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麥克來恩說的問題黑絮知道。
事實上，問題比想像的更嚴重，困難比已知的更多。
黑絮問：“約翰，你的意見呢？”
約翰指了指歐陽芊芊：“這種臨時找商品采購的方式，是一種無奈。我們需要有穩定的采購渠道，以及穩定的貨品清單。我非常理解，南棒那邊經濟出問題，許多公司破產，這事來的太突然，也讓我們有些措手不及。”
“咱們運到阿三國的是高附加值電子類產品，買走的是低附加值的原始農產品，這是一件好事，所以應該有一個遠期規劃。”
黑絮回答：“我正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約翰，很抱歉，原本你的渡假安排要推遲了，我估計今年可能都會沒時間。”
“是很遺憾，不過眼下的工作很重要。”
黑絮心里明白，不是白昊不作安排，而是不敢提前作安排。走漏一點風聲所帶來的后果，都是白昊以及九廠難以承受的。
更何況，白昊也不知道，勝利之后，戰利品會有多少。
所以，這樣的忙亂型工作方式，至少還要再持續不低于半年。
無奈。
但卻是最合適的選擇。
當時那種情況，白昊那怕明知接下來會造成對九廠各組正常工作結構的影響，也不可能對任何事情有提前的安排與布局。
那邊，歐陽芊芊終于打完了這一輪電話，這才拿起已經放涼的午餐刨了幾口。
一邊吞著飯，歐陽芊芊問：“我就不明白了，那邊就是許多公司破產了，怎么整的象是糧倉給燒了一樣，連米都沒有了。”
黑絮正準備解釋，約翰說道：“南棒每年需要至少千萬噸的各類糧食進口，這些都需要外匯，沒有外匯，他們就沒有糧食。你剛買兩億公斤大米，也就是二十萬噸。南棒的小麥自給率不足百分之一，除了人吃的，他們還需要飼料用的以及工業用的糧食。”
“體系級崩潰，可怕程度是普通人想像不出來的。”
歐陽芊芊突然有一種感覺，自己應該把這個食品組組長讓出來。
這話，對自己壓力太大了。
自己就是一個學翻譯出身的，眼下許多工作上的知識都是現學的。
約翰說的這些東西，聽起來很簡單，歐陽芊芊卻明白這些不僅僅是經驗之談，更是知識的積累。
約翰說的沒錯。
但不夠。
黑絮知道，可她不會講。
經濟在什么樣的情況下可以快速的恢復，歐陽芊芊不懂，黑絮懂。
白昊正在給南棒準備一杯鳩酒。
只是，偽裝的很漂亮的鳩酒，象漂亮的七色雞尾酒那樣的鳩酒。
阿卜帶來了訂單。
總量高達一百萬噸的原油運輸船，但價格卻比當今市場行情低了百分之十五。
白昊獨自一人坐在辦公室里寫寫劃劃，算賬呢。
白昊不算結賬，只算粗的。
薛琳琳遞上了一杯茶：“廠長，牛福妹廠長來了，跟著貨船來的。”
“太好了。”
白昊把手中正算的東西一推：“趕緊，請牛廠長過來幫我把這些算了，我不要細的，我只要一個大概的結果就夠了。”
牛福妹進來，也沒有太多的客套。
聽說白昊要算點東西，拿過一看，她懂。
這是好運蛋重工，也就是南棒造船業巨大的一些數據。
牛福妹拿出了剛配發的那種掌上寶，就是集日歷、簡單翻譯、計算器、電話本一體的小機器。
一邊算，牛福妹一邊說：“南棒眼下的匯率很低，以這個價格他們不虧，但他們沒有原料，沒有一切，所有的都需要買。最合算的買法就是用夏國幣向咱們買，這樣算來他們用南棒元最終結算，利潤還挺好。”
“但這個不對，他們需要更多的配套廠，靠買是不夠的。”
“這樣差額算下來，他們最大的利潤被咱們拿走了，這樣他們會看出來的。”
白昊這才對說道：“沒錯，就是讓他們看出來，拿夏國幣買的話，那么最大的利潤就被我拿走了，所以我準備拿出這個建議。”
白昊說著，從旁邊拿出一份手寫的簡單想法遞給了牛福妹。
“請牛廠長過來，就是幫我出一個主意，我要把南棒的兩個城市變成造船廠，也就是說，他們想掙錢，不想利潤被我拿走，就要配套產業。那么，整座城市超過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人與造船業有關的話，其余的產業就很難擠進來。”
牛福妹坐下開始幫白昊規劃。
造船需要什么。
可不止是一個船廠，造船業是一個高密集勞動的產業，那怕配套產業也是同樣。
白昊直接拉出一張大圖：“我就明說了，這里，這里，這里，是南棒未來的三大造船基地，我要讓里變成除了造船，其余一切都是為造船服務。而后，這里，這里，這里，是半導體城，專用于來和倭島的半導體產業死磕。”
“至于南棒都，就只有金融與服務業了。再搞別的，最多就是再多一個汽車城，加一個化妝品分類的化工城。”
南棒才有多少個城市。
牛福妹坐在那里作著規劃與計算。
拿她現在管的江南船廠而言，廠里幾萬職工，可還有合作的鋼鐵廠、電機廠、電纜廠……，其實，也是在搞一個網式的產業鏈，也算是一座造船城那樣的事情。
但，夏國有多大。
單一產業串連周邊就算影響到百萬人，也算不得什么。
因為夏國夠大，人口夠多。
南棒不行。
單一產業規模過大的話，那么整個南棒就會產業單一化。
說句難聽的，連襪子都可能需要進口，否則就沒得穿。
勐然間，牛福妹回過神了。
她懂了。
什么都懂了。
南棒一但被單一產業給束縛住，未來如果不想被單產業危機，或是世界經濟影響到，那么只有一條路。
綁定夏國幣。
只有綁定夏國幣，才可能借夏國龐大的工業體系、市場等彌補單一產業所帶來的一切負面影響。
九廠眼下一直在研究，三次元產業結構論。
就是在優化產業結構層次、產業結構優化。
南棒……，只能成為這巨大的產業結構中的一環才能生存下去。
思之……極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