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暢淡淡的念了一句。
屋內溫馨的氣氛一下就變得有些惆悵。
他這個人是這樣的。
平素里一向得過且過，能摸魚就絕不會認真，遇到什么事情也都不會太放在心上。
可一旦牽扯到他的師尊羽憐月時，蘇暢的畫風就會發生一些變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換了個人。
為什么呢？
或許是因為二人初見的那一天吧。
對蘇暢來說，那本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天。
揾食求生存的日子，還能翻出花來不成？
就算有區別，無非也就是去哪個碼頭整點薯條罷了。
可偏偏就是那天，那個美的不像話的女人闖入了他的世界。
只是一個恍神，羽憐月就毫無征兆的，突然而然的出現在了他面前。
身著白色長裙的少女揭開臉上的面紗，和藹的朝他眨了眨眼，露出了一個他至今都難以忘懷的笑容。
“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徒弟？”
“……這位姐姐，你是在和我說話？”
蘇暢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對呀，當然是你啦。”
羽憐月點點頭，然后重復了一遍，“所以說，你愿不愿意拜我為師，做我的徒弟？”
對于這種突如其來的事件，蘇暢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人多半是個騙子。
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險，如此簡單的道理，身為穿越者的他還能不知道？
本想吐槽一句你這樣的騙術我也不是沒見過，但和她對上視線的時候，對方眼神中的真摯與誠懇，卻讓他沒辦法再生出一絲懷疑。
所以話到嘴邊的時候，就變成了“做你的徒弟，有什么好處么？”
“唔，我其實也說不清楚，但要說好處的話，應該也蠻多的？
可以吃飽肚子，有新衣服穿，我還能教你修行，成為你們口中所說的‘仙人’……”
白裙少女掰著指頭一一羅列，“反正肯定是不少啦，我說的也只是很小一部分。”
“修行？所以說……你也是仙人咯？”
“算是吧，要不要露兩手給你看看吶？”
說話間，羽憐月就隨手施展了些無傷大雅的小法訣，“喏，現在相信了吧？”
那還是蘇暢第一次見識到所謂的仙法，怔了半晌后才愣愣的點了點頭。
原來這真的是個修仙的世界？
那這應該就是自己的“機緣”？
生活已經很糟了，再糟能糟到哪里去……機會擺在眼前，蘇暢沒有太糾結便答應了下來。
不過他還是壯著膽子提了些要求。
“我還有個妹妹，也曾答應過別人一定要照顧好她，所以斷不能留下她一個人……還請仙子姐姐一并收下她，可以么？”
“唔，可我只想收一個徒弟……”
“若是這樣，那請恕我不能答應。”
蘇暢想了想，很認真的說道。
修仙什么的固然很好，但因此就拋棄掉相依為命的妹妹？
抱歉，不可能。
“你……算啦，你等我一下。”
羽憐月顯然沒想到他會這么說，猶豫了一下后看向了不遠處另一個蒙著面紗的黑衣女子，走過去和她認真的商量了起來。
“不過是個隨處可見的普通孩子，姐姐你又何必這么認真……算了，你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黑衣女子最后還是被她說動了，“不過我也的確需要收個徒弟，暫且先收下，看看資質好了。”
“哈，這樣就好啦。”
羽憐月將蘇暢招呼了過來，“我不收你妹妹，但我妹妹卻可以收下她做個徒弟，對你來說，這樣應該也可以？”
“……多謝兩位仙子成全！”蘇暢大喜過望。
“那就走吧，帶上你妹妹一起，跟我們回宗去。”
這大概就是二人初見時發生的事情了。
哦對，臨走前，蘇暢還先讓羽憐月請他和妹妹吃了頓飽飯。
現在回想一下，蘇暢覺得自己那時候是真的勇，明明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居然敢和高高在上的仙人姐姐討價還價。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家師尊真的答應了下來。
沒有強行把他擄走，也沒有因為他貪得無厭的要求而把他一掌拍死，表現出的都是耐心和善意，有如春日里和煦的風。
他后來也曾旁敲側擊的詢問過，羽憐月收自己為徒的動機和原因。
“師尊，你當時……為什么一定要收我做徒弟呢？”
那時候自己還沒有系統呢，更沒有什么所謂的無極魔體，就是一個隨處可見的普通孩子罷了。
憑什么會受到她如此關注？
“唔，為師其實也說不上來。”
羽憐月皺著眉頭想了好久，“就是那天無意間看到你的那一刻，為師就覺得，你一定要做我的徒弟才行。”
“這也是理由啊。”
“這不是理由嗎？”
羽憐月無所謂的一攤手，旋即捧著他的臉一頓亂揉，“這世間有很多事情，其實都是說不清楚的呀。”
“所以不要糾結這個啦，倒不如想想晚上做點什么好吃的，怎么樣？”
所以直到今天，蘇暢也不知道羽憐月為什么收自己做徒弟，還會十幾年如一日的對自己那般溫柔遷就。
就好像他不知道自己對羽憐月的感情，究竟是感恩還是心動一樣。
蘇暢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就存在心里暫時不想。
“落舞回風？你要學那個？”
羽憐歌的問話將他拉回了神，“我姐的招牌么……不過修行這個的一般都是女子，小色鬼你確定不再考慮些別的？”
“天極宗雖然不是劍道宗門，但也有不少出色的劍訣，晚來風急，葬仙玄煞，沉天一劫斬……或許都更適合你？”
“就學落舞回風吧。”
蘇暢搖了搖頭。
這也不完全是心血來潮，本來劍道滿級之后，他就決定要學一門劍訣。
至于學什么，他腦子里第一反應就是這落舞回風。
畢竟羽憐月以前最喜歡演示這套劍訣給他看，也最想讓他學這個。
那就學吧。
雖說現在物是人非，但也肯定會有將師尊找回來的那一天。
等到那個時候，就換自己來施展這套劍法給她看。
然后笑著問她。
“師尊，我這套劍法，是不是練的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