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人精。
鄭愛國能當上工電總廠的副書記，那也是有一套的人物。
今個。
天氣不錯。
秋后的陽光曬的人全身舒暢。
白昊突然出現在廠辦公區與家屬區之間的位置，站在一個亭子旁，咬著煙，樂呵呵的看著面前的大坑。
這個坑還要挖的更大，更深。
土呢，肯定是有用的。
坑呢，自然是未來的人工糊。
苦等白昊回來的趙慶國此時已經在奔小康工廠了，深入工人姐妹之中，了解工人姐妹的工作狀態，了解奔小康這個廠子的點點滴滴。
還親自主講了一次思想進步的講座。
這一切，都讓趙慶國感覺自己不是廢物，還是有作用的。但同時也讓他反思，為什么奔小康是九廠的下屬廠子，肯定是因為九廠的思想境界更高。
自己在九廠的不適應，就是因為自己的思想高度不夠。
白昊！
許多人看到白昊很意外。
他什么時候回來的。
這時，有人來找白昊：“廠長，付主任找您。”
“這就過去。”
白昊走進辦公樓，進了付強的辦公室。
付強老爺子今個精神不錯，看到白昊進來咧開嘴就笑。
“好事？”
付強老爺子伸手一按桌上的電話，然后順著桌上玻璃板就把電話滑向了白昊：“白廠長，準備好了。”
付強說話間，又將一份傳真遞到了白昊面前。
白昊點了點頭，手按在電話是等了一會，這才將電話拿起。
“廣播室嗎？”
“是。”
付強愣住了，他把電話推給白昊，是讓白昊干正經事的，白昊打電話到廣播室是什么意思。
白昊繼續說道：“我是白昊。”
“廠長好。”
“放段音樂，試一下咱們全廠區的廣播效果怎么樣。就放……黃河大合唱吧。”
廣播室才不會想那么多呢。
廠長說放音樂，咱們就放音樂。
找到黑膠唱片，掛上外接的功放。
很快，整個九廠區域內傳來的歌聲。
風在吼。
馬在叫。
黃河在咆哮……
白昊拿著電話，嘴角挑起一絲笑意，重新接通后：“京兆長途臺嗎？給我接平江市太倉沙溪鎮鎮辦招待所，二零二房。”
很快，電話接通。
“我是白昊。”
“廠長好。”
“收貨的人今天的飛機到滬市，卡帶準備交貨。”
“收到，明白。”
“驗一下對方的禮物。”
“明白，會辦好的。”
就這么簡單幾句話，雙方就掛斷了電話。
謝小語。
第一見認識白昊，是在春交會，作為黑絮小組的組員，負責翻譯、禮儀、服裝、茶藝、插花等工作，屬于商部負責接待的專業人員，精通兩門外語，還能再使用兩種外語簡單的打個招呼，水平應該比張建國的七百單詞量強一點點。
徽州人，懂茶，相當的懂。
放下電話，謝小語推門出去，敲了敲旁邊的門，屋內兩個拿著石塊擼鐵的家伙趕緊站直了。謝小語說道：“廠長說，開始收貨。”
“兩分鐘。”
兩人說兩分鐘，就是兩分鐘。
謝小語在門口看著表呢，兩分鐘后兩人就換了衣服出來了。
他們的任務是萬一需要扛什么東西，怕謝小語扛不動。
出了招待所的門，轉過一個彎，走了不到二百米，這里有一家鄉鎮小廠，平時關著門，卻是日夜都亮著燈。
謝小語敲了敲門，門口一老頭拉開小門：“找誰？”
“告訴宋山河，我代表白昊前來。”
“等一下。”
很快，有人跑出來接待：“請等一會，我們派人去叫了，很快，很快。”
確實很快，宋山河把自行車踩的飛起來，從自己辦公的地方趕到。
見到宋山河，謝小語也沒有出示自己的工作證，只是拿出自己在九廠的不銹鋼門禁卡，就憑這個，夠了。
宋山河認真的盯著看了幾眼：“這個似乎和白廠長那個不太一樣，難道你們這上面打的小孔有什么玄機？”
“了不起，確實有玄機。這是計算機二進制計算圖，這么小一張上可有幾百萬種組合，每個人的都不同。”
“了不起，你們九廠了不起。同志你來是要開始交貨了嗎？”
“恩。”謝小語點了點頭：“不能有次品，絕對不能。現在開始收貨，最長兩天之內將貨物打包好，防水、裝箱，然后運到明州港。我們自己有船，正好有一批家用電器要運往漂亮國，你們的一船走。”
“都準備好了，就等你們呢。”宋山河眼神中都是興奮。
他們鎮上舉債進原件，湊錢買塑料外殼的原料，一直在等呢。
謝小語去檢查了一下這里的單品，然后打包好的，感覺還不錯，便說道：“我們租了車要離開，去下一個鎮子。”
“不用，不用，我們成立了一個會，三十二個成員，我來聯系，不用你再一家一家跑了。而且保證不會出問題。我們都非常上心的，真的，相信我。”
“那好吧，我在明州港等你們。”
“明天，最晚明天晚上，我們就把貨送過去，我現在就去租船。”
從平江市到明州，最好的方式不是汽車，也不是火車，是船。這里水道縱橫，百噸級的貨船又快又方便。
謝小語來這里，不是驗貨的，而是收錢的。
收貨，只是順便。
話說滬市機場。
一架來自漂亮國的航班到了，一位客人在通關前先到了申報廳，拿了一張表格在上面填寫了自己的申報表，然后才拿著護照，推了一個機場的小車，上面堆滿了用膠帶纏了十幾層的紙箱子。
機場的人一看申報表，感覺很詭異。
四百多公斤的書籍。
坐飛機帶這么多書，可拆了幾包檢查，確實都是書。
全是工具書。
接著拆，依舊是。
比如什么FAA執行標準，什么漂亮國材料協會標準，某理工大學無機物熱力學數據手冊等等。
再拆，開始有別的書。
漂亮國某大學教材，某某人的著作。
全部拆完，最后一包有漂亮國百科全書，新編腐國百科全書、計算機科學某某百科全書等等。
來的這位呢，也不急。坐在檢查室，要了一杯加糖的紅茶，安靜的看著機場的人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