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辛苦了，都辛苦了！”
韓武很熱情的游走在城墻，幾乎見到人就上前拍了拍對方肩膀，身后的副將連忙拿出準備好的宵夜糕點。
“沒什么好東西犒賞，但守夜的兄弟肯定餓了，稍微吃點墊下肚皮，等換了班我請兄弟們好好撮一頓！”
不少士兵被韓武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一懵，打開那油紙的糕點，清香的味道讓守了半夜的士兵們心頭一振。
最近物價很貴，這樣好吃的點心更屬于奢侈品了，頓時一個個臉上都露出喜色，正待有幾個想咬上兩口的時候，霍陽的聲音一下傳來了。
“都謝謝韓將軍，東西包好，換班回去的時候再吃，守職的時候都老實點！”
霍陽的聲音不大，卻很有威嚴，那些守城的士兵一愣，顯然都知道自己這個上司很較真，都老老實實的將油紙包塞進了懷里。
“霍兄這是干什么？”韓武臉色明顯有些不好：“我就是看兄弟們守夜辛苦，給兄弟們弄點點心墊墊肚子，用不著這樣吧？”
“韓將軍見諒.....”霍陽依舊不溫不火道：“守城之責干系重大，將士們平日里沒有吃夜宵的習慣，倘若突然吃了，腸胃不適，影響了本職就不好了。”
“霍兄什么意思？”韓武臉色越發的冷，拿起一塊點心咬了一口冷笑問道。
霍陽見狀微微皺眉，對方吃得果斷，看樣子不像有問題的樣子，難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可城外那群家伙，明顯不是來鬧著玩的，那么問題來了，沒有大型攻城器械，如果想攻破天水，那便只有里應外合了。
韓武其實是一個很值得懷疑的選手。
來歷雖然清白，韓家在并州也是百年大族，但越是這樣上不上下不下的中小勢力，卻越容易成為倒戈的對象。
像軍中其他人，要么是和四大商行綁定，要么就是涼王軍曾經的平民子弟晉升的，都不太可能反叛。
“韓將軍見諒。”霍陽果斷行禮道：“職責所在，并非針對將軍您，且士兵們夜間沒有宵夜習慣，腸胃不適，吃了東西很可能造成夜間離位如廁的情況，今晚畢竟情況特殊，能避免還是避免得好.....”
韓武深深看了對方一眼，最終臉上表情稍有緩和，一副好像勉強接受的樣子：“霍兄生性嚴禁是好事，也是軍中之福.....”
“韓將軍過獎了.....”
韓武沒有多說，對著身邊兩個副將道：“把東西都發下去吧，別遺漏了，都是一起的兄弟，不能厚此薄彼，晚間不能吃，回去的時候當早點也好。”
“是！”
兩個副將嘿嘿一笑，分別拿著大包小包的點心下去分發，這一次霍陽沒有阻止，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自己再阻止就是得罪人了。
不過讓他有些在意的是那兩個副將，之前好像沒見過，不過倒也不是很在意，即便是有意的換的兩個人，也造成不了什么威脅。
但問題是.....真的就如此了嗎？
韓武很隨意的走到了城墻，看著下面，突然道：“霍兄，下面似乎有所動作了.....”
霍陽神情一緊，連忙上前查看，不過上前的時候他刻意的拉開了和韓武的距離，韓武是內家高手，近距離下不是沒有擊斃自己的可能。
如果自己這個主將出了事，韓武造成了城墻上的混亂，也是有一點機會的。
不過機會不大，涼王軍紀律極好，算不上天下精銳卻也不是烏合之眾，自己這個主將就算突然暴斃，有經驗的副將也能第一時間接管指揮權，并不會大亂。
韓武就憑自己和兩個副將在城墻上，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除非他特別勇猛，屬于以一敵百的那種當世猛將！
不過就自己了解的情況來看，韓武絕對沒有這個水準。
“還真有動作了.....”霍陽看著下方，原本一直安靜的營地里，整齊的走出大量步兵，架著云梯，進退有序，和最初第一次攻城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而且那些士兵裝備看起來也不像烏合之眾，都是成套的鎧甲，目力還算可以的霍陽也看得清楚，有非常齊全的登墻設備。
比如能抓穩墻壁的鐵抓手，以及防止落石和金汁的巨大的圓盾。
這和之前那些散亂的海賊完全不是一碼事。
果然和自己想得一樣，不是鬧著玩的呢.....
霍陽吸了口氣，大聲吼道：“敵襲，集合！！”
下方的士兵立刻效率的行動了起來，弓箭手、盾兵紛紛在幾個呼吸內就位，負責滾石、金汁的士兵，也都在第一時間就位。
配合上沒有一絲問題，而韓武一伙似乎也沒做什么特別的，只有那幾個副將在幫忙催促，很是熱情。
“快、快、快！”幾個副將不斷的拍著上墻的士兵肩膀，動作雖然有些多余，但也說不上什么錯，在霍陽手下看來，就是在顯示存在感。
連霍陽都覺得，或許是自己想多了，這個韓武并未有太大問題。
“韓將軍！”霍陽上前道：“此間危險，您要不去通知一下城主情況？”
韓武看了看他，卻也不反駁，點了點頭：“那就拜托霍兄了，我立刻就去請求支援！”
“韓將軍放心！”霍陽連忙行禮，心里卻越發松了口氣，對方退得如此干脆，看樣子確實沒什么問題。
只要退下這城墻，其它任何手段霍陽都是不虛的，城墻預備的士兵充足，陸大興如驚弓之鳥，平日里配備的守城物資也是一點不少，下面規模雖然正式，但他有信心守得住，哪怕沒有任何支援！
韓武只要下了城，就算不求援對他威脅也不大，而且動靜這么大，時間長了支援自然還是會到，他也拖不了多少時間。
這般想見，霍陽對韓武幾乎沒了懷疑，行禮間就要去指揮現場的時候，突然聽到韓武道：“霍兄。”
“嗯？”韓武看向已經到樓梯口的對方皺眉道：“韓將軍還有和吩咐？”
“吩咐沒有.....”韓武嘆了口氣：“就是感嘆一下，最后和你說一句話。”
最后？
韓武內心莫名一緊，一股不安突然涌上心頭，讓他渾身肌肉繃緊，一下警惕到了極點！
可是四處看去，卻又看不出那不安的源頭在哪里。
“你是一個不錯的軍人，死在這里.....的確可惜了。”
韓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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