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目前誰管錢？”
楚堯看著陸瑤，再次問道。
陸瑤輕輕嘆了口氣：“肯定是宋總管啊，賬他都沒給我看過。”
“哦，對了，宋總買了部車，寶馬三系，作為公司資產，他說可以抵稅。”
“另外，出行接待，也算是公司的門面。”
楚堯：……
這下是徹底無語了。
豪車，掛在公司名下，確實能抵稅。
但現在，公司產品還沒研發出來，一毛錢的營業收入都沒，抵毛線稅？
至于出行接待的門面……
是他自己的門面吧？
其實之前，分配股權的時候，宋東提出的占便宜方案，楚堯就有點不太舒服。
只是，念在想拉他一把，給了他一次機會。
現在看來，自己的確是錯了。
這會兒，楚堯覺得，一個人跳樓，不是沒有道理的。
就四個字，人菜，癮大。
……
打定主意，楚堯心中反而沒氣可生了。
對自己人，生氣，憤怒，是有期待。
若是沒有期待了，那自然也就不值得自己生氣。
看著陸瑤，楚堯笑笑：“人追你，你怎么沒答應？”
陸瑤：……
呃。
下意識舔了舔嘴唇。
輕聲笑道：“他追我，我就得答應啊？若是談戀愛有這么簡單的話，那就好嘍。”
說著，陸瑤眼神莫名有點幽怨起來，直勾勾看著楚堯。
她翹著的黑絲美腿，一蕩一蕩的，高跟鞋尖差點碰到楚堯。
楚堯搖頭笑笑，也沒回應，若無其事的，轉移了話題。
“行了，你的股份，我會給你個交代。”
“我要跟他散了，你站哪邊？”
陸瑤頓時堅定表態。
“那我肯定跟您啊。”
“他也配？”
楚堯點點頭。
……
楚堯在辦公室里，和陸瑤聊了大概半個多小時，門被敲響。
然后宋東推門而入。
一身西裝，襯衫，領帶，發型精心打理過，戴塊表，看上去有點精英那味兒了。
“老楚，對不住對不住，我不知道你今兒來，你也不提前打個電話。”
“我剛才在外面，和一個技術大咖聊天，嘿，給我累夠嗆。”
“接到你電話，都沒聊完，跟他另外約了時間，趕緊回來了。”
進門。
宋東滿臉堆笑的抱歉連連。
楚堯看了他一眼，也是笑著：“沒事兒，我就過來看看，哪敢耽誤你正事。”
“坐啊，站著干嘛？”
“最近精神不少。”
見到楚堯笑呵呵的，宋東心中也不由的放心幾分。
于是笑容更加燦爛起來。
“那必須的啊，我不能給公司丟臉不是，怎么樣，帥不帥？呵呵……”
楚堯笑道：“帥。我要是個妞兒啊，肯定被你迷倒，褲子都給你扒了。”
宋東擺擺手，笑著回應：“拉倒吧你，我開玩笑的，帥個雞毛，我還不知道我自己，驢糞蛋表面光，都是為了工作。”
“這個，才是真的。”
他搓了搓手指。
錢嘛。
兩人如同老朋友，親近而熱情的聊了一會兒。
楚堯順勢切入正題。
“跟你說個正事。”
“有個大老板，身價幾十億，聽我說了咱們的項目，很感興趣，想投點錢。”
楚堯朝他挑了挑眉，露出個你懂的眼神。
“我草！”
“真的假的？”
一聽這話，宋東頓時就興奮起來。
公司現在產品連1.0版本都沒有，竟然真的能找到投資人？
他自己也不是沒有做過找投資人和投資機構的努力。
但別人一看他的履歷，再看看公司目前的團隊，產品，都沒什么興趣。
團隊是草頭班子，連一個有分量的人都找不出來。
產品還處于PPT階段。
業務還沒上線，一個用戶都沒有。
投毛線？
拿錢打水漂啊？
“廢話，老子能騙你？”
“跟我住一個小區的。”
“你猜，他想投多少錢？”
楚堯笑著說道。
宋東趕緊追問：“多少？”
楚堯笑呵呵的，伸出一根手指。
宋東：“一百萬？”
楚堯搖頭。
宋東眼神亮了一下：“一千萬？”
楚堯……還是搖頭。
“一個億。”
楚堯主動宣布答案。
咣當！
宋東差點沒把椅子踹翻，眼睛都有點紅了，一把抓住楚堯的手：“真的假的？”
楚堯淡定的瞪了他一眼。
“本來還有點精英樣，現在顯得很屌絲。一個億很多嘛，你激動啥玩意兒？以你老宋的水平，以后的身價，是一個億，能打住的嗎？”
宋東：咳咳。
整了整領帶，很快做好表情管理。
“對對對，咱們這個階層的人，要注意修養。”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每逢大事有靜氣。”
“那……融啊！肯定融！他要多少股份？”
楚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現在不是股份的事兒，人一個億，咱這公司都給人家，都不夠啊。”
“值錢的是產品啊，產品得先做出來啊，把產品做出來，再刷點用戶，刷點流水，估值那不是蹭蹭往上漲？”
“到時候一個億的真金白銀，能被稀釋多少？”
“你趕緊給我招人，做開發，把賬上的錢都燒光，越快越好！”
“不惜一切代價，把產品開發出來！”
“你說，多久？”
楚堯鏗鏘有力的說道，眼神，也顯得頗為的貪婪。
宋東……長長舒了口氣。
尖銳的喉結一陣蠕動。
眼中也浮現出狠厲。
“一個月，媽的，我豁出去了，一個月，肯定1.0版本上線！”
面對一個億的誘惑，宋東是真的起心動念，拼了。
楚堯看著他。
“一個月都有點慢。”
“媽的，我現在就怕大佬改變主意，行了，我再想辦法，就是拼了老命，也穩他一個月。”
“你給我抓緊！最好二十四小時工作，讓程序員輪班工作。不要吝嗇加班費，該給就給！”
“錢到位，還有辦不成的事兒？”
宋東擼起袖子，點頭。
“我知道了。”
“穩住，一定得穩住，你要是不行，我上。”
“媽的，他就算要睡老子，老子都認了，都要把他穩住。”
楚堯作勢，踹了他一腳。
“滾蛋！”
“那還輪得著你？”
“想尼瑪美事兒呢！”
“行了，就這么說，我先走了。”
楚堯起身朝門外走去。
宋東連忙跟上：“我送送你。穩住啊，一定要穩住！加油！”
……
全程，陸瑤聽完兩人對話。
這會兒見到兩人出門，陸瑤深吸口氣，只覺全身涼颼颼的。
有點陰冷。
師父，真狠啊。
把流動資金都燒光，把產品開發出來。
讓程序員晝夜輪班，讓宋東不得人心。
這要是……
等產品開發出來，錢也花光，融資卻到不了位。
那宋東的結局，一無所有，眾叛親離。
耗盡流動資金的公司，哪怕產品再有潛力，還能賣幾個錢？
嘶……
她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狠人！
大佬！
師父啊，我，我肯定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現在是……
以后更是。
不然，就怕被你賣了，還給你數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