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東郊。
湖心。
月心小筑。
趙玉真陪在白山身側。
白山不擅長炒熱氣氛,也不擅長主動去和別人聊什么話題,但趙玉真卻很擅長,與其說擅長,不如說這是她的基本能力...
哪怕白山什么都沒說,她也能說說笑笑,說的不多,笑的不多,可卻恰到好處,既有威嚴,又不失活潑。
在外人看來,兩人儼然是處于“聚光燈”下,處于“這場宴會的頂端”,處于一種“別人必須去融入他們氛圍,否則就會脫離這宴會氛圍”的狀態。
沒人會忽視他們。
所以,不少人都注意到了剛剛坐在角落的那少年竟然是今天宴會的主角之一,交頭接耳之間,互相詢問那少年是誰。
在得知這少年便是如日中天的“青云宗小師祖”后,眾人露出恍然之色,一副“哦原來是他,這下終于把人和臉對上了”的感覺,然后又想著一會兒尋個什么理由去敬酒。
白山是真的感到長公主很厲害。
說實話,寧寧也有這氣場這本事,可是比起這位長公主,寧寧的水準應該還在小學生的地步...
長公主走在他身側,他哪怕面無表情,哪怕心里緊張得一批,可所有人都會覺得他...才是今天的主角,才是真正的大人物。
這本事,他一輩子都學不會。
兩人走過,所有人都對著兩人行禮。
白山有些尬,想要還禮,耳邊卻傳來長公主的輕聲:“師兄,別理他們,理了就不好了。”
白山決定聽長公主的,臉板著,心慌著,走過所有人注視的道路。
遠處傳來呼喊聲:
“玉真姐姐,玉真姐姐...”
白山看去,卻見是個華服的俏麗少女正在喊著。
這是大乾皇朝的二公主趙雅。
長公主帶著白山入了席,笑道:“雅雅,這就是白公子。”
趙雅笑嘻嘻地看向白山,眼里閃爍著俏皮,作出一副恍然之色:“哦你就是玉真姐姐心心念念想著的白公子呀?”
長公主稍顯嬌羞道:“雅雅,別亂說。”
趙雅道:“有什么不能說的,當日萬國寺一見,天下男子皆不入眼的玉真姐姐,卻把一個男人放到了心里,嘻嘻...”
白山坐在一邊,前世傳來的社恐發作,不過...他早從鳳仙仙子那邊知道了這里面的背景,所以并不會把兩位公主的調笑當真。
趙玉真可能是真的想和他結成連理...
但,鳳仙仙子不會同意。
寧寧也不會同意。
他自己的話,也早已過了“僅僅因為相貌、熱情和沖動,就去喜歡上某個女人”的階段。
這事兒,就是名為“道侶”的同盟。
可是,做不成“道侶”,未必不能做盟友,他還要去看人家長公主的書呢...
他知道自己不太會說話,所以就不說了,而是帶著笑聽著長公主和二公主說話...好像兩人聊的話題中心不是他似的。
長公主身形高挑,玉腿長度雖是比不上妙妙姐,可卻因為踩踏了天衣坊特制的鞋子,也顯得頗長。
她姿容精致,談吐高貴,每一寸面孔都顯著無暇,湊近了更是能聞到恰到好處、卻又不會張揚的女人香,若循香而去,便能看到燦爛長衣上繡著的翱翔金鳳,以及被長衣包裹束緊的浮凸嬌軀。
兩公主的談笑很快到末。
趙雅笑道:“玉真姐姐,心上人就在眼前,你...”
她話還沒說完,趙玉真直接打斷了她。
這位高貴的長公主貼近在白山身側,笑道:“雅雅,可不是哦,別再亂說了。”
說完,她又低下頭,幾乎貼在白山身上,和他小聲地說起了藏書閣的事。
在外人看來,兩人親密的很,完全就是在說悄悄話。
白山帶著笑,目光則在這大堂里尋找,可卻沒有看到剛剛的郭辰子、陳初陽、張璃等人,反倒是看到坐在遠處的宋冷陽,還有...很少見面的大舅子宋清海。
大舅子和二舅子也看到了坐在主桌上的他,還看到了長公主和他很親的樣子,眸子里都是露出些詫異震驚之色,既然對上了視線,便對他點點頭,卻也不起身過來說話。
長公主見白山四處打量,知他在找什么,便輕聲道:“師兄,其他道友都在獨立的小樓里,畢竟仙凡不同,所以便不坐一起了...師兄若想去,師妹現在就可以帶你去。除了他們三個,還有些其他仙宗的道友呢。”
白山道:“不用了。”
長公主柔聲道:“玉真聽師兄的。”
很快,宴會大廳中央,舞女到來,翩翩起舞,樂師吹笛,二公主慶生宴正式開始了。
白山開始吃冷菜。
過了會兒,熱菜上桌了。
白山開始吃熱菜。
一盤盤熱菜上桌,白山一份份地吃。
其他主桌的人早就“交際”開了,今天哪有人是來吃飯的?
飯局飯局,重在一個“局”字。
但白山在干飯。
他身旁的長公主全程看著他干飯,也是哭笑不得。
沒一會兒,就有不少人來敬酒了。
白山這才起身相迎...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白山橫掃了主桌的山珍海味、美味佳肴,只覺腹中饞蟲實在是得到了很大滿足。
他看向長公主。
長公主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見他看來,便道:“師兄若是酒足飯飽了,玉真帶你去看看藏書。”
白山看了看她面前的碗筷,好像就動了一下,便問:“公主不再吃點嗎?”
長公主道:“早服了辟谷丹,不想再沾凡塵食物,亂了心,就亂了修行,因小失大,不好。”
白山道:“我也吃了...”
長公主壓住自己想問“師兄莫不是真覺得這些飯菜好吃”的話,而是盈盈起身,道:“師兄,隨我來吧。”
白山掃了一眼主桌上的美食,只覺得這些美食就算在靈犀小筑里也別想輕易吃到,可這些人根本就連一筷子都不動...
他想帶些回去給妙妙姐吃,妙妙姐也是吃貨,可若是她在外買了好吃的,卻從來不會都吃掉,而會留一份給他。
然而,場合不合。
他起身道:“走吧。”
月心小筑,不愧是京城最神秘的藏書閣之一。
書閣在湖中。
與其叫書閣,不如叫書井。
書井外圍是厚重水晶,幾圈燈火,照耀水晶閃爍,湖底通明。
遠處魚兒被光明吸引,湊近來看,再遠處卻又是漆黑而幽靜的湖底。
如此環境,捧本書翻閱著,心情也會因此而寧靜下來,可謂是看書的絕佳之地。
書架呈圓環分部,一層書架,一層燈火。
書架上放著整整齊齊、密密麻麻的書。
長公主領著白山站到了一個升降旋繞的木臺子上,稍作操控,便聽到書閣深處傳來“咔咔”的鎖鏈旋動聲,繼而木臺起伏,縱深而去。
長公主忽地喃喃道:“剛剛那晚宴,可真悶。其實我挺不喜歡那樣的環境...如若可以,玉真真希望于一處靜修,觀濤生云起,看日落日出...”
說罷,她忽地道:“我明明是一國公主,卻有這樣的想法,師兄不會笑我吧?”
她說的情真意切,白山本能地覺得兩者的距離被拉緊了。
他明明知道“這很可能是長公主看出了他不喜歡那種環境,所以才刻意這么說”,但他卻還是不受控制地生出了好感。
他道了聲:“多謝玉真師妹如此看重。”
長公主笑道:“師兄說的哪兒話,玉真只是喜歡和師兄待在一起...
其實,雅雅說的也沒錯,自萬國寺一別,玉真對師兄是甚是想念。
師兄或許覺得玉真是因為師兄的身份和天賦。
可師兄的身份和天賦難道就不是師兄了嗎?
玉真在這時候喜歡上了師兄,那么...日后無論師兄是起是伏,玉真自然都會跟隨左右,榮辱與共,永不辜負。”
她聲音越說越柔,猝不及防的表白還未等來白山回應,便雙頰一紅,似烈火般地燒了起來,然后急忙岔開話題道:“這兒好久沒來了,機關的咔咔聲好大呀...”
白山也不知道怎么回應長公主上上句問話。
長公主要的不是做一個“妻子”,不是做一個“小妾”,而是做一個“道侶”。
他不知怎么說,就順著公主的話道:“是啊,真的好大...”
長公主笑道:“師兄也覺得這機關聲音大?”
白山認真地點點頭:“嗯,真的很大。”
長公主道:“得找益州的魯家再來修一次了。”
白山道:“哦...其實也沒那么大。”
長公主掩唇:“嘻嘻...”
此時,趙玉真是徹底沒了在外的高貴威嚴,而是貼近在白山身側。
木臺下沉。
兩人沉默。
機關響著,未幾就停頓了下來。
長公主道:“好啦,師兄,這就到底了,看書也在這兒。”
白山看到了“書井”底部的巨大水晶臺,臺上有著簡單卻不簡陋的桌椅,顯然是可以在下來的過程里挑好書,然后下來看。
長公主教導了一下白山如何使用機關,便跳上另一個木臺,去到另一邊看書去了。
白山則是在書架邊找著。
很快,他翻到了一本冊子,略作翻看,他仰頭喊道:“公主!”
長公主“嗯?”了聲,俏皮道:“叫我師妹”
白山道:“師妹,你這里居然還有法術書?”
長公主道:“師兄,這里的法術都是古代殘本,是天上的各個宗門用不到了,捐獻到我這里撐面子的。
不過,雖說是殘本,可若是細細參悟,卻也或許能觸類旁通,有些收獲吧...
我這里的功法,師兄倒是可以去看看,有好些不錯的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盈盈下降,落到白山身邊。
“師兄,你隨我來看。
這些殘本呢,你可以參閱,但不要去學...因為學不了的,放在這里也是唬外面人的。”
“外面人?”
“啊...就是一些幫師妹做事的人。”長公主稍稍頓了下,然后道,“也不瞞師兄了,反正師兄也是自己人。
幫師妹做事的這些人組成的勢力,在江湖上有一點小名氣,叫春雨杏花巷。”
春雨杏花巷?
這名字...白山還真聽過。
來源也是妙妙姐。
這倒不是妙妙姐神通廣大,而是春雨杏花巷太出名了。
這是一個江湖之中傳說手眼通天的神秘黑暗組織,他們藏身在黑暗之中,密布于大乾九州之地,探查著整個江湖各個角落的信息,同時...它們也做著買賣信息的生意。
而這神秘黑暗組織的首領是誰,沒有人知道,但并不妨礙江湖中人給這位神秘的首領冠以一個稱號“杏花巷主”。
杏花巷主,如此詩意的名字,卻和神秘、黑暗、強大、深不可測聯系在了一起...
外人聽來感覺不到什么,可各大勢力卻對這四個字諱莫如深,好似只是說出這個名字,就會惹來某種災禍。
這...是一個禁忌般的人物。
白山愣了下,道:“師妹...難道...你就是杏花巷主?”
趙玉真笑道:“什么杏花巷主,聽起來一點都不好,好像個初春三月、守在深巷里賣著杏花的村姑...”
雖說如此,這卻也是確認了身份。
說罷,趙玉真又道:“組織里的人若是立了功了,我就會允許他們來這里待上一天,他們不少人都是武道中的頂尖強者,可卻修仙無門,便死馬當作活馬醫,拿我這里的殘本使勁參悟了。
還有些聰明人則是去翻閱功法。
師妹這里藏著的功法可不少。
本朝滅了前朝的佛門,佛門的大量功法可是都流出來了,其中一部分就到了師妹這兒。
而且更妙的是,在這兒學的功法,是可以不受禁武限制,而直接登記入武道令的。”
趙玉真站在湖心的黑暗里,皇族金鳳長衣帶著些陰冷,她幽幽側頭,柔聲道:“對了,師兄若想知道什么信息了,盡管來找師妹......
我若睜開眼,這大乾江湖呀,哪個角落都是能夠去看上一看的。
不過,師妹的眼睛也可以是師兄的眼睛。
師兄,你說是不是?”
白山裝傻,行禮道:“如此,有勞師妹了。”
小筑外。
賓客離去。
趙玉真外出了一次送別各方道友,然后又回來陪白山。
各方投資雖然更保險,但收益極少...她想要更多,所以她需要對白山表明態度。
這些都是明著的事。
黑暗的林子里。
郭辰子正滿臉陰霾地走著,忽地他頓下腳步,似是在等著什么人。
果然,一個玉潔清麗的白衣仙子從林后出現,她未著靴子,而是露著潔白的小足,踏地之間,不染塵土。
氣流微蕩,塵掠香身,仙子轉瞬到了郭辰子身后,周身綢帛飛揚如云,飄逸靈動。
郭辰子反手抱住這仙子,抬手施了個不知什么法術,使得兩人所在空間對外不可見,隨后他便與這仙子享起云雨之樂來。
良久...
兩人分開。
郭辰子道:“孤陰不生,孤陽不長,交通成和,萬物方才化生,男女亦是如此...
若無道侶,陰陽二氣終不得調和,大道難覓。
云衣仙子的陰氣很是精純,與我陽氣剛好交合融洽,我愿與你結為道侶。”
這白衣仙子名為蘇云衣,此時...她默默垂首,整理著衣衫,清潔著試修后留下的一些污穢。
郭辰子道:“云衣仙子,可愿意?”
蘇云衣清麗的臉龐露出笑容,她淡淡道:“郭師兄,你應該明白...云衣對你期待很大。”
郭辰子傲然道:“你的期待是應該的。”
蘇云衣道:“可那是過去...”
郭辰子道:“凡間的螻蟻,便是得了些不知哪兒的野機緣,也別想著一步登天。屬于我的,還是我的...”
蘇云衣道:“有些東西,就只有一份兒...”
郭辰子神色陰冷,眸子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蘇云衣忽地道:“郭師兄,我倒是查明了些事情。”
“說吧。”
“這白山乃是從冰火國歸來,才突飛猛進的...所以,這機緣應該也在冰火國。”
“冰火國早就毀了,島上的人也都沒了,問誰去?!”
“紀野王。”蘇云衣紅唇微啟,輕聲道出了這個名字。
“紀野王?那是誰?”
“那是曾經的冰火國第一高手,來到京城后四方打點,今晚可是也來這月心小筑參加了晚宴。師兄...若是追一追還能追上的。”
半個時辰后...
嗖嗖嗖
兩道身影于林間飛快而行,一前一后,互相追逐。
很快,一個藍袍男子便被迫停下,因為他已經猜測到了追在他身后之人的身份,便是轉身行禮,擺出一副恭敬的姿態。
白袍男子凌空而下,道:“你倒是乖巧。”
藍袍男子道:“紀野王一心求仙,遇見仙師,自是惶恐萬分,自當恭敬萬分。”
白袍男子正是郭辰子,藍袍男子則是紀野王。
郭辰子淡淡道:“我有些事需得問你。”
紀野王急忙恭敬道:“仙師請說。”
郭辰子道:“白山在冰火國得了什么機緣?”
紀野王愣了下,說實話,他心底隱約有些猜測,可卻摸不清門道而不敢說。
郭辰子扯道:“我乃青云仙宗入箓親傳弟子,宗門讓我秘密查訪白山機緣所在。”
紀野王雖然弄不清真假,但他知道這“青云仙宗弟子”的身份卻應該是沒錯的,因為在之前的月心小筑里,他親眼看到長公主出來送這男子。
他咬了咬牙,忽地跪倒在地,“野王一介散修,自行摸索,才勉強入得萬象境,懇請仙師乞憐,賜野王一個機緣...野王愿追隨仙師!”
郭辰子皺了皺眉,俊俏的臉上浮起陰霾:“你是在威脅我?我若不愿,你便不說,是么?”
紀野王急忙叩首,連稱不敢。
郭辰子道:“你若真能助我查出這白山機緣乃是來自邪魔,那我就給你一個機緣。”
雖然他沒說機緣的具體內容,可紀野王得此承諾已是滿足,便連連道謝,然后才道:“啟稟仙師,野王并不知道那白山得了什么機緣。
可是,野王在他身上看出了些古怪。”
“哦?說。”
“他從島上帶回了一個女人,那女人名為葉青。可據我所知,這葉青絕對不可能跟隨在他身后,哪怕是知道他是宗門弟子,甚至是仙師,都不可能。”
“哦?為何?”郭辰子來了興趣。
紀野王本準備把這個秘密爛在肚子里,或是待價而沽,現在他找到了合適的時機。
“啟稟仙師,因為葉青對林赤忠心耿耿,對冰火國忠心耿耿,她一心求死,只想著去激起林赤的血性,促使林赤做出決定。
這樣的女人,如果會違背原則離開冰火國,而且還愿意安安靜靜地活著,那么...只會有一個可能。”
“林赤...”郭辰子仔細想了想,他記起來了,五師叔去冰火國時好像還受了點傷,這傷就是那個叫林赤的人造成的。
而林赤之所以能造成這傷,似乎是和魔鬼們做了交易...
想到這里,他的眼睛慢慢亮了起來,唇角微微翹起,露出微笑,“說吧,什么可能?”
紀野王壓低聲音沉聲道:“白山和林赤是一伙的,林赤的力量來自于魔鬼,他的機緣也是來自于魔鬼。”
“好!!”郭辰子贊了聲,道,“你可知那葉青在何處?這女人很關鍵。”
紀野王道:“啟稟先生,葉青正在逍遙王府,若是野王猜的不錯...她應該追隨在白山的姐姐身后。”
“那白山還有個凡人姐姐?那便一并抓住!”郭辰子露出笑,“帶路。”
紀野王露出些憂慮:“逍遙王地位特殊...”
郭辰子道:“野王,你可能還不明白什么叫修士。
我可以為了大局,而不去進攻整個逍遙王府,但我若想去這凡間的王府抓個凡人,那有誰敢攔我?
別說抓了,我就算當場殺了,也不會如何。”
“是...”
紀野王應了聲,然后道,“我為您引路。”
月心小筑。
白山翻閱著一本本古代殘本的法術。
信息在他腦海中浮現而出:
狀態:殘破(可修復)
作用預估:比之小斂氣術,能夠更好地隱藏力量,但重新取出力量會花費額外時間
修復需求1:殘破的全文
修復需求2:下品靈石100顆(或1顆中品靈石),靈泉仙釀20壇
上古小借神術
層次:2級法術
狀態:殘破(不可修復)
作用預估:???
上古小封印術
狀態:殘破(可修復)
作用預估:使得敵人的某種力量被封印起來,除非敵人力量遠超過你,或是你主動解開封印方能掙脫
修復需求1:殘破的全文
修復需求2:下品靈石100顆(或1顆中品靈石),靈泉仙釀20壇
上古小幻景術
狀態:殘破(不可修復)
作用預估:???
上古小標記術
狀態:殘破(可修復)
作用預估:標記對象,能夠持續追蹤該人所在位置
修復需求1:殘破的全文
修復需求2:下品靈石100顆(或1顆中品靈石),靈泉仙釀20壇
白山看著這些被仙人宗門作為“廢料”處理掉的功法,
那些能夠修復的法術,則是因為他的翻動書冊,而使得“修復需求1”都達成了...
換句話說,他即便離開了此處,只要支付“修復需求2”,就可以收獲完整的法術。
他坐在湖底的水晶高臺的桌前,心底默默思索著。
“這些來自上古的法術,有些居然還可以修復,只是修復需求卻是修煉需求的兩倍,相當于用三倍的修煉資源學會了一本新的法術...”
“我如今的資源應該足夠學會一門,不過暫時沒必要...”
良久...
白山從思索里出來,看了看坐在她對面看著書的長公主,心底有些感慨。
這長公主對他也是真的用心了...
他喊道:“玉真師妹。”
長公主回過神來,合書抬眼道:“師兄!”
白山道:“今日天色已經不早了,我需要回宋府了。”
長公主柔聲道:“不讓娘子擔心,師兄還真是體貼呀。”
白山笑了笑,道:“下次我還能來這里嗎?”
長公主抓出一支玉杏花遞了過去:“憑此信物,師兄可任意進出月心小筑。”
隨后,她又道:“師兄如果愿意,可以把月心小筑當做你第二個家。”
白山看到這里有不少好的功法,他是真的還要來的...
所以,其他話也不多說了,他接過玉杏花,道了聲:“多謝玉真師妹。”
逍遙王府。
靈犀小筑。
仆人侍女皆手持長劍,環繞成弧,對著剛剛突兀出現在庭院里的一名白袍男子,和藍袍男子。
一名仆人道:“什么人敢闖我宋府?!”
然而,那兩人卻不理睬他。
郭辰子負手而立,也不多言。
紀野王見是仆人迎來,頓時知道白山不在,便上前道:“青云仙宗仙人來訪,讓葉青和白妙嬋出來。”
仆人侍女都是愣了愣。
紀野王抬手抓出一張符箓,眉心靈根閃爍著,符箓燃燒,頓時...周邊空氣里顯出不少細小的冰晶箭矢。
他微微抬手,箭矢頓時凌空,充滿壓迫力,這是表現,也是展露身份。
忽地,郭辰子冷聲道:“殺了。”
紀野王愣了下,但旋即他還是咬咬牙,隨手一壓。
嗖嗖嗖嗖!!!
冰晶箭矢紛紛落下,八名仆人侍女還未來得及出手,就已經被諸多冰晶箭矢貫穿,血流潺潺,一個個相繼倒下。
郭辰子神識放開,忽地身形閃向一邊,來到一間廂房前,抬手一揮。
他長袖之間頓時轟出了一道強烈的力量。
門窗皆碎。
郭辰子飄入其中,卻見到一個青衣女子手抓鍛紋彎刀嚴陣以待。
郭辰子微微側頭,看向身后的紀野王。
紀野王道:“仙師,此女就是葉青。”
他的話才落下,葉青已是手抓彎刀,一個迅捷無比的翻滾,從底盤出刀斬向郭辰子。
她是趁著郭辰子轉頭之時直接出手,這一下...她盡了全力。
可是,郭辰子甚至沒有回頭,紀野王已是閃身而至,直接將這青衣女子一腳踢飛,然后在葉青還在半空時,又瞬間來到她面前扣住了她的咽喉,繼而狠狠地摔落到郭辰子面前。
葉青想起身,卻被紀野王一腳踢在腿彎處,而不得不跪下。
葉青喉間發出母豹子一樣的咆哮:“紀野王!!”
紀野王道:“你叫也沒用,不如老實交代一下...你為什么愿意跟著白山。”
郭辰子冷聲問:“白妙嬋呢?”
葉青冷眼看著他,卻是一言不發。
紀野王抬手隨意拍在葉青肩膀。
葉青只覺諸多針刺過來,頓時冷汗涔涔,喉嚨里發出慘叫。
紀野王問:“白妙嬋呢!?”
葉青只是強忍著不說。
郭辰子神色冰冷,“去,把這邊的屋子都毀了,或者把白山的凡間妻子抓過來也一樣。”
紀野王又愣了下,問:“萬一...白山回來了怎么辦?”
郭辰子冷聲道:“他不過萬象境初期,而我已是后期。
再說了...他的把柄捏在我們手里,我就算當著他的面羞辱他凡間的妻子,再將他妻子殺了,那又如何?
即便他那把柄不作數,卻也沒什么,仙宗絕不會為了一個區區凡間之人而對我如何。
今天,就當我這個做師兄的給師弟講一講道理。”
紀野王點點頭,他其實不想這么決絕,可考慮到他已經押寶了,便不再猶豫,直沖而出。
這種小筑的主屋還是很好分辨的。
在這短時間里,女主人應該還在主屋。
話分兩頭。
白山從月心小筑書閣出來后,只覺天色已晚,若是坐馬車返回還不知要到什么時候,便是抬手招了片云,踏云而上,飛掠回了宋府靈犀小筑。
這還未落地,他就看到小筑的院子里躺著不少尸體,似乎是仆人侍女的。
他神色瞬間變冷,從芥子袋抓出一張風行符貼在身上,頓時...他感到身子輕靈了不少。
可他心有所感,又迅速抓出一張貼上。
嗯?好像...輕靈疊加了。
白山再快速抓出兩張貼上,這次只有一張起了作用,另一張就作廢了。
如今,三張風行符加身,白山只覺自己一步踏出,能比閃電還快。至于為什么,要么就是風行符本身就有這用法而之前他不知道,要么就是他的“圓滿”發揮了額外作用,使得風行符特殊了一點。
隨后,他右手從虛空里抓出“飛劍睥睨”,左手摸出小風雷鐘掛在腰間,又緊接著摸出一顆中品靈石握在掌心,隨后騰云一拐,無聲無息地落到了靈犀小筑邊緣的陰影里。
一入陰影,他就好像回到了家,神識擴散...瞬間發現了動靜所在。
“兩處,一處主屋方向,一處則好像是葉青...”
他略作思索,掠向主屋。
主屋里,紀野王正在四處尋找宋幽寧,可他把屏風踢飛了,把床掀了個底朝天,卻依然沒有找到宋幽寧在哪兒,即便他神識放開也還是無法發現周邊動靜。
“該死,該死,那白山的妻子到底在哪兒!?”
這位冰火國的第一高手心煩意亂。
今天可是他在仙師面前的第一次表現,怎么可以出現失誤?
怎么可以?!
忽地,紀野王只覺背后一冷,尖銳刺人的寒氣遠遠而來,好似要鉆入他的脊梁骨一般。
他急忙轉身,卻見熠熠金光撲面而來,刺眼無比。
“飛劍!!”
他心頭驚呼,但反應速度卻也未曾落下,他手指夾著的符箓快速燃燒,符箓上的古體“冰”字飛快燒融。
可就在這時,那金光驟然加速了。
雖然只是加速了一點,也許只有百分之十或是百分之二十,但在這生死的距離里,這個速度卻已經足以迫使紀野王慌亂。
他等不及符箓使出,便猛踏大地,如同一卷長風般飛掠而出。
然而,他快,白山更快。
白山深吸一口氣,仿如經天而過的閃電,極快追去,半路一把抓過飛劍,繼而又在原本的速度上再行御劍,射出。
睥睨飛出后,再度加速。
這過程,就如火箭加速般,直加了兩次。
嗖!!
金光飛劍從紀野王的背后貫入。
這位冰火國的第一高手還未反應過來,就被飛劍帶著狠狠釘在了地上。
劍尖破胸而出,血流不止。
紀野王身體劇痛,腦子發懵。
這飛劍的速度比他預料的快了太多太多...
古怪而詭異。
不過,他也不再多想,見手里的符箓已經完成,便迅速回首一揮。
符箓虛空電射,化作諸多冰晶箭矢。
這些箭矢構成了一堵墻,飛速推來。
然而,白山早有預判,“夜魔”、“鯨吞氣”,三張風行符加身的他...輕松躲過冰晶箭矢形成的墻。
紀野王滿臉愕然,不敢置信,他是真沒想到白山的戰斗能力這么可怕。
按理說這位再怎么天才那也是才突破萬象境沒多久,根本不可能如此厲害。
此時,他心神震撼,面如土色,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
可白山不想聽,在紀野王揮動符箓時,他所御的飛劍睥睨已經上下猛地來了一次切割,就如利刃居高臨下剖開了一條躺在砧板上的泥鰍肚皮。
斯啦....
紀野王被剖成了兩半。
白山手指再一動,睥睨再行斬擊,將紀野王的脖子砍斷了,那被劈了兩半的頭頓時如中分的瓜瓤子一左一右地倒開了,腦漿流了一地。
白山速度極快,將剛剛的吞氣吐出,紀野王的尸體頓時飛了起來,懷里落下一個小的銀白囊袋,顯是芥子袋。
白山抬手吸入懷中,看看左右,輕聲喊了聲:“寧寧?”
然后又喊了聲:“妙妙姐?”
沒人回應...
數息后,忽地小梅的聲音鉆入他耳中:“寧寧在我這兒...白妙嬋自己躲起來了。”
白妙嬋自己躲起來了?
白妙嬋自己躲起來了...
這短短九個字來回撞擊著白山的大腦,讓他的血好似燃燒了起來。
不過,不知為何,他越是憤怒就越是冷靜。
白山對著空氣問:“對方是什么人?”
小梅聲音飄來:“沒看清,來得太突然,應該是仙宗的。”
仙宗的?
白山瞇了瞇眼,他瞬間沒入陰影,繼而右手抓起腰間的小風雷鐘,左手握著中品靈石,準備隨時動用吞靈決來吸靈,至于飛劍睥睨則是落在了他背后。
他身形極快,如一條黑電的魔蟒往另一個動靜方向瘋竄而去。
很快,他看到了正在站在庭院里的白袍英俊男子。
這男子正是之前在月心小筑見到的郭辰子。
郭辰子身后的葉青一只手已經被踩爛了,可不知為何卻動不了了。
就在這時,郭辰子似有所感,笑道:“白師弟這么快就殺了那散修,果然不錯...不愧是從魔鬼處得來的力量。”
白山見他警覺,就沒有立刻現身,而是躲在一處木柱后。
郭辰子目光閃爍,看著四處,卻無法發現那動靜所在,便揚聲道:“你和林赤一定很親吧?若不是這樣,他也不會讓葉青跟著你。
可惜啊...林赤已經被砍了頭,分了尸。”
他在試圖激怒白山。
而他的手已經抓住了背后的法器。
可是,庭院里還是沒動靜。
郭辰子忽地笑道:“對了,師弟,你應該還不知道吧?
冰火國已經沒了,上面的人全部都死了,被放在丹爐里活活燒死了!
他們死的時候喊聲就像泥土里的蟲豸,吱吱吱地響個不停,可卻還不知道怎么回事...
師弟,開不開心啊?”
他話音落下,白山沒反應,他身后的葉青卻是紅了眼,全身劇烈顫抖起來,繼而毛孔里滲出無數血液,即便她咬著牙、倔著背、拼著命卻還是無法掙脫此時的束縛。
郭辰子大笑起來,往后稍稍退了兩步,退到了葉青身邊,笑著道了聲:“螻蟻,才有感情,真是有趣。”
他的話,是在激怒對手。
他退到葉青身邊,是想對方投鼠忌器。
可下一瞬間,他就看到一道漆黑的流光飛撲而來。
那流光見風就長,轉瞬化作十多丈的銅鐘。
鐘面上黑云流逸,起落如潮,內里則隱約有著絲絲刺目的雷光。
“小風雷鐘!!!”
郭辰子掃了一眼鐘來的方向,沒看到白山。
他愕然了下,卻想也不想,轉身就逃。
小風雷鐘是萬象境里的極品法器,這種寶貝很是難得,他們極難碰到,即便碰到了也無法獲得。
這姓白的能夠得到,定然是鳳仙仙子贈予了!
他就這么得寵愛?!!
諸多念頭閃過,郭辰子簡直要嫉妒了。
不過,他已起身,往小風雷鐘籠罩范圍之外,飛射而去。
可白山的速度太快了,夜魔,鯨吞氣,三張風行符疊加一處,使得他的速度達到了瞬移的層次。
眼看著郭辰子即將逃開小風雷鐘的籠罩,白山卻是已經出現在了小風雷鐘的頂端。
他抬手,猛壓!
根本不顧“作為人質”的葉青。
這不是他無情,而是這時候他不得不無情。
轟!!
大鐘角度被調整,對著郭辰子躲閃離開的方向,極快壓下。
郭辰子看到大鐘半空變道,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心中頓時大駭,背脊也是汗水淋漓。
他知道自己一旦被這小風雷鐘罩實了,就會身死道消!
旋即,他也不用法器,而是從芥子袋里不知取了什么,施展紫府中的靈氣,投向大鐘!
轟!!
一重巨大的能量沖擊而來,撞在小風雷鐘上,竟是阻了這鐘的落下。
郭辰子御劍而飛,電光也似地直射夜空。
白山暫收小風雷鐘,也不停留,踩踏睥睨飛劍,緊追過去。
論爆發,飛劍速度是超過白云的。
所以,這時的兩人誰都不用小浮云術。
嗖嗖嗖
風聲呼嘯,過耳轟鳴。
一前一后,相互追逐...
亦或,重新選擇一個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