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海賊團儲備的酒早就被喝完了。
馬喬又從自己的船上搬了幾十壇短命鬼來。
東海醬香型科技顯然要比紅發推崇的西海水酒令白胡子滿意得多。
對于香克斯帶來的酒,白胡子的評價是“還不錯”。
這里面多少有些禮貌的成分。
而對于馬喬的酒,白胡子的評價是,“再來一碗”。
高下立判。
一頓餐宴,賓主盡歡。
莫比迪克號上,總賞金過百億的海賊們全都抱著香甜的美酒,夢壓星河。
就連旱災杰克,這個身處敵團,理應當倍加小心的百獸團干部,也都喝得酩酊大醉,如同一條死魚躺在甲板上,嘴里嚷嚷著:“把船給老子靠過去!”
馬喬倒是清醒的很。
因為全程他都將酒倒進了杰克老弟的喉嚨里,自己一直在吃菜。
馬喬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清冷的海風吹在身上,讓人感到非常舒服。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是普通人喝醉了,躺在這種地方,第二天多半是要感冒的吧。
但對于這些怪物,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出于對老弟的關心,馬喬給杰克蓋上了一塊紙巾,送給他誠意滿滿的溫暖。
另外一個沒有睡著的人便是黑胡子蒂奇了。
如果喝酒能讓他進入睡眠,他早就變成一個大酒鬼了。
不過如今的蒂奇已經不再為自己無法入睡而感到煩惱了。
他抱著頭戴式游戲電話蟲,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要趁著杰克酩酊大醉之機,偷偷修仙。
最近他已經打到了人參果副本了。
通過《無限月讀》這款游戲,蒂奇有了真正意義上的兩倍人生。
馬喬搖搖頭。
作為一個擁有刷裝備權限的狗管理,馬喬很難體會到干游戲的快樂。
人生啊,果然太容易得到就不會懂得珍惜吧……
馬喬橫豎睡不著。
杰克這家伙打呼嚕,實在太夸張了。
而遠處那些白團干部們也不遑多讓。
白胡子的呼嚕聲,那馬喬都對巴金女士產生了那么一丟丟同情。
走到船舷邊,馬喬抬頭欣賞今晚的月亮。
很湊巧,今天是月圓之夜。
天空中的月亮,亮如玉盤,浩潔而美麗。
望著如此明月,馬喬不得不感到可惜,這個世界上居然沒有中秋佳節。
只有一群看著圓月變身的貓貓狗狗,還有御姐兔兔。(如圖)
馬喬覺得自己以后有空高低也得去拜訪一下左烏。
不是為了去看御姐兔兔,而是為了考察一下左烏的風土人情。
嗯,事實就是這樣。
這時候馬喬忽然注意到,不遠處還有一個人影。
“你也睡不著嗎?”
馬喬轉頭看著同樣靠在欄桿上,抬頭望天的清秀少年。
當然這個少年并不是艾斯。
艾斯這家伙心里雖然有許多愁緒,但也不是會因此睡不著覺的性子。
平時吃霸王餐的時候都能睡著,如今喝了不知多少杯短命鬼,這家伙發了一通酒瘋,唱了一會兒歌之后,也就睡著了。
馬喬身邊的這個清秀的少年,不,確切的說是清秀的中年,皮膚白皙,身材婀娜,穿著女性和服,將發髻高高挽起,嘴唇上還涂著胭脂,讓人分不清性別與年齡,但在女性柔和之余,咄咄英氣根本隱藏不住。(如圖)
“以藏隊長,你也想家了嗎?”馬喬笑著問道。
“你認識我?”
以藏有些意外。
二十多年前,他以光月御田家臣的身份,跟隨主君一同登上了白胡子的海賊船。
后來無論是御田被羅杰海賊團挖走前往拉夫德魯,還是御田從拉夫德魯返回和之國,以藏都沒有離開過白胡子海賊團。
“我當然認識你了,白胡子海賊團,第十六番隊隊長雙槍以藏。”
“不過,以藏隊長,你看起來心情并不是很好啊。”
馬喬笑了笑,從口袋里摸出一罐可樂,刺啦一聲打開拉環,“是因為杰克嗎?”
“嗯,這個男人讓我想起了不太美好的回憶。”
以藏點了點頭。
他與百獸海賊團之間的恩怨,就連艾斯這個新人都很清楚。
所以這事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他隨口問道:“既然你認識我,應該知道我的故鄉吧?”
“和之國,玲后,花柳流傳人,曾與弟弟菊之臣一道以藝妓的身份賣藝為生……”
馬喬一邊喝著可樂,一邊說著彷佛是茶余飯后的消息。
卡察!
一只漆黑的槍管對準了馬老師的額頭,另外一只槍管則遙遙指向空無一物的漆黑夜色。
“你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要調查我!”
“呀嘞呀嘞,我可沒有什么敵意!”
馬喬舉起雙手,露出黃猿被貝克曼用槍指著時的表情。(如圖)
與此同時,原本空無一物的黑暗中,走出了一個一瘸一拐的身影。
戲命師·盡將狙擊步槍高高舉過頭頂,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從七水之都開始,戲命師就一直躲藏在暗中保護著馬喬,他的狙擊步槍子彈永遠上著膛。
一路上,無論是蒂奇還是杰克,他們都只知道趙信、賈克斯、格雷弗斯等幾個馬喬的保鏢,卻不知道戲命師的存在。
但是以藏卻在第一時間用槍口鎖定了他。
果然用槍的海賊,要么是菜雞,要么就是頂級見聞色高手。
以藏顯然是屬于后者。
通過蓋倫與殘血黑胡子的正面碰撞,以及戲命師與以藏的點到為止的隔空對峙,馬喬不得不認清了這樣一個現實。
那就是,以自己目前的實力,面對皇級海賊團,完全沒有一戰之力。
“好了,以藏隊長把槍放下吧,別吵醒了老爹。”
“我需要一個解釋。’”
大概是覺得馬喬確實沒有什么惡意,以藏緩緩把槍放了下來。
“其實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正如你所知,我不僅是一名精通人性的男導師,更是一個真正的媒體戰士,而一個真正的媒體戰士,應當善用百度,啊不,是善于掌握各種紛雜的情報。”
“但愿你說的是真的。”
以藏點點頭,柳葉一樣的眼睛瞇成一線。“別的都無所謂,但你如果傷害小菊,無論天涯海角,我都一定會殺了你!”
“那光月御田呢?”
馬喬笑著問道:“凱多和大蛇殺死了御田,你為什么不去找他們報仇?難道是覺得我好欺負嗎?”
馬喬看著他的眼睛,靜靜等待回答。
但以藏目光閃爍了很久之后,才緩緩吐出了四個字,“時機未到。”
“世當暗夜月如卿,守殘抱缺到天明。清暉廿載望穿時,九影投來日東升……”
“這是光月時當年留下來的讖言吧?”馬喬笑著問道。
“你知道的太多了。”
以藏面沉如水。
時夫人的這首詩,知道的人很多。但是能將它與“時機未到”四個字瞬間聯系起來……
這個馬喬究竟想要干什么?
“呵呵,不過是我老祖宗玩剩下來的把戲罷了。”
馬喬搖搖頭,“我不相信什么宿命,哪怕它真的存在。我只相信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說著,馬喬拿起自己的半罐可樂,搖搖晃晃的轉身離開。
馬喬背對著擺了擺手:“放心,我對漂亮的男孩子沒有興趣,所以不會碰你弟弟的。”(如圖)
望著馬喬遠去的背影,以藏踟躕了一下,還是上前兩步追問道:
“那……你會去幫助凱多嗎?你可是他兒子的家庭教師。”
“我幫不幫誰重要嗎?你們時夫人不是都已經做好預言了么,你有什么好擔心的?”
馬喬轉過頭喝了一口可樂,半真半假的說道:“emmm……或許你應該擔心擔心你自己……以藏隊長!”
如果馬喬沒記錯的話,四年后那場鬼島大決戰,錦衛門、王路飛他們吃了鎧老師不知道多少記狼牙棒,全都屁事沒有,甚至實力還得到了提高。
但你以藏卻被CP0一個指槍戳死了。
和阿修羅童子一樣,成為唯二兩個死掉的干部。
這些事情,此時此刻的馬喬當然沒有辦法告訴對方,只不過有一點他想要確定一下。
“以藏隊長,你心目中和之國的將軍應該是怎樣的一個人?是像光月御田那樣的男人嗎?”
“這……”
以藏猶豫了。
這就夠了。
馬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桉。
果然,那種說法是正確的啊!
信御田,得永生。
鬼島大決戰中,那些動不動就回憶光月御田那些白癡事跡,然后熱淚盈眶的家伙,全都活到了最后。
而曾經質疑過光月御田的人。
無論是因為太多部下死去而一度擺爛的阿修羅童子,還是將自己當做白團一員,而非御田家臣的以藏,最終全都死掉了。
這真是……
操蛋啊!
的確,以藏從始至終都不是赤鞘九俠之一。
他回到和之國的理由,更多的是為了這個國家,為了自己的弟弟,而并非是對于光月御田的忠誠。
當年御田放棄自己身為九里大名以及將軍繼承人的責任,追逐所謂的夢想,跑去大海上做一名海賊,以藏是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人。
而當木已成舟,御田真的跟隨白胡子海賊團楊帆出海之時,以藏也是唯一一個用自己的眼睛去親眼看一看,御田的夢想究竟是什么,大海之外究竟有什么的家臣。
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
可以說以藏對于光月御田,對于光月家族,對于光月桃之助,就是不忠誠的。
跟隨白胡子海賊團走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和事的以藏,當然不認為拋棄國家和人民的光月御田是合格的君主。
而他那個年僅八歲,生性懦弱的兒子,就更非良選了。
只不過這些話他不能說。
但是馬喬可以。
“你的那個國家病了,不是凱多到來的時候,也不是黑炭大蛇竊取將軍之位的時候,而是你們國家的人民將光月御田當成英雄的時候,它就已經病了。”
“而我是一個醫生,一個心理醫生,或許可以嘗試著給出藥方。”
“所以,未來的某一天,我希望你能幫助我,當然如果那時候,你依然相信光月時的那個預言,相信無關乎能力,無關乎責任心,只因為某個人流淌著光月的血脈,就能如世界貴族那樣獲得理所當然的地位……”
“如果你相信那樣的未來會對你的國家更好,到時候,你就再用手中的槍對準我的心臟,扣動扳機吧!”
當然還有半句話馬喬沒有說,那就是“但愿到時候你的子彈還能射穿本大爺的幾千護甲和萬血護盾吧……”
馬喬的話顯然如同一柄刺向心房的利劍。
以藏一對杏眼當中,童孔微微顫動,嘴唇開合了好多次,卻始終說不出斥責的話語。
他承認他的內心確實認為和之國病了,病因卻不是凱多。
從前他不敢想,不敢去思考,不敢去懷疑。
而眼前這個男人……
“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
以藏搖搖頭,“精通人性的男導師,名不虛傳,凱多這家伙,這次總算聰明了一回……”
“過獎了……如果有機會,我會請小菊喝這個,現在你可以先嘗一嘗……”
馬喬笑了笑,拋出一罐大鳥財團自己生產的快樂水,以藏伸手接過。
一直生活在閉關鎖國的和之國,以及無酒不歡的白胡子海賊團中,以藏還真的沒有嘗試過可樂。
他拉開拉環,淺酌一口,被突然冒出的氣泡嚇了一跳,頓時露出嫌棄的表情。
“心中沒有快樂的人是無法品嘗快樂水的美味的。”
馬喬搖搖頭:“做人最重要的是開心,看到你之前樣子,桃兔中將也會擔心的吧?就算是為了她,你也要好好活下去啊……”
聽到桃兔的名字,以藏先是驚訝,然后難得地露出一絲羞澀:
“你這個家伙果然什么都知道……”
馬喬哈哈大笑:“我在馬林梵多有很多熟人,我與戰國、卡普都是兄弟,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給桃兔中將帶信,不過我個人的建議是:與時俱進。”
說著馬喬又拋給了他一只移動電話蟲,電話蟲殼上還貼著一張紙:
“使用方法和桃兔中將的QQ我都寫在紙上了。”
“我真的困了,晚安!”
馬喬打著哈欠,晃晃悠悠的慢慢走遠。
以藏握著電話蟲,美目漣漣,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