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中午。
白昊到了海邊,腳放在沙灘上,海水從腳面滑過。
難得的午休時間,曬曬太陽、聽聽音樂、來罐小麥汁飲料,加冰的。
話說,來州港以東一處海邊療養浴場內。
劉夏清手里拿著一只小茶壺,茶壺內泡著烏龍茶。腳邊有一個小木架,木架上支著一根海桿,海桿上的桿哨上掛著一只小鈴鐺。
旁邊的小桌上,有一只削好的,切成片的梨。
突然,距離他大約一百多米元的屋子,嘩啦一聲,窗戶破了,也不知道什么東西飛了出來,然后是一只帽子,接下來是一只鞋。
劉夏清依然是一臉平和的看著海邊,偶爾瞄一眼海桿上的小鈴鐺。
副手帶著勤務過來,勤務手上捧著一個托盤,托盤內是一個菜一份湯一碗米飯。
菜是二回頭,湯了藕燉排骨,米飯一碗。
劉夏清放下手中的茶壺,嘗了一口湯:“恩,好喝。”
副手低聲問:“那邊屋里,您看?”
“精神頭這么好,多難得。告訴食堂,給他們加菜,每人再發二兩酒,讓他們吃飽喝足,下午繼續。”
“是。”副手點了點頭退到一旁,然后打眼色示意勤務去傳話。
劉夏清的午飯,就是一菜一湯一碗飯。
就著菜吃完飯,然后將湯倒進碗里,喝的一滴也不剩,放下快子劉夏清說道:“別看小白年齡小,提出這個盤子吃光,還是挺講究的。這幾天,他有什么消息沒?”
副手上前一步:“正準備向您匯報呢。”
“恩,說。”劉夏清又拿起了茶壺。
副手彎下腰:“九廠發來一份加密的郵件,白廠長決定把四條準備賣的船從清單中取消了。兩條木吉巡,大基、明克。還有兩艘毛熊的久伍陸舊船。詳細方案已經報審,等候批準。”
“繼續。”
副手回答:“依計劃。明克,如果不出意外,近一周內南棒會有人主動向毛熊發起談判,購買。另一條直接送到瓊州碼頭。兩條久伍陸,會從冰火島護送16號木吉會金州,而后從毛熊那里再補充兩條給冰火島。”
“計劃正在報審,我打聽一下,通過的可能性非常大。”
劉夏清的眼睛瞇起來了,思考片刻后:“替我去問一句,把木吉十六號送到羊城舾裝,是不是更合適。還有,你去調份加密的檔桉,我記得小白往海上那些島的投資,去年申請有所偏向,好象是盯上了黃山馬峙。”
“是的,您沒記錯,確實是。碧波礁、夏業島的機場隨時可以進行驗收測試。幾個月內海兔南隊已經申請了三次,看不能驗收。九廠卻上報了四次,要求壓后,最終的決定您是知道的。”
劉夏清點了點頭。
他知道最終的決定,等九廠認為屋子蓋好了,再驗收也不遲。
可這一拖就是小半年過去了,事實上,每個月都有運輸補給的貨機去一次,但就是沒驗收。
驗收之后,就會交接。
管理權會從九廠轉到海兔這邊。
劉夏清把茶壺遞了過去:“給我加點熱水,讓我想想。”
“是。”
博弈。
劉夏清很清楚的知道,這次的核心重點,根本不是船放在那里。而是一次與大漂亮的博弈,船不是重點,重點是各方的看法。
再說那邊的屋內。
屋內其實就六個人,屋外倒是有許多人。
他們分別代表著海兔的三個碼頭。
吵架嘛。
揭短、掀老底、說糗事,這都是正常操作。
都是一家人,聊的開心的,難免會激動,一點點氣流帶著煙灰缸什么的飛出去,意外撞破了玻璃,這不算什么,絕對不算什么。
屋內,還是相當友好的在交流。
東碼頭的人開始很客氣指著北碼頭的鼻子,一只手拎著自己的鞋,鞋底子朝前,非常禮貌的說道:“去你奶奶個XX什么,省略二百字……。當初聽到木吉16號的時候,你們上竄下跳。”
“前段時間,大烏揚拖回來了,你們又開始上竄下跳。”
“半個月半,聽說木吉16號下水了,你們怎么不站在月亮上跳呢……”
“我去……你的……XX……”
許多話語不適合小孩子聽,所以省略。
北碼頭的也不示弱:“我們不容易,我們可憐,想一想,我們曾經那段艱苦的歲月……”
南碼頭:“你放……屁!說到苦,你有我們苦。”
屋內的聲響變的大了一點。
屋外,海邊。
茶送到了,卻不是劉夏清的副手,而是張菊。
“菊柞,你可是大忙人呀。”劉夏清看到是張菊,開心的笑了。
張菊雙手捧上一疊照片:“您老看看。”
劉夏清接過照片,三寸的彩照,似乎是從空中拍的,照片的正中間有一個花生米大小的東西,看著起來象是小舢板。
“這是什么?”
“新船的改進型,您上個月還去船廠視察過,這次空載可以達到七千二百噸了,速度沒快多少,但裝的東西變多了。我特意關注著呢,全是九廠壓箱底的好東西,估計光是新船測試就需要一年往上的時間。”
劉夏清臉上抽了抽。
一百六十多米長呢,怎么就拍出這么一個效果來。
換一張。
在碼頭邊的,前面還站了一個水手,可就站了這么一個人,感覺人比船還高,特別的船怎么看,掛排魚網越看越象是漁船。
再翻一張。
劉夏清笑的差一點把茶壺給扔了,站著好些人,提著紅燈籠,還有打對聯的。
這個,都不用掛魚網,從那一個角度看,都是漁船。
“這,這是那一款。”
張菊回答:“最新款,九廠內部名,失戀的雀尾皮皮蝦。”
“這,失戀是什么意思?”
張菊:“最近香江不是有個新歌,大概唱的就是失戀了,在暴雨中奔跑,對生活沒了希望,在砸碎一切什么什么的,瘋狂的砸呀砸什么什么的。”
劉夏清笑的幾乎岔氣。
“真行,你真行。”
張菊一臉苦澀:“沒辦法,咱廠長說,人要學會低調,我們最近沒日沒夜的研究呢,咱一定要低調。這會還在想,木吉16號到時候肯定要的新聞稿什么的,應該怎么講最合適,一個字改八遍。”
是挺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