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侯順遲疑著望向領頭的小老頭，“汪主任，您看？”
汪主任微微頷首，不茍言笑地說：“可以，本來就是準備讓他先考英語，既然他有這個要求，那就趕緊開始吧！”
隨行的年級主任何日成，連忙掏出鑰匙，上前打開辦公室門，請大家進去。
陳宇隨著他們進門。
汪主任進門后，轉身對隨行的女子點頭示意，“小蘇，你把英語試卷拿給陳宇，讓他開始吧！”
這女子是跟他來徽州七中做調查的，她懷里抱著一個大大的文件袋，此時聽到他吩咐，她答應一聲，當即將懷里的文件袋放在一張辦公桌上，打開封口，在文件袋里翻找了幾下，就抽出一套嶄新的試卷送到陳宇面前。
“給！你可以開始了。”
陳宇伸手接過試卷，點點頭，也沒廢話，隨意在旁邊的一張辦公桌后面坐下，拿出一支圓珠筆，將試卷攤在桌上，先是大致瀏覽了一下試卷上的題目。
發現試題果然跟37歲的自己發過來的試題一模一樣。
這就行了。
他心里一定，顯得越發從容。
心里默讀著試卷上的一道道試題，默讀一題，就隨手填上一個答案。
他在有意控制自己做題的速度，不能做得太快，那樣的話，審題的時間都不夠，就顯得太假。
一題又一題，他保持著勻速做題，顯得非常流暢，仿佛試卷上任何一道題，都難不住他。
不遠處的汪主任、何日成、侯順等人都保持著緘默，靜靜地看著陳宇答題。
見他如此不慌不忙，答題的速度一直不變，都不見他在哪道題上稍稍打一個磕絆，汪主任等人就都目露異色，彼此之間，下意識地互相交換眼色，他們都從其他人眼里看到驚訝。
因為正常情況下，就算是學校里的尖子生，在做一套試卷的時候，都難免在某些題目上猶豫、思索很久。
可是，眼前正在答題的陳宇呢？
他面對這套試卷上的每一道題，都好像在做小學試卷上的加減乘除，看一眼題目，答案就出來了。
只是……
陳宇身上畢竟還在發著燒，他的大腦越來越昏沉，骨頭里的酸脹感覺越來越難受，他的眉頭便不知不覺中皺緊了。
從他的表情上看，他這試卷似乎做得很艱難。
但偏偏他做題目的速度并沒有減緩多少，每一道題目的答案，他填寫的速度依然很絲滑。
這就給了汪主任等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這小子做得這么輕松，難道還覺得速度慢了嗎？
大約四五十分鐘后，陳宇忽然停下筆，左手抬起，捏了捏眉心，精神狀態明顯比之前差了不少。
捏了幾下眉心，他放下手，抬頭看向汪主任，“您好，英語作文我能不寫嗎？這畢竟不是真的高考，我想我把作文前面的題目都做了，應該已經能證明我的成績了吧？”
汪主任有點意外。
起身走過來拿起陳宇面前的試卷，大致掃了掃前面的選擇題答案，侯順等人也悄然圍過來。
汪主任目光看向其中一名三十來歲的男子，“小黃，你把答案拿出來對比一下，看看對了多少，又錯了多少。”
說完，隨手就把這份試卷遞給那人。
然后，他的目光又看向陳宇，忽然他伸手摸了摸陳宇的額頭，手掌剛碰到陳宇額頭，就立即縮回去。
他臉色一變，“你在發燒？小伙子，你額頭很燙啊，我剛才就一直覺得你狀態不太對，你發燒了怎么不早說？后面的試卷你暫時就別做了，趕緊去醫院看醫生吧！快去快去！”
汪主任這話一說，侯順等人立時驚了。
一個個上前摸陳宇的額頭，陳宇此時大腦也昏沉的厲害，他閉了閉眼，擠出一抹笑容，道：“沒事，我今天既然來了，那就把剩下幾套試卷都做一遍吧！我要為自己正名，數學試卷拿給我，我還能繼續做題。”
“這？”
之前給他拿試卷的蘇姓女子，猶豫著看向汪主任。
侯順等人也下意識看向汪主任。
畢竟這次調查的事，是由這位汪主任定奪，他們其他人都沒那個權限。
汪主任沒有馬上回應他們，他的目光看向正在比對英語試卷答案的黃姓男子。
等了片刻，汪主任忍不住問：“小黃，怎么樣？錯了多少題？有多少題答案是對的？”
小黃聞言一驚，連忙抬頭，遲疑道：“汪主任，我目前看的幾十道題……陳宇同學他答的……全對。”
“全對？”
汪主任、徽州七中高三年級的年級主任何日成、班主任侯順等人，都被驚訝到。
一張英語試卷上，能做對幾十道題的學生，并不能讓人驚訝。
但能連續幾十道題都全對的學生，就令人驚訝了。
這就好比一個小姐姐為上百位紳士服務之后，能得到其中幾十人的好評，大家都不會覺得驚訝。
但如果這位小姐姐連續給幾十位紳士服務之后，盡皆得到這幾十位紳士的好評，那還能不令人驚訝嗎？
連勝，總是驚人的。
“我看看。”
汪主任忍不住大步上前，接過試卷和打印著標準答案的A4紙，低頭快速進行比對。
很快，汪主任的目光就開始跳躍性地比對試卷后面的題目答案。
他開始用抽檢的方式比對答案。
但……
越看他越是驚訝，因為無論他怎么抽檢，不管抽檢哪一題，陳宇填寫在試卷上的答案都是對的。
一題沒錯。
“咚……”
頭腦昏沉的陳宇忽然昏倒在桌上，辦公室里立時一靜，隨即驚呼聲四起。
“陳宇？陳宇你怎么了？”
“汪主任，不好了！陳宇同學昏倒了……”
“陳宇？陳宇？”
……
汪主任霍然回頭，見到臉色蒼白如紙的陳宇昏倒在辦公桌上，他表情立時一變，當即喝道：“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送他去醫院？尖子！這孩子真是學習尖子啊！他這些題做得全對，他這次的高考成績肯定是真的，你們趕緊送他去醫院，趕緊啊！！”
侯順等人如夢初醒，連忙七手八腳地攙扶已經處于昏迷狀態的陳宇。
而這一刻的陳宇？
他其實是真的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