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雷人的裝扮,食堂里竟然沒有人感覺意外。
苗楓林等人都看呆了。
那位報名自己要吃的飯,轉身往桌子那邊走去。
“好例!”打飯的師傅很是爽朗的回應了一聲。
這位連木牌都沒拿,走到一張空桌旁趴下就睡。
十分鐘后,有打飯的師傅出來把不銹鋼盆放在這位面前,然后敲了敲桌子,又放了一碗醋。
聽到敲桌子聲,這位醒了。
大碗醋當酒喝,然后大口的吃著餃子,似乎根本不嚼,直接吞的。
吃到一半,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走到不遠處的一張桌前,拿過幾張紙回來,坐在那里算了好一陣。
緊接著,一臉嚴肅的看著稿紙。
再然后,埋頭猛吃,連湯都喝光了之后,一只手拿著不銹鋼盆,一只手拿著稿紙就站在那里發呆。
苗楓林等人看的都呆了。
這家伙,腦袋正常嗎?
正想著的,這位又一拍桌子,一口喝光那碗底剩下的醋,大步往外走……
走到一半大喊一聲:“趙師傅,晚上加夜宵,再給烤上半斤核桃仁。”
這個!
好奇怪。
正想著呢,門外傳來那位的聲音:“我特磨的就是一個天才,就是天才。”
苗楓林等人腦袋嗡嗡的。
他們完全被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整懵了。
倒是達文東若有所思,一臉笑意的看著門外。
再看九廠的研究員們,每個人默默的吃飯,對剛才的情況完全無視。
吃完飯,拿著各自的飯盒離開。
苗楓林等人的心情變的古怪。
他們吃完飯離開食堂的時候,廣播里傳來聲音:“后勤組,丙七組升格為乙六十一組,替他們換宿舍、啟用匹配的研究室。”
苗楓林等人走回宿舍區的時候就看到那穿狗頭絨睡衣的人,一只手提著一只不銹鋼盆,一只手抱著一只很漂亮的布兔子,身后有好多人正在幫著搬家,有一人在前核對人員,然后帶這位去新的宿舍。
什么情況?
達文東蘭花指一翹:“有意思,有意思。三號食堂肯定丙級的,那么就有乙級的食堂,也會有甲級的一號食堂。那么,這宿舍也是三等的,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聽到這話,苗楓林猛的回頭看向達文東。
可再一想,似乎還真是這樣的。
苗楓林把飯盒塞給其他人,然后往一號食堂去了。
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有一份小地圖,上面標明著九廠的地圖,而且還有顏色,有些顏色就代表著不允許靠近,手中的門禁卡也有顏色,高顏色的可以去低區。
一號食堂還在公共區域內。
苗楓林要過去看看。
有點遠,足足一里多,苗楓林腳下生風,越走越快。
終于,他看到了一號食堂。
看到食堂的瞬間,苗楓林愣住了。
這是食堂?
平江府的園林,帝都的什么親王府才應該是這樣。
雕梁畫棟,古色古香的一座樓。
側門有塊牌子,上面寫著標準餐區,可門卻關著的,苗楓林靠近一看,里面根本就沒有人。
正門,寫著職工小灶。
人很多,但多數都是一臉的嚴肅,只有極少數人在低聲說笑。
進了正門,左邊擺著一排很漂亮的桌子,上面有精美的食物,還有水果。門口有人收錢,一個人七毛,交了錢去自己取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左側,是四人方桌。
苗楓林看到了炅水生,此時炅水生正拿著菜單點菜呢。
苗楓林聽的清楚,服務員記錄了菜名之后報價:“一共三塊七毛。”
“加瓶黃酒。”
“四塊一。”
炅水生拿出錢放在桌上,服務員收走錢,然后離開。
苗楓林大步走過去,炅水生看到苗楓林后站了起來:“吃了沒,沒吃一起。”
“你們……”苗楓林一開口就帶著火氣。卻誰想炅水瞬間就爆了:“閉嘴,咱們之前的恩怨一筆劃過,老子說話嘴臭,你能聽就聽,不能聽就滾。”
苗楓林給炅水生這么一吼給愣住了。
炅水生指著背對著苗楓林的人說:“瞪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是誰?”
苗楓林趕緊看,一看之下,感覺熟悉,卻認不出是誰。
炅水生沒好氣的說道:“單老師,這就是你的得意門生。連老師都認不出了。”
苗楓林仔細看,認真看。
看完之后,卟通一下就給跪下了:“老師,我。”
“沒事,沒事。”單祖華淡然一笑:“我叫人寫信給你們,說我死了。就是不想連累你們。水生請九廠的人四處找我,半個月前才把我接過來,水生這一回來就要和我喝一杯,這不,剛坐下。”
苗楓林什么也沒說,重重的磕了一個頭:“老師,學生給您磕頭了。”
“坐,坐。”單祖華伸手一扶。
苗楓林坐下后炅水生說道:“你以為你是誰,告訴你,給你們三區宿舍是小白特批的,單老師住的還是四區宿舍呢。九廠的鐵規矩,別說你名聲多大,別說你多牛,拿本事出來說話。年前,老子也住在三區的宿舍呢。”
炅水生瞪著苗楓林:“你一定想說,吃飯的事情吧。”
“我還就告訴你,我認為小白就沒錯。你們那破研究所,有幾個真正干活的,干活的和閑人吃一樣的灶,吃一樣的飯。我呸!”
“知道一號食堂為什么大灶停了,因為老子和其他人不吃,老子有錢,一年一萬塊工資,天天吃小灶,老子還要每天加瓶酒呢。”
“有本事的吃肉、喝好酒。沒本事的、混日子的,特磨的給他啃窩頭老子都感覺浪費糧食。你這個……”眼看炅水生就準備罵了,李雪生伸的一攔:“老炅,坐。”
炅水生給李雪生面子,氣呼呼的坐下了。
李雪生這時說道:“苗所長,這么說吧。當初白廠長把草圖給我們,我們換個角度來說,若是給你們,你們那些骨干可能需要至少三年才能造出來,若是全所一起下功夫,我估計要五年,你說呢?”
“唉!”苗楓林嘆了一口氣。
苗楓林知道,李雪生說的是實情。
眼下,研究所里就是有些得過且過的人,他也想過改變,但不是那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