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宣國府各個方向的戰斗,天生教的諸多五品武者,以及宣國府的那些護衛們,幾乎也都齊齊望向孫平等人的方向。
看著那一片片漫天飛舞的櫻色花瓣,先是怔然詫異,接著逐漸察覺到什么,各自都露出震驚之色。
“這……不是武意……”
“這是……道術!”
“五品術師?”
宣國公陳廣也是愕然出聲。
第一反應是竟有五品術師也加入天生教,而且還如此瘋狂,以術師之身參與到夜襲宣國府這樣的行動當中。
但緊接著他就發現了不對,因為面前的兩個天生教教眾,也都露出同樣的愕然之色,顯然對于這一情況,同樣是出乎預料!
陳廣短暫怔然后,立刻就反應過來。
那位術師不是天生教的人!
這一頓之下,心中立刻就涌現出幾分狂喜,雖然不知道是哪位術師剛巧在宣國府里,但此時此刻的道術一擊,無異于天降甘露,絕處逢生!
天生教的夜襲準確且迅猛,從發動到現在幾乎就是頃刻之間,動手的目標也全都是宣國府的高品武者,對六品以下都是一概無視。
數量上的碾壓,使得宣國府這邊在盞茶之間,就面臨絕境。
但此刻。
那綻放在宣國府中央的片片花瓣,那聲勢恢宏浩大,令人震撼的道術手段,卻是在一剎那間,就令局勢天翻地覆!
有一位五品術師在,天生教的封鎖根本就毫無意義,隨時都能被破開,而且即使破不開,一位五品術師配合一位四品武者,發揮出的戰斗力是遠遠超過兩個四品武者配合的!
天生教還能否取勝都難說,更別提在一刻鐘之內解決所有人了!
宣國府的各處,那眾多的五品護衛們,各自面對兩倍于己的敵手,原本都已經是左支右絀,艱難抵擋,心中也是漸漸有些絕望,但此時聽到陳廣的聲音后,立時心神大振。
道術!
五品術師!
那位突然出現的術師,是他們這邊的人!
相較起來,天生教的那許多五品教眾,則都一下子臉色難看起來,顯然事先根本就沒料到,宣國府里會冒出一位五品術師。
“怎么會冒出一個術師。”
“麻煩了。”
倘若只是一個五品術師倒還罷了,關鍵是一個不該出現的五品術師,是否意味著他們這次的行動,早就已經暴露,完全是中了埋伏?!
……
“二哥哥的道術……”
陳瑤站立在屋頂上方,遙望著遠處,宣國府中央那陡然間盛開的千樹萬花,露出了少許驚嘆之色。
相比起上一次,一擊滅殺了極樂教的一個武道五品,陳沐這一次施展的道術,要更加恢宏壯觀!
那一片片花瓣,皆為實質!
雖然武意也能改天換地,但那僅僅只是武者將自身意志熔煉在氣血和真元當中,激發時展現出來的幻象罷了。
真正能做到化腐朽為神奇的,只有道術!
而就在陳瑤心中波瀾起伏的時候。
陳沐的靈視俯瞰整個宣國府,將各個角落都盡收眼底,對所有天生教教眾的動向都看的一清二楚,但并未去理會那些五品。
此刻的他懸浮在半空中,只目光平靜的望著下方,看著那被千萬片花瓣裹挾在其中的許建修和孫平兩人。
“這就是四品,非人層次的武者么……”
對于武道的四品,被稱作非人的層次,陳沐是不曾有半點輕視的。
然而。
真正與許建修和孫平這兩個四品交手一招之后,陳沐才感覺到,四品武者并沒有他想象的那么強,甚至……還有些弱。
他并未出全力,許建修和孫平兩人就已經陷入他的道術中難以掙脫,陳沐甚至能感覺到兩人的脆弱,盡管比五品武者強了很多很多,但在他的道術心劍之下,仍然很是一般。
夜晚占據天時,只是一個不關鍵的因素。
真正重要的,還是他的心魂強度!
尋常的五品術師,對同級武者是輕易碾壓,但對上四品武者,往往白天會陷入劣勢,夜晚即使占據優勢,也很難真的斬殺一位四品武者。
而陳沐,系統一步步淬煉而來的心魂,是完整的、純凈無暇的,他的道術,更是將心靈世界整個都鍛造成了純粹的心劍,是這一境的極致!
他,
代表著五品術師的極限,是道術境的極致!
場中,趙立看著那被千萬花瓣裹挾的許建修和孫平兩人,從震撼中回過神來后,頓時露出少許遲疑。
那位術師的道術極強,甚至一下子壓制住了兩個四品,以至于他不知道是留在這里配合對方,還是去支援孟老那邊。
那每一片花瓣都是劍氣所化,他貿然上去也一樣會被卷入道術的襲擊中,看起來留在這里無用。
但問題是,
他能感知到許建修和孫平兩人正在花海中逐漸靠近對方,若是兩人匯合到一處,這道術還能否壓制兩人就不好說了。
作為關鍵的戰力,趙立知道自己在這里遲疑必然是錯誤的,可他更擔心自己若是做出錯誤的選擇,或許會直接導致局勢崩壞!
從天生教夜襲,到陳沐出手,說來繁復,但其實不過頃刻之間。
從許建修和孫平被千萬片花瓣所裹挾,到兩人在花海中竭盡所能,終于靠近了彼此,也只不過是十個呼吸的功夫。
而就是這十個呼吸,兩人身上幾乎都是已經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四品武者的銅皮鐵骨,根本抵抗不住那飛舞的一片片花瓣,若非有真元護體,兩人早已被刮成兩具骷髏!
當兩人終于匯合到一處的那一刻,各自只抵擋一半的花海,將后背交給對方,壓力立時驟減,總算是有了少許喘息的機會。
但兩人卻并未喘息。
而是在匯合的那一刻,眼眸中皆露出一抹寒芒。
“動手!”
許建修與孫平齊聲低喝。
就算匯合到一起能勉強抵擋那浩瀚花海,但就這么被拖住的話,那跟放棄抵抗也沒什么兩樣,是以兩人從一開始想的就不是抵擋,而是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