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煩的打了個哈欠,小白貓用爪子刨了刨趙舜的手。
我只是一只小貓咪,你跟我說這些也沒用,快摸我,繼續摸
接收到小師姐的要求,趙舜熟練順著她的皮毛撫摸,失笑搖搖頭。
“諸位大人巧舌如簧,本尊佩服,不過……”
話鋒幽幽一轉,趙舜居高臨下看著一群跪倒在地的囚徒,充滿壓迫感的微微向前探身。
“舜本粗鄙武夫,從不相信什么懷柔手段,你們說殺戮不能解決所有問題,那一定是因為你們殺得不夠多。”
冰冷刺骨的話語如同電流掃過肌膚,激起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眾人心中涌起無盡絕望,只覺得一輩子建立起來的三觀都被少年踩在腳下肆意踐踏。
明明有一萬種理由能駁得他體無完膚,但在他無上偉力的威脅下,話語顯得是那么蒼白,那么無力!
世界上為什么會有如此蠻不講理的人?
偏偏這個人還掌握著至高無上的絕對暴力!
蒼天無眼啊!!
憋屈、絕望、恐懼、仇恨、忿怨……
無窮的負面情緒在心頭醞釀,但所有人都只能打碎牙齒和血吞,甚至不敢抬頭直視少年的眼睛。
另一邊,幽暗的高維視界環視一圈,趙舜不屑擺擺手。
“帶下去,打入詔獄。”
“是!”
不遠處的錦衣衛麻利沖上來,把以往高高在上的公卿大臣拖死狗一樣拖下去。
“不!伱不能這樣判我!吾乃三品大臣!我為帝國立過功,我為帝國流過血,我要見陛下!我要見陛下!!”
眾人徒勞的在一群武夫手里掙扎,但鋼筋一樣的五指牢牢將其固定,不由分說將其帶了下去。
等到花園恢復清靜,白衣少年假寐似的瞇起眼睛,發出細若蚊吶的呼喚。
“亞妮。”
“我在。”
“這次的犯人有點多,恐怕要麻煩你了。”
“唔……你們的官員有皇帝的神性庇護,我無法窺探他們的靈魂。”
“放心,打入詔獄后他們的官職就被廢除了,另外,我剛才確認過了,沒一個好東西,你可以隨意施為。”
“那我明白了。”
切斷心靈聯系,趙舜微微睜開眼睛,聆聽著懷里小貓咪的呼嚕聲,遙望天上的明月幽幽呢喃。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后百花殺。”
“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王大人,你事發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不!我乃正三品尚書!你們沒權抓我!!”
根本懶得廢話,一群身著錦服的武夫們殺穿阻攔的護院,幾拳就將色厲內荏的三品尚書打成了豬頭。
哭喊與叫罵聲迅速平復,偌大的府邸中一個又一個關鍵人物被揪出來,拉入囚車送進人人聞之色變的詔獄。
短短幾天時間,錦衣衛的名聲傳遍了整個帝都,甚至成了鎮國公麾下,比神武軍更令人聞風喪膽的恐怖爪牙。
傳奇武夫的強大機動性和靈活性讓他們仿佛無處不在,充沛的精力更是可以讓他們連續幾天不眠不休的四處抓人。
一時間,整個帝都“官不聊生”,人人自危,全都在用最惡毒的話語咒罵這些武夫。
“暴君鷹犬又在殘害忠良!”
“畜生啊!李大人一生清廉正直,也沒能逃脫毒手!”
“新皇殘暴,天下寒心,這帝國吃棗藥丸!”
原本以為新皇登基還得拉攏重用他們這些士大夫,但哪想到鎮國公僅僅隱忍了不到旬月,神武軍就位后立刻翻臉圍城,殺了他們這些“朝廷棟梁”一個措手不及。
這幾天時間里,無數人后悔不迭,想要逃出帝都,然而在陸續抵達的神武軍合圍下,籠罩天地的殺陣愈發渾厚,連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師弟,城內糧食逐漸枯竭,民心浮動,再封城下去,恐怕會餓死人。”
端坐在龍椅上,雍容華貴的女皇凝視著面前破碎不堪的江山社稷圖,憂心忡忡。
昏暗朦朧的圖卷上,僅有魯州和小部分直隸綻放著微光,其余疆域已經徹底陷入了黑暗,只能隱約看到大概輪廓。
而在明亮的部分,也明顯劃分成了三個不同的檔次。
光芒最盛,投影最清晰,反饋力量最多的當屬鎏陰封國三郡。
其次變得昏暗渾濁的就是魯州其余各郡,最朦朧不清的是剛剛被神武軍占領的部分直隸地區。
這三個漸進式的區別,也代表著三種不同的統治力層次。
鎏陰封國趙舜深耕多年,又進行了徹頭徹尾的革命,龍的干部遍布每一個村鎮,掌控力深入到了最基層,帝國的任何意志都能毫無阻攔的貫徹到底。
相對應的,就是剛剛經歷了革命,但還沒能建立起有效統治的魯州其余各郡。
官員的缺口,讓這邊出現了巨大的權力真空,各種亂象層出不窮,甚至還有某些世家余孽反攻倒算,制造了不少駭人聽聞的慘案。
而更昏暗的直隸區域,僅僅只能算是剛剛占領了下去,別說統治,不給你陽奉陰違就算是看在神武軍的面子上了……
坐在師姐身邊,趙舜搓搓下巴,看著江山社稷圖上4K至臻高清的鎏陰封國,720P的魯州各郡,以及打了馬賽克的360P直隸地區,迷惑蹙眉。
“帝都雖然有兩千多萬人口,但存糧不少,之前估算了至少要半個多月才會有比較大的影響,怎么才幾天就消耗殆盡了?”
帝都坐擁三京大運河和大川,又是直道網絡的最終匯聚點,本就是帝國的交通樞紐,九省通衢之地。
數不盡的貨物在這里中轉,光是河岸邊的倉庫就綿延數十里,哪怕最保守的估計,也不可能在幾天之內就彈盡糧絕。
“應該是有人想要逼你停止調查,順便解除封城。”
李憫看了師弟一眼,幽幽嘆道。
“你這幾天動作太大,逼得很多人狗急跳墻了。”
“呵呵,狗急跳墻好啊,拔出蘿卜帶出泥,正愁沒機會仔細清洗呢。”
哭笑不得白了師弟一眼,李憫忍不住提醒道。
“詔獄滿了,一個牢房塞了七八個人,再也塞不下了!!”
“呃,那我可不可以……”
話音未落,李憫想起了某位忠臣的告誡,面色猛然一肅。
“不行!”
“我還什么都沒說!”
“你那德行誰還不知道嗎?又想給帝都的路燈掛‘裝飾’?我早就想說你,這種惡趣味能不能……”
聽著師姐絮絮叨叨的碎碎念,趙舜痛苦揉了揉眉心。
狗日的,有內鬼!
到底是誰在給師姐打小報告?!
“別念了,別念了,師姐我知道錯了。”
“知錯就好,下次……”
“下次還敢!”
“嗯?!”
看到師姐美目一瞪,磨牙霍霍的模樣,趙舜莫名皮肉生疼,連忙認慫。
“算了,算了,下次不敢了。”
沒好氣的白了這個皮孩子一眼,李憫悠悠站起身來,輕輕牽起少年的手。
“走吧,該上朝了。”
借著師姐的力道站起身來,趙舜取過身旁劍架上的白帝系在腰間,懶洋洋的跟著李憫走向金鑾殿。
“眾愛卿,誰有本可奏?”
威嚴美艷的女皇高坐龍椅,周身紫氣祥云蒸騰,冰藍色的眼眸中閃爍著鎏金絲線,隱約間已經有了幾分帝王威儀。
稀稀拉拉的金鑾殿上,以往整齊排列的大臣此時少了近一半,幸存的人都用驚恐的眼神偷瞄坐在皇帝左手邊白衣少年,仿佛在看一頭擇人而噬的嗜血猛獸。
就在這短短幾天時間里,他們的親朋好友,同僚黨羽……數以萬計的大旻賢良被這暴君的爪牙抓進了詔獄。
他們身上盤根錯節的保護網被一層一層撕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屠刀一點點落到自己脖子上,卻找不到任何直接的反抗辦法!
在絕對的暴力面前,曾經他們引以為傲的階級、秩序、血統、出身都顯得是那么可笑。
然而就在一眾大臣噤若寒蟬之際,還是有人將矛頭指向了趙舜。
“陛下,臣有事啟奏!”
“準。”
“鎮國公雖為群臣之首,但也沒有資格坐于陛下身側,更何況他還持劍上殿,有違禮法……”
聽著清矍削瘦老人的斥責,趙舜不置可否的抿抿嘴。
鍾凡,三朝言官,性格頑固不化,逮誰噴誰。
但別看他一幅咄咄逼人的模樣,卻是朝堂上少有的幾個清廉正直之人。
除了“純粹的嘴臭,極致的享受”外,就連錦衣衛都找不到他什么黑料,可謂是污濁朝堂上的一股清流。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除了噴口水外沒啥實權,腦袋又軸,連資本都不愿意在他身上下功夫。
聽了半天嗶嗶,九級玉階上的女皇肅穆開口。
“朕知道了,傳朕旨意,賜鎮國公,加九錫,冕十旒,劍履上殿,入朝不趨,贊拜不名。”
此言一出,滿朝皆驚,鍾凡更是眼睛瞪得像銅鈴,看得趙舜忍俊不禁。
“師姐,氣氛都烘托到這了,看來我不造反是不行了!!桀桀桀”
威儀凌厲的鳳眼睨了趙舜一眼,李憫沒好氣的吐出兩個字。
“閉嘴!”
聽著姐弟倆旁若無人的對話,群臣心里又是驚駭又是嫉妒。
這關系得好到什么程度才會把造反這種事拿出來開玩笑?
更何況還是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
而且看皇帝的模樣,真的是無條件信任,這跟歷代的君主都完全不一樣!
你的帝王心術呢?
再寵愛狐媚奸臣也得防一手啊!
這玩意權傾朝野,功高蓋主啊!!
可惡!
為什么皇帝寵幸的不是我?!
許多人暗地里嫉妒得牙齒都咬碎了,但視線余光看到白衣少年俊美到不真實的傾城容顏,心中頓時涌起無盡悲涼。
實力比不過就算了,為什么連美貌都比不過他?!
另一邊,呆滯的鍾凡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下意識張口欲言,但話到嘴邊卻被卡住了。
怎么勸?
皇帝有權力賜予臣子極致尊榮,難道要提醒這是造反套餐?
但鎮國公自己把這話說開了,再提反而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覺。
就在鍾凡陷入糾結之際,還是有大臣硬著頭皮站出來。
“陛下,臣有事啟奏。”
“準。”
“鎮國公麾下的錦衣衛不知是何組織,竟然在皇城內大肆逮捕朝廷重臣,致使天下人心惶惶,還請陛下約束他們,還天下一個太平。”
不著痕跡對視一眼,趙舜正想開口,李憫卻主動接過了責任。
“錦衣衛是朕命令鎮國公組建的直屬軍事機構,有緝拿,追捕,審問等特權,眾愛卿不必驚慌。”
這能不慌的?
有些事不能深挖,水至清則無魚,皇帝你懂不懂治國啊?!
白衣少年似笑非笑的目光充滿了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一眾大臣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沒有勇氣繼續攻訐,只能轉換思路,曲線救國。
“陛下,臣有事啟奏。”
“準。”
“帝都乃天子御所,國之心臟,更是天下商路樞紐,神武軍不顧民生,絕天封地,堵塞運轉,致使城內餓殍滿地,怨氣沖天,還請陛下憐憫蒼生,命神武軍解除封鎖!”
這回李憫沒有再急著開口,而是不動聲色給師弟使了個眼神,示意他來處理。
“咳咳。”
清了清嗓子,趙舜坐直身體,親切平和的看著說話之人。
“這位大人,您貴……算了,你未必能活得過下一次朝會,死人的名字不配浪費我的腦細胞。”
平靜的喃喃自語宛如一柄鋼刀刮過朝堂,絕大部分人面色驟變,沒想到趙舜竟然在金鑾殿上都如此猖狂!
陛下!你看到了嗎?
他在威脅我們啊!
陛下你說句話啊!!
另一邊,無視了他們精彩的顏藝,趙舜淡定的低語道。
“帝都城內的存糧肯定是充足的,短短幾天內就能產生餓殍,那一定是分配出了問題。”
“這個情況我有經驗,保證今天之內就解決問題。”
聽到趙舜說自己有經驗,一眾大臣人都麻了。
你除了搞屠殺經驗豐富以外,還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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