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的花紋隱約能看出是獸首的圖案,不斷的聚合分散,感覺與饕餮法格格不入。
除此之外,任青還在對方眼瞳深處發現了“獄卒”兩字,似乎代表著在阿鼻地獄內的身份。
任青想起駝峰山上,因為受到消災禁區長出的十二棵草藥。
兩者間竟然有著莫名的相似之處。
他忍不住心念一動。
難道饕餮法晉升為阿鼻地獄后,腹中的空間生出了禁區的特征?
吼!!!
猿猴獄卒打斷任青的思緒,它從墻壁中脫困而出,速度極快的撲來。
可惜在任青眼中,猿猴獄卒最多算是初入半尸境的層次,連重傷將死的宋榮都比不上。
大苗刀出鞘,刀刃恰到好處的將猿猴獄卒擋開。
任青后退半步,沒想到猿猴獄卒的力氣比想象的要強些。
猿猴獄卒見攻擊并不奏效,情緒變得愈發急躁,不斷揮動著雙臂錘向任青。
任青輾轉騰挪間躲開,同時雙眼的重瞳發揮到了極致,想要搞清楚這獄卒到底是何存在。
就在他纏斗的時候,牢房的欄桿角落探出個老鼠的腦袋,竟然是條貓咪大小的負鼠。
負鼠的雙眼充斥著惡毒,伸出細長的舌頭舔舐著鼻尖。
任青用余光瞥去。
他注意到阿鼻地獄內有活物頓時心生驚訝,陽神境的體內空間豈是普通生靈能夠存活的。
任青隨即反應過來。
這恐怕來自修士中的一人,控制著負鼠穿過血管欄桿。
他不清楚對方的目的,想必也沒安什么好心,既然如此還是盡快解決掉獄卒吧。
重瞳轉動,無數的破綻涌入眼簾。
如今任青的實力,能輕易的抓住破綻給予反擊,甚至都無需施展狼人化。
先是一刀。
猿猴獄卒的雙腳關節鮮血飛濺,它本能的摔到在地上,不過爪子依舊保持著攻擊的姿勢。
還不等手臂接觸到任青,狹長的刀身已經橫在那里了。
嗖……
破空聲響起,刀光從下至上閃過,猿猴獄卒的手臂被整齊的連根切斷,痛苦的哀嚎傳來。
血液如雨點般落下。
任青還有閑心用刀尖將血點擋開,免得沾染在身上。
外面的負鼠口含著一粒血紅色的圓珠,見到任青砍瓜切菜般面對獄卒,頓時猶豫起來。
隨即他想起進入禁卒堂時,任青有別于其余修士的超然地位,內心變得極為扭曲。
憑什么你不用九死一生的修煉術法,也不用頂著副不人不鬼的模樣,給我死死死!!!
負鼠將圓珠吐到了牢房內。
圓珠碎裂,一股淡黃色的氣體飄散開來。
負鼠的臉上滿是快意,然后悄悄的躲到了走道上的角落里。
不過牢房里的情況卻截然相反。
任青沒有讓自身沾染氣體,簡單干脆的斬下了猿猴的頭顱。
猿猴的尸體重重倒在地上,接著融入血肉墻壁,給人的感覺確實像詭異物。
任青用麻布將刀刃上的血跡擦去,用手拍了拍血管欄桿,感覺遠沒有之前堅韌。
“應該是能出去了。”
砰砰砰。
牢房外傳來微微震動。
任青見此四肢出現并不明顯的狼人化,體質瞬間得到助力,雙手猛的抓住刀柄。
揮刀斬去。
刀光肉眼都無法察覺。
血管上突然多了道白線,接著便整齊的斷成兩截。
任青邁步走出牢房,鼻腔里聞到了極為濃郁的血腥,而且還夾雜著腐臭味。
負鼠嚇得抖了個激靈,表情變得陰沉。
他怎么也想不到,任青竟然可以如此輕易從牢房脫困,心中突然后悔起剛剛的舉動。
怕是要惹火上身了。
好在氣息已經散出,想必足夠將獄卒吸引過去了。
震動愈演愈烈。
肉球狀的獄卒滾動著,它似乎感應到氣息,直接融入墻壁,向任青所在的牢房而去。
負鼠躲在走道的陰影里,打算等獄卒或是任青沒了生息再出去,以免波及到自己。
雖說只是具分身,但要是死亡還是會影響到本體的,甚至導致氣血受到反噬。
牢房周遭發出不小的動靜,可讓負鼠深感詫異的是,竟然只持續了短短幾息。
之前的獄卒好歹與任青交手許久,新引來的獄卒總不能連片刻都堅持不到吧?
不管怎么樣,先把消息傳遞到本體那里再說。
負鼠稍等片刻后悄悄從角落里爬了出來。
可他還沒向前走幾米,突然感覺有道陰影壓在身上,并且絲絲殺意滲透而來。
負鼠僵硬的抬起腦袋,見到任青提著刀正看著自己,表情還帶有捉摸不透的笑意。
肉球獄卒的尸體正斜躺在不遠處,看樣子是被一刀斬成了兩半,切口處顯得無比平整。
“怎么可能……”
負鼠愕然呆立在原地,緊接著被任青的右掌死死抓住,眼睛因為力氣的擠壓變得腫脹。
任青喚出信息流。
王三兒
年歲:三十六
壽元:十一年
術:鼠患決(鼠母者)
由瘟患道人創出,修煉此法需要得特制瘟毒連續服用十六日,待到身體患毒不死,方可修成。
任青略微沉思,記憶中城東有個類似的不入流幫派,專門干些下三濫的偷盜事宜。
好像叫作“爛泥會”。
等等,話說修士在阿鼻地獄身死,應該也會生出詭異物吧?
蕪湖!!!
那豈不是可以挑選合適自己的術法了……
他有意將力氣沒有用全,使得負鼠化為碎肉掉落在地上前,勉強發出了凄厲的叫聲。
與此同時,走道的遠處能夠聽到窸窸窣窣的動靜。
十幾只負鼠從某處牢房里鉆出,想要遠遁離開。
“哈,附近前后連條岔路都沒有,能逃到哪里去?”
任青雙腿發力,提著刀三步并兩步沖了上去,幾乎每次揮刀都能精準的斬在一只負鼠身上。
慘叫不斷回蕩著。
只花了半盞茶的功夫,地上已經遍布負鼠的尸體,不過片刻就被血肉墻壁吞噬殆盡。
任青跟著痕跡來到負鼠鉆出的那間牢房。
里面正躺著個瘦骨嶙峋的瘦小男子,眼看只有進氣沒有出氣了。
男子雙眼驚恐的盯著任青。
隨后嘴巴張大,一只四五斤重的負鼠從食道里緩緩爬出,朝牢房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