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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就是我們當初找到的寶藏秘境。”
一位胖修士舉著銀色火把,帶一行人走在白骨高塔間的道路。
伏瑤軫、傅玄星跟在水樹國主身邊,打量這片邪惡之地。
烈鵬國主將人頭賣掉,卻不料其他五國主抓到當初從寶藏地逃出來的唯一幸存者,又從其他途徑得知寶藏的開啟口訣。
于是,五位國主力邀水樹等三位國主一通前往探索。雖然三位國主對寶藏地將信將疑,婉言謝絕。但白浪、天清等五位國主卻不肯讓三人置身事外。
若他們在寶藏地出事,三國主聯盟不就占據上風,可以統一西海千島了?
所以五國主軟硬兼施,逼迫三國主一起參與進來。
目前烈鵬、東音與其他三位國主留在外面,防備魔宮可能的偷襲。而水樹國主攜伏瑤軫二人同行,與天清、白浪兩位國主的隊伍一起在寶藏地探索。
如果發生意外,則立刻呼喚外面五位國主,將先頭部隊的人全部救走。
白浪國的金丹修士好奇問:“我研究過這片地界,據說在神洲時代是一個國家?后來不知何故毀滅,你們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胖修士苦澀一笑:“是我一位朋友在古籍找到的資料。我們哥幾個合力下來,沒想到……”
他嘆了口氣,然后對眾人介紹。
“我們在這里打探過。目前我們所在的位置連王城的外圍都不是,只是最外一層的防御圈。往里面走,在白骨塔林的中央地帶有一座城池——七政城。”
“七政?”
伏瑤軫快速問:“哪個‘七政’?”
“星宿之七曜,日月并金木水火土五星。”
胖修士看了一眼伏瑤軫,解釋道:“七政城尊奉七星神,并以此創立一個獨立在山歷、太極歷之外的七曜歷法體系。七曜化作七天七夜,每個七天輪回為一周期,并在此之上不斷累積。”
他看出眾人心神戒備,特意用這種方式幫眾人舒緩清虛。
伏瑤軫低聲對傅玄星說:“稍后如事情有變,你我速走。如果你我分散,就去那處地界匯合。”
關于傅玄星“母親”可能存在的地方,伏瑤軫多番考察后,找到一個名叫“黃幡村”的地方。
那是伏衡華父親最后一次在西海記錄的地點。
“嗯,我知道了。”
突然,前方為眾人講解的胖修士身體一僵,死死盯著前方,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
一陣風吹過。
在天清、白浪、水樹三位元嬰國主面前,胖修士化為一陣灰盡。
“全體戒備!”
“后退!”
三位國主同時出手,水光、水浪以及清氣裹住在場所有人。
可等了一會兒,不見外面有其他變化。
白浪國主段越看向自己身后的一位修士。那是一位假丹修士,他小心翼翼走出防御圈,來到胖修士身邊檢查。
又過一會兒,不見其他危險。
眾人才從防御圈走出來,打量胖修士遺留的灰盡。
幽暗陰冷的環境,一座座詭異高聳的白骨塔樓,還有頂端那一枚枚猶如眼球的玉童球。再配合胖修士的突然暴斃,讓眾人毛骨悚然,不敢多做停留。
水樹國主提議暫時折返,卻被其他兩位國主否決。
天清國主打量灰盡:“不對,他不是真人。你們自己看。”
水樹、白浪二國主施展道術推演,臉色同時一變。
“這是化身!”
“他本尊不在這里。他——他這是本尊被人給殺了?”
“也可能是故意把我們引過來,打算拿我們進行某些計劃。”天清國主說著,看向四周的骨塔。
“大家小心戒備,繼續前進。”
水樹國主三人頻頻畏縮,擔心此處危險。
難道其他五位宗師不清楚此事冒險嗎?
但元嬰宗師距離天雷劫數只有五百年。
天清國主年歲已大,時間不多。哪怕明知此處是陷阱,也要踩下去,然后以自己的神通將陷阱摧毀。因為他事前占卜過,此行兇吉各半。哪怕是陷阱,這里也的確存在著機緣。
全看自己能否把握。
見皓發蒼蒼的老者執意前進,眾人無奈遵從。
水樹國主和伏瑤軫二人走在后面,低聲囑咐。
“你們看好情況,如果有變,我們馬上跑。”
親自下來,水樹國主可以確信。
這所謂的“七政城”絕非善地。縱然有仙寶機緣,也要有命拿才是。
又走了不知多久,眾人看到更多的白骨塔。也看到骨塔斗角懸掛的一具具干尸。隨著陰風吹過,干尸在塔上一搖一搖,更顯邪異。
“這地方真不是我輩仙家的去處。不會是魔道修士的遺跡吧?對我們真的有用嗎?”
“閉嘴!”段越瞪了身后弟子一眼,冷聲道,“除卻魔兵、功法外,天材地寶可是仙魔通用。有那些東西,我們才有把握渡劫。”
又是半個時辰,眾人來到一片倒塌的骨塔廢墟處。
五色蓮花的光紋在廢墟間飄蕩,五行造化之理正徐徐凈化這片邪惡之土。
僅看到這個痕跡,傅玄星和伏瑤軫同時上前。
這是伏衡華的“金鐘罩法”。
“他在這里和人打斗過?”伏瑤軫果斷閉上眼,以玄觀之力勘察。
傅玄星則在廢墟中不斷查找。
金氣壓縮凝聚的玄鐵,受靈毒污染的青藤,冒著黑煙的魔火……
在這片戰斗廢墟中,能看到許多元氣凝結的五行之物。但無一例外,這些物質受邪氣污染,幾乎無法拿去修行、煉寶。
最終找到一塊破碎的木瓜殼。
“是六哥的千年香!”
他又驚又喜,連忙用伏衡華傳授的秘術,解讀木瓜碎片殘留的訊息。
“前路兇險,速退。原路折返,不可回首!”
筆跡十分倉促凌亂。
傅玄星連忙遞給伏瑤軫,然后去跟水樹國主說話。
國主當即將其他兩位國主尋來,商議離去之事。
“離去?道友,你我俱是元嬰宗師,修行千余載。何曾如此膽小?”
“金丹修士擔憂的危險,對你我而言又有何妨?縱然有危險,我們也可借助外面的人快速逃離。至少,我們要去那扇金門處看一看。”
水樹國主勸不動二人,再度回到傅玄星二人身邊。
伏瑤軫緩緩睜開眼,看著地上的廢墟,輕聲說:“玄星,不用擔心。他沒有出事,這場戰斗他贏了。”
水樹國主看著一地狼藉,好奇問:“伏賢侄到底是跟什么在戰斗?白骨塔周圍的妖獸、魔獸?”
伏瑤軫看著遠處兩位國主,他們也在派人勘察這處戰斗遺跡,可是越看越心驚。
因為在他們的推測中,此處一共有三個人交手。
第一個人和第二個人用千奇百怪的道術交鋒,留下這片充斥五行之氣,各種元氣物質的特殊地帶。而第三個人則是出手一擊斃命,讓其他二人中的一人當場死亡。
“是一個邪修。”
伏瑤軫以玄觀回朔過去,親眼看到那一幕。
看到一縷白光撕裂空氣,將蛙人王的身體徹底解裂。而那個時間點,恰好是胖修士化為灰盡的時間。
“所以,這處寶藏跟蛙人王有關?他尋得幾個人頭,出來散布謠言,引誘西海修士來到此地,還特意用一個化身去引誘五位國主。卻不料,他被衡華與玄劍真人擊殺?”
伏瑤軫清楚玄劍真人的本事。
當年兩位魔宮殿主去,也無法將玄劍真人輕松擊敗。他的殺伐戰力在宗師中也屬拔尖的一檔。在伏瑤軫窺見的未來中,在伏衡華跑去紫皇閣修行,參悟紫皇成道之法時。有一個未來中的魔帝,恰好就是玄劍真人。
也是伏衡華斬殺立威,打破紫皇閣規矩,成為下一任紫皇閣主的踏腳石。
“如今他二人攪合在一起,或許又有什么意外?”
畢竟跟衡華有過接觸的三位魔帝候選,都已無心此道。如果再能將玄劍真人從魔道拉出來,那么……
未來的魔帝,到底是誰啊?
總不能就是七殺、血魔二殿主中的一位?
那樣的魔道,未免過于凄慘了吧?
天清國主打量地上的戰斗痕跡,突然一甩袖子。
莽莽清氣在周圍游蕩,逐漸從痕跡中提取一條條流光。
“雖然看不出來這倆人施展的具體咒術。但能看得出,他倆對咒術的掌握可謂旗鼓相當。只有在這樣的情況下,才能給第三人制造一擊必殺的機會。”
段越伸手一指,不遠處有一塊碎片飛到手中。
碎片上面有一個洞,仿佛劍氣刺穿的痕跡。
他念誦一道咒術,白骨塔碎片受到感召,重新恢復塔狀。而那塊被劍氣刺穿的碎片,恰好位于第一層。
“從角度看,應該是這里。”
段越指著自己的眉心:“那個劍修不簡單啊。一劍刺穿對方的眉心,將魂魄抹殺。這樣的劍道修為,當今可沒幾人。如果不是劫仙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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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玄劍。”
水樹國主帶伏瑤軫二人走過來。
伏瑤軫將蛙人王的猜測告訴他后,徹底堅定水樹國主離去的決心。
“此處就是陷阱,我們沒必要往里面闖。”
水樹國主解釋一番后,段越陷入沉思。
“邪修引誘我們來,怕不是打著血祭的注意?不過玄劍竟然也在?他不是入魔了嗎?”
東來修真界的宗師就那么些人,幾百年下來眾人知根知底。
玄劍真人的劍術之精妙,在宗師中都可稱一奇。
“許是被拉回來了。再不然,伏家小子也跟著跑去魔道——東俠在,應該發生不了這樣的事。”
“不論如何。如今邪修已經死了,威脅解除,我們便繼續探索吧。”
“未必吧?”
水樹國主皺眉道:“此處絕非善地,既然連邪修都參與進來,我們還是先撤退為上策。”
段越覺得有理,看向天清國主詢問意見。
天清國主望著二人,緩緩道:“你們陪老夫去黃金門。接下來,如果你們害怕,老夫就自己走。如果老夫身死,天清國任由你們瓜分。老夫生前積攢的那些……”
段越嘿嘿一笑:“老爺子放心,按照咱們事前的商議,我定會陪你走過這一程的。”
他與天清國主并非一路人。他的國主盟友在外頭。之所以他二人打算過來幫忙,是因為天清國主拿自己的身后事作為代價。
天清國是西海諸島最古老,也是最龐大的島嶼。上面蘊含的靈脈也比其他島嶼多。隨著三大水域的“羽仙真箓”體系越發完善,西海這些島主國主也動了心思。
為了天清國的靈脈,段越不介意再往前走幾步。
水樹國主皺緊眉頭,又跟外面的兩個同伴交流。
三人合計一番后,水樹國主才繼續跟隨一行人前進。
“我們也走吧。”
傅玄星低聲對伏瑤軫說著。
伏瑤軫默默看著戰斗廢墟,發出一聲長嘆。
這些國主都沒人關心這位邪道宗師嗎?
一個在遺洲經營千年的宗師。如今用一種極為草率的方式死在這里,你們就沒有什么感想嗎?
又有一刻鐘路程,眾人又找到一塊木瓜碎片。
“邪皇之城,千古禁地,我輩不可擅入!”
這塊碎片上的字跡,明顯規整許多。
“他這是刻意模彷恒壽的字跡?”
伏瑤軫看罷,將木瓜碎片小心包好,往四周看。
如蛙人王化身所言,中央地帶的白骨塔更多了。
看著那一只只封閉的玉童,伏瑤軫有一種被人窺探的感覺。
“萬骨陰昽陣。”
傅玄星緩緩念出一個名詞。
水樹國主:“小子,你知道什么線索?”
“不是,是六哥寫的東西。”
他指著地上一片凌亂字體。
那是一張草圖,旁邊有一行字。
“萬目合陣,窺過去未來,逆行一切天機。魔道手段,尚不及于此。不可窺之,速走。”
“丫頭,你這弟弟懂得是真不少啊。”
伏瑤軫尷尬一笑。
萬骨邪術,這應該是紅木箱記錄的東西吧?衡華那混小子能跟一個宗師拼得旗鼓相當,他的邪術造詣到底有多深了?
眾人仍不肯退去,繼續往前。
有伏衡華在前面開道,最大好處就是把所有陷阱都踩一遍,給他們提了個醒兒,確保三位宗師帶隊,能在不損一人的情況下來到黑暗盡頭的黃金門處。
“奇怪,那座七政城在哪呢?”
骨塔中心,只有這座門扉,根本沒有城市。
“莫非,這扇門就是城市入口?”
一位修士靠過去檢查。
門扉表面光滑干凈,看不到任何符文痕跡,仿佛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門扉。
“障眼法?”
他雙眸閃耀青光。
這是他生來具備的靈目,可看破一切迷障。
察覺伏衡華遮掩黃金門的真相,他立刻告知天清國主。
在宗師出手下,隱藏的邪皇金文隨之顯現。
同時,黃金門表面開始往外滲血。
血水組成一行龍飛鳳舞的華麗字體:“闖此門者,死!”
既是警告,也是詛咒,更是一種對金門內存在的隔斷。
“等等——這是衡華留下的術。”
伏瑤軫眼睛突然瞪大。
玄觀在她未曾主觀激活的情況下,被強制開啟,并將一些凌亂的畫面送過來。
“好了沒有!”
玄劍雙手抱胸,站在伏衡華背后。
衡華蹲在金門邊上,正拿著一個金色小人作為筆桿,在金門上面不斷涂抹。
“快了,快了,你再等等。”
伏瑤軫失聲道:“他強行取用邪道宗師的元嬰為祭品,在這里設置一重詛咒,防止其他人靠近這扇門。”
水樹國主迅速扭頭:“他本人可進去了?”
“不——”
“沒有。”天清國主身邊的清氣徐徐回蕩,在地上擬化兩排腳印。
“他布置這個咒術后就離開了。”
“所以,果然有問題嗎?”水樹國主這一次不再順著二人,果斷對自己身邊的幾人喝道,“要活命的,都跟我走!我們撤!”
前面捏碎木瓜,特意寫下告戒。
如今又在黃金門加固封印。或許,他們從那位邪道宗師口中得知重要情報,知曉門內有大兇之物,才特意加固封印。
面對如此反復的好意和警告,水樹國主絕非撞南墻不回頭之輩。
周圍修士們面面相覷,哪怕天清、白浪二國的金丹客卿,也有幾人不敢繼續打探,轉身撤退。
段越看向天清國主。
“老國主,您怎么看?”
“要走你們走,老夫只能再活二十年,這里是老夫最后的希望。”
他觀察伏衡華施加的咒術,思索破解之策。
衡華固然精通千百咒術,可到底法力距離元嬰宗師差距太大。哪怕用一個宗師的元嬰進行血祭,可依舊有一條可行的破解策略。
暴力拆除。
只要法力三倍于“泣血惡詛”,就能強行擊穿詛咒,把黃金門打開。
“你我聯手,其他人再運轉百人合擊陣,可以勉強試一試破門。只要你肯幫忙,老夫還有別的報酬。”
段越聳聳肩,招呼自己的部下順從配合。
水樹國主帶著伏、傅在內的八個人,急匆匆往遠處跑。
可就在他們回到“萬骨陰昽陣”的草圖處時,傅玄星突然捂著眼睛,差點摔倒。
伴隨一聲劍鳴,伏龍玉劍從體內飛出,繞著傅玄星飛舞。
他咬緊牙關,吃力道:“是龍!我們快走!”
不知覺間,傅玄星的童孔呈現金黃色。
“金門內的怪物,是一條真龍!六哥是不希望我們成為龍的餌食。”
這時,遠處金門方向傳出慘叫。
段越帶著幾個修士,驚恐無比地往他們這邊跑。而黑霧在后面咄咄逼人,每當吞噬一人,那人便化作干尸,生機盡消。
看到這一幕,水樹國主加快速度,帶著幾人快速逃離。
然而——
他們來時的道路傳來一聲聲轟響,白骨塔頂端的玉童球紛紛亮起。就連高塔上的干尸也一個個活了過來,將他們的來路徹底封死。
“我們不從原路折返。往左邊走,我們走衡華他們離開的道路。”
伏瑤軫拉著傅玄星,招呼水樹國主從另一條路快速逃離。
一聲聲威嚴的獸吼在金門處回蕩,伴隨著一聲聲慘叫,后面的動靜越來越微弱。
眾人慌不擇路,追著伏瑤軫往遠處跑。
最后,來到一個漩渦面前。
伏瑤軫眼中的畫面看到,伏衡華二人從這個漩渦出去。
她緩緩停在漩渦面前,心中無比苦悶:這是有人故意幫我解惑,特意讓我看到脫身之策。是因為我目前還有利用價值嗎?
“姑娘,我們現在怎么走?”
伏瑤軫回神,看了一眼問話的金丹修士,指著漩渦道:“這里是出口。”
她第一個鉆進去。
傅玄星連忙跟上,水樹國主等人有樣學樣。
不久,段越帶領僅存的三人也沖入漩渦。
火曜凌空。
水面憑空浮現一道金光,隨后傅玄星背著伏瑤軫從水里跳出來。
“終于出來了!”
他看著不遠處的島嶼,帶伏瑤軫飛入島上。
恰好,不遠處有一釣魚的少年。看到二人從島外跳過來,露出震驚之色。
傅玄星看了看天空:“還好,這里是外面,是西海。小兄弟,這是西海的哪座島?”
少年收起竹竿,眨了眨眼,看著傅玄星背上昏迷不醒的伏瑤軫。
“這里是黃幡村。你們等著,我馬上去叫人。”
日曜燦明。
衡華二人抱著一塊浮木,漂浮在西海之上。
從那處兇地逃出來,他二人法力幾乎耗盡,不得不靠著浮木暫時休息。
恰好,有一艘靈舟龍船靠近,兩人才總算脫險。
而看到船上的殷彥青時,伏衡華嘴角一抽。
“賢弟,你口口聲聲不肯隨我們勘古遺跡。怎么自己突然跑出來,還流落在西海了?”
衡華顯然不肯言語此事,他望著羅盤標記的目的地。
“你們的目的地是哪兒?”
“豹尾島。當年叔父曾在那里發現一處古遺跡,或許你對叔父當年遺留下來的東西,會有些興趣?反正來都來了,就順道看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