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真不需要過于神化西方,當然,我不否認他們的經濟高度發達,百姓福利極好。但是,咱不是沒這命生在那么?羨慕有什么用?”
酒吧吧臺處,金星和吳曼辯論著。
因為周五,所以今晚客人有些多,大家就主動讓出座位,跑到吧臺處喝酒聊天。
圍繞的,是華清園那么多大學生都想出國,并少有人回來,到底對不對。
吳曼撇嘴道:“這是兩回事好嗎?”
張青笑道:“金星說的話糙理不糙,別人家的再好,也是別人家的。個人當然可以選擇過去享受人生生活,可祖國總要有人來建設。其實我們國家的發展已經很不錯了,你們想想看,自一八四零年鴉片戰爭以來,中國的近代史就是一部暗無天日,黑的不見一絲光明的悲慘歷史,受盡了屈辱和嘲諷。但是,我們依舊在一百零九年后,向世界宣告中華人民從此站起來了。
我們的祖先前輩們,多不容易吶。而五十年代的抗美援朝戰爭,至今好多人詬病,好多知識分子罵的很兇,覺得犧牲太大。可是卻忘了,抗美援朝之戰,是我中華民族自鴉片戰爭和甲午海戰被打趴下以后,第一次,可以堂堂正正站起來,和世界列強抗爭的戰爭!也是將死死的扣在中國人的頭上‘東亞病夫’四個字打碎砸爛的一場戰爭。
要知道,這場戰爭距離八國聯軍進平京城,也不過才過去五十年啊。
那些先輩們,如果他們想過好日子,他們很容易就能辦到,好些富家子弟本來就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卻為了新中國的成立,而奉獻出鮮血和生命。
如果說對國家有抱怨,他們比我們更有資格抱怨,晚清政府,那是什么樣的狗屎政府?他們說一句傷心了絕望了,拍拍屁股走人,不是比現在這些人更合理?
但是他們沒有,他們為的不是晚清政府,他們為的是我們的民族,不能被世界列強踐踏凌辱,要讓我們的人民堂堂正正做人。
我對去美國留學的人一點偏見都沒有,國家都鼓勵出去,我們算哪根兒蔥?哪怕不回來也不要緊,人各有志。
但是,希望他們不要為了出去,就詆毀我們,并宣揚一些我們這邊黑暗腐朽,必將崩潰的言論就好。
就我所知,這邊出去的同學,最快融入西方社會的方法,就是對祖國的詆毀和批判。”
蔡麗對齊娟笑道:“給這樣的人打工,我都覺得光榮。”
齊娟哈哈笑道:“用外面的話說,你被他洗腦了。”
蔡麗抿嘴一笑,不說什么,吳曼則對張青道:“加油啊張青同學,把杜鵑快些壯大,日后我和蔡麗給你打工。”
張青笑道:“雖然我求之不得,且欣喜若狂,但是我還是覺得,你們應該有更遠大的前程。”
吳曼也學會了:“遠大個雞毛哦。我覺得個人的事業,不應該以大小或者掙錢多少來定義成功與否,應該以個人對職業社會價值的認可。比如說你讓我們將來去從政,當個處級、副廳級干部,未必就比我們在基金會做事心里更踏實。”
蔡麗許是喝的有些多,蘋果臉紅彤彤的,嬌憨一笑,道:“但是,你得努力呢,別我們干著干著,你支撐不住了,把我們扔半道上,不上不下的,那可就糟糕了。”
齊娟忽然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幾個人有些莫名的看了過來,張青的目光里則有些無奈。
齊娟忙歉意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只是沒想到,我男朋友這么牛,能讓華清高材生都認投。”
蔡麗嘿嘿笑道:“他是厲害,不是賺了多少錢,多有名。是他做的事,讓我們欽佩。”
張青比了個止的手勢,道:“說的這么好聽,唱的肯定更好聽。上回在草場上沒唱完,這次該你們了。”
金星立刻道:“就是,我們都唱完了。”
蔡麗酒都嚇醒了,這么多社會人,她怎么敢,眼珠子轉了轉,道:“齊娟還沒唱,她是主人。”
齊娟笑道:“我唱了你們就唱?”
蔡麗被對到死路上了,有些悲壯的點點頭,道:“好!”
齊娟哈哈一笑,對張青道:“走,唱首靈兒的歌!”
張青驚喜道:“你記她的譜了?哪一首?”
齊娟眨了眨眼,道:“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
“噗!”
金星、李楚東同時噴出口中的酒。
張青無語的看著齊娟,齊娟咯咯笑道:“我早上真的就聽她翻來覆去錄這首歌,就記住了。怎么,不能唱?”
張青道:“沒發行,音源當然不能外泄。唱首艷艷的歌?”
齊娟哼哼一聲,道:“好吧,《送別》。”
蔡麗“哎呀”了聲,又趕緊閉嘴,齊娟看過去,道:“你準備唱?”
蔡麗害羞的點點頭,齊娟大方:“那你來唱……算了,張青代我唱。”
一群反對聲,金星拍案而起:“這怎么行?”
李楚東也連連搖頭道:“還想聽你唱歌呢。”
齊娟加碼:“讓他唱新歌,你們沒聽過的。”
張青:“……”
齊娟側眸:“沒有?”
張青笑道:“有!正好,今天客人多,唱一首熱血一些的,熱熱場子。”
齊娟問金星、李楚東道:“怎么樣?”
金星風輕云淡道:“青仔代唱的話,算上他自己的,要唱兩首。再加一首罰款的……五首馬馬虎虎。”
齊娟翻臉:“那算了,我去唱首《世上只有媽媽好》。”
金星大驚失色,連忙投降道:“我求你了,我認輸!我的個天爺啊,樓下宿管大媽,一天唱上二百遍《世上只有媽媽好》,越唱越陶醉,真的要命啊!”
李楚東也一臉心有余悸道:“造業!真正的造業!是寫這首歌的人,造下的孽緣。”
張青罵道:“滾蛋吧!兩首歌啊……唱完扯平?”
最后一句看向齊娟說道。
齊娟呵呵笑道:“行,唱的好就扯平。”
金星、李楚東、蔡麗、吳曼都嘿嘿笑,這才是真正的造業啊。
等喬月在港島匯合后,還不知道會碰撞出什么樣的火花?
李楚東突然又抖起機靈來:“聽說港島以前是一夫多……”
話沒說完,幾個人抓起他的酒杯往他嘴里塞。
張青比了根中指后,上臺去,挽起襯衫袖子,從樂隊手里借過一個電子鍵盤,將話筒拿過來,只簡單說了句:“一首新歌獻給大家,《男兒當自強》,謝謝。”
“傲氣傲笑萬重浪
熱血熱勝紅日光
膽似鐵打骨似精鋼
胸襟百千丈
眼光萬里長誓奮發自強
做好漢
做個好漢子每天要自強
熱血男子熱勝紅日光
讓海天為我聚能量
去開天辟地
為我理想去闖看碧波高壯
又看碧空廣闊浩氣揚
既是男兒當自強
張青唱到高音時,齊平、徐珍、李素芝從外面進來,卻沒打擾,干脆就站在門口方向,看著脖頸處青筋乍起,放聲高歌的張青。
此刻酒吧里的客人們也都紛紛看向舞臺,誰都沒想到,剛才那兩個帶著黔州口音的男生,唱的那么……庸俗,如今換人上來,卻給大家帶來這么大的驚喜。
等張青唱過幾遍副歌后,整個酒吧的人都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最后一句收音后,叫好聲登時炸開。
“好!”
“再來一個!”
“這歌真不錯,好樣的!”
等到最后,在齊娟的帶頭下,匯聚成“再來一個”。
張青看向門口方向,齊平卻忙擺手,示意讓他繼續,三人則一路打著招呼,走向吧臺。
張青清了清嗓音后,道:“再唱一首,《星星點燈》。”
一曲罷,在諸多挽留聲喝彩聲中,張青走下了舞臺,回到吧臺方向。
居然還有客人拿著一疊鈔票過來打賞……
在齊平的幫助下婉拒后,齊娟哈哈笑道:“好了,這下我爸爸的酒吧有人繼承了。”
李素芝不理她,看著張青笑道:“果然和同學好友在一起,身上都帶上了許多朝氣。”
張青慚愧,徐珍則關心道:“這兩首歌沒給人吧?”
張青搖頭,徐珍立刻說道:“以后別唱了,這兩首歌公司收了。”
張青沒所謂,金星四人卻要告辭了,時間已經不早了。
張青道:“十一點寢室關門,十點半我讓司機送你們回去都來得及。”
吳曼搖頭道:“那不行,我們騎自行車來的。”
金星悠悠道:“阿處的山地車是他的寶貝。”
聽到寶貝二字,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
當著大人的面,李楚東也不好用拳頭招呼這個賤人。
齊娟道:“自行車先放我們家,明天你們再坐公交車來取就是,二十分鐘。”
金星四人相互看了看,點點頭。
張青對蔡麗道:“該你們了。”
蔡麗很嚴肅:“齊叔叔、徐叔叔在,你不要出我們的丑。”
張青呵呵一笑,不再強迫,此刻客人們比較嘈雜,兩首歌唱的這么熱鬧,樂隊現在已經接不住了。
齊平看著張青笑道:“你這冷不丁的來這一下,反倒把酒吧給架在火上了,我們上吧。”
徐珍嘎嘎笑道:“今天要告訴這些晚輩,姜還是老的辣!”
說罷,兩人一起走向了舞臺。
客人中還有當年一支煙樂隊的老歌迷,此刻看到齊平、徐珍上臺,登時更加興奮起來。
李素芝看的好笑,道:“酒吧里難得這么熱鬧。”不過也看出她在這里,張青的朋友們放不開,就尋了個由子要先離開,走了兩步又頓住腳回頭問張青道:“明天想好怎么安排了么?”
張青道:“歐陽姐現在是公關部經理,她去采買一些土產,也沒什么好準備的。”
李素芝道:“行吧,一會兒多問問你叔叔。你們這個圈子里的事,我也不大熟。”
張青應下后,李素芝阻止了他相送,先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