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曉得蘇暢心里現在有多生草。
倒不是他對自己的戰力沒有什么估計。
若是換成畫道，他確信終焉暮影的威力應該可以平推空冥境，離合境沒準可以碰一碰，但不好說。
可要是換成劍道呢？
屬性點滿歸點滿了，落舞回風他也自認修行的不錯。
但他沒和人擊劍過也是真的。
結果上來就是重量級。
“無需擔心，這老女人沒什么殺意，是真的想和你切磋一下。”
恍忽之間，羽憐歌的聲音通過傳音入密進了她的耳朵，“不過她現在的狀態也很一般，氣息虛浮不穩，最多也只有巔峰七八成的實力。”
“再加上她還想刻意壓制境界……我估計你能把她吊起來打。”
那我可真是謝謝你對我這么自信了！
蘇暢扯扯嘴角，他自己都不敢把話說的這么滿。
所以他必須要先出手。
蘇暢一點怠慢都不敢有，祭出了那柄掠星，雙指一彈發出一聲劍吟。
下一秒，他便朝著殷流煙一劍刺出！
這一劍乍一看平平無奇。
但卻讓殷流煙大驚失色。
因為其中所釋放出的劍意，竟是比她先前所見的那道滔天血幕還要恐怖！
這劍招她自然認得。
畢竟當年她也和羽憐月交過手，很早就見識過這套劍訣。
真要論起來，落舞回風算是女子劍，行劍走招頗為陰柔，宛如蝴蝶翩翩起舞。
她也沒想到蘇暢會修行這套劍訣，更沒想到他能將這套劍訣修行成這般模樣！
沒有絲毫陰柔之氣，甚至可以說由此帶來的美感也蕩然無存。
但其中狂亂肅殺的氣機，卻也是尋常的落舞回風所無法帶來的！
就好似一只找到了獵物的鷹隼鯤鵬，于九天之上俯沖直下，想要將人一劍封喉！
她也認真了起來，全身真元流淌于劍中。
一劍揮出，宛如日輪映照之下的長河！
這便是太玄劍宗的秘典劍訣，上陽天河劍！
此劍走磅礴之道，龐大恢弘，也是她賴以成名的絕技之一！
兩道劍氣與虛空之中對撞，鋒芒交錯于一處。
“這是……”
一旁觀戰的夏彌夜見狀，已然是失了神。
羽憐歌連忙駕馭體內真元將夏彌夜護好，免得在這個節骨眼上讓她受到波及。
但她也同樣驚訝。
“此等劍境……真是落舞回風？”
說實在的，她都不信。
但這一劍的強度卻是實打實的擺在這里，和殷流煙的劍氣相比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隱隱之中便有壓制之意。
事實也確實如此。
對撞抗衡了片刻，殷流煙的臉色便顯得有些蒼白，旋即變換劍勢，轉攻為守，險之又險的將其堪堪擋下。
因為她發現了。
她竟有些招架不住其中的惶惶劍意！
鷹擊長空，將她由劍意化成的天幕長河擊打的粉碎！
至少離合境的實力之下，她沒有這個把握。
甚至就算是她在神道境的全盛時期，也不愿和這一劍硬碰硬！
她能做的只有強行將其化開，好讓其分潤至自己的虛空玄界，鋪張開來將其消化。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
即便她如此做了。
蘇暢這一劍也沒有平息。
整座虛空玄界都跟著震顫起來，似是狂風暴起，想要將一切的阻隔絞碎！
就好似，這天底下，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將其抵擋一般！
虛空之外。
不遠處的宅院內，云澄凝正在自家草坪上百無聊賴的躺著。
討厭鬼這兩天怎么也不來找她了，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要辦……
她正是這么想著，卻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氣息。
小龍女一個鯉魚打挺，勐地坐起。
下一秒，她就看到原本和煦無風的天空，在瞬息之間變得猶如激浪翻卷，似海嘯般咆孝起來！
“什么鬼啊！”
她一下驚了，連忙手勢變換，用龍族的護身真氣展開了一道屏障。
不過這惶惶劍勢似乎對她沒什么興趣，又或者說對拂柳城內的一切都沒什么興趣。
只是余波蕩漾下的強烈劍意，必須要有東西來化解！
云澄凝嘗試著化解了一下。
但卻發現是徒然無功。
她能做的最多只有自保。
還得是拼盡全力下才能如此。
只見她的雙眸漸漸變成了金色，變成了一副蛇童！
額頭上也多了一對小巧龍角，四肢更是遏制不住的被金色的鱗片所覆蓋。
過了好一會，激蕩的劍勢才緩緩褪去。
小龍女癱坐在原地，心緒久久不能平復。
她已經很少會變得如此狼狽了。
至少有很多年，她沒有被強行逼出這半龍的形態過了！
“這是何方神圣出劍？”
她心有余季的拍了拍胸脯。
片刻之后卻有了些熟悉的感覺。
“是……是蘇暢？！”
是哪個討厭鬼？
不能夠吧？
他原來這么強么？
離合境的修士她又不是沒見過，但哪有一個能做到這一點的？！
她皺起了眉頭。
旋即有了主意。
“是不是，不好把他強行帶回去了呀……”
另一邊。
拂柳城不遠處的一座小山上。
有個身著斗篷的白發女子一臉不爽。
“月華高落，去！”
歐陽霜憑空斬出一劍，如同漣漪般蕩漾，將這劍氣余波漸漸的消磨化解。
確認旁邊的城池不會再受到波及后，她才悻悻然收回了那柄純白色的長劍。
“羽憐月，這就是你教的徒弟？”
歐陽霜那雙紅色的眼眸一閃一閃，眉宇間滿是氣憤，“做事之前不考慮一下的嗎？”
“要不是我今天在這里，不定要出什么事情！”
嘆息之后，她卻也有些驚愕。
“連殷流煙都接不住他這一劍？”
歐陽霜喃喃自語，“甚至于可以強行破開虛空，輻射到虛空之外……”
這樣的境界，她倒是可以與之抗衡。
但問題就在于，這世界上本就很少有人能在劍境上與她相提并論。
以她神道圓滿的境界，有些渡劫境的老怪物都未必能做到。
羽憐月少有的算一個。
現在看來……她徒弟也算。
甚至于單論劍境，比她還要強！
“所以說，你累死累活的給他找機緣做什么？”
“你腦子有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