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會這樣？”
面對觀眾的歡呼和呼喚，路易.丁門特有些恍惚。
現年四十七歲的他正處于當打之年，他也不是沒有見過市面的新兵，他曾經在異域挑戰過噬城的惡獸，也曾在神前決斗之中獲得一個城邦的歡心。
他經歷了無數的戰場，也自然面對過無數次的劣勢和絕境。
區區旁觀者的敵意或支持？那根本不是事。
但這一刻，他依舊懷疑自己是不是老了
“路平安！路平安！”
在外圍的觀賽者之中，無數的旗幟上寫著這個曾經默默無聞的男人的名字。
“我全身家當都壓你了，揍死那個中年老男人。”
有人，直白的喊出了支持的理由。
“五階？五階又如何？！你不是都揍過七階嗎？！”
各種夸張的言語，敵意的眼神，讓他越發不自在.而這種不自在本身，觸發了他的“靈性”，也讓他更加的不安。
他不是一個怕事的人，他不是個沒有面對惡意和敵意的人，即使整個世界為敵的獨立環境，也沒有讓其動搖
“不對勁，不對勁”
但這一刻，強大的五階武僧的路易，其職業引以為傲的高靈性和高精神力，都告知他現在的情況相當不妙。
“.這是什么回事。”
“一直以來，都感覺不對勁，就仿若一不小心已經進入了一只惡獸的嘴里。”
“這一路來的對決也是，有時候很順利，有時候.這是”
中年武者抬頭望天，他也隱約感覺的到無數的目光看向自己.那其中的惡意是毫不掩飾的，但更致命的，卻是.
“.大勢？詛咒我.”
這一刻的他，終于恍然大悟。
“轟！”
覺悟的他，猛地完成了爆發。
金色的光環在其周遭四溢，往昔內斂的氣息全面爆發，這個看似平和的中年人，瞬間變成了一只兇獸。
如菜鳥一般的浪費了力量？但這一刻，路易感覺自己做對了，而且還不夠。
“我，路易.丁門特，經歷了高規格戰場上百場，至少三十次有規則級的戰事我活著歸來，每一戰，都都立下了功勛，或許我稱不上真正的弒神奇跡，但我至少，是曾經面對過異域邪神.”
爆發的氣勢，強悍浩瀚的力量，給了他足夠的自信，也吸引了諸多目光。
而很快，他可以感覺到，他的勢出現了變化，他感覺到一切都在變化，都在扭曲好轉
“感覺情況有所好轉？這見鬼的秘境，難道真有所謂的‘大勢’.”
其實無法理解這個秘境的真正規則，但作為高階武僧的野性直覺，還是讓其采取了幫助最大的行為。
他炫耀武力和戰功的行為起效了，越來越多的人“選擇”了他，增加的運勢，讓其更有信心，直到.
“.面對神祗就值得驕傲了嗎？”
少年音在整個世界來回回蕩，一個遠比預期高大的身影，緩緩的走了出來。
他只是默默的走著，但周遭所有人都會瘋狂的逃命避開，仿若一個魔神正在靠近。
凡人，甚至不敢直視他
緣由？或許，他背后那根木樁上，掛著的兩個人頭就是。
一個上面滿是補丁，仿若臨時拼湊的碎玩偶，一個全部焦黑，仿若剛剛從爐子里掏出來的。
這兩個看外表仿若垃圾的一般的玩意，此刻，卻散發著詭異的“恨意”.那是兩位真正的黃金強者，臨死時的恐懼和仇恨。
他們曾經強大無比，曾經站于眾生之上，而現在的他們，卻只是死敵的戰利品，用來炫耀其武力和戰果的工具。
那股怨恨和不甘，配合其殘留的血脈和詛咒，化作了超凡的力量，變作了凡人根本無法抗拒的恐懼。
這一刻，就是已經做好了死斗準備的路易，也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
“.不能退！”
這個時候，他已經不顧露怯的后果了。
職業異能的“勇氣真言”化作覆蓋其身的金色誓言，但當他看向路平安的時候.在幻想和真實的夾縫之中，他依舊只是巨人手中掙扎的可憐玩偶。
他，并沒有擺脫“恐懼”的“能力”。
少年搖了搖頭，露出了無奈悲傷的情緒。
“真可憐，我必須認真了”
他的言語之中，透露了一個現實，從一開始，他的眼中就已經沒有了對手。
他甚至在同情對面的可憐蟲，同情由于形勢所逼，這個倒霉蛋要面對完全體的自己。
“我，我曾經面對過邪神，我不曾退縮，我不會.”
路易重復著自己引以為豪的戰果，用“真言”來加強自己的“士氣”，進行強自我暗示，以抵抗對手的“恐懼光環”。
但是，那些言語，卻讓路平安啞然失笑。
“面對邪神就足以自傲了嗎？呵呵.”
他邊笑邊搖頭，腳步卻沒有停止。
他走向了自己的對手，平靜而緩慢，仿若日常的散步。
而在路易的眼中，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臟上，讓自己難受至極，難受的想.
“逃吧，不丟臉的。畢竟，你只是一個以‘面對神’自傲的可憐蟲”
赤裸裸的羞辱，嗤笑一個職業者引以為傲的最高戰績，近乎否定其存在價值，但在這一刻，路易卻渾身冰冷。
作為直面“恐懼”的倒霉蛋，在他的靈性感知之中，他已經步入了死局，他已經被握在了掌中
“.我，即使最絕望的戰場，我也沒有放棄。”
他再度用真言面對無盡的恐懼之海，而當他向著那個少年揮出絕望的拳頭的那一刻，卻聽到更讓人絕望的“真話”。
“面對神而不退，不差.老前輩，可如果這就是你的氣量上限的話，那我就知道你為何會是我的熱身對手了”
暴走的拳頭，被一個攤開的手掌緩緩壓下，路平安依舊帶著溫和的笑意。
“僅僅面對邪神就值得驕傲嗎？呵，從今天起，或許你會有一個更值得驕傲的戰績。”
少年對前輩，貌似還有一點尊重？他誠摯的向前輩說道：
“畢竟，你向我揮拳了
“.向身為弒神者的我，揮拳了。”
平靜著，少年只是輕輕的一推一拍。
“轟隆！”
一巴掌被按在地上，人事不省的路易，也不知道是否聽到了后半。
路平安卻看都不看，只是看向了天上的司儀，催促道。
“下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