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
顧陽見這家伙一醒來就滿嘴跑火車,一巴掌拍過去。
卻見它靈活地一個閃身,油滑無比地躲到了一邊,忽扇著翅膀飛高一些,尖叫道,“主人惱羞成怒啦。”
顧陽心中有些驚異,這一巴掌,雖然打得很隨意,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躲過去的。
修為到了他這種地步,隨手一掌,都蘊含著極為高深的武道技巧,封死了所有它所有的后路。
這只小青鳥卻能輕松躲開。
顧陽轉換了一個視角,見它體內多了一團青色的火焰,小小一團,其中蘊含的能量層次卻是極高。
能在鎮妖塔那樣的環境中活下來的生物,果然不簡單。
坐在他對面的曦凰被青鳥的話弄得滿臉通紅,卻忍不住說道,“父親,這只鳥還未化形,但能說話,身上必定有著妖皇的血脈。”
青鳥停窗口的位置,看看她,又轉頭看看顧陽,聲音有些震驚,“父親?主人,你真的搞大了一個人類雌性的肚子?”
顧陽還沒開口,曦凰已經怒了,“不許這么說我母親。”
“哇,好兇。”
顧陽沒好氣地說道,“你要是再滿嘴跑火車,我把你扔出去。”
“火車是什么?著了火的車子?”
說話間,中州城到了。
剛入城門,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車夫有些膽顫心驚地說道,“公……子,有人攔車……”
顧陽推開車窗看去,見大群人站在前方,為首的,長得很富態,氣質陰柔,分明是一位太監,有著金身境的修為。
據說,大內的太監,修煉的功法都是《蓮花寶鑒》。
沒想到,修煉至金身境后,依舊還是太監,這門功法,也著實是邪門。
旁邊還站著一位熟人,正是錢曦云。
“見過顧公子。”
那些人同時朝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竟然都是在這里等他的。
“諸位不必客氣。”
顧陽走下馬車,問道,“諸位在這里等顧某,不知有何見教?”
那位金身境的太監走上前來,說道,“屬下莊德忠,奉命前來迎接公子。”
“奉命?奉誰的命?”
“公子看了這個就知道了。”
莊德忠將一樣東西呈了過去。
顧陽取過一看,那是一張薄薄的絹紙,上面寫著一行字,“莊得忠是我的人。”落款是一個蘇字,還蓋了一個印,正是傳國玉璽的印。
原來是蘇凝嫣。
他說道,“她消息還真是靈通啊。”
莊德忠道,“屬下已經備了酒席,請公子移步前往。”
“酒席就算了,給我找一個幽靜的住處。”
顧陽既知此人是蘇凝嫣的人,就沒跟他客氣。
接著,一行人有如眾星拱月一般,圍著這輛普普通通的馬車,往城中而去。
車夫哪里見過這樣的陣勢,差點都不會駕車,一路上膽戰心驚的。
“顧大哥。”
錢曦月騎著一匹馬,跟在馬車旁,喊了一聲。
除此之外,莊德忠等其他人,都離得遠遠的,沒有打擾他們。
顧陽笑道,“半年不見,你看起來清減了不少。四海錢莊如何了?”
錢曦云看著他,目光非常復雜,“我已經拿回了四海錢莊的經營權,錢曦陽死了,暗害我爺爺的兇手,也被我殺了。那些背叛我爺爺的人,都被我趕出了四海錢莊。”
顧陽先是一怔,隨后說道,“那真是恭喜你了。”
錢曦云低聲道,“謝謝你。”
當初,她拋下靖州城的一切,回到四海錢莊,目的就是想給爺爺討回公道。
現在,她做到了。
可是,她一點也沒有大仇得報的喜悅。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那位真正的幕后黑手的一個命令。為的,正是眼前這位男人。
此事真是荒謬絕倫。
這半年來,她為了爭奪錢莊的大權,卻處處碰壁,眼看著要陷入山窮水盡的時候。竟然發生了驚天的逆轉,絕地翻盤。
錢曦陽留書自盡,坦誠了毒殺爺爺之事。
當初對她避而不見的錢莊的老人們,一個接一個來見她,聲稱要支持她執掌錢莊。
再然后,給她爺爺下毒的人抓到了。
這一切來得太快,快得她幾乎反應不過來。
可是,錢曦云不是笨人,知道這發生的一切,背后肯定有著更深層次的原因。
很快,皇帝駕崩的消息傳開。同時,還有兩個驚世駭俗的傳聞。
第一個是,皇帝是被顧陽所殺。
第二個是,顧陽與皇后有奸情。
錢曦云聽到這兩個傳聞,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這一切反轉來得如此之快,僅僅是因為,她跟顧陽是舊識。
想通了之后,她不僅沒有大仇得報的喜悅,更多的是憋屈。
她知道,爺爺之死,真正的幕后黑手,正是皇后,如今的太后。
從這一點可以看出,那位權傾天下的女人,絲毫沒有將她放在眼中。
那種徹底的蔑視,讓錢曦云難以接受。
可是那又怎么樣呢?
她怎么斗得過那個女人?
顧陽看得出錢曦云心中的抑郁,轉了個話題,“余冰瑤呢?”
余冰瑤,修羅劍圣的弟子,也是絕世神兵修羅劍的傳人。
修羅劍圣坐化之后,她留在了錢曦云的身邊。
錢曦云神情一黯,“她死了。”
顧陽嘆息一聲,卻不覺得奇怪。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余冰瑤當時只是一品而已,卻身懷絕世神兵,會被人盯上,再正常不過。
他問,“是什么人做的?”
“我也不知,出手的是一位神通境,事情發生得太快,我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已經死了。”
那就是什么人都有可能。
顧陽倒不是想替余冰瑤報仇,他只是覺得,一件絕世神兵被別人得了去,有些可惜。
不多時,馬車駛進了一座宅院。
錢曦云當即告辭,其他人也跟著離開。
就連莊德忠,也被顧陽打發走了。
他打算在這里住幾天,將鳳羽刀完全煉化。
一個下人帶著他,前往住的地方,一進門,就碰到一位熟人。
一位麗人朝他行禮,“見過公子。”
“元珍珍!”
顧陽一眼認出眼前的女人,正是名妓元珍珍,不由奇道,“你怎么在這里?”
半年前,正是她給的那幅記載了天柱山秘境的地圖,讓他好幾次轉危為安。
這件事,他一直記得。這趟前來中州城,也是想順道去找她,帶她前往神都,跟她弟弟團聚。
元珍珍拘謹地道,“是莊總管將奴家帶到這里,他已經替奴家贖身,讓奴家在這里服侍此間的主人,沒想到,竟是公子你。”
顧陽不由感嘆,這莊德忠,辦事還真是周到。
當初,他只見過元珍珍一次。莊德忠居然就能想到這一層,提前將人安排過來。
這當太監的,就是不一樣,服侍起人來,無微不至。
元珍珍有些欲言又止。
顧陽知道她想問什么,說道,“我已經安排人,讓你弟弟脫離雜役的身份。如今,他已經是武院的正式弟子。”
這件事,他是讓程雪去辦的,對她而言,只是小事一樁。他根本無須出面。
元珍珍聞言,跪到了地上,激動得落下淚來,“公子的恩德,小女子沒齒難忘。”
“不必如此,當初你給我的那張圖,幫了我大忙。等此間事了,我帶你去神都,與你弟弟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