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武道化境。”
古今來感受自身劍術施展時的那種玄妙變化。
就像一支操練的還算精銳的軍隊突然凝聚出了自己的軍魂，所有人都清晰的知道自己為什么而戰，為什么而犧牲，并對此無畏無懼，一往無前。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他們的裝備并未發生變化，仍然能化不可能為可能，一萬敵兩萬，乃至一萬破三萬。
“化境，通俗一點來講就是對自身掌握的一切劍術、拳法、身法、秘術進行了一系列統籌，圓融一體，知道什么時候，什么變化才最適合自己，從而讓一分力發揮出兩分，乃至三分的效果。”
姜重山道。
“那意境呢。”
古今來問了一聲。
“意境……”
姜重山微微沉吟：“我沉浸意境之道已有十年，可卻始終覺得差了點什么，這一點……應該叫靈性。”
“靈性？”
“對，意境，已經涉及到了一種玄之又玄的領域，能夠讓修煉者做到料敵先知，感應兇吉，在飛劍臨身時，明明‘看’不到飛劍，卻能捕捉到飛劍的痕跡，從而將飛劍攔截，甚至……我親眼目睹過意境大成者徒手擒飛劍的壯舉。”
姜重山說著，看向古今來：“皇室秘藏中曾采用過天師一道的標語——萬物有靈，來形容意境，他們稱之為眾生有意。”
“眾生有意。”
“是的。”
姜重山說著，神色似乎有些別扭，好一會兒才道：“古天君身為天師……應該能理解一種學說，那就是，所有生靈、物質、能量，乃至于精神、意志，本質上都屬于大道衍化出來的一？”
“一。”
古今來若有所思：“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姜重山眼前一亮：“真不愧為古天君，很精辟的總結。”
他快速道：“根據皇室秘藏中所言，人肉體若是死亡，精神若是湮滅，并不意味著真正消逝，而是轉化成另一種形態存活，像是樹木枯萎、死亡，但卻能肥沃土地，然后被其他樹木汲取其養分，茁壯成長，因此，生命的死亡只是一種存在形式的轉化，其本質并未發生改變，一，還是那個一，變化的只是二，是三，是萬物。”
“所以，意境，本質上就是悟透了形態轉化的力量？”
“對！”
姜重山點了點頭：“如果所有存在的本質完全一樣，自然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當其他物質動了，你自身自然跟著共振、共靈。”
古今來懂了。
就像整個大氣體系。
亦如同天際盡頭劃過的閃電。
當你看到電光破空時，自然而然就能知道，接下來會有雷音滾滾。
意境對危機的防御同樣源于此處。
當化神大修士出劍時，就像是閃電破空。
盡管飛劍未曾射至，可電光已經先行閃耀，從而讓悟透意境……也就是洞悉大氣體系的修煉者心有所感。
不止如此。
甚至遠方一架戰機滿載起飛，沖入大氣層即將對他這片區域進行轟炸，意境修煉者也能有所察覺。
這是不同層面，不同維度的力量運用。
“難怪說天師一脈步入天君領域后對意境領悟擁有驚人的輔助效果……萬物有靈，眾生有意。”
古今來道。
姜重山有些羨慕的看了古今來一眼：“以古天君的天賦，恐怕用不了就能邁入意境大門，到時候，飛劍不能傷，兼之你大妖魔級的體魄，搏殺化神絕非難事。”
“借你吉言了。”
古今來道了一聲。
他拱了拱手：“我便先去體悟化境之妙，等過段時間再來感謝星王殿下。”
“古天君客氣了。”
姜重山微微一笑，做了個請自便的手勢。
古今來很快離開，回到自己的院落。
然后提著自己那柄幾千斤重的玄鋼戰劍，施展起劍術萬劍歸宗。
由于化境之妙，明明是一門大開大合的劍術，居然被他演繹出輕盈靈敏之感。
不只如此，他提著這柄幾千斤重的戰劍身形一縱，竟是直接落到了一塊輕薄的木板上。
但……
卻并未第一時間將木板踩碎，反而就這么穩穩站著，似乎手中提著的不是什么幾千斤重劍，而是塑料模具。
“這就是化境。”
古今來嘗試良久，由衷的感應到這一境界玄妙。
悟透化境，很多以前難以解決的問題都能輕松解決了。
“意境……萬物有靈、眾生有意，通過另一種維度……”
古今來第一時間想到了量子糾纏態。
對于“意”的世界來說，修煉者的意志對他們而言并不重要。
就像生物的細胞構造，并不會說，這塊肉是這個人的，另一個人吃了，就無法消化，為細胞提供能量了。
靈和靈之間同樣如此。
這道靈和那道靈，才是真正的同類。
甚至是同一個個體。
至于驅使“靈”的人類，只是相當于一個外殼。
因此，當這個人類的“靈”要消滅那個人類的“靈”時，兩道“靈”就會互相“通知”對方。
由于“靈”可以視作為一個整體的緣故，這種通知，相當于一個人右手受傷，大腦會馬上傳輸疼痛信號一樣，幾乎沒有任何延遲。
如果這個時候擁有“靈”的人類能夠捕獲、接觸、解析這種“通知”信息，就能意識到有人在驅使“靈”對他發動攻擊，從而做出有效防備。
“天君、靈。”
古今來瞇著眼睛，思忖著解決之法。
很快，他想到了什么。
共靈。
“那么，我能否時時刻刻對周邊的靈維持著共靈狀態？用這種方式接收‘通知’信號？”
古今來心中思忖。
緊接著，他搖了搖頭。
這樣一來，他相當于時時刻刻維持著靈性消耗狀態，這種消耗，他維持不起。
就像他無法時刻以真靈附體狀態激活近防炮一樣。
“那么，只有一個辦法，壯大我的靈魂，讓我的靈性強大到能夠刺透肉身的束縛，脫離肉身，然后用這些逸散的靈性時時刻刻和外界維持共靈狀態。”
古今來心道。
只是，要讓自己靈魂壯大到造成靈性逸散效果……
巔峰天君怕也未必能有如此奢侈。
“意志。”
古今來重新將目光投入意境上。
劍意、刀意、拳意，這些意境的本質……
實際上是一種意志的高度集合體。
換句話說……
“選擇性掃描？”
靈魂壯大到靈性逸散，又或者時時刻刻維持共靈壯大，對自身消耗極大。
就像掃描儀器，什么東西都要掃描、計算。
可如果設定幾個關鍵詞……
就像網絡搜索一樣。
沒有任何關鍵詞的話，可以搜索無數信息，可每增加一個關鍵詞，符合的目標就會呈幾何性下降。
而他要設置的關鍵詞……
“飛劍！致命！”
古今來眼前亮了。
只要設置這兩個搜索關鍵詞，自身所需承擔的負荷將降到忽略不計。
一念至此，古今來精神意志翻涌。
致命、飛劍的意念引導著自身的靈性漸漸沸騰，開始朝著外界逸散。
很快，這種靈性透體而出，脫離肉身。
失去了“萬物靈長”這一束縛，共靈效率大幅度增長。
古今來能感覺到什么，但細細洞悉，卻一無所覺。
他仔細的體悟著這種感覺，熟練這一過程。
半天后，他突然叫了一聲：“讓古赤鋒帶著‘赤紅’近防炮過來。”
“是。”
外面傳來應喝聲。
不多時，古赤鋒提著幾千斤重的近防炮來到了古今來的院落中。
“老祖，子彈我都上好了，可是要去獵殺某個目標？”
“不用。”
古今來看著古赤鋒的近防炮：“對準我。”
古赤鋒愣了愣。
“我要做個試驗。”
古今來介紹了一聲。
古赤鋒這才反應過來，操作著近防炮，很快瞄準古今來。
一瞄準，共靈賦予的“致命”關鍵詞被激發，一時間，古今來直感覺渾身上下毛骨悚然，一種坐立不安之感涌上心頭，促使他要以最快的速度離開近防炮的直瞄區域，或是爆發出最快速度將近防炮摧毀。
“成了。”
這一幕，讓古今來面露微笑。
“雖然不是真正的意志，只是通過靈性外透進行共靈的方法獲得類似于意境的效果，平日里還會消耗靈性，但……這種靈性消耗極弱，我完全可以負擔的起來。”
這一下，再遭遇飛劍襲擊，他總算有了提前預感，乃至于將其凌空擊潰的余地。
雙喜臨門不過如此。
“就是不知道現在不依靠近防炮，能不能勝得了一尊化神大修士。”
古今來心中猜測。
具體如何，想來要打過后才知道。
接下來幾天，古今來都在熟悉著這種拿靈性當意境來用的過程，同時設法在這一過程中降低靈性的消耗。
這種安逸的修煉持續了不到一周，古朝陽匆匆趕來：“老祖，我們在白河大城大肆招收工匠一事似乎……引起了白河大城的坐鎮長老薛無情不滿……他將我們的人扣下來了，并且要您過去，給個解釋。”
“招收工匠？”
這件事是古今來親自下令。
畢竟軍工坊的任務繁重，人員已經嚴重不夠。
只是……
“我們招收過程可有強迫？”
“沒有。”
“是否合理合法？”
“合理合法。”
“事先白河城可下曾達過不允許工匠外流命令？”
“不曾。”
“那么……”
古今來緩緩結束修煉：“薛無情……哪來的膽子，扣我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