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聲音突兀的在浮舟古城上方響起。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到了。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寒風大作，揚起了細密的雪花。
蘇暢抬眼看去，只見一道裂縫于空中憑空出現。
他一下了然。
靠著靈犀一閃的加持，他倒是也有躍遷傳送的本事。
但能像這樣，斬開撕裂虛空的手段，只可能是神道境！
這還不是一般的神道境。
蘇暢見過殷流煙使出過相似的手段，但相較之下，完全沒有來人這般干凈利落。
再看到這個從中走出的女人時，他的眼眸瞬間瞪大。
來者一襲蘋色長裙，一頭銀白發絲如雪般純潔，眼眸如同紅寶石般璀璨，熠熠生輝。
這女人美的不像話。
這不是那誰嗎？
“閣下是？”
宋仁投同樣震撼，先一步站起身來，朝著白發女人恭敬行禮，小心翼翼的問道。
白發女人沒說話，只是以指代劍，輕輕一劃。
只一瞬，一道堅冰構筑的障壁升起，寒氣肆意，讓人感覺連骨頭縫都要被凍住。
“……原來是霜花劍帝！”
宋仁投一愣，惶恐隨即爬上眼角，“不知劍帝閣下位臨此地，有何貴干？”
是了。
蘇暢剛才就認出來了，這是南域那位霜花劍帝歐陽霜。
畢竟他看過游戲立繪嘛。
不過真人自是比立繪更為豐滿靈動，這讓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他還有些也好奇。
這位游戲后期才會出現的oss，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也不好說。
游戲的視角有些限制，不到該出場的時候，什么角色都得掛機。
但要是放在現實中，不管是誰肯定都是有自己的生活的。
他在看歐陽霜，歐陽霜也注意到了他。
這位霜花劍帝的眼中泛起一絲驚訝，很明顯是在想“怎么哪都有你？”
不過她也沒太在意，片刻之后便將目光轉投到了宋仁投身上。
“冥河教的邪修啊……好多年都沒見到了，還沒死完啊？”
歐陽霜的語氣如冰般冷澹，“不過你們怎么還在用滅靈果的手段呢？好歹出點新花樣啊。”
“滅靈……老朽不知劍帝閣下在說什么。”
宋仁投和她對上視線，只感覺神魂深處都有些恐懼，身體連帶著語氣，一并顫抖起來。
像極了腎虛尿不盡的樣子。
“裝傻有什么用？”
歐陽霜一臉冷漠，“還不是一樣要死？”
宋仁投充耳不聞，還在那里抖個不停。
抖著抖著，就看見他的雙眼被黑色浸染。
蘇暢眉毛一挑，奪舍？
“倒不如說，這人早就成為了一具傀儡。”
歐陽霜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給他科普了一下，“這就是滅靈果的作用。”
“吃下之后的確可以幫人開辟仙脈，獲得修行的資格，境界也會跟著漲的飛快。以滅靈果煉成的滅靈丹，效果還要更好。”
“不過代價就是壽命會飛速流逝，連帶著神智也會被漸漸剝奪，最終成為一具沒有意識的空殼傀儡，屆時施藥者便可以隨意奪舍，或是將他們的力量化為己用。”
這很容易理解，所以蘇暢很快就聽明白了。
說起來，這個所謂冥河教在游戲里其實都沒什么戲份。
沒記錯的話，在背景故事里，就是個已經被覆滅的邪修宗門而已。
不過真要說的話，他們和舍棄肉身將自己煉成鬼魂，侵染他人神魂內心的譎詭道，或者是生食人肉，僵尸一樣的荒絕古地，也沒什么區別。
本質上都是靠著吞噬他人的精血靈元，來擴充自身的實力的邪修，這一點不會變。
要么說邪修都是發爛發臭的存在呢？
更不要說還是和修真世家搞到一起的邪修，這就更是臭上加臭。
“哼，哼，哼，啊……”
奪舍了宋仁投的邪修喘了兩聲，適應了一下自己的新身體后，便死死盯住了歐陽霜。
“歐陽霜，又是你！”
老東西的語氣和之前完全變了，充斥著滿滿的憤恨，“怎么又是你……怎么老是你？！”
“兩百年前就是你毀了我們冥河教，讓我眼睜睜看著昔日的同門好友都死在眼前！”
“兩百年了！你知道這二百年我怎么過的嗎？！”
“每每想起那一幕，我就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而造成這一切的，都是你！”
“你知道你那一劍，對我來說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傷害么？！”
“不要把自己說的和受害者一樣啊。”
歐陽霜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說是這么說，但其實她還是有點負罪感的。
原因無他。
兩百年前，她的修為還比較菜，殺邪修總是殺不干凈。
你看，這不就牽扯到歷史遺留問題了么？
還連帶著害到了一些凡人。
“所以邪修還是快點去死吧。”
歐陽霜懶得與他再廢話半句，眸中紅光一閃，周身頓時寒光大作。
她還沒有出劍，甚至還沒有拔劍。
但寒徹心扉的氣息，已然在這座浮舟古城蔓延開來。
“果然，霜花劍帝的名號不是蓋的。”
宋仁投，就繼續叫他宋仁投吧，見到這一幕明顯愣了一下，旋即卻露出了一抹獰笑。
“我自知尚且不是你的對手，但你今天也殺不了我。”
“你覺得可能嗎？”
歐陽霜覺得他腦子壞掉了。
“好在我提前做了準備，讓這魔體服下了滅靈丹。”
宋仁投一樂，“現在藥效已然發作，他很快就要成為我的傀儡。”
“到時候讓他拖住你，我便可以……”
話還沒說完，他就見到幾道天雷噼下，直直落在了他頭上。
蘇暢其實有點好奇的。
他剛才假吃的手段并不高明，畢竟是第一次做，技巧不夠就只能靠速度來湊。
所以他還覺得，就算老東西眼瞎沒看出來，但現在切換了賬號，多半是瞞不住的。
結果沒有？
這可太讓人失望了。
這反派不合格！
你這二百年的修行修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所以他也懶得廢話，更不會配合宋仁投演什么戲。
不合格的反派不配讓我配合演出！
“你……”
終焉暮影的效果似乎一般，宋仁投還留了口氣，掙扎著朝他撲了過來。
蘇暢面無表情的補了一劍。
他這才帶著不敢置信的表情，化作了一簇飛灰。
他還真沒死在歐陽霜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