生神力(滿)(進階需1億氣運),鋼鐵之軀(滿)(進階需1億氣運),刀神(滿)(進階需1億氣運)
神通:情動
精482,氣233,神789
運勢:平
壽元:78
氣運:7426102183481
技能:拔劍術,御軍九秘(風字秘精通、隱字秘熟練),浩然之氣,奇門遁甲
看著自己的信息,楚南嘆了口氣,其實自己這天賦,當武將,勤加修煉的話,是有機會成為關張這個級別的絕世勐將的。
可惜……點天生神力還有鋼鐵之軀,純粹是為了生存幾率大些,將刀術精通一路點到刀神級別,楚南覺的自己有些荒廢了這個天賦了。
深吸了一口氣,楚南閉上眼睛,開始將氣運灌注到氣運之童上面,雖然其他天賦都不錯,但他覺得,這才是自己的根本。
磅礴的氣運迅速融入體內,剎那間,楚南勐然吸了一口氣,一股難言的清涼之氣自雙目涌入腦海,整個大腦瞬間彷佛被山間清泉反復不斷地洗滌。
同時他的雙目在清涼之后,隱隱傳來刺痛之感。
不是很強烈,但很難受,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在他體內同時涌現,那種感覺,說不出來,彷佛神識突破了某種瓶頸。
楚南躺在榻上,也不知過了多久,清涼之意退去,眼中的刺痛也逐漸消退,剎那間,楚南感覺這天地似乎有些不同了,明明是閉著眼睛,但周圍放箭的陳設,房間外的一草一木,阿黃在門口耷拉著腦袋,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耳朵偶爾動一動,抬頭往外看看看,隨后重新趴在地上睡覺。
妖蟻和妖螳螂就在阿黃的腦門兒上,再往遠處,綠漪吃著原本給他準備的晚膳,嬌俏的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融叔在房間里打著瞌睡……
一種難言的掌控感,一直到十幾丈之外,似乎到了神念籠罩的極限一般。
某一刻,楚南豁然睜開眼睛,黑暗的房間里,隱隱有光華閃過,黑暗早已無法遮掩他的視線,在昏暗的環境對楚南來說,與白天并無任何差別,然而所不同的是,此刻楚南眼中,出現絲絲縷縷的細線勾連萬物,甚至連自己身上也被這種細線所勾連。
真視之童,氣運之童晉級后的產物,一雙眼睛能看破任何虛妄,看透世間最根本的東西,而楚南眼中看到的那些細線,便是這世間各種規則的紋路,但眼前的世界,讓楚南產生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就像別人看到的是游戲畫面,你看到的卻是構成游戲的數據代碼!
眨了眨眼,那種紋路漸漸消散,眼前的世界再度恢復正常的模樣。
楚南長出了一口氣,隨著那代碼世界的消散,一股精神上的疲憊感席卷而來,真視之童開啟,顯然對神的消耗極大,只是這么一會兒功夫,楚南就有種上輩子連續一個禮拜熬夜通宵的感覺。
這是以前使用氣運之童或是洞察時完全沒有過的感覺,而且以他如今接近一流的神念強度,只是一會兒便成了這模樣,實在有些叫人難以置信。
隱隱間,楚南覺的這真視之童是很了不得的能力,不過眼下,精神上的疲憊感讓楚南已經沒心思再思考任何問題了,濃濃的困意迅速將他湮沒,雙眼一閉,已經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今日那陳宮和楚南去了呂布府邸,我本想去,卻被拒之門外。”同一片夜色下,王府,趙彥愁眉不展的看著眼前的王子服和種輯,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悲涼情緒,皇室日衰,然而愿意與他商議大事的,卻只有眼前幾個議郎、校尉。
滿朝諸公,竟無一人愿意在此時站出來,與他們共抗國賊!
王子服沉默著,一旁的種輯道:“眼下陳宮與楚南已至,呂布黨羽盡數聚集于許昌,賊勢日盛,接下來,怕是就要染指朝政了,我等當聯合諸公,定不能讓賊人得逞!”
趙彥和王子服聞言,更顯沉默了,就滿朝諸公這段時間的表現來看,想要聯合起來對付呂布,很難。
而且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呂布染指朝政,而是呂布撇開朝政,所有事情都避開朝堂自行決定,朝廷現在有種形同虛設之感。
其實如果呂布愿意到朝堂上來,對他們來說,反而有利,至少那樣有的爭,而現在的問題是他們連跟對方一爭的機會都沒有。
至于之前的計策,呂布這幾日不是在家當宅男,就是跑的不見人影,上門拜訪連門兒都不讓進。
好歹是一個掌權者,但進城之后除了最開始的幾天,連影子都找不到,縱觀古今,呂布也當真是奇葩一個!
“長水校尉部……如今還有多少人馬?”王子服突然問道。
“自呂布入許昌以來,原本將士皆已撤往城外,如今城中皆是徐州軍,長水部人馬,如今也只有百人。”種輯嘆了口氣道。
曹操時期,他還能統御七百人,現在卻是只剩百人了。
“將軍意欲何為?”趙彥卻是驚愕的看向王子服。
王子服搖了搖頭:“放心,以卵擊石之事,吾不為也!”
別說一百人,一千人過去,都未必夠呂布一人砍的,這跟找死有何區別?
“那將軍之意是……”種輯不解道。
“月盈則虧,水滿則溢,呂布如今之勢,猶如烈火烹油,難以抵擋,既然無法與之相抗,不如暫且依附,將我等手中權力全部交出以換取其信任,積蓄實力,暗待時機。”王子服沉聲道。
如今呂布越發勢大,而且朝中諸公看樣子也不想跟呂布硬抗,憑他們幾個,實在難以成事,不如暫且放棄對付呂布,依附對方,然后借對方之力暗中積攢實力,等待時機。
呂布不可能一直保持如今這般勢大,外部既然難以擊敗呂布,不如融入其中,從內部行離間、挑撥之勢,分化呂布帳下勢力,待到時機成熟之日,可一舉將其擊滅。
“兩位以為如何?”見兩人不說話,王子服問道。
“是妙計,但那呂布如今對我等避而不見,如何依附?”趙彥苦笑道,他已經找了呂布好幾天了,不是找不到就是吃閉門羹,心態都有些崩了。
“未必是呂布。”王子服笑道:“那陳宮乃是大儒,心智堅定,但那呂布女婿據我所知,乃是商賈出身,商賈重利,我等可以以利結交,而后借他徐徐圖之。”
“這……據說此人頗有謀略……”種輯有些擔心,楚南可不是尋常商賈,看看他這一年來戰績,還有何人敢小覷他?
“我等乃攜善意結交,又非設計害他,胸中坦蕩,他便是機謀百出,也總不能將登門之人盡數拒之門外吧?”王子服笑道。
楚南,便是他找到的突破口,也是他們唯一能夠得上的,陳宮乃當世大儒,他們的身份,還真沒資格拜訪人家,其他的大將都在外面,只有楚南,出身不高,地位目前也不算太高,他們能夠夠得上,結交楚南,似乎是他們目前唯一選擇。
“也好,明日我便去拜訪那楚南!”趙彥點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