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用點力，沒吃飯嗎？”
“手腕往下沉！”
“好，很有精神！”
當屋外傳來蘇清鈴指導夏彌夜修行的訓話聲時，蘇暢也開始給姜玉嵐授課了。
或許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所以他還刻意換了身白色儒服，好讓自己顯得正式一點。
看到他這般打扮，姜玉嵐還愣了一下。
蘇暢底子好，她不否認。
但平素他一向穿黑衣，魔修的裝束打扮也稍顯狂放。
和眼前這般儒雅內斂的模樣截然不同。
她輕輕揉了揉鼻子，驅除了心里一閃而過的雜念。
“你……打算怎么教我？”
她好奇的問了一句，這才是她最關心的問題。
“來，看這里。”
蘇暢微微一笑，手腕一翻取出了厚厚一疊紙張，“我打算讓你練習書法。”
“書法？”
姜玉嵐聞言先是張了張嘴，訝然之余卻顯得有些不悅，“你……你莫不是想用這種方式羞辱我？”
少女的臉頰被氣得有點發紅。
蛤？
羞辱你可還行？！
爺昨晚累死累活備了半晚上的課，好心被你當成驢肝肺啦？！
蘇暢也有點不高興了。
不過和她對視了一陣他突然明白了，她為什么會說這樣的話。
因為自己似乎漏掉了一個設定。
那就是……眼前這位未來的武道圣尊，文化水平不是很高。
說難聽點，就是個半文盲。
這是被戳到痛處，所以氣急敗壞了。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和大家閨秀的夏彌夜不一樣，她出身平凡，家境不好，小時候也沒什么識字讀書的機會。
后來入了武宗，學的也是怎么打拳……不是，學的也是武道。
文化課這方面也就停留在認識常用字的水平，自然沒辦法似文人雅士那般舞文弄墨。
別看修仙修魔的修行者似乎高人一等的樣子，其實這方面也沒好到哪去。
尤其是入門階段的功法，首要的目的是讓人明白而不是搞彎彎繞，所以內容也相當簡單明了，甚至還有很多是直接口授。
仔細想想，除了仙門五宗里主修文道的鴻鵠書院比較重視文化課，其他的宗門好像都這樣。
這也是古代背景世界的通病——文化教育普及率太低。
不過言歸正傳，這不是他現在要思考的問題。
“練習書法只是幫你克服困難的手段，又不是讓你寫了字拿去賣錢的。”
蘇暢暗暗翻了個白眼，然后將幾張寫好的字帖擺在了姜玉嵐面前。
“喏，先照著這些臨摹，有不會的字也沒關系，主要是通過這個過程去領悟陰陽調和的法則，這才是你要做的事情。”
“……這些都是你寫的么？”
看著桌上的字帖，姜玉嵐輕聲問道。
“昂。”
蘇暢點點頭，心道這書法加的確實不錯。
身為高貴的穿越者，他的文化水平自然是過關的。
但畢竟穿越前基本都是敲鍵盤，時間長了，手寫出來的東西就不好看了。
不過昨晚試了下，他發現有了書法屬性的加持，寫出來的不敢說是顏歐風骨，但也絕對算一手漂亮字。
拿出來給這個半文盲當字帖，絕對夠用。
“哦。”
姜玉嵐也點了點頭。
其實就算不說也能看出來是他寫的，畢竟墨跡都還有些濕潤，一看就是新寫的。
但他居然真的因為自己的問題，連夜做了這么多準備么？
抬頭看去，也能看到蘇暢的眼里藏著一點不易察覺的疲憊。
嗯……
“……對不起。”
她抿了抿嘴唇，“剛才是我有些沖動，請你……請你原諒。”
先前她的確是感覺有點羞辱，下意識以為對方是要拿自己沒文化這事做文章。
但仔細想想，他也不一定知道這一點吧？
就和他說的一樣，練字學書法只是一個過程，幫自己解決問題才是目的。
反而是自己，對此表現的太過敏感。
倒是有些辜負他的好意了。
不過話雖如此，姜玉嵐卻還是有個疑問。
“學書法……和調和我體內的仙魔氣有什么關系？”
她實在有些想不明白。
這個問題問得好。
看著眼前的選項，蘇暢眨了眨眼。
選項一：少廢話，快寫！你也想嘗嘗蘇老師的教鞭嗎？獎勵：水玉靈髓（一百年份）
選項二：快馬加編，章口就萊。獎勵：畫地為牢+1
選項三：閉口不談，讓她自己悟。獎勵：舞蹈+1
¿
舞蹈是什么勾巴玩意？
這是要讓我也起舞嗎？
其實仔細看看，這次無論哪個選項都沒什么風險。
但為了一塊一百年份的水玉靈髓就嘴臭主角，還是有些不值得。
動用一下煙雨樓的力量，找個更好的也不是很難。
更不要說這材料他也用不到。
不如強化一下技能。
但怎么編呢……
有了，就拿游戲本身的旁白文本加工一下唄。
“可能你對這兩件事情之間的聯系還沒有什么概念。”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解釋道，“那我今天就給你講一講。”
“書法是什么？很簡單的東西，白紙，黑字。”
“但這兩樣東西湊在一起，卻能生出一幅幅賞心悅目的字畫。”
“這就和你體內的仙魔之氣一樣，看似相互沖突抵觸，但也未嘗不能很好的交融在一起，成為支撐你修行的強大底蘊。”
“重要的就是方式，好似練字時該如何下筆。”
“我之前和你說的，要接受并征服你體內的魔氣，便是這所謂的方式。”
“這二者是缺一不可的，不能光想著征服卻始終對其排斥，反之也是一樣。”
“總而言之，這肯定不是容易的事情，光是我說也是不夠的，具體還要你自己慢慢參透。”
任務完成，獎勵：畫地為牢+1
好，距離滿級又近一步。
“該說的我都說了，現在就開始動筆吧……等等。”
蘇暢順便把昨天得到的雪嶺狼毫給了她，“用這件靈器來練，可以方便你疏導傳遞靈力。”
話說，黃級靈器是不是有些掉價？
對他來說是，對姜玉嵐卻不是。
小蘇同學手上寶貝不少，動輒就是天級地級，長此以往，潛移默化的眼界就高了。
但對姜玉嵐來說可不一樣。
無依無靠的武宗小弟子，能有一件靈器都不錯了，哪還有資格挑剔品級？
也正是因此，她才會覺得有些……好吧，就是感動。
她是真的沒想到，蘇暢在這件事上為她做了這么多。
至于他的講解，自己雖然沒能完全聽懂，但也能理解一些。
那就下筆！
她開始照著字帖臨摹起來。
寫著寫著，她也漸漸投入了進去。
或者說，她是被字帖上的字吸引住了。
“這……我看到的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