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對面那個鬼子師團,可是號稱鬼子精銳……”
“精銳?老子打的就是精銳!別說區區一個鋼七大隊,就是日本天皇衛隊來了,老子也要將他們一個個嗆死在糞坑里!狹路相逢勇者勝,跟我沖!”
湘南衛視黃金檔,《亮劍》正如火如荼的播放著。
這部劇,上至八十老翁,下至五六歲的稚童,幾乎沒有不喜歡的。
和以往偉光正,一味苦大仇深的形象大大不同的是,李云龍身上既有革命者的堅毅不屈,又有農民式的狡猾、貪婪和粗糙,但無論哪一樣,非但不會引起觀眾的厭惡,反而更真實,也更可愛。
“山本,額日你仙人!!”
“哈哈哈!”
南池子家中,全家老小都大笑不已。
轉眼已是2008年,去歲和李子君所在軍區合作拍攝的《亮劍》已然上映。
張藍、張亮、張園等也從美國留學歸來,報考了中樞部委的選調生,成功上岸。
張國忠、孫月荷特意從西疆趕來替他們慶祝。
孫海燕、孫海榮她們雖然沒有上岸,但也都進了不錯的外企。
距離家很近,所以住這邊家里,張青一人送了一部代步車,儼然成了新時代白領女性。
“青子,這電視劇是你拍的啊?”
一天兩集結束后,孫月荷意猶未盡的咂摸了下,問張青道。
張青點了點頭,笑道:“對,還專門請了xx軍區幫忙。媽,好看吧?”
孫月荷笑道:“拍的真好!以后也要多拍這樣的電視劇,老百姓肯定愛看。”
張青點頭道:“明年還有一部抗戰劇,講間諜的,也很好看。媽,你和爸多住些日子,我讓人把帶子拿過來你們先看。”
孫月荷笑道:“那就沒意思了。我和你爹不多待,你姥爺、姥娘年紀都大了,身體也不是很好。我們得待在跟前,萬一有啥事,也方便些。”
張青皺眉道:“不能勸姥爺、姥姥來京嗎?這里的醫療條件還是好的多。”
孫月荷搖頭道:“他們歲數越大,越不想出來。你姥爺一輩子好強,別說你這了,連咱們家都不愿多坐。他說他得死在兒子家,不能死在閨女家。今年八十了,越老越犟。能有什么辦法?只能順著他。”
張國忠笑道:“沒事,去年還幫老五在地里鋤草呢,硬朗著呢。”
孫月荷怕兒子擔心生氣,忙道:“得讓他干,你姥爺干了一輩子農活,真啥也不讓他干,老的更快。”
張青指了指齊太行和張天歌道:“你們回西疆的時候,把他們兩個和老三、老四也帶回去吧,也去地里拔拔草、鋤鋤地、喂喂豬、放放牛……”
話沒說完,孫月荷和張國忠就一起炸了:“開什么玩笑?他們哪能干這些?!”
張青笑道:“我們哪個不是這樣過來的?現在他們的生活優握的有些過分了,脫離了真實的生活,這樣并不是好事。我不要求他們一定要當什么天才,也沒讓他們必須成為多么了不起的人。但還是希望他們能對這個世界有個清醒的認知,不要活在別人營造出的虛假世界里醉生夢死。”
張國忠和妻子看了看,道:“那行吧,回去看看也行。”
等孩子們都走了,張藍問張青道:“哥,趙姐生完小七就一直住在港島不回來,我們也不去看看么?艷艷又懷起了,也去那邊了……這次不會是三胞胎了吧?”
孫月荷笑的有些艱難,是明顯驚喜過度的那種:“青子,你們到底打算要多少個?這孩子多當然是好事,多子多福。可太多了,我們都疼不過來了。”
張青撓頭:“她們想生就生唄,又不是養不起。孩子太少了,容易嬌生慣養。多了反倒好一些,沒事,慢慢就習慣了。艷艷這次懷的是一個男孩子,隨她心愿了。”
張藍哈哈笑道:“哪隨她心愿了?她一直想再生個雙胞胎,倆兒子。這次就生一個,以后還要再生一個!趙姐有些可憐,本來說小七是男孩子,結果生下來又是女兒。她是不是因為沒生兒子,才不好意思回來?”
張青搖頭道:“什么話?生產時傷了點元氣,在那邊養呢,正好港島那邊有些事需要她坐鎮。咱們家,女兒比兒子享福多了。”
張國忠點頭道:“那是,你幾個妹妹上班,你一人送了輛車,藍藍這邊你連房子都準備好了。你弟弟他們,就啥也沒有。”
張青奇怪:“我該他們的么?”
孫月荷拍了兒子一巴掌,責怪道:“怎么說話呢?好好說話。”
張青好好說話:“別說他們,湯圓他們以后也都要靠自己自立。男子漢要挺不起腰桿來,一輩子都是廢物。”
張國忠沒再說什么,起身去休息了。
孫月荷問張青道:“最近遇到事了?”
張青道:“沒有啊。”
孫月荷搖頭道:“你瞞不過我,我是當娘的,還看不出自己兒子的心情好不好?不過你那些事,我現在根本看不懂,也勸不了你啥。但是我尋思著,日子都過到這份上了,要啥有啥,該有的不該有的你都有了,再想的更多,就是貪心不足了。兒子,你要惜福,要珍惜手里握著的糧食,別總想著把天下的糧食都裝自己兜里。那咋過都過不好。”
張青笑道:“媽,我知道了。”
孫月荷猶豫了下,還是說道:“你也別和你爹慪氣了,他這人就是這樣。你這樣想,假如藍藍不聽話,萬一啊,我說萬一,她突然沒了,你還不把她孩子當親的一樣疼?”
張藍:“?!!”
張青的確近來心情不好,而且隨著五月的到來,越來越不好。
張國忠、孫月荷帶著四個小子回西疆,姑娘們去了魔都上學后,他的心情就更不好了。
齊娟在魔都忙的腳不離地,周艷艷和趙薔在港島,所以家里愈發沒人敢說話。
一直到了五月十一號這天,張青徹夜未眠。
好多人批判,國人對同胞太過冷漠。
其實不是的……
在沒有直面生死時,大家或許更多的是各掃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但每一次生死大難前,國人一定是最關心自己同胞的。
別說國內,就是海外華僑同胞們,每逢九州大地罹難,他們也每每康慨解囊,甚至不惜犯險歸國投報。
而在平時,抨擊國內諸事時,他們的言辭往往比較犀利狠辣。
海外華僑尚且如此,更何況國內同胞?
哪怕平日里地域黑們地圖炮開的大殺四方,可真正看到同胞罹難時,他們一樣心痛心碎,愿意伸出援助之手。
沒人愿意看到同胞們數以十萬計的慘死傷亡……
可是,又能有什么辦法呢?
一夜無眠。
翌日,張青坐在家中,度秒如年。
一直等到過了十四點半,他的電話才陡然響起,并且,不止一個。
家里的每個電話,幾乎都在震動。
張青木然的坐在那里,過了好一陣,才接通了家庭電話,是齊娟。
齊娟的聲音都在顫抖,急促問道:“看新聞了嗎?”
張青輕聲道:“沒有,怎么了?”
齊娟深吸一口氣后,將事情說了遍,最后聲音已然凌厲起來,道:“那里的學校,會不會出問題?”
張青認真想了想后,搖頭道:“應該不會。整個川蜀修的樓,都有最嚴格的質量監管。如果教學樓出了問題,那整個川蜀幾乎都找不到什么好樓了。”
齊娟停頓了下,似是海松了口氣,又忽然問道:“當初你為什么要捐建川蜀學校來著?”
張青遲疑稍許,道:“是因為留守兒童的問題吧?當初和孟阿姨談論了這件事,后來正好周洋沒事做,想利用她的人脈背景,就說想要回報古家……”
齊娟氣笑道:“前一個理由只能稍稍提一下,不然古姨和洋洋那邊要氣炸了。”
抱上新大腿,吃相太難看。
張青笑道:“也就是你問,其他人問……其他人也沒什么機會問。我現在沒太多想法,就是希望,那些樓真的能經得起這場災難,能多庇佑一些孩子。”
齊娟溫聲道:“一定會的!我掛電話了,估計現在找你的人都急瘋了……我媽打過來了……喂,對,我現在正和他通電話呢。好,我掛了,讓他打給你。”
掛斷電話后,張青打給了李素芝,李素芝長話短說:“張青,川蜀捐建的教學樓能不能經得起考驗?”
張青道:“媽,川蜀自古就在地震帶上,所以建樓的時候,額外注意到這點,應該沒有問題的。”
李素芝沉聲道:“很好。張青,如果這一次你捐的那些樓立下大功,那么你不要再謙讓功勞了。上一次是98年洪災,你立下過一次大功,這是隋老欽定的!沒想到十年后,又遇到這樣的事。”
張青有些無奈道:“媽,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幼稚!”
李素芝不客氣的批評道:“今天發生這樣的慘劇,我很悲痛,也很難過。明天,我會報名參加前往前線支援工作。作為一個黨員,這點覺悟我還是有的……”
張青大吃一驚,忙道:“媽,您怎么能去前線呢?這個時候到處是余震,很危險的!”
李素芝搖頭道:“不用說了,這種時候黨員不上,讓誰上?但是,這和我對你說的事并不矛盾。這件事我會和你古阿姨談,這樣大的功勞,對周洋來說,用處沒那么大。她本來就是古家子弟,這層金身要上,也不過是錦上添花。對你,卻不同。你手里的好東西太多,家大業更大,難免為人覬覦。手里雖然掌握了不少東西,但什么樣的東西,都遠不如這樣的功德金身榮耀結實。98年一次,08年再來一次,以后任誰想打你的主意,上面人想護著你,都有讓人駁不倒的理由。這一次,不要小氣,多捐一些食品、衣服、水去災區。”
張青道:“媽,我會的。”
張青接了幾個電話后,又開始打電話。
天鴻重工凡是有利于盡快疏通道路的重工機械,全部調往川蜀。
川蜀所有庫房庫存的方便面、火腿腸、罐頭、礦泉水、藥品、帳篷等,全部發往災區。
港島電訊工程師、華為工程師即刻啟程前往災區,以最短的時間內建起基站,務必保證電訊信號盡快疏通。
所有大中華區演藝人員,開始組織義演、籌款,一方有難,八方支援。
民族魂魄,就是在一次次災難中,錘煉的越來越緊密無間。
多難興邦!
很快,港島電訊和華為通信工程師在三十個小時內,就在災區搭建起了基站。
封閉了將近兩天的災區,終于呈現在大家面前。
一幕幕感人至極的畫面出現,一幕幕生命的奇跡出現,也牽動了海內外無數華人同胞的心。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學生的傷亡人數大大降低外,由于這些年不斷的勞務輸出,使得此地的健壯百姓,也比原歷史中少了太多。
只可惜,仍有上萬的百姓,不幸遇難……
七十二小時后,當交通初步恢復,張青第一時間帶人出現在了災區。
隨即就是海量的物資涌入……
但是,最引人注目的,還是杜娟集團在聞川縣七個鄉、六個鎮捐贈的三十六座學校、一百零八棟樓,在近乎一片廢墟的震中心,屹立不倒!!
超過兩萬名學子,無一人傷亡!!
并且,在慘況中,那些鄉鎮學校幾乎成了各地的避難中心,庇佑了諸多百姓。
當這個消息初步見諸媒體網絡后,杜娟集團和張青這兩個名字,響徹神州浩土!
等到網絡上有人爆料出,九八年洪水中張青和杜娟集團的作為后,張青兩個字出現在任何一處紙面上,都仿佛金光燦燦!
川蜀,蓉城。
李老緊緊握住了張青的手,用力的搖了搖,道:“張青,我代表川蜀人民,代表中樞政府,感謝你的作為!!”
政務院全老也語氣深沉道:“還是叫你張青同學吧,你還那樣年輕。可是算上九八年那一次,這是第二次了!張青同學,黨中樞不會忘記你的作為,人民,也不會忘記你的作為!”
張青鞠了一躬,直起身后誠懇的說道:“原本只是關注留守兒童的事,再加上懷念古老,所以才在他老人家的桑梓地建了這些學校。另外,也是效彷喬北嚴老先生,他一個港島人,尚且在大陸捐贈了超三萬棟教學樓。我并沒有想到,這些教學樓能保護這么多孩子。不是我個人有多了不起,是天佑中華!李老、全老,我堅信任何一個懷有中華民族血脈的中國人,只要他有能力,就一定會做我做過的這些事。因為我們都是中華兒女,炎黃子孫!這不是高調,這是我一如既往的心聲!”
“嘩嘩嘩!”
掌聲驟起,持久,而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