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前方就是天水了，記得我之前給你們說的，遇事不要慌亂，非必要時刻千萬不要動用你們腰間的匕首，被抓后不能暴露同伴行蹤，因為一旦暴露了，你就再也沒有被救出來的機會了，明白嗎？”
馬車里，張遠山再一次叮囑著這一車的新人，加入斥候軍的新人不多，事實上但凡看過騎兵隊的威風。都對這什么斥候隊沒啥興趣。
“知道.....”所有人嚴肅的連連點頭，但明顯可以看到心情比較緊張，其中也包括剛加入的魏達。
離了兄弟后的魏達變得有些迷茫，他其實也不知道走這條路到底能不能有出息，可眼前看來這領頭的確實很大方，給他們沒人配了上好的皮子大衣，每人還發了一包現銀，如今世道混亂，現銀是最大的硬通貨，那么大一荷包，在老家，自己一家辛辛苦苦種三年地怕也是賺不到的。
“大人.....這....這活動經費主要是用來干什么的？”魏達小心翼翼的問道，這錢包這么鼓，讓他有些不安心。
“揮霍的.....”張遠山笑道：“我們的身份是海上行商，但凡海上行商因大部分時間都在船上，一旦賺到錢了都會忍不住發泄一翻，這是大多水手、海賊包括行商的通病，你們要做的就是幫著把皮貨銷掉，然后就去勾欄瓦舍那些地方，盡情的瀟灑。”
車上幾人瞪大了眼睛，吞了口唾沫，還有這種好事的？
“我知道大部分人對那些勾欄女子沒多大興趣，但為了任務，你們沒興趣也得有興趣.....”
“啊.....這個......”魏達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現在的人都這么有節操的嗎？居然說沒興趣......
“我懂了.....”其中一個人道：“那些地方，最是好打聽消息，我們主要也可以從那些女人身上打聽到.....”
“放屁.....”張遠山白了對方一眼：“你一個海上行商，到了青樓什么都沒做就問東問西，你當那些女人傻的？如今天水對諜子特別的防范，舉報是有重賞的，都別給老子耍那些小聰明，叫你們好好玩就好好玩，什么都不要做！”
“額......”那人一愣，隨即不好意思的低頭，一旁的魏達聽得更是迷惑了，感情這份工作只需要快樂的玩耍就夠了？
特么的還有這種好事，以前自己怎么不知道？
“你們只要記住一件事！”張遠山嚴肅道：“玩歸玩，千萬不能真的喝醉，喝醉了一旦胡言亂語把我們漏了情報，為了其他兄弟的安全，我們會第一時間進行處理的！”
三人望著張遠山冰冷的眼神吞了口唾沫，顯然明白了對方‘處理’兩個字的含義。
張遠山再三叮囑過后，這才到了另外一輛馬車上，上面坐著的是此次行動的真正精銳，也就是侯小年一伙。
“那幾個行不？”侯小年小聲問道。
“問題不大，白嫖喝酒這種活都不行，那就真的是廢物了......”張遠山咧嘴笑道。
侯小年點頭，周圍其他人表情奇異，摸了摸腰間的錢包，這么一說，自己這一次的確得玩得盡興才是。
就這樣，一群人懷著幾分忐忑幾分期待的心情，來到了天水城外面。
天水城，并州規模最大的三城之一，位于朝廷東大路官道的必經之地，地理位置特殊，地位也非常重要，承接朝廷官道以及并州糧食倉庫懷安那邊的路線，讓天水成了并州最大的糧倉，同時也是最大的中轉站。
貿易最為繁榮自然是青陽，畢竟擁有最大的碼頭，但如果想要將西海的貨物賣到并州以外的地方，尤其是皇城的話，一般都會經過天水。
正常情況，一般小行商在青陽就會銷掉貨物，四大商行在青陽四處收集貨物，運到天水，清點過后在銷往四地。
當然，也會出現一些規模較大有自己渠道的商人會直接來天水，通過自家商行運到各地，畢竟四大商行再是龐大，也不可能完全壟斷并州所有行業。
張遠山一伙如今扮演的便是擁有自家銷路的皮貨商。
“哪里來的？”
守城門口，長長的隊伍讓他們一伙人直接排了好幾個時辰，近乎黃昏了才排到門口，守城的官兵臉色兇狠的盤問著來路。
“官爺......”張遠山很識趣的地上了足量的白銀笑道：“俺們青陽來的，捎點皮貨，小買賣.....”
“打開看看？”軍官接過銀子，卻并不買賬，依舊要例行檢查。
張遠山眼角微微一抽，這般收錢收得心安理得的，他也是頭一次見，講不講規矩？
“皮貨不錯嗎？”官兵笑了笑，隨即指了指第二輛：“都是皮貨？打開看看？”
張遠山臉色一黑：“大人，那一車的東西是不能打開的.....”
“哦？”軍官眼中冷光一閃，對身后招了招手，頓時十幾個士兵全副武裝的走了過來。
張遠山見狀直接拿出了一塊玉佩：“我們接了寶山錢莊的生意。”
聽到這個名字，軍官愣了一下，隨即一把拿過對方的玉佩看了看，頓時一下笑了：“兄弟早說嘛，寶山錢莊的人哪用這么客氣的？”說著揮了揮手：“沒事、沒事.....”
“進城吧兄弟！”
張遠山面皮再是一抽，對方說得那么客氣，也沒見得把錢還來，早知道是這樣，自己就不花那冤枉錢了。
不過大人到真是有先見之明，要不是這塊玉佩，車里的特殊裝備怕是要暴露了。
回到車里，侯小年小心翼翼問道：“張爺，寶山錢莊很有名嗎？官兵都買賬？”
“和四大商行一個級別.....”張遠山小心翼翼收起玉佩：“墨陽出事了之后，天水就被涼王舊部接管了，而以前涼王與這些巨商關系密切，他的舊部也靠著這些巨商運送大量物資，地位自然是不同的。”
“原來如此.....”侯小年小心翼翼的記著，他是斥候隊長，今后這方面情報打探的事，就是他的責任了。
“現在看起來很順利，那玩意應該是可以平安運進去了。”張遠山看了看旁邊的馬車，但隨即又看向侯小年身邊的人：“不過她行嗎？”
侯小年旁邊坐著的是一個看起來很稚嫩的年輕女子，而這個人，便是此次關鍵武器的操作者，對于這方面技藝，張遠山其實更相信鐵匠鋪的霍老，畢竟那玩意，看起來就復雜得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