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
會客室之中。
聽到陸光達的這番話,楊振寧的臉上頭一次露出了清晰的愕然:
“光達,你這是什么意思?”
此時楊振寧的語調之高,甚至都有點破防了。
畢竟倘若是第一次聽到驢這詞那還好說,可眼下楊振寧已經是第二次聽人提到驢這個字眼兒了。
莫非在自己離開祖國的這些年里,驢這玩意兒也發生了變異,開始參與科研項目了?
隨后楊振寧重重咬了口唇腔內壁的柔軟處,用痛感強行讓自己的思緒回過了神:
“光達,你說的驢到底指的是什么?它怎么會和引力子扯上關系?——不瞞你說,來津門的路上,老黃他就提過類似的事兒。”
陸光達此時也從拍大腿的狀態中恢復了正常,只見他用手指在下巴處撓了兩下,嘴里嘖了一聲:
“振寧,你先別急,聽我解釋完你就明白了。”
“首先咱們先把話題回歸原處,聊聊你設計的這臺設備。”
“如果我所料不錯,你設計的這臺原初引力波探測器,利用的原理之一應該就是邁克爾遜莫雷實驗原理吧?”
楊振寧很爽快的點了點頭。
原初引力波也好,常規引力波也罷,既然它們是個波,那么探測的最好方式顯然就是干涉儀。
因為波是可以疊加的。
兩波重疊時,合成波的振幅大于成分波的振幅者,稱為相長干涉或建設性干涉。
如果在某一時刻。
一列波的波峰與另一列波的波峰(或者波谷和波谷)在同一地點相遇——也就是說兩列波在這里引起的振動的相位相同,那么在這一點上兩列波引起的振動總是相互加強的,質點的振幅最大。
這種干涉被稱為完全相長干涉,或者完全建設性干涉。
同樣的。
兩波重疊時,合成波的振幅小于成分波的振幅者,稱為相消干涉或破壞性干涉。
如果在某一時刻。
一列波的波峰與另一列波的波谷在同一地點相遇,也就是兩列波在這里引起的振動的相位相反,那么在這點引起的振動總是相互削弱的。
如果兩列波的振幅相同,質點的位移之和就總等于0。
這時的干涉又稱為完全相消干涉,或完全破壞性干涉。
這個原理和邁克爾遜莫雷實驗在本質上是一樣的,不過在概念上先進細化了很多——其先進程度還要超過了徐云在1850副本中搞過的那臺干涉儀。
根據楊振寧的想法,這套設備可以根據探索標的分成兩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是探測常規引力波,第二個階段則是探測原初引力波。
后者的難度比前者要高一些,好比你想要在《龍珠》世界里找到超級賽亞人已經很難了,至于想找到會自在極意功的超級賽亞人就更不容易了
所以二者屬于一個遞進關系,同時對應這兩個階段,楊振寧也設計了兩套設備。
“光達,我的想法是這樣的。”
會客室內事先被陸光達準備了一塊黑板,因此楊振寧當即拉著黑板就做起了圖示:
“第一套設備利用的是激光干涉原理,一束激光從激光儀中發出,經過一面45°傾斜放置的分光鏡,分成兩束相位完全相同的激光,并向互相垂直的兩個方向傳播。”
“這兩束光線到達距離相等的兩個反射鏡后,沿原路反射回來并發生干涉。”
“如果光束行進的距離完全相同,它們的光波將完美錯開,發生完全破壞性干涉,此時探測器上是探測不到激光信號的。”
說著楊振寧頓了頓,又在黑板上斜45°畫了一道箭頭,繼續說道:
“當有引力波經過探測時,它會使探測器周圍的空間發生擾動。”
“這種擾動會導致空間本身在一個方向上拉伸,同時在另一個方向上壓縮,兩束激光束走過的路程就會產生細微的差異。”
“相位發生交錯,探測器上的光線強度就會發生明顯的變化,從證明引力波的存在。”
“當然了,這個想法說起來很簡單,但實際上需要投入的成本卻很高。”
陸光達靜靜聽完,贊同的點了點頭。
確實。
理論上楊振寧的這個想法非常簡潔明了,看上去有手就行似的,但實際操作起來難度非常大。
因為在數學上,由引力波引起的探測器距離的變化可以小到質子大小的1/10000——即10的負23次方米,所以探測設備需要的規格必然極其龐大。
畢竟干涉儀的臂越長,它們可以進行的測量就越小,儀器就越靈敏,對引力波的探測就越有力。
根據楊振寧和陸光達本人的計算。
這臺常規引力波干涉儀的臂長最少不能低于3.5km,內部更要讓光路反射300次以上,保證激光光路長度能突破1000km才行。
這個項目在任何時候,都妥妥算得上大工程。
隨后陸光達想了想,對楊振寧道:
“振寧,你預想的設備投入成本是多少?”
楊振寧嘴角動了動,很想問陸光達什么時候才能解釋驢的問題,但猶豫了兩秒鐘還是決定按照陸光達的節奏來走:
“如果接下來匯率變化不大的話大概是現如今的3600萬華夏幣吧——這個項目可以在25年內分批投入,第一期大概要300萬左右。”
陸光達輕輕點了點頭。
離開基地的時候他雖然不清楚楊振寧他們的具體想法,但卻被告知過這些回國的學者基本上都會有自己的項目落位。
因此他便和基地里的另一頭驢拐彎抹角的了解了一下未來的匯率,大概得到了一個科研成本方面如今1元大概等于未來百元的回答。
按照這樣計算。
楊振寧需求的3600多萬華夏幣,大概就是未來三十多個億的樣子。
這確實是個大手筆了.
按照那頭驢的說法,未來很多國字頭的項目投入也就幾十個億到百億之間,極少數類似盧州量信實驗室的總規劃才會突破千億。
而那時候兔子們的經濟實力,早就領先現如今不知道多少倍了。
好在這個數字如同楊振寧所說,屬于可以分期投入的金額,兔子們用不著立刻拿出來這么多錢,第一期有300萬就夠了。
而這倒是在組織上給楊振寧批準的經費額度之內。
在基地里那頭驢的一力推動下,楊振寧回國后的經費額度也被拉到了一個非常驚人的數字:
1000萬華夏幣。
沒錯。
1000萬華夏幣。
這個數字對于如今一窮二白的兔子們來說,幾乎可以冠以天文二字形容。
要知道。
從三年前開始,兔子們研究原子彈的直接投入,也不過是28億華夏幣罷了。
楊振寧一人的科研經費,便相當于原子彈研究總成本的千分之三左右。
當然了。
其他學者們的額度也不低,比如遺傳學之父李景均的課題經費也高達500萬華夏幣。
當初老郭他們為了把燒成七分熟的徐云從貴德縣合理帶走,還編造了一個徐云與一次5000元盜竊案有關的說法。
那個數字當時都已經震撼了一批普通工人,更別說如今這大幾百上千萬了。
這些數字與如今國內的發展程度相比可謂是極其違和,在不明所以的人看來估摸著都會以為兔子們瘋了。
不過誰讓221基地那邊有一個值得兔子們梭哈的理由呢.
首都那幾位大先生的魄力、視野與決斷的勇氣,在這第三批回國的留學生身上再次展現的淋漓盡致。
視線再回歸現實。
楊振寧在回國之前便得到了關于這1000萬經費的承諾,因此他說起投資金額的時候整個人顯得還算平靜。
他有信心在耗費自己所有經費額度之前,就讓探測器產出一些肉眼可見的成果,以此來保證國家會增加后續的投入——說實話,如果連這種把握都沒有,那他也別回國帶項目了。
接著楊振寧深吸一口氣,重新看向了陸光達:
“光達,我該說的差不多都說完了,接下來應該到你解釋為什么原初引力波和驢有關系了吧?”
陸光達這次倒也不賣關子了,嘿嘿笑了兩聲,伸手指了指楊振寧在黑板上寫的第二部分:
“老楊,你不是說了么,你的探測步驟分成兩個階段。”
“一是常規引力波探測,二則是原初引力波。”
“其中要用到驢的正是第二個階段的原初引力波——同時在這個階段里,驢還是核心環節哦。”
楊振寧眉頭一掀:
“怎么說?”
陸光達想了想,也從座位上站起身,走到楊振寧身邊接過了筆,在黑板上寫了起來:
“老樣子,我們還是從設備原理入手,常規引力波探測可以看做是大型的精密干涉儀,需要有數公里長的實體‘械臂’。”
“因此這種設備只能在地面上建造,算是地表精密設備之一,也就是所謂的地面工程。”
“不過原初引力波的探測就不一樣了,它是要上天的,屬于航空航天相關。”
楊振寧雙手負在身后微微頷首,表示了贊同。
早先提及過。
引力波之所以難以探測,是因為引力波的頻率太低、波長太長。
就以編號為GW150914的首個實測引力波為例。
它的頻率只有約150Hz左右,其傳播速度是光速,即30萬公里/秒。
所以它的波長足有2000公里,相當于地球半徑的三分之一。
在徐云穿越來的后世,引力波方面最知名的項目顯然是LIGO。
LIGO的總造價大概在6億美刀左右,臂長四公里,內部折射光路超過400次。
不過即使擁有數公里的臂展,LIGO這類建造在陸地上的干涉儀也只能探測引力波中頻率最高,波長最短的那些部分。
這也是為什么后世但凡聽到引力波,幾乎必然聯系到黑洞合并或者黑洞吞噬中子星這種較為極端的情況。
因為只有這類極端事件,才能在短時間內釋放出巨大能量,從而產生出如此高頻的引力波。
產生GW150914的那次黑洞合并過程中,其瞬間達到的輻射功率峰值,是可觀測宇宙中所有發光物質輻射功率總和的十倍。
可即使如此。
當它跨越13億光年的距離,在2015年掠過地球的時候,只有臂展4公里的LIGOLivingston和LIGOhanford成功探測到了信號,而另一臺臂展只有0.6公里的GEO600卻未能發現。
同時宇宙中這類高能極端事件并不常見,2019年4月至10月LIGOVirgo火力全開的半年里,一共也只探測到39次,平均大約每兩周3次。
常規引力波都如此探測,遑論原初引力波了。
原初引力波理論上的頻率都在10Hz以下,波長起碼有幾萬公里,有些低頻引力波的波長甚至可以達到光年量級,以LIGO的臂展長度很難探測到。
在這種情況下。
既然地面上的干涉儀尺寸不夠,最容易想到的一個辦法就是.
在太空中架設超大型干涉儀。
“老楊。”
隨后陸光達在黑板上畫了個三角形,同時邊畫便對楊振寧說道:
“根據你的想法,你準備發射三顆衛星到天上,主動性的對宇宙中可能存在的時間進行跟蹤。”
“不過這三顆衛星并不是繞地球運動,而是跟隨地球一起繞太陽運動。”
楊振寧再次點了點頭。
他的想法其實很簡單:
宇宙空間廣闊無垠,那么如果在宇宙中進行激光傳遞,那不可以很隨意的調整械臂的“長度”了嗎?
按照他的計劃。
這三顆衛星相互距離大概是380萬公里,差不多是地月距離的10倍,激光從一個設備走到另一個的時間超過12秒。
如今整個地球所有國家發射上天的衛星總數都沒超過8顆,楊振寧的這個想法可見有多夸張。
不過陸光達在過去一段時間里沒少遇到過某人奇葩言論的沖擊,所以此時他依舊可以很淡定的與楊振寧進行著交流:
“老楊,根據你設計的這個模型,衛星很多設備之間是不能通過金屬結構進行銜接的。”
“連接設備.也就是承擔芯材拼接的材料,一定要具備比普通高溫膠帶更強的拉力、彎曲力以及剪切力。”
“而這個材料.老楊,不瞞你說,正是出自咱們之前提到的本土驢。”
“這玩意兒的官方名稱叫做驢漿薄膜,如今已經是咱們國內相當高密級的一種軍工資源了。”
聽聞此言。
饒是楊振寧對陸光達將會拋出某些驚人的語句有所準備,臉上依舊露出了明顯的愕然。
芯材拼接。
這確實是衛星尤其是高精度探測類衛星理論上存在的一個技術難點。
一來是衛星脫離火箭后進入軌道,期間拼接區域會遭遇巨大的剪切力。
這種剪切力的存在會讓常規合金和普通膠體發生形變,從而影響到衛星的拼接結構。
如果衛星上沒有承載什么精密儀器、并且本身結構穩固那還好說。
但如果上頭放著的是精度在小數點后幾位的設備,那么膠體形變產生的影響可就大了。
因此如果有這么一種高強度的材料存在,那么確實可以看做是關乎楊振寧設想落實的重要.甚至核心材料之一。
但這玩意和驢結合在一起,就怎么看怎么有些古怪了
看著一臉懵逼糾結的楊振寧,陸光達的嘴角忍不住翹起了些許弧度。
在他發現楊振寧設計了一款空間探測器后,他其實便預感到了這一幕的發生。
驢漿薄膜這玩意兒可是現今最強的拼接囊體材料,無論是德國佬還是隔壁的毛熊,都在和兔子們做著相關交易呢。
而這兩個國家購買驢漿薄膜的目的,便是將其運用在航空領域——區別無外乎前者是衛星,后者是航天飛機罷了。
所以楊振寧的方案想要落實,必然離不開本土驢的幫忙。
“等等!”
就在陸光達樂呵呵的看著楊振寧的時候,楊振寧忽然眉頭一皺:
“光達,你說的那什么本土驢材料具備抗高強度作用力的特性,說明你們肯定有足夠的實驗數據能夠證明這一點。”
“同時芯材拼接的材料必然是膠體或者膜態,它能夠在太空這類情景下起效,那么在大氣層內必然也同樣可以正常應用,莫非.”
說到這里。
楊振寧猛然抬起頭,目光銳利的盯著陸光達:
“莫非你們之所以可以打下U2,這個本土驢材料在其中也起到了重要作用?”
“難怪你們會說U2偵察機是被驢踹下來的原來是這么回事?”
陸光達聞言翹起的嘴角頓時僵在了臉上,眼中露出了一絲明顯的駭然。
過了足足有好一會兒。
陸光達方才收斂了這股神情,苦笑的搖了搖頭,緩緩說道:
“老楊啊老楊,這么多年不見,你的思維依舊如此靈敏。”
“也罷,反正這事兒本來上頭就沒打算瞞著你——沒錯,我們之所以可以打下U2,就是因為有了一款可以停留在三四萬米高空的導彈平臺。”
“這個平臺由四枚導彈組成,承載平臺的核心材料之一,就是本土驢漿液制作成的囊體材料。”
“它的正式名稱叫做驢漿薄膜,這名字你可以記下來,今后你的工作中應該會經常與它接觸。”
“本土驢這玩意兒可是個好東西啊。”
楊振寧這才了然的點了點頭。
果然如此
U2偵察機被擊落的事情在海對面不是啥秘密,尤其是對于楊振寧他們這些相對中高層次的留美人才,這事兒在圈內是壓不住的。
只是回國前楊振寧也好,李政道也罷,都信了海對面宣傳的兔子們得到了毛熊幫助的解釋,所以對這事情并未太過深究。
如今聽陸光達這么一說,楊振寧方才聯想到了U2的事情。
接著楊振寧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嘴里欸了一聲,從身上翻出了那本《PhysicalReviewLetters》期刊,指著第一頁說道:
“光達,這篇論文里的ChineseDonkey又是怎么回事?也是指本土驢?”
熟料陸光達卻有些微妙的看了他一眼,否定了楊振寧的猜測:
“振寧,這事兒就和本土驢沒啥關系了——它指的其實是另一頭驢,人稱臥驢先生。”
“今后有機會的話,你應該會有和他打交道的機會的。”
楊振寧:
“安啦安啦。”
眼見楊振寧一副想要探究原因的表情,陸光達忍不住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這件事情解釋起來很復雜,具體還是等你去首都見了大領導再說吧。”
“目前關于這篇論文我能告訴你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咱們做實驗的設備是來自CERN的那臺80MeV的串列式靜電加速器。”
這一次,楊振寧臉上的表情就沒那么驚訝了,臉上只是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楊振寧雖然沒有在看到論文的第一時間就想到加速器的來歷,但他在海對面研究論文足足研究了兩個多月,思維再遲鈍也不可能做不出這個猜測。
畢竟如今全球領域內能做這種量級的設備就一臺,偏偏它還在運輸過程中失火損毀了,楊振寧能夠想到它也實屬正常。
實際上。
意識到這件點的頂級學者估摸著有不少,只是德英法三方一直都不承認這事兒,一口咬定加速器燒毀在了諾曼底。
加之邏輯上很多人確實也無法解釋為什么兔子們可以讓三個陣營不同的國家出面擔保,因此這事兒注定只能成為一件不會有結果的猜測。
如今陸光達只是將這個猜測給實錘了而已,對于楊振寧這樣早就有底的人而言產生不了多少心理波動。
“對了。”
隨后陸光達又將目光投放到了二人面前的黑板上,指著上頭三體似的三顆衛星說道:
“振寧,你的這個方案除了芯材拼接之外,是不是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決?”
楊振寧很坦誠的點了點頭:
“對,還有一個問題——即便是這種程度的空間干涉儀,也依舊沒辦法觸及到引力波頻率的最底層。”
“除非能夠.再想個法子。”
上頭提及過。
引力波這玩意兒的頻率低到離譜,波長則高到離譜。
楊振寧設計的空間干涉儀頂多就能探測106到109Hz的引力波,頻率再低.也就是長度在光年級的引力波就沒法探測到了。
兔子們有能力架起比太陽系柯伊伯帶更大的干涉儀。
而這顯然是短期內不可能做到的事兒,別說楊振寧所想的30年了,300年還差不多呢
而這部分引力波要是無法成果捕捉,發現遠處引力波的可能性最少都要腰斬。
這也是為什么楊振寧和李政道會將原初引力波作為終生賭約的原因——他們本人其實對于尋找到原初引力波也沒多少信心。
想到這里。
楊振寧便忍不住嘆了口氣。
比柯伊伯帶更大的干涉儀,這顯然非人力所能及了.
不過就在楊振寧有些唏噓之際,他的耳邊忽然響起了陸光達的聲音:
“振寧,關于這一點,我說不定有個認識的人能幫忙想想辦法,你愿不愿意試一下?”
“哦?”
楊振寧有些詫異望向了自己的好友:
“誰?友來嗎?或者是王老師?”
楊振寧口中的王老師便是王淦昌,當年王淦昌在國內的時候親手培育了李政道這位諾獎得主,楊振寧也在他名下聽過幾堂課。
因此二人雖然沒有學籍上的師徒關系,但楊振寧還是一直管王淦昌叫做王老師。
不過陸光達很快卻搖了搖頭,否定了楊振寧的說法:
“都不是。”
楊振寧聞言,臉上的疑惑更濃了:
“那是誰?”
陸光達沉默了幾秒鐘,指了指楊振寧之前給他看過的期刊:
“另一頭驢。”
25出院,但休養估計最少還要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