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啊,坂田君。”
“早上好,鈴木同學。”
“上午好啊,浩二前輩”
熱情的與一位位擦肩而過的學長學姐們打著招呼,鈴木厚人臉上的神采顯得有些飛揚或者說張狂。
任誰在15歲那年便考上了霓虹京都大學理論物理系成為了一名本科生,今年.也就是16歲的時候成為了京都大學基礎物理學研究所的實習生,多半都會與鈴木厚人一樣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可惜啊.
自己最親近的家人都在廣島核爆中變成了熟人,沒法看到自己榮耀家族的這一天了
不過很快。
鈴木厚人便將心中淡淡的憂傷拋到了腦后,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自己今天的任務上。
好吧,說是任務,其實也不過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兒:
把一些最新的期刊從京都大學的收發室取來,然后把它們帶回理論物理研究所里——就這么輕松。
畢竟盡管很多人認為鈴木厚人在理論物理方面很有天賦,但他如今終究還只是個16歲的大二學生罷了,不可能負擔的了太多研究任務。
“哼哼哼”
鈴木厚人嘴里吹著昭和味兒的小曲,熟練的穿過兩處林間小道,很快來到了一座高度四層左右的建筑面前。
這棟建筑看上去有些年歲了,斑駁的外墻布滿了爬山虎之類的藤蔓,整體帶著一些歐式風格。
不過別看這棟建筑有些“老邁”,但它卻堪稱京都大學如今的圣地之一:
它便是京都大學的基礎物理學研究所!
早在二戰時期,這棟建筑內便誕生出了以核裂變fission首字母為代號的F計劃,整個計劃由霓虹著名核物理學家荒勝文策領導實施。
奈何荒勝文策建造的離心分離機遠遠達不到每分鐘旋轉10萬次的轉動速度,加之霓虹國內的鈾礦石供應量過少,導致F計劃最終遺憾失敗。
很多京大學子提及此事的時候常會感嘆,倘若當年荒勝文策在技術上取得了突破該多好
要知道。
當時另一位霓虹物理學家仁科芳雄已經順利研制出了考克饒夫一瓦爾頓型粒子加速器,霓虹也是除了海對面外第二個具備加速器研制的國家。
很多人認為如果霓虹海軍和陸軍能夠彼此合作,霓虹或許在核武器方面就會取得突破了。
所以都怪那群該死的陸軍馬鹿,心眼太tmd小了
當然了。
這些京大學子絲毫都不會想到即便仁科芳雄能和荒勝文策合作,霓虹缺乏核武器原料的情況也注定他們不可能研制出核武器:
1943年末的時候霓虹曾經派出兩艘潛艇到德國取運鈾礦石,在德國基爾取貨后經南冰島海岸從大西洋返回霓虹。
由于當時海對面已破譯了霓虹密碼,最終兩艘潛艇有一艘在途中被海對面擊沉。
所以整個二戰階段從開始到結束,霓虹人其實都沒有拿到過任何核原料。
等等。
這樣說似乎也不太對?
畢竟海對面當初其實是送給兩顆原子彈的材料給霓虹人的,只是那些霓虹人沒接住罷了
視線再回歸現實。
總而言之。
戰爭濾鏡下的京都大學基礎物理學研究所終究帶上了某些“悲壯”的色彩,所以在很多人的眼中都變得高大上了起來。
接著在近些年。
隨著第一位獲得諾貝爾獎的霓虹人湯川秀樹的到來,這棟建筑又帶上了另一種圣地般的光輝。
鈴木厚人每次來到這里,都仿佛在進行著朝圣。
來到研究所外后。
鈴木厚人熟練的走進大門,進入建筑后從靠近左邊的樓梯來到了二層的一間辦公室外。
咚咚咚——
鈴木厚人抱著幾冊期刊雜志,用腦袋撞了撞門:
“私密馬賽!我是鈴木厚人,湯川教授需要的論文已經取回來了!”
過了片刻。
屋內傳來了一道還算中氣十足的聲音:
“請進吧。”
鈴木厚人見狀連忙騰出左手,握著門把推開了屋門。
屋門的內側是一間非常開闊的辦公室,肉眼看上去占地面積大概有一百平米以上,右側靠墻的一扇小門預示著屋子的實際格局比肉眼看上去還要更大一些。
這間辦公室的地面上鋪著厚重的紅色地毯,邊上很有歐洲風格的修著一處壁爐,正對入口的位置上擺著一張極其寬大的辦公桌。
壁爐附近燃著一根香,配合有些昏暗的光線,看起來跟剖腹現場似的.啊呸呸,這樣說太不吉利了。
只見此時此刻。
這間屋內正坐著三位年齡不一的霓虹男子,三人圍坐在辦公桌旁一邊喝著茶一邊聊著天。
鈴木厚人的眼珠微微轉動了幾下——他在離開辦公室之前,屋內只有一個人來著。
三人中坐在最中間的是個有些斑禿的圓臉男子,看起來和華夏末代皇帝溥儀有幾分相似,脖子修長耳朵寬大,赫然便是如今霓虹物理界第一人的湯川秀樹。
1949年成為第一位獲得諾獎的霓虹人后,湯川秀樹在霓虹國內的風頭一時無兩,用后世的話來說就是有些破圈了。
不知多少霓虹妹子高呼著想要嫁給湯川秀樹生孩子,妥妥的全民偶像。
畢竟這時候的霓虹還處于戰后的閹割期,經濟也沒繁榮到后來號稱可以買下海對面的泡沫時期,經濟文化兩方面都處于一個低迷狀態。
這種情況下湯川秀樹獲得了諾獎
怎么說呢,有點類似于后世零幾年那會兒華夏的劉翔和姚明,屬于真正的國民級人物。
當然了。
偶像歸偶像。
如今湯川秀樹正是鈴木厚人的學術導師,長期的接觸之下,導致了鈴木厚人對于湯川秀樹的濾鏡相對沒有普通人那么神話。
好比后世大家都知道院士大佬很牛叉,但如果你學校里天天給你上課的教授是院士,那么你自然會感覺距離被拉進了很多。
說不定啥時候你寫,還會在書里開個教授的玩笑呢.
因此面對此時霓虹物理界的全民偶像,鈴木厚人多少還能保持著基本的平靜。
只見他快步來到了湯川秀樹面前,將自己取回的期刊小心放到了桌上,恭敬說道:
“老師,您要的期刊我都取回來了。”
湯川秀樹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多言。
這位霓虹物理學家的性格就和他的政治立場一樣極端,平時與人聊天的時候都繃著臉,極其沉默寡言。
偶爾說話的時候也喜歡抬著下巴斜睥他人,說實話有點欠揍——這點從后世很多存留的影像中也可以看出來。
在徐云穿越來的后世,不少霓虹人其實也對湯川秀樹的性格做過分析,畢竟這是霓虹科學史上最知名的物理學家之一了。
當時很多霓虹學者認為湯川秀樹的性格如此惡劣,很大部分在于他的祖父是駒橘在明治之前是守備和歌山城的武士,奉行的是所謂的“武士道”精神。
加之湯川秀樹在戰爭時期一直在為霓虹軍方服務,高強度的工作壓力下讓他也沾染了“昭和男兒”的那種冷峻性格。
湯川秀樹的冷淡表情讓他身邊一位相對比較年輕的男子隱隱有些不適應,出于化解氛圍的想法,他很快看了眼鈴木厚人,主動問道:
“湯川桑,敢問這位年輕人是.”
面對這位中年人,湯川秀樹的態度就要好很多了,只見他的嘴臉強行扯出了些許笑意:
“小柴桑,這是我今年剛收的一位學生,名字叫做鈴木厚人,剛滿16歲不久。”
中年人見狀重新打量了一番鈴木厚人,夸贊道:
“才十六歲啊,真是斯國一捏.”
鈴木厚人有些拘束的撓了撓頭發。
接著湯川秀樹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見狀對鈴木厚人說道:
“鈴木同學,你今天運氣還不錯,我和你介紹一下這兩位前輩吧。”
“剛剛和你說話的這位是小柴昌俊教授,另一邊這位是朝永振一郎先生,二位都是知名的霓虹物理學家,他們的名字想必你都不陌生吧?”
小柴昌俊?
朝永振一郎?
聽到這兩個名字后,鈴木厚人的心臟立馬砰砰砰的跳了起來。
只見他連忙后退一步,身子鞠了個90°的躬:
“小柴先生,朝永先生,久仰大名了!”
雖然未來的鈴木厚人會成為一個很無恥的老混蛋,還在兔子們的暗物質發布會上當了個小丑,不過此時他的崇敬還真不是裝出來的。
小柴昌俊和朝永振一郎的名氣確實值得他敬畏。
從比較客觀的角度來看,小柴昌俊的履歷其實還是很鼓舞人的:
他從小因為患小兒麻痹癥的緣故導致右臂抬不起來,讀大學的時候被他的導師山內恭彥嫌棄,只能半工半讀維持學業。
接著他在8年前順利取得東大碩士學位,2年后,又從羅切斯特大學取得物理學博士學位。
如今的小柴昌俊在霓虹國內已經小有名氣,在中微子這塊的成就也相當令人驚喜。
按照歷史發展。
他將在2002年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并且發表了一番確實很令人震撼的發言:
風可以吹走整個沙漠,卻無法撼動一只螞蟻。螞蟻從陰暗潮濕的地下河溝爬上岸,接著翻過無數崇山峻嶺,數十年如一日從不停息,最終站到了你們面前——這就是我的人生。
另外鈴木厚人或者說現場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
等再過幾年鈴木厚人上了碩士研究生,他將會拜在小柴昌俊的門下.
小柴昌俊的一生中沒有太多表明過自己的政治立場,對華態度說實話不算太差——說句不是洗白的話,這種情況很多時候才是常態,倒不是說他們立場親華或者反華,而是大多數學者其實都不怎么會明確表示自己的政治訴求。
就像華夏這么多院士,其實沒幾個人明確說過小曰本鬼子我槽霓祖宗十八代這種話
視線再回歸現實。
除了小柴昌俊之外,現場的另一位朝永振一郎也同樣是個大佬。
從整個物理史角度來看,他的成就還要比湯川秀樹更高一些。
單憑在量子電動力學的貢獻,甚至連楊老都不能說穩勝過朝永振一郎。
他與費曼及施溫格一起完成了量子電動力學的基礎,算是一位頂尖的理論物理學家。
現場的這些人雖然不清楚朝永振一郎的成就,但按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很有可能在數年后成為第二個獲得諾獎的霓虹人。
隨后湯川秀樹看了眼鈴木厚人,指著邊上的一把椅子說道:
“鈴木,你先去休息休息吧。”
鈴木厚人聞言再次一鞠躬:
“哈依!”
待鈴木厚人乖乖走到一旁后。
湯川秀樹便伸手將幾本期刊扒拉到了面前,對小柴昌俊和朝永振一郎說道:
“小柴桑,朝永桑,岸田教授他們的實驗室應該還要準備一段時間,與其坐這里干等,不如看看最新的幾篇論文如何?”
“聽說哥倫比亞大學的阿比蒂亞教授在束縛態方面有了不小的突破,這次《Nature》還專門給了他一個版面推呢。”
小柴昌俊聞言與朝永振一郎對視一眼,二人同時點了點頭:
“悉聽尊便。”
同時朝永振一郎、湯川秀樹和小柴昌俊都算是京都學派.也就是東洋史學的一個派系的成員,這個學派最早以以西田幾多郎、田邊元、朝永三十郎、波多野精一、西谷啟治等京都大學教授為代表,后來衍生出了哲學京都學派、近代經濟學京都學派、物理京都學派等很多分支。
今天三人聚集于此的目的是為了參觀京都學派另一位物理學家岸田東陽的實驗室——這個岸田東陽有個表弟叫做岸田文武,就是后來某個向公廁進貢“真榊”祭品的傻叉的親爹。
還是那句話。
眼下這個時期幾乎所有霓虹物理學家都參加過當年的戰爭,所以他們本人或者后代和某些人通常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岸田東陽今天的實驗需要數個小時的調試,所以三人便先到了湯川秀樹的辦公室進行歇息。
接著在湯川秀樹的提議下。
三人很快各抽取了一本期刊看了起來。
湯川秀樹看的是赫赫有名的《Nature》雜志,正如他此前所說的那樣,這期的《Nature》有著他很興趣的某個內容:
據說哥倫比亞大學的一位阿三教授在束縛態的共軛方程方面取得了突破。
連續束縛態這個概念在低能有效的情景下與湯川提出的湯川耦合也就是Yukawa耦合有著一定聯動趨勢,所以這些年包括湯川本人在內,一直把束縛態作為一個很關鍵的研究方向。
然而這一次。
湯川秀樹只是看了論文幾眼,便有些懊惱的將期刊摔到了桌面上:
“八嘎!”
一旁的小柴昌俊見狀忍不住探過頭,對湯川秀樹問道:
“湯川桑,發生什么事了?”
湯川秀樹聞言深吸一口氣,指著面前的期刊說道:
“八格牙路.這個該死的阿三教授,連非0分量都不抵消就敢把束縛態結果發到《Nature》上這是鈴木厚人這樣的本科生都不會犯的錯誤!”
“《Nature》的這些外審編輯眼睛是瞎了嗎?居然能把這種論文發表出來——還讓我對它如此期待!”
“阿西吧塞尼木發Q”
看著有些暴怒的湯川秀樹。
小柴昌俊不由取過期刊看了幾眼,很快也跟著搖了搖頭。
他的素養雖然要比湯川秀樹好上數個檔次,但卻能勉強理解湯川秀樹的想法。
實話實說。
這種質量的論文倒還不至于連《Nature》的普刊都上不了——畢竟眼下這個時期物理學界還處于發展階段,次原子級別的框架注定了他們會出現很多稀奇古怪的論文。
這篇論文的質量絕對配不上《Nature》的大封推,更配不上提前半個月就開始在業內造起了相關勢頭。
當然了。
眼下這種格局出現這類情況倒也不足為奇。
畢竟如今距離二戰結束已經過去十多年了,當年海對面從德國瓜分的科學家很多都已經年邁甚至去世。
因此阿三裔這個群體逐漸開始蠢蠢欲動,想要在物理學界頂替德國人或者猶太人。
所以這篇論文估摸著也不僅僅是那個叫做阿比蒂亞的教授的個人意愿,保不齊背后就有阿三的團體在推動呢。
接著小柴昌俊甩了甩腦袋,將這些念頭暫時驅散到了腦后。
海對面的這些條條道道他不怎么關心,畢竟阿三和德國人爭的再厲害,也和他這種霓虹人沒啥關系不是?
于是他便轉頭看向了一旁的朝永振一郎,準備換個話題壓一壓湯川秀樹的憤怒:
“一郎前輩,你有什么有意思的發現嗎?“
小柴昌俊注意到朝永振一郎看的是《PhysicalReviewLetters》,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創刊不過兩年多點的小萌新。
另外《PhysicalReviewLetters》打的還是周刊這種眼下極其新穎的更新模式,在小柴昌俊這種比較傳統的物理學家心目中的地位并不算很高。
在小柴昌俊看來。
不過令小柴昌俊有些意外的是。
面對他的問題,朝永振一郎卻仿若沒有聽到似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面前的《PhysicalReviewLetters》。
小柴昌俊臉上忍不住冒出了一個問號:
朝永振一郎這啥情況?
耳朵出問題了?
還是說鈴木厚人帶回來的《PhysicalReviewLetters》其實是個贗品,它的真實內容是《花花公子》,上頭印著海森堡的果體寫真?
于是小柴昌俊忍不住再次輕咳一聲,動手推了推朝永振一郎:
“一郎前輩.”
這一次朝永振一郎總算回過了神,只見他像是從某個狀態中驚醒一般抖了抖身子,過了幾秒鐘才看向了小柴昌俊:
“小柴桑?”
小柴昌俊朝他面前的期刊上掃了幾眼:
“阿喏捏一郎前輩,您看什么看的這么入神呢?”
朝永振一郎此時的表情依舊有些恍惚,聞言先是下意識啊了一聲,旋即方才臉色一肅:
“小柴桑,湯川桑,出大事了。”
接著他不等小柴昌俊和湯川秀樹開口,便將自己在看的《PhysicalReviewLetters》推到了二人面前:
“你們快看看這個——一起看。”
小柴昌俊聞言與湯川秀樹對視了一眼,二人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些許疑惑。
不過朝永振一郎的威望和輩分擺在這兒,于是二人并沒有多問,便湊到一起看起了期刊。
這冊《PhysicalReviewLetters》內容是全英文,不過對于在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和哥倫比亞大學擔任過教授的湯川秀樹二人來說,英文并不存在什么閱讀障礙。
接著剛一觸摸這冊《PhysicalReviewLetters》,湯川秀樹便敏銳的察覺到了它的厚度問題:
“這么薄,特刊?”
朝永振一郎點點頭,健全的左手手掌往上抬了抬,示意湯川秀樹繼續看下去。
湯川秀樹見狀臉上同樣冒出了些許興趣,很快便用霓虹語讀起了論文內容:
“汪汪汪汪汪汪.”
最開始的時候湯川秀樹的閱讀速度還很快,語速甚至超過了小柴昌俊的理解速度。
但半分鐘不到。
湯川秀樹的速率便下降了一大截。
又過了一分鐘左右。
湯川秀樹更是直接閉上了嘴,全身心都投入到了論文的閱讀中去。
他身邊的小柴昌俊和朝永振一郎卻沒有多說什么,反倒像是哼哈二將一樣一左一右的圍在了湯川秀樹身邊,和他一同看起了論文內容。
見此情形。
鈴木厚人的眼中忍不住露出了些許好奇。
湯川教授他們發現了什么?
看這架勢似乎可不是某些數頁的論文那么簡單.
隨后在鈴木厚人的等待下,過了足足接近一個小時,湯川秀樹三人方才齊齊呼出了一口濁氣。
沉默了幾秒鐘后,湯川秀樹忍不住看向了朝永振一郎:
“朝永先生,小柴桑,你怎么看?”
小柴昌俊摸了摸下巴,忽然想到了什么:
“湯川桑,這是海對面哪所大學發表的論文?”
“耶魯?斯坦福?還是MIT?”
“海對面?”
湯川秀樹聞言,嘴角忽然扯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將論文重新翻到了封面:
“小柴桑,你再看看論文的署名和機構——仔細看看。”
小柴昌俊愣了兩秒鐘,一手扶住湯川秀樹的椅子靠背,身子略微朝桌上前傾了幾分。
幾秒鐘后。
小柴昌俊滿是不可思議的驚呼驟然充滿了屋內:
“陸光達?趙忠堯?華夏科學院這是華夏人的論文?這怎么可能?”
比起小柴昌俊的驚訝,湯川秀樹此時卻顯得很淡定,或者說他其實已經驚訝過了:
“小柴桑,你在看論文的時候難道沒有發現嗎?”
“雖然這篇論文的翻譯堪稱信雅達,但在其中某些語境和概念描述中還是能看出一些與標準英文不太一樣的地方——這些地方帶著比較明顯的東方語義。”
“所以一開始我就發現了這篇論文作者的特殊之處,它不是來自歐洲,也不是來自海對面,而是來自我們的.”
“鄰居。”
小柴昌俊默然:
這年頭華夏理論物理界的招牌還是很響亮的,不過還是那句話,所謂的招牌其實指的是國際.直白點說就是海對面華人物理學家的名氣。
華夏本土物理學界由于硬件和封鎖問題,基本上沒人會正著眼去看他們。
趙忠堯他們回國后小柴昌俊等人只關注了很短的一段時間,便把注意力放到了其他事兒身上。
這就像后世那些頂尖的足球巨星,年紀大了去沙特聯去美職聯養老,整個社會輿論度就會瞬間下降大一截。
結果沒想到一段時間沒見,華夏本土的物理學界居然搞出了這么一篇驚世駭俗的論文?
沒錯。
驚世駭俗。
這便是小柴昌俊對于這篇論文的定義。
畢竟他的主要研究方向正是基礎粒子,對于這方面的認知要遠高于常人。
在小柴昌俊看來。
這篇論文很可能在理論物理的歷史上都占有一席之地,其中很多概念對于小柴昌俊本人的研究都帶著明顯的啟發性。
比如說論文中提到的標量玻色子和矢量玻色子。
在看到這篇文章之前,理論物理學界一直有一個難以解釋的難題:
粒子整體對稱性自發破缺之后會導致相應理論中出現3個Goldstoneboson也就是戈德斯通玻色子,并且還會出現一個非零的真空期望值。
但問題是無質量的矢量場或者規范場只有兩個橫向分量,如果按照矢量場計算,實際中頂多就會出現兩個戈德斯通玻色子而已。
這個難題從最早出現到現在已有11年了,正式被視作一個課題討論也有六七年了。
結果沒想的是。
趙忠堯他們的這篇論文里居然引入了標量玻色子的概念,對這個問題作出了一個相當合理的解釋。
雖然這個解釋是純粹的數學推導步驟,但以小柴昌俊的能力自然不難判斷出,這個推導過程的準確性無限接近于100。
“真是斯國一捏.”
而就在小柴昌俊發出感嘆的同時。
一旁的湯川秀樹卻悄然皺起了眉頭:
“橋豆麻袋.這個數值好像有問題。”
請:m.badao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