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多月來,第一次朝會就在劉協的罪己詔以及對這次政變參與者的定性中結束。
接下來還有此番討伐冀州對有功將領、三軍將士的封賞,不過此事兵部還在做最后的統籌,需要幾天來完成,至于楚南的丞相和呂布的大將軍之位要更晚一些。
“奉孝呢?”楚南從宮中出來后,正要跟眾人商議事情,卻沒了郭嘉的影子,有些不解,就這么一會兒功夫,人不見了。
“方才聽先生說,去祭拜故友了。”周倉答道。
故友,自是指荀彧了,兩人昔日在曹操麾下共事,交情匪淺,如今荀彧死于政變,荀家也成了許昌城的歷史,郭嘉前去祭拜,也是人之常情。
楚南倒沒覺得如何,看著眾人笑道:“此番大戰落幕,朝中還有許多事情要忙碌,既然奉孝不在,我等便先回去,正好稍作歇息,其他事情明日再議不遲。”
陳宮點點頭:“也好,諸位也都有一年未曾著家,是該回家與家人團聚。”
年初時便已經開始布署此戰,郭嘉謀河東,陳宮入關中,張遼、高順也早在去歲就開始沿河暗中布署,哪怕是走的最晚的楚南,走時兩個孩兒剛剛誕生,最近一次家書中,卻已經會爬了。
眾人稍作商議之后,便各自離家,夕陽已經斜掛遠山,殘紅印襯著這座飽經磨難的城池,街上到處可見行人匆匆,楚南回到家中時,殘紅已經漸漸消散。
門庭并未有太多變化,如同記憶中一般,但此時再見,卻總有種熟悉的陌生感。
“家主回來了!”守門的侍衛看到楚南,驚喜的上前,殷切的接過周倉手中的行囊,另一人已經歡歡喜喜的跑去通傳家中了。
進門后,便見呂玲綺帶著甄宓、楚融、綠漪還有許久不見的橋家姐妹上來,一時間,鶯鶯燕燕,楚南略顯疲憊的心情在看到綠漪懷中抱著的一對兒女時也消散了許多。
呂玲綺她們本是住在呂布的將軍府,跟嚴氏、貂蟬作伴,聽得楚南不日還朝的消息后,便開始往回搬,等候楚南歸來。
楚南伸手,接過兒女抱在懷中,楚樂好奇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楚承卻是有些怕生,驟然離開熟悉的懷抱,掙扎著想要脫離。
不到一歲的年紀,還不能記事,早已忘了這個男人是誰。
“走的時候,才這般大小。”楚南哈哈一笑,將不愿待在他懷中的楚承遞給綠漪,看著懷中的楚樂,有些感慨:“這孩子不在身邊,長的就是快。”
“已經著人準備晚膳,夫君且去沐浴,房中已經燒好了熱水,待夫君洗完了,差不多也可用晚膳了。”眾人面前的呂玲綺,有幾分大婦的氣度,很好的控制住了重逢的喜悅。
“簡單吃些便好。”楚南逗弄著懷中的楚樂,聞言點頭笑道,他對吃不是很在意,或者說,這個時代的所謂美食,并不能讓他對美食生出多么熱切地渴求出來,口腹之欲于他而言,也只是填飽肚子的需求,連精鹽都是奢侈品的年代里,不能指望太多。
打發走一群家仆和礙事的橋家姐妹后,楚南踩在甄宓的服侍下去沐浴更衣,寬敞的浴池中,楚南享受著溫水的浸泡,疲憊的精神仿佛得到了滋養,幫他沐浴的佳人也不知何時落入了浴池之中,略顯嬌羞的讓他將頭枕在自己懷中,享受著短暫的寧靜。
呂玲綺在這方面很有大婦風范,哪怕心中懷念,也還是先讓作為妾氏的甄宓先與夫君體驗這重逢的溫馨。
“甄家過幾日會遷往許昌,得閑下來,為夫陪你回去看看。”楚南享受著佳人的按摩,比這雙目道。
“妾身不是太想回去。”甄宓螓首輕搖,那個家并未帶給自己太好的回憶,尤其是在雙親過世之后,那個家似乎已無太多值得留戀的東西。
“該去還是得去,沒人會再強迫夫人做任何事。”楚南閉目笑道。
北方至此已經穩定,楚南也已位極人臣,這天底下,不管是道德綁架還是強迫這種事,只要自己還在,就不會發生在自家女人身上。
而且甄家在這次大戰中,不管有心、無心,確實出了大力,陳宮能將關中大軍一步步拿下,憑空給他帶出來一支人馬,甄家可說是居功至偉,后期陳宮和呂布在幽州的糧草供應,也主要是來自甄家建立起來的冀州商業聯盟。
這么做自然不是看在甄宓的面子上,對于這個層次的人來說,利益永遠比親情重要,驅利本就是人的天性,無可厚非,此番大戰結束,楚南也給了甄家一個機會,重建洛陽。
許昌并不適合一直作為帝都,尤其是楚南如今已經據有大半江山,洛陽之地群山拱衛,八方匯聚,無論從環境還是從交通來說,都比許昌更適合作為帝都。
以前曹操將都城遷至許昌,更多的還是防備關中諸軍,而如今,關中已定,韓遂便是不愿歸附,也斷然沒有膽量覬覦帝都。
現在雖然還不是時機,但總會去的,這算是給甄家一個長期投資的機會,至于能否把握住,那就不是楚南該考慮的事情了。
“能得夫君垂憐,實乃妾身之幸也。”甄宓輕聲道。
“那夫人準備如何謝我?”楚南的頭不老實了一下。
甄宓俏臉暈紅,任由楚南翻身施為,平靜的浴池中,掀起了陣陣水浪,不斷溢出池外。
沐浴足足用了一個多時辰,楚南方才神清氣爽的帶著身子發軟的甄宓自浴房出來,呂玲綺已經備好了晚膳等候。
晚膳并未持續太久,所為小別勝新婚,一年未曾碰女色的楚南,顯然志不在此,不大一會兒,便已疲憊為由,讓綠漪和甄宓去照料一雙兒女,自帶著呂玲綺回了房間。
“夫君此番回來,能留多久?”
“過了年關便走,幽州、青州、并州以及關中都需我走一趟。”楚南嘆息一聲,看著妻子笑道:“下次回來,便可安心在家陪伴夫人了。”
“大丈夫生于亂世,自當胸懷大志,夫君不可因私情而誤了公事。”呂玲綺嚴肅道。
“嗯,為夫心中有數。”楚南笑著點點頭,看著妻子道:“此番夫人又立下大功,可否將當日城中政變之事與為夫說說?”
“妾身也不太清楚,只是那日突然有一支白衣劍手殺上門來……”呂玲綺將當日發生之事詳細的說了一遍。
荀彧發動兵變,藏于城中的各家家將可不是盲目作亂,而是有計劃有章法的發動了進攻,呂父和楚府的家眷自然是必須要拿下的,可惜大多數人只知呂玲綺曾大破江東,但更多的人會覺得只是孫權無能,骨子里還是不覺得一女子能有多厲害。
所以,來呂府的白衣劍手全軍覆沒,而后便是呂玲綺在稍作判斷后,第一時間趕到皇宮,正看到劉協想要出宮,被她勸回。
呂玲綺不是太擅長言談之人,本該跌宕起伏的劇情,硬生生被她以平鋪直敘的方法講完。
“夫人可否換上鎧甲,讓為夫看看夫人身披甲胄的英姿?”楚南突然笑問道。
“此刻?”呂玲綺茫然的看向楚南,正看到楚南已經將她那保養的頗為透亮的銀甲取出,只能無奈的答應。
在楚南的配合下,換上了一身戎裝,剎那間,英姿颯爽的美艷女將軍出現在楚南面前。
“將軍,末將有事稟報!”看著眼前換了一身戎裝,氣質大變的棋子,楚南突然面色一肅,對著呂玲綺行了個軍禮。
呂玲綺不知道楚南要做什么,只是點頭道:“何事?”
“此事乃機密,請將軍屏退左右。”呂玲綺覺得有些好笑,房間里不就只有他們二人嗎?
“左右退下。”似模似樣的擺了擺手,她鳳目低垂,看著楚南道:“可以說了?”
“我軍有一支精銳欲入城門,懇請將軍開城相迎?”楚南抱拳道。
“何來精銳……”呂玲綺說著,卻見楚南已經去解她腰間鎧甲,頓時有些明白是哪支精銳要入城門了。
“怎……怎可如此荒唐?”呂玲綺第一次玩兒這個,雖然是夫妻之間的小游戲,但還是有種別樣的感覺,仿佛此刻真的置身軍營一般。
“請將軍開門相迎!”楚南一臉嚴肅的做著讓呂玲綺羞澀的事情。
“入……入城吧。”呂玲綺又羞澀又覺荒唐,還覺得有些好笑,這么做,不是更費事嗎?
但總有種說不出的新鮮感刺激著她的感官,讓這本已習慣的事情突然間多了幾分往日所沒有的激動。
“有埋伏,城門洞中,暗藏殺機,似欲水攻,待末將派人先試探一番!”楚南肅容道。
“夫……夫君!”呂玲綺胸前鎧甲已經被解開,聽著這些話語,羞赧的錘了他一拳,想要崩住臉色,卻如何也繃不住,最終還是被楚南攻破了城門,大殺四方,而她也只能被動迎敵,與對方一場混戰,直至雙方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