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造啊，我都不搞這些的。”
看著趙舜一臉無辜的擺手，奧克麗·亞妮半信半疑的上下打量。
要不是相信他不會這種事情上開玩笑，奧克麗·亞妮絕對會以為他是在耍自己玩！
這臭弟弟壞心眼多著呢！
“算了，不管你的修為是自己練的還是偷來的，總之這件事千萬不能傳出去！”
扶著趙舜的肩膀，奧克麗·亞妮嚴肅凝重的叮囑道。
“封神榜第一是無形的戰略威懾，沒人知道未來的你有多么強大，所以祂們絕對不敢輕易對你出手。”
“萬一被人知道你根本沒有和未來的自己取得感應，那么你這榜首的位置反而是你的取死之道！”
“諸天神魔不知道會有多少存在想要把你扒皮拆骨，窺探你以凡人之軀超越神明的秘密……”
陰惻惻的低語并沒有嚇到趙舜，反而激起了他內心的興奮。
還有這種好事？
我的命運褫奪已經饑渴難耐啦！
等老子發育起來，就把祂們全鯊了嗷！
看著少年嘴角難以抑制的笑容，奧克麗·亞妮滿臉黑人問號。
我這么擔心你，你還笑？你笑個屁啊！！
察覺到亞妮身上蒸騰的怨念，趙舜連忙壓下笑意，面色肅穆的點點頭。
“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另外，封神榜的排名并不絕對，會根據實際的戰績做修正，所以……一旦你在帝都現身的消息傳開，很快就會有無數挑戰者上門。”
“這是封神之戰，勝者會剝奪敗者一部分氣運，對于神話級的存在來說，那可是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所以你千萬不可留手，反正他們很難被殺死！”
意味深長的凝視趙舜，奧克麗·亞妮低沉呢喃道。
“氣運不止影響你自己，還會影響你周邊的人，你的門派，你的國家，乃至世界的命運！”
“勝者升到天上，敗者沉入泥濘。”
“大爭之世，天機混沌，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
用力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奧克麗·亞妮發出詠嘆調一般的低語。
沉默聆聽她的啟示，趙舜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
命運褫奪
你是天命之主，生殺予奪，予取予求
氣運之爭，天命之主，兩者似乎有某種微妙的聯系！
縹緲的靈感一閃而逝，但仔細琢磨卻又一無所獲，趙舜只能把這事暫時放到一邊。
“封神之戰……這豈不是在鼓勵上榜之人互相廝殺嗎？”
你如果聊這個我可就不困了啊！
聽著少年“天真善良”的疑問，奧克麗·亞妮失笑搖頭。
“呵呵，你以為紅塵殺劫是什么溫文儒雅的論道嗎？”
“第一次商周之戰，隕落了多少神話級的人物？”
“而這一次的紅塵殺劫范圍可不僅僅局限在神州大地，而是席卷整個世界，戰爭的規模恐怕會大上幾十倍，慘烈程度也會提升幾個臺階。”
“到時候，估計連圣人都未必能獨善其身……”
“應劫之人，猶如逆水行舟，不爭，你就會被淘汰，不僅僅是你個人，你所代表的勢力，你的民族，你的國家，你的文明，你的道……”
“運氣好，還能在后世史書中留下只言片語，運氣不好，你們所存在過的一切痕跡，都會淹沒在歷史的長河里，一切璀璨的功績都會被抹去，無人知曉……”
“這是下一個千年的序章，而你們，就是書寫者！”
深深“凝視”少年的臉龐，奧克麗·亞妮揚起高深莫測的笑容。
聽著她意味深長的話語，趙舜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氣運，國運……
當年在闌州的比賽，不就是這種封神之戰的試探性預演么？
雖然自己以一己之力橫掃敵人，爭得了一口“氣”，但這一口“氣”對于整個國家來說實在太微不足道。
根本不可能止住頹勢！
虛無縹緲的概念忽然具現成了直觀的目標，趙舜心中頓時涌起一股無力感。
個人……在時代的大勢面前實在太過渺小了！
哪怕他擁有摧山填海的偉力，一次又一次力挽狂瀾，也經不住整個帝國的局勢糜爛腐敗！
恍惚間，他仿佛體會到了當年霸王項羽的不甘。
縱然百戰百勝，卻越打越弱，只能在戰術層面稱雄，無法扭轉戰略層面的頹勢……
說到底，這就是武夫職階的局限！
執掌殺戮破壞，卻無法建立起有效的秩序！
嘬了嘬腮幫子，趙舜心中莫名閃過一句話。
學武救不了大旻人！
眼中的迷茫一閃而逝，少年的目光瞬間恢復清明，澄澈本心。
暴力是最有效的威懾，只要他強大到能以一人之力鎮壓一國，那他就能保證一個國家的下限！
而且這并不會影響到他的逍遙自在。
因為武夫不像其他職階，需要依托信徒，百姓，勢力……
萬千偉力歸于己身，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強的威懾！
至于上限……那就要靠偉大的勞動人民自己去創造了。
嘴角勾起微不可查的弧度，趙舜剎那間對自己的未來有了一個清晰的定位。
人形核武器！
無法保證繁榮，卻能平息戰亂。
對于一個玩家心態的樂子人來說，這已經是他對這個世界最大的溫柔了。
要不是師尊，還有幾只寵物，以及賀教習，秦院長等一些牽掛之人，這個世界的死活他根本不關心！
尸骨成山，血流成河，與我何干？
聳聳肩，少年眼神重新變得慵懶，臉上揚起漫不經心的笑意。
察覺到他心理層面的微妙變化，奧克麗·亞妮不禁微微側目，嘴角揚起了同樣的笑容。
對視一眼，兩個樂子人心有靈犀的嘿嘿直笑，仿佛是在嘲弄整個世界。
“話說為什么是我們這些新神在前面打生打死，你們這些老……”
話音一頓，接收到亞妮犀利危險的視線，趙舜默默把老家伙三個字咽了下去，絲滑改口。
“你們這些老牌神明就能作壁上觀？不公平啊！”
“哼！舊日的支配者當然要最后才會登場，以整個世界為舞臺，共同演繹一場盛大的葬禮。”
展開雙臂，奧克麗·亞妮仿佛在擁抱整個世界，嗓音變得幽深寂寥。
“勝者將踏著敗者的骸骨，登上那至高無上的神座！”
深深看著眼前的女人，趙舜伸手揉了揉她的秀發。
“你不會失敗。”
“噗這誰能保證啊？”
奧克麗·亞妮從感慨的情緒中恢復過來，失笑搖搖頭。
“我會庇佑你。”
平淡磁性的嗓音回蕩在耳畔，奧克麗·亞妮表情瞬間凝固，過了許久才咧開嘴角。
“大言不慚，臭弟弟！”
用力蹂躪了一番趙舜的臉蛋，奧克麗·亞妮這才心滿意足的放過他。
伴隨著一個響指，整個房間重回現實世界，外面又傳來了細碎的嘈雜聲。
“對了，亞妮，這是我釀造的玉靈酒，每天喝幾杯，應該對你的傷勢恢復有點好處。”
臨走之時，少年取出一支支酒瓶塞進奧克麗·亞妮懷里，一邊介紹著功效，一邊囑咐她不可貪杯。
家里已經有一個醉鬼師尊了，他不想再弄出一個醉鬼朋友。
打開瓶蓋嗅了嗅，奧克麗·亞妮表情一動，詫異的看向趙舜。
“廚道？你什么時候學會這門手藝了？”
“呵呵，都跟你說了我天賦異稟！”
“切！臭美！”
“不要還我！”
“到了我手里還想要回去？白日做夢！”
隨意斗嘴了兩句，趙舜告別奧克麗·亞妮，獨自一人踏上回家的路。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人潮中，奧克麗·亞妮這才輕撫胸口，感受著殘留在心中的淡淡安全感。
“真是瘋了，我居然相信一個二階菜鳥的鬼話，他拿什么庇佑我啊？我庇佑他還差不多！”
不過嘴里雖然抱怨，奧克麗·亞妮臉上卻無法抑制的揚起一抹燦爛弧度，胸中涌起一股溫馨暖意。
另一邊，走到一半的趙舜默默停了下來，看著不遠處圣金聯醒目標志的店鋪，鬼使神差的走了進去。
“尊貴的先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幫您？”
音調古怪的大旻官話傳入耳中，一名身穿燕尾服，領口打著蝴蝶結，臉戴單片眼鏡，渾身洋溢著專業范的中年白人走過來，恭敬對趙舜撫胸行禮。
起身后，他精明的視線不動聲色在少年身上掃視一圈，職業化的笑容瞬間多了幾份真誠熱情。
“我就隨便看看。”
“哦，那請允許我為您介紹我們店賣得最好的商品，由全知之眼出品，第八代多功能輔助眼鏡。”
伸手虛指店鋪內最顯眼的櫥窗，一排排造型各異的眼鏡整齊排列，從最原始的單片眼鏡，到造型時尚的雙片眼鏡，最后，甚至有一些根本不是眼鏡的玉簪，發箍，耳環等飾品。
敏銳察覺到少年視線短暫的停留，中年白人見縫插針的介紹道。
“第八代多功能輔助眼鏡比前幾代做了大幅升級，不僅能夠更加精準的探測敵人，還能對絕大部分的天材地寶作出主動分析。”
“另外，它還能根據使用者自身的實力水平，作出比較準確的行動建議，幫您規避許多不必要的潛在風險……”
聽著他絮絮叨叨的介紹，趙舜拿起一副造型精美的金絲單片眼鏡，高維視界下，一個若有似無的全知之眼圣徽在鏡面上明滅不定，那抽象的眼球紋路不時眨動兩下，宛如活物般轉動，窺探四周。
某種無形的信息絲線從圣徽中蔓延，一直勾連到虛空中不可名狀的維度。
抽抽嘴角，默默放下手中的眼鏡，趙舜長嘆一聲。
玄幻版谷歌眼鏡，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然而一旁的中年白人卻誤解了他的意思，連忙轉移重點。
“您是不喜歡這眼鏡的造型嗎？沒關系，我們圣金聯做了許多本土優化，把它們煉制成了大旻常見的飾品造型，您只要戴上它們，視界中的信息和原始形態的眼鏡一模一樣！”
熱情的取出一個個精美的飾品，趙舜甚至看到了貼在眉心的半透明花鈿，面色不由變得更加古怪。
為了掙錢，你們圣金聯還真是什么都干得出來……
“如果您還不滿意，那我們還承接個性化定制，只需要支付一點點服務費，就能定制您專屬的輔助探測器，助您規避風險，安全行走江湖……”
狗日的服務還挺好……
就在中年白人口若懸河之際，一名二十多歲的金發女子忽然走了過來，趾高氣昂的盯著趙舜。
眼神一觸，霎時間，一種古怪的敵意在兩人之間醞釀，就好像兩頭頂級掠食者相遇，憑借氣息就能感受到對方的威脅。
“你也是上榜者？”
明明是聽不懂的陌生語言，但金發女子胸口的寶石項鏈閃過一道微光，趙舜頓時“聽懂”了她的話語。
他心通？
不對，是全知之眼的超凡信息傳遞！
視線穿透物質表象，看到對方寶石項鏈內的獨眼圣徽，霎時間，連趙舜心中都泛起一絲意動。
居然還有翻譯功能，這輔助眼鏡有點香啊！
見少年沉默點頭，金發女子眼中閃爍見獵心喜的光澤。
“大旻人，有沒有膽量與我一戰？”
還有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欲言又止的凝視金發女人，趙舜沉吟片刻，雙手合十對她微微作揖。
“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雖然傳來的信息有些奇怪，但女人還是明白對方同意了，興奮的取出了兵器。
“走，我們去封神臺。”
看著那兩柄一人高的雙面巨斧，趙舜暗吸一口涼氣，只覺得這貨比自己更像一個莽夫！
連對方的底細都不清楚就貿然挑戰，你以為你是總榜第一嗎？
在中年白人欲哭無淚的目光中，趙舜跟著女人走出店鋪，古怪的組合頓時吸引了無數人的視線。
“那不是伊芙·尤金嗎？”
“她背后那男孩是誰？新交的男朋友？”
“不對，他們這是在往封神臺的方向走！”
無數人心中一驚，頓時做鳥獸散，興奮將這消息傳遞到帝都各處。
久違的封神之戰，又要開啟了！
－－－－－－題外話－－－－－－
明天要去參加一個妹妹的婚禮，她在襁褓中的模樣還歷歷在目，忽然間就要嫁人了，心中真是百感交集。
壓力再一次來到了我這一邊……
明天不知道有沒有時間碼字，我先放一個咕在這里(づ╥﹏╥)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