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2032年.
鐵城監獄,牢房中一張床鋪上熟睡的陳宇,睡夢中的意識忽然感覺到一陣熟悉的恍惚感覺襲來。
跟著,他就感到自己整個人在不斷下墜,墜向無底的深淵,恍惚中,他連上下左右都分不清了。
這?
意識恍惚的陳宇感到一陣驚喜。
這種熟悉的感覺,是時空又發生變幻了嗎?
老子終于不用坐牢了?
……
同一時間。
鐵城市,一段全新的記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無數人的睡夢中,其中最特殊的,當屬一套別墅二樓主臥的大床上。
一對相擁著睡在一起的中年夫妻,即便是在睡夢中,婦人的眉頭也時不時的皺起。
熟睡的婦人肌膚白皙,五官都很精致,一頭齊耳的短發,紫紅色的絲綢睡衣下,只在腰間搭了一條空調被的她,身材曲線動人。
本來睡的很安穩的她,不知怎么的,她的臉色漸漸變得潮紅。
睡夢中的她,雙手不自覺地撫上自己胸口。
兩條露在睡袍外面的玉腿,也不自覺地絞在一起,開始緩緩扭動。
嘴里也無意識地發出嗯嗯啊啊的聲音。
時間悄悄流逝。
她嘴里竟然開始說夢話。
剛開始的聲音,還不大,漸漸的,她夢話的聲音越來越大。
摟著她腰熟睡的中年男人,被她夢話的聲音驚醒,茫然睜開雙眼,下意識撐著床墊、坐起身來。
茫然的目光望向身旁的婦人。
而這婦人還在說夢話,“用力……用力啊……陳司長……”
剛剛坐起身的中年男人,看著這一幕,聽見她口中說出的夢話內容,他一張臉頓時變得非常難看。
一段令他不堪回首的記憶,立時浮現在他腦海中。
幾年前,為了一筆業務,他搭上那位陳宇陳副司長的關系,利益輸送之后,陳副司長幫他把手續辦了。
本來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畢竟,他的業務辦成了,還和那位實權副司長搭上了關系。
但……
誰能料到,那個畜生幾個月后,竟然趁著在他家里喝酒的機會,趁著酒勁把他老婆給睡了,就在他現在睡的這張大床上。
一想到這里,他就恨得牙癢癢。
做生意而已,他可從來沒想過要搭上自己老婆。
綠色雖然環保,但綠帽他怎么可能喜歡?
……
下一瞬。
南方、鵬城,一片城中村的一間集體宿舍中。
還是上下鋪的鐵床。
下鋪。
37歲的陳宇猛然睜開雙眼,剛睜開雙眼的他,仿佛剛剛溺水的人,突然從水面冒出頭來,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一臉心有余悸的表情。
剛剛醒來的他,皺著眉頭,坐起身環目四顧,打量周圍的環境。
入目所見幾個鐵架床,令他心頭頓時一沉,以為自己還在監獄。
一顆心頓時拔涼拔涼。
暗嘆自己這是什么運氣?
兩次時空變幻之后,竟然都在監獄。
老子上輩子這是造了什么孽啊?
但下一刻,他眼中浮現出疑惑之色。
不對!
這里有點不像是監獄房間,雖然屋里也都是鐵架床上下鋪,但……多了不少零零碎碎。
比如對面的鐵架床上掛著蚊帳,床鋪下面還凌亂地擺著好幾雙鞋子,其中有運動鞋、皮鞋、拖鞋。
旁邊那張鐵架床下面,也擺著七八雙鞋子。
監獄里可沒這么多鞋子給他們穿。
他下意識低頭看向自己。
上身的灰色T恤衫,懷里的紅色毛毯,就很有鮮活的生活氣息,比監獄里的色彩豐富多了。
但……
他低頭怔怔看著自己的一雙大手,一時反應不過來。
之前他雖然在坐牢,但坐牢的時候,他雙手是細皮嫩肉的,沒有老繭。
可此時他明顯能感覺到自己雙手粗糙多了,借著門外走廊里從門頭窗照進來的燈光,他怔怔看著雙手手心里的老繭。
這是一雙辛勞的大手啊!
還是沒好日子過嗎?
下一刻,大量全新的記憶毫無征兆地突然涌進他腦海中。
腦仁發脹、頭疼。
他下意識閉上雙眼,皺著眉頭,細細“觀看”腦海中突然涌現出的全新記憶。
時間無聲,悄然往前。
陳宇慢慢理清剛剛多出來的新記憶。
在這段全新的記憶里,17歲的自己,因為老是聯系不上37歲的他,發了一個撤回之前誓言的新誓。
已經發過的誓言還能撤回?
這個騷操作,令他相當無語。
新的誓言說要玩有夫之婦,尤其是有錢人的老婆。
這個誓言剛開始沒起什么作用。
他順利地讀了名牌大學,學的還是計算機專業。
畢業后,也和之前一樣,考了公務員,進了鐵城市礦業司。
也依然勾搭上司長的千金,入贅成為司長的女婿。
婚后,還是生了一個女兒。
在他這全新的記憶中,女兒的容貌和名字都是一模一樣的,沒有變。
就連他的仕途,也和上次一樣,在司長岳父退休之前,他陳宇成功提上副司長的位子。
之后,他還是在外金屋藏嬌、養了女人,生了兒子。
有變化的地方在于——幾年前,他酒后,沒經受住一個商人老婆的勾引,在他們的臥室大床上,上了那家伙的漂亮老婆。
這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他那天真的喝多,上完那女人之后,他就趴在她身上睡著了。
直到第二天清晨,她老公酒勁下去,起身來主臥衛生間解手,于是,親眼目睹……
之后事情就鬧大了,越鬧越大。
那家伙在做生意之前,本身就家境富裕,是個標準的富二代。
從小到大,一切都順風順水,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親眼目睹自己的老婆給自己戴了綠帽,那家伙當場就炸了。
那件事鬧得很大。
滿城風雨。
他陳宇也因此栽了。
那家伙不僅控告他陳宇睡了他老婆,還舉報他受賄。
并成功地把他陳宇送進監獄坐了兩年牢。
兩年前,他出獄了。
卻也失去了一切。
他老婆、那個司長千金,跟他離婚了,女兒也沒給他,他凈身出戶,可是,凈身出戶的他,履歷已經滿是污點。
受賄、坐牢、婚外情……
加上鐵城那邊還流傳著他當初之所以事發入獄的風言風語,他在鐵城是混不下去了。
連個像樣的工作都找不到。
無奈之下,他選擇來到鵬城這個一線大城市,進廠做了一名普通的流水線工人,混口飯吃。
……
這些,就是他全新的人生軌跡。
終于不用繼續坐牢了,卻也沒好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