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學生？！”
“沒錯，柳教授。我現在只差一步，或者說下半年就會就任耶魯大學理事會主席，算是參與了一些學校事務工作。今年耶魯大學很可能會提高國際招生比例，在申請審核方面放出的名額更多...”
“這不，我一聽到這個消息就給你打電話來了嗎？”
得益于時差的關系，卡特幾乎完全不用等到明天再辦這件事。
前腳剛回宿舍，后腳便能打去電話...
通過紐黑文大熊貓館，卡特與中國方面有聯系，甚至聯系不少的事情，幾乎已經成了一件眾所周知的事情。聽到卡特信誓旦旦地保證，能夠從中國方面拉到為數不少的國際學生，斯蒂文斯也忍不住心動了...
“你可以先試試，以私人關系溝通一下意向，看看可行性如何？如果覺得有把握的話，明天我們去找校長...哦不，可能得下周，才能找他談一談了。”
腦海里回蕩著斯蒂文斯離開前的話語，得到了來自校方大老的肯定。卡特興致頗高，眼前仿佛已經飄蕩起了各種好處...
為學校的財政出了大力，就意味著自己的影響力，話語權更重，這是短期利益；弄來一大群中國留學生...
初到美國，人生地不熟的，只要自己稍微為他們的事情出點力，跑一跑。不說收買人心，但獲得極大的好感與依賴，總是沒錯的。
無論未來如何，他們大部分人都要承自己的情。哪怕是最后全部回國發展...
這年頭的海歸還不是海龜。加上春藤名校的招牌，他們混得差了才不正常！
這樣一來，就變相得等于自己提前將觸手伸向了大洋彼岸的各行各業...
或許是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太響，以至于大洋彼岸的柳教授都聽到了一般，一盆冷水毫不留情地淋頭而下...
“哈哈，謝謝你的記掛。不過耶魯大學，并不是我們公派留學中，有合作關系的院校...”
“為什么？！”
怎么會這樣？！
卡特愣了。
說教科研實力，耶魯大學弱嗎？！
說歷史淵源，耶魯大學別說和中國有仇了，說是美國高校中最親華的一波也毫不為過。可以說，把留學生派到耶魯來，應該來說是最放心的一個選擇。
學生間的一些摩擦，或者碰到個別種族主義者被歧視什么的，這卡特不敢保證能完全避免。但在耶魯大學，在紐黑文這種藍城，此類事件一定會少很多很多...
“因為貴...”
柳教授嘆了口氣，作為第一批留美學者，柳教授如何不知道耶魯的優劣。
“今時不同往日，當年我們這一批學者去美國的時候，還是卡特政府當家。那時候有官方支持，有補貼，我們首批接收院校都是以公立院校為主，何況現在呢？”
“我也知道耶魯很不錯，但奈何，耶魯的學費也貴啊！我們的情況你也知道，經費有限。往往學費一交，能給到學生們在美國的生活啟動資金，只有幾美元！就這幾美元，還是用來應急的，平時基本不會花，約等于沒有。我們的學生，幾乎都是剛一落地美國，在宿舍放好行李，人馬上就得出去找工作養活自己。”
“再加上，耶魯畢竟還是偏文科類的高校。盡管80年以后，我們也增加了經管類專業的外派名額，但對比理工科的名額來說，經管類會少很多。差不多五個名額里，可能只有一個會是給到經管類學生...”
“所以，謝謝你的好意和提醒。但如今恐怕...”
“那自費生這一塊呢？無論是本科生，研究生還是訪問學者，我們耶魯現在都很歡迎來自中國的朋友。”
聽柳教授這么一說，卡特就明白了。只是...
好不甘心啊！
但不甘心，一時間卡特也想不到辦法。
私立高校和公立高校的收費標準就在那擺著，人家有聯邦或者州財政撥款支持，耶魯沒有，這能怎么說？！
而即便是公立高校，一年一兩千美金的學費。對此時的中國來說，也不是個小數字，畢竟基數大！
據卡特知道的小道傳聞，當年鄧老可是有想法派出小十萬人次的公費留學生啊...
基數一大，再小的數字都不小了。他們如何選的起耶魯大學這種私立高校？！
而耶魯現在，也是指望著留學生賺錢呢，怎么可能發出太多的獎學金...
更何況，耶魯大學的工科，對比一般的高校肯定是足夠了，但和一些厲害的院校比，那完全沒有可比性。偏偏工科，又是見效最快，或者說最符合眼下中國需要的學科...
當這幾個情況疊加到一塊時，縱使卡特的嘴皮子耍得再熘，也是徒勞。
“自費生...這一塊，我們不太管，也管不來。甚至...去年我們隔壁出了個事，有個叫海聞的學生，自費跑到了加州長灘州立大學讀書。因為這件事，他們系幾個領導都受了處分，但不算嚴重...”
“現在改開形勢逐漸明朗，國家對這一塊也比較開放開明。但到底沒有正式文件下來，所以對自費出國留學，我們現在沒有一個標準的處理流程。過程很是繁瑣，而且這個情況，你應該能理解...”
“耶魯大學的高學費，一方面勸退了很多想要申請的學生，他們不敢申請耶魯大學，付不起這個錢。而且，宣傳，選拔，也不像公派留學合作那樣，可以由我們出面指導，選送...”
說白了就是上面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唄？！
卡特完全能理解。
剛剛改開沒幾年，千頭萬緒的，誰顧得上自費留學這一塊的管理章程。而且，前幾年估計也是琢磨著，沒幾個家庭承受得起，于是往后捎了捎...
“我明白了，但我相信，要不了幾年，這方面的事情一定會放開的。到時候，耶魯應該也能迎來不少中國的朋友，我希望我能在校園里看到那一天。說實話，耶魯現在有不少華人，不，應該說是華裔。中國的學生朋友們來耶魯，相對而言，適應方面，應該會比別的高校更容易。再加上，我們的公共事業管理、經濟學還有生物、醫學方面的教科研實力都不弱...”
眼前的生意，在暫時想不到折中辦法的情況下，顯然已經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但場面上的客套，還是要維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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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里哇啦說完一陣場面話后，卡特有些頹然地掛斷電話，同時嘆了口氣：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