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那么一個事情。
蔣成文也不是傻子,最后依舊是留下了的視頻合同以及錄音證據,各有一份,存檔在了他的u盤里。
而鹿三才則是拿著嶄新的圖紙,馬不停蹄的便開始聯系人。
蔣成文嘆了口氣,轉頭看了一眼這偌大的廠房。
或許往后的廠房就會變質了。
會更傾向于私人。
平時造點小玩意還是可以的。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因為鹿三才的提議,他心里也少了一樁事。
等到這次無人機的圖紙被確定之后,他也將輸送大量的東西過去。
蔣成文點起了一根煙,頓在了廠房外面。
說起來,他也有點不太明白自己。
重活了一會,好像還是過的一團亂麻,可轉念一想,至少也比上輩子好多了吧,有自己想干的事,有自己想愛的人。
圓滿就好。
抽著抽著,蔣成文卻是出神的厲害。
手里的煙燃到了底他才反應過來,以至于再回神時,手里就只剩下了煙蒂。
他將煙蒂扔在了地上,踩滅之后便不再在場房逗留,轉頭便驅車回了家里。
然而在半路的時候,他卻是接到了武云長的電話。
武云長說道:“蔣總,人員的名單我已經發你郵箱了,您看什么時候有時間,你線上面試一下?”
蔣成文這個時候腦袋里有點亂,想了想后答道:“你隨便挑一個吧,聽話的就行,你來吧。”
“啊來?”
武云長遲疑了一下,說道:“這個,不合規矩,蔣總。”
“開車呢,先不說了。”
蔣成文道了一句,說道:“挑好了讓人趕緊啟程來首都,到時候我會讓人安排的。”
“蔣……”
武云長的話都沒說話,電話那頭就傳來了掛斷的聲音。
好歹跟著蔣成文這么多年了,他也清楚這樣的情況意味著什么。
估計是蔣成文很忙,或者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
這樣的情況下,武云長也不會傻乎乎的再去觸他的眉頭。
他掃了一眼名單,口中滴咕道:“這讓我怎么挑……”
聽話的?
武云長想了想,這一堆人里,還的確有兩個是聽話的。
想了想后,他還是覺得再面試一下的好,找一個能力比較出眾一些的。
也避免一些麻煩。
韓靜早早的就回了家里。
她比蔣成文晚了一些,當蔣成文看到她一臉疲憊的模樣時候問道:“怎么?公司的事很累?”
韓靜擺手道:“也不是,就是有點麻煩。”
今天這一天,她算是明白東泉是個什么樣的公司了。
爛到泥里了。
不管是上頭的股東,還是下頭的員工,幾乎就沒幾個老實的。
尤其是財務部門那邊,一個個都是守口如瓶的,一點都不透露出來。
這種情況擺在這里,韓靜也不由得感到有些為難,就是明知其有問題,但偏偏又奈何不了他們。
“董事都不好做。”
蔣成文削著蘋果,說道:“公司里里外外都得進你的眼睛,下面的人要是不老實的話,你也會更頭疼。”
韓靜駭了一聲,說道:“我現在都還沒摸清楚呢,不過問題應該不小,解決起來倒是挺麻煩的,不過我是誰啊,不讓我好過,誰也別想好過。”
“你整的像是個黑社會似的。”蔣成文說道。
韓靜彪了一句渝南的方言,說道:“我逗是個超社會嘞。”
蔣成文無奈一笑,說道:“生意場上的事還是要用生意場上的法子來解決。”
“送他進去?”韓靜問道。
“嗯。”
蔣成文說道:“如果事情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的話,那這就是最好的選擇,要狠一點才行,不然你越是仁慈,對方就越是會覺得你像是個軟柿子。”
韓靜思索了一下,倒是覺得蔣成文說的很有道理,與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送他進去就是最好的法子。
“那要是證據不夠呢?”韓靜問道。
“讓工商局來查其實是個選擇,但這也是同歸于盡的法子,一查下來,說不定東泉也就毀了。”
蔣成文說道:“還有一種法子其實也可以找到證據,一個公司肯定不會全都爛在泥里,肯定會有個例的,問問他們,說不定會有所收獲。”
“那要是拿不準有誰呢?”韓靜問道。
“這就要看你自己了。”
蔣成文說道:“其實你大可在公司掀起一波輿論,到時候肯定會有人找上門來的,就看你能不能分辨的出是敵是友了。”
韓靜聽他這么一說忽的豁然開朗。
這個方法,的確不錯。
韓靜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還是狗子你狡詐啊!”
蔣成文咳嗽了一聲,將手里削好的蘋果遞給她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吃你的蘋果啊。”
“嘿嘿。”
韓靜笑了一下,接過蘋果就啃了起來。
蔣成文看著她那傻乎乎的模樣,一時間他還真有點想不明白這傻姑娘到底是怎么能這么天真的。
大概也只有在他面前的時候才傻傻的吧。
對于外人,更多的則是兇狠。
像那種一言不合就要痛下殺手的土匪!
東泉美妝。
在某一天里,公司里忽然有了傳聞。
“咱們這位新董事好像挺兇的啊。”
“是嗎?我都還沒見過。”
“是個女的,看著就不好說話,而且,聽說她要對付廖總。”
“嗯?”
“對付廖總?為什么?”
“跟我說說。”
這件事在員工與員工之間傳的尤為之快,在公司的內部也迅速發酵了起來。
當廖遠聽到這個事的時候也是有點驚訝。
“說我做假賬?”
廖遠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似乎矛頭都對準了他的。
這可不太好。
他也明白這是對方的手段,不過,這也未免太激進了吧。
上來就這樣,這是鐵了心誰也不放過誰的意思啊。
這就有意思了。
廖遠輕哼一聲,思索了應對的法子。
然而一想到前兩天財務部發生的事,他卻又隱約之間有些擔心。
程振興說有可能資料失竊。
但也僅僅是有可能,廖遠一時間也摸不準到底是發生了什么。
而如今對方又散出這些話來……
廖遠也有些忌憚起來。
想了想后,他還是打算先去見一見對方才是。
到了董事長辦公室后,一推門,原本平靜的他卻是忽然爆發了出來。
“你想干什么!?”廖遠大聲質問道。
韓靜正在整理著資料,當廖遠闖進來的時候,她也沒有感到任何意外。
抬起頭后她直視了廖遠。
“我干什么了?”
韓靜眉頭一挑,問道:“還有,注意你說話的方式!”
廖遠冷哼一聲,說道:“你以為你在公司內部散布這些謠言就能拉我下馬嗎!你想的太天真了!”
韓靜冷了他一眼。
一時間,辦公室里的氣氛陷入了冰點。
“砰!”
她一手抄起了桌上的水杯,沒有半刻遲疑,朝著廖遠的腦袋上扔了過去。
廖遠愣了一下,可事發的突然,他微微偏了一下身子。
下一刻水杯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啊!
廖遠疼的大叫了一聲。
“啪嗒。”
杯子落在地上,碎作一地的玻璃渣子。
韓靜冷眼直視,說道:“我提醒過你了。”
“你個瘋女人!
廖遠指著韓靜,他顯然也沒料到韓靜的做法會這樣過激。
韓靜伸出手來,再次握住了桌上放著的筆,將筆蓋打開,露出了尖銳的筆頭。
“你很喜歡罵?”
廖遠頓了一下,一時間有些火冒三丈。
他只是想試探一下韓靜有沒有得到財務部資料罷了。
不成想,這女人上來就使這些流氓招數。
一時間,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啪嗒……”
韓靜一步步的靠近他。
廖遠心中也有些不甘,罵了一句:“瘋女人!”
說著,他就要往韓靜的腹部踹去。
韓靜一手就抓住了廖遠踹過來的腿,往后一撈,廖遠便朝著她撞了過來。
而韓靜則是將那支筆持在了身前。
廖遠瞪大了眼眸,一時間有些驚恐!
“噗!
那支筆狠狠的扎進了他的肩膀。
“啊!
廖遠頓時就疼的倒在了地上。
韓靜將手里沾著血的筆丟在了地上,說道:“真以為老子好欺負是不是?”
“廖遠,你身為東泉的股東背地里干了多少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嗎?你知道你最后會是怎么樣的結局嗎,十年?二十年?或者是無期?”
韓靜笑了一下,抱起手來。
廖遠站了起來。
然而,韓靜卻是直接抓起了放在地上的凳子。
“再來?”韓靜仰頭道。
“你……”
廖遠張了張口,他的眉頭緊皺,這下是更加忌憚了起來。
廖遠冷聲道:“生意場上,怎么會有你這樣的人,你以為暴力就能做成生意嗎,蠢貨!”
“老子就是個例外。”
韓靜冷了他一句,說道:“我勸你最好不要給臉不要臉,沒扇你巴掌已經是對你很不錯了!”
廖遠一時語塞,他指了指韓靜。
“好!”
“你有種!”
他捂著自己肩膀受傷的位置,深吸了一口氣之后說道:“咱們走著瞧!”
“啪嗒。”
廖遠出門之后關上了董事長辦公室的大門。
韓靜則是平靜的放下了凳子。
她拍了拍手,若無其事的回到了原位。
坐下之后,她卻又感覺手有點癢。
似乎是有點沒打夠。
“就該砍他一板凳。”韓靜這樣想著。
莫名覺得有些可惜是怎么回事。
她搖了搖頭,靜靜的等待著魚兒上鉤。
不過這一頓打,倒是讓她心情舒暢的不少,而且,廖遠也不能拿他怎么樣。
一來這里是公司,這事傳出去之后別人也只會看他的笑話,反而是給韓靜宣傳了一波。
二來就算他報警一樣也沒用,到時候簍子一捅大,他也沒辦法活。
白吃了一個大虧。
“哦喲……”
蔣成文心中滴咕了一聲,他的視線從電腦上的監控畫面總挪了出來。
“還得是你啊。”
是真敢啊!
說起來,他也好些年沒見過韓靜干仗了,當初都還是在十三中外面的巷子里。
寶刀未老。
手法也越發熟練了,現在也懂得運用工具了。
不過這法子,的確有點不提倡啊。
蔣成文卻又不禁一笑,想到那廖遠落荒而逃的模樣,一時間覺得有趣,這家伙真是倒了血霉。
蔣成文道了一聲,接著便呼出指令窗口,將東泉美妝董事長辦公室的監控給切了出去。
是自己擔心的有些多余了。
該害怕的是廖遠才是。
廖遠坐在辦公室里,肩膀上已經纏上了繃帶,只是被衣服遮著看不見而已。
他活動了一下肩膀,疼的呲牙咧嘴。
“這個瘋子!”
廖遠罵了一句,眼中更是多了幾分憤怒。
他想了一下后,打了個電話出去。
“喂,你再做一份賬!按我的意思來……”
當他將一切的事都吩咐下去之后,廖遠的眼角也流露出幾分陰險。
誰都別想好過!
從這一刻開始,這場戰爭就已經徹底打響了!
首都國際機場。
武云長身后跟著一個穿著牛仔裙的女人,兩人相繼走出了機場,很快就上了一輛車。
“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吧?”武云長問道。uu看書
女人好像很是自信,點頭道:“武總您放心。”
“一會帶你去見蔣總,到時候不要太驚訝。”
“驚訝?”
“嗯,因為蔣總很年輕,跟你比較的話,只相差大概一歲的樣子。”
“這么年輕!?”
“是啊,蔣總年少有為。”
穿著牛仔裙的女人心中大概想象了一下這位蔣總的面容,總歸就是怎么帥怎么來,怎么高冷怎么來。
地點約在了藍海樓下的咖啡廳。
蔣成文接到武云長的電話之后就趕了過來。
到地方之后,他便坐了下來。
“沒想到你們來的這么快。”蔣成文道了一句。
這道聲音傳到了女人的耳畔,使得她微微一頓,再一抬頭,她就看清了蔣成文的面容。
蔣成文感到到這道目光,也看了過去。
“嗯?”
他微微一頓,忽的感到對面的人有些眼熟。
武云長說道:“蔣總,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徐余魚,原本是南湖片區的負責人,因為這次的事,我就給調過來了。”
“還真是。”
蔣成文看著面前坐著的徐余魚。
他險些都沒認出來。
徐余魚也是有些驚訝,但很快卻又平靜下來,打了個招呼道:“好久不見啊,蔣學長。”
武云長頓了一下道:“你們認識?”
“一個學校出來的。”
蔣成文則是感到有些頭疼。
這一趟算是白來了,這人肯定是用不了的。
只有換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