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桌上的果實，歐陽霜的臉色瞬間變了。
她只感覺自己呼吸驟停。
“這些果實之中……怎么會有‘道’的氣息？”
她不敢置信的喃喃。
“有眼力，歐陽小姐不愧是此界現存的頂尖高手。”
夏言點點頭，將其中那顆雪白無暇的果實推到了她面前，“此物名曰求道圣果，作用嘛……我不說，你應該也知道？”
“真是如此？”
歐陽霜瞪大眼睛。
劍帝小姐比彥子玩的早點，很多他說不出來的東西，她倒是很容易就能瞧出端倪。
所謂“道”，其實是個人盡皆知，卻又很虛無縹緲，難以言說的東西。
低階修士只需要吐納靈氣漲修為就好，但是隨著境界的愈發拔高，慢慢就會接觸到“道”的層面。
硬要給個解釋的話，就是對自己所追求仙道的一種領悟。
劍修追求劍道，武修追求武道，音律修士追求……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若是不能及時參透領悟的話，大概率就會演化為瓶頸，嚴重點的繞不明白，還有可能把自己卡死，甚至修為倒退心性大變也說不好。
而鑒于每個人修行的仙道都或多或少會有些差異，所以在這一塊還很難靠別人來幫忙，最多是老輩子給點建議，或者留下一點自己的感悟什么的。
總的來說還得靠自己。
但現在的情況顯然不是如此。
擺在二人眼前的這些果實，其中便蘊含著道的氣息。
這就很離譜了，相當于將虛無縹緲的東西直接具象化。
劍帝小姐甚至有種感覺，只要吃下其中一顆，一些修行之中的細微關隘就可以被迎刃而解，桎梏也會就此被打破！
屆時說不定還可以晉升渡劫。
好家伙，這掛該說不說，有點大。
她點頭謝過，將求道圣果小心收好。
而這樣的果實，這位太初夏言一拿就是五顆。
“剩下四顆你且收著，你那小監獄里關著的三位，都是很重要，甚至能決定這個世界未來走向的人，所以她們也同樣需要這個。”
夏言將另外的求道圣果交給了蘇暢，語重心長的叮囑道，“雖然她們現在境界不高，但也可以提前操練起來。”
“嗯……我明白了。”
蘇暢頷首，的確嘛，說到底夏彌夜她們都是主角，有這個待遇也算情理之中。
“那最后一顆，就是我的咯？”
“不是，那顆是給你那位師尊的，她的話嘛……對于這個世界的重要程度，不比那三位小姑娘差。”
這么重要？
這倒是小蘇同學所沒想到的，畢竟游戲里的羽憐月只是背景板級別的人物，無非是自己這個身份和她接觸的多，所以戲份才多了起來。
不過對面是大老，說的話含金量也夠，所以他自然不會怠慢。
就算不是，孝順孝順師尊也是好事嘛。
我蘇暢最會尊師重道辣！
……等會。
“那我呢？我什么都沒有對么？”
蘇暢樂了一陣才反應過來，這不公平吧？
“你又不需要這些，給你不也是白給。”
夏言幸災樂禍的笑。
其實還真是這樣。
有狗系統在背后推屁股，啊不，是體貼幫助，會讓尋常修士頭疼困擾的大道領悟，在蘇暢這里反而不是事情，吃飯喝水一樣的簡單。
“明白了吧？”
夏言笑了半天才又遞給他一個物件，“所以，你的獎勵是這個。”
蘇暢接過一看，是一枚吊墜，從外觀上看像是一把鑰匙。
“這是？”
“你現在用不到這個東西，不過我提前給你好了，記得妥善保管。”
夏言收起了笑容正色道，“等到能派上用場的時候，它自然就能派上用場。”
“能不能不當謎語人？”
聽到對方的廢話文學，小蘇同學很是無語。
“哎呀，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現在真的不能說。”
夏言臉上浮現一絲無奈，“你以為我樂意當謎語人？只是規則限制，有些東西必須要你自己去探尋罷了。”
……彳于口巴。
蘇暢暗暗翻了個白眼，將吊墜掛在了脖子上。
“好啦，時間差不多了，該給你們的都給了，也到了該說再見的時候咯。”
說話間，夏言的身影開始漸漸消散，“不過還有機會再見的，到那時候，我們能聊的東西會更多。”
話音未落，就見到歐陽霜已經被先一步傳送了出去。
“趁著最后一點時間，和你單獨聊兩句。”
夏言一把拉住了他，“順便，和我的老朋友打聲招呼？”
“老朋友？”
蘇暢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到眼前浮現出來一行提示。
選項一：告訴他，姑奶奶不想和他說話。獎勵：音律3
“你說的老朋友……是我的系統？”
他一下反應過來了，“這玩意該不會是你搓出來的吧？”
“不是，制造她的另有其人，不過我們之間的確有點淵源，說聲老朋友也不為過。”
夏言搖搖頭，“她怎么說？”
“……她說不想和你說話。”
蘇暢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相告，同時也覺得奇怪。
你看著這是個選項。
實際上總感覺是狗系統在發脾氣嘛。
莫非……這東西是有自主意識的？
還自稱姑奶奶……真是可愛的女孩子啊？
“嘿，小心眼。”
夏言翻了個白眼，“那就算了吧，下次再說。”
“你們之間有什么淵源哦？”
蘇暢更好奇了。
“她是你的系統，你有機會自己問她吧。”
夏言對此避而不談，“我的時間不多了，撿重要的和你說幾句就得潤。”
“前輩請說。”
“三件事，第一，你很重要，比起其他任何一個人都更加重要，所以，記得保護好自己。”
“第二，你進到這個與世隔絕的空間，想必外面會鬧出一些麻煩，所以……額外給你一樣東西，算是我私人補償給你的。”
話音剛落，蘇暢只見到自己手上多了一塊半月狀的晶石。
看了下狗系統的百科，此物名曰鎮魂月影，按品級來說可以算得上是殘缺的仙器。
不過游戲里好像是沒見過這個……不對，按照現在的情況分析，早就不能把這個世界當做單純的游戲世界來看了。
“那還有一件事是？”
“還有一件事，那就是……”
夏言湊近了一些，朝他小聲耳語道，“記住，少找幾個老婆，真的。”
……啊？
蘇暢千想萬想也沒想到，這位規則框架，靈力本源，世界大老，憋到最后給自己來了這么一句。
還弄得神神秘秘……你隔這鬧呢？
不過看到對方語重心長的模樣，似乎這還真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他也只好認真的點了點頭，“好，晚輩受教。”
“希望你真能聽進去吧……行了，就這樣。”
夏言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話說我告訴了你這么重要的事情……你真的不能叫我一聲言哥？”
“那就……謝謝言哥？”
叫歸叫，但蘇暢總覺得一個稱呼而已，你執念這么深不會顯得格局很小么……
夏言聞言大笑，“哈哈哈，合適，潤了！”
還沒等蘇暢反應過來，一道刺眼的白光便將他包裹，傳送了出去。
夏言的身影也徹底消失，回到了不知名的某處。
“哦吼，某些人當了一輩子小師弟，現在連哄帶騙的終于讓人叫了一聲哥，很得意嘛。”
還沒等他站穩腳跟，耳朵就被一左一右的揪住。
抬眼看去，正是先前劍域中負責守關的葉初晴和花靈靈。
“兩位娘子這話說的，讓他叫我一聲哥多難得啊，這種好機會到哪去找？”
夏言賠笑拿開了她們的手，笑呵呵的解釋道，“以后他知道全部后，只怕會被我氣死哦。”
“那你這狗男人還攛掇別人少找老婆算怎么回事？你什么德行也好意思說這話？”
花靈靈不依不饒，“你要不要算算你自己找了多少？十一個啊！十一個！”
“這逆徒嘴賤欠收拾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看還是小裙子給他穿的少了，不長記性！”
一道慵懶的少女音不知從何處傳來，“所以按為師看，還得加大計量繼續治療！”
“哎哎哎，都是當媽的人了，憐墨月你這樣真的好么？”
夏言聞言，馬不停蹄落荒而逃，欲哭無淚，“讓孩子看到了影響很不好的！”
“誰管你啊！”
夏言欲哭無淚。
所以說兄弟啊，少找幾個老婆真的很重要，可千萬別重蹈了哥哥的覆轍啊……
另一邊。
被傳送出秘境的蘇暢，重新回到了月魂劍域內那座高山之上。
“你怎么出來的這么慢？”
歐陽霜等了他半天，甚至還堆了個雪人，“那位夏前輩還和你說什么了？”
“……他硬拉著我，讓我叫他一聲哥來著。”
小蘇同學想了想，避重就輕的回答道。
其他的謎語話他說，主要是信息量有點大，總得消化一下。
那位夏言說自己很特殊……有多特殊？為什么特殊？
因為自己是穿越者？那自己旁邊的劍帝小姐不也是么？
真要說的話自己也就是多個系統……可能是因為這個？
畢竟他現在也看出來了，自己這個狗系統可能沒有想象的那么簡單，具有了值得深入探索的必要。
不過呼喚了兩聲，對方也沒有什么回應，裝死一樣。
他額外交給自己的那個殘缺仙器又是干嘛的？
自己都還沒想明白呢就給別人說，屬實也有點屬實。
“……就這？他是不是有病？”
歐陽霜沒忍住笑了，不過也沒繼續深究，而是拉著他看自己剛堆好的雪人，“喏，看看這個像不像你？”
“這臉好呆，技術水平有待提高。”
蘇暢端詳了一下，給出了銳評。
“你本來就很呆。”
劍帝小姐哼哼一聲，“不過姐姐的技術水平可一點不差……不如出去之后，回劍山給你看看？”
說話間，她很自然的摟上了蘇暢的脖頸，媚眼如絲吐氣如蘭。
“師尊是不是還在你那里？”
“你真那么喜歡她啊，狗渣男真的該死。”
歐陽霜嗔怪著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不過話說回來了，劍域最隱秘的地方也探尋過了，好像還是沒能找到幫到她的辦法。”
“看來還得去別的地方再找找看？”
一想到這個，蘇暢也是一籌莫展。
夏言倒是給了他一顆求道圣果呢，但總感覺專業不對口，派不上用場。
“肯定是要的，不過不管怎么說，還是先出去再說。”
劍帝小姐認真的點了點頭，兩人一起往山下走去。
劍域關閉還有幾天，該做的事情都做了，他們便準備隨便逛逛。
然而，待二人剛剛走到山腳下，就看到這里早有人在此等候。
正是武營和常凌天。
“二位果然也去了劍域試煉，看樣子收獲似乎不少？”
武營面色凝重的看著他們，“真是讓我們好等，劍域都快關閉了你們才出來。”
“等我們做什么？”
蘇暢冷笑一聲，對方語調里的不善意味他還不至于聽不出來。
“做個了結，有些賬總是要清的。”
常凌天面無表情，“閣下二人自甘墮落，與魔道妖人為伍，還殺了武宗和我御獸宗的弟子，此仇必報。”
好嘛。
在這等著呢。
不過話說回來……劍域要關閉了？
怎么看他也覺得自己只在這里待了最多兩天，離十天之期還早著呢。
那個小世界的時間流速，和外面不同么？
應該是這樣吧，蘇暢也想不到什么別的可能性了。
不過他也懶得琢磨，畢竟這也不是什么大問題。
大問題是他現在明白了，臨走前夏言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麻煩可不就來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