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布的話，令卡特沉默了好一會...
爭口氣，損失錢，甚至微軟會不會因此走向另一條岔道都不好說。到時候脫離了原本的歷史軌跡，對它的投資，恐怕也...
即便是不太熟悉計算機行業，但卡特也知道。Windows后期的確更換了內核，從DOS變成了NT，不過那起碼也是2000年以后的事情了...
說回現在：面對微軟這種未來世界著名的企業投資，卡特向來是不喜插手過多決策方面事物的。就怕因此讓歷史偏離了原有的軌跡。
可年輕人，總有自己的脾氣。
無論貧富，男人，或者說年輕的男孩，就沒有一個愿意低頭服軟的。尤其是，在這種卡特自認為自己根本沒有做錯什么的情況下。
可現實又是：不低頭，可以啊！但微軟還會不會是未來那個微軟，就不好說了，自己的投資，自己那120萬美金，二三十年后數以百倍，千倍回報的投資，可能就此無了...
這個損失，誰也無法容忍。
低頭吧！向錢低頭吧！
卡特嘆了口氣：原來，會為了錢折腰的人，從不止打工人...
“怎么了？看你情緒不太好？他好像還很激動的樣子？”
當耶魯碗里重新安靜，除了保潔人員掃撒觀眾席的刷刷聲外，一片靜寂時。早已從導調室出來，站到離場通道旁的瑞克，環保雙臂。
“沒什么，只是感嘆自己的幼稚罷了。人都走了？”
“早走了！就差我們了，艾柯文酒店，走吧，聚餐...”
“喂，唐教授嗎？對，是我...我想問問，現在DOS系統，你們開發得怎么樣了？”
DOS系統是要賣的，但卡特最后的倔強也不愿意接受蓋茨的低報價。
折價可以折，但那不是因為咱怕你！
有些注重儀式感的卡特，希望在這一單告別青春，告別那還可以快意恩仇的青翠年華的生意上，又一次擰巴了起來。
附帶上清華大學的研發成果，打包賣給微軟！
等于是自己也為DOS的更新、開發做出了貢獻，付出了成本嘛，這個你們不得加加錢？這錢一加，嘿，老子勝利了！我沒有低頭！沒有降價！
屠龍的少年歸來后，仍是少年...
暗罵一聲自己“煞筆”，卡特將注意力拉回現實。
“開發...我們...我們現在沒開發多少，就多編寫了一些操作命令。是出什么事了嗎？布來克先生。”
越洋的國際長途，在這年代可是個奢侈品。
一大早剛上班，屁股底下的凳子都沒坐熱乎的唐教授忽然被人叫去能接國際電話的電話室后，心理頓時就是咯噔一下...
在這個時節里，這電話是誰打來的，目標可太好猜了，總共都沒多少目標。面對卡特這監工似的，催問進度的話，唐教授沒由來的有些心虛。
“的確有些變故，唐教授。DOS的版權，我需要賣出了，明天我會傳真一份新的授權協議過去，在我還擁有DOS版權的時候。原先的校企合作協議，協商自愿停止吧！”
只多了一些操作命令？
卡特有些泄氣，這可不太利于談價啊。不過，事到如今，卡特也不太在意了...
總共才一年時間，總不能真指望大洋彼岸上天吧？
當然，滑翔式的起飛上天是可以指望的。但“左腳踩右腳”式的上天...
“啊？！這太突然了！布來克先生，你...你說的授權？是商業授權嗎？”
“嗯...”
新的問題，再次讓卡特陷入沉默...
對啊，自己該給什么樣的授權呢？
商業授權？
那到時候，國內還會有微軟的生存空間嗎？歷史，再次被自己改變...
可若是不給商業授權...
艸，授權的話都說出去了。即便是不給商業授權又如何？
提前這么久，拿到了微軟操作系統的內核源代碼。即便是研究使用，只能窩在實驗室里，不能商用。但只要他們吃透了這個代碼邏輯，編譯技術，到時候弄個新的操作系統出來，難嗎？
國內市場，可能還將面臨失去Windows的風險！在這個視窗化操作系統還未出現的年代，搞軟件的大多都是在玩底層架構。比如DOS，這玩意就是直接向硬件下達指令的系統...
未來的所謂in98什么的，粗暴理解：那就是個套在DOS上面的一個外殼。通過鼠標點擊什么“按鈕”，其實就是將一個指令下達給DOS，然后通過DOS操縱電腦算力去解決。真正解決問題，處理指令的東西，還是DOS！
可如果不給，自己打自己的臉。卡特可以保證，短期內沒什么風險，看在外匯的面子上，即便是清華大學再不滿，中國也不會為難自己以及自己的生意。
可這到底是一個隔閡，未來會不會有什么影響，真的不太好說...
如果有可能，卡特是不愿意得罪對面的。
這一下，卡特又被曾經幼稚的自己給弄得尬住了。不給，“中國人民好朋友”的人設會有污點；給，歷史又可能被改變...
相比Windows，或者Microsoftoffice等軟件帶來的中國市場收益，卡特害怕的是歷史被改變。畢竟微軟，懂得都懂，正經人誰用正版啊？！
也不對，卡特忽然想到。雖然用戶這邊自己選，大多都是盜版，或者不知道哪里來的激活碼。可在DIY興起前，中國個人PC市場里，那可是組裝機公司的天下啊！
他們是必須預裝正版軟件的，畢竟體量大，跑不掉。要是敢用盜版，一告一個準...
這么一想，這一片市場的收益也不小！
為難地抓了抓頭發，卡特不答反問道：
“你們現在希望是什么？如果給了商業授權，你們打算怎么做？如果是研究授權，禁止商用，你們又打算怎么做？”
“我們應該還是繼續研究吧！這個系統的確很方便，而且我們中國現在的PC保有量也不大，即便是商用授權，我們現在也沒有什么客戶。”
唐教授的回答倒是很快，反正我現在沒客戶，隨便擺...
管你啥授權，只要有東西，有研究素材在我這就行！
而這話一出，無疑又給了卡特當頭一棒。
天朝的特點是啥？在基建狂魔外，還有一個：山寨之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