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黃旗士卒的戰力當然強!
皇太極繼位,直接把阿濟格哥仨從兩黃旗給踢走,掌握了努爾哈赤留下的隊伍。
努爾哈赤在遼東經營了幾十年,才攢下來的家底。
自然要比賀今朝幾年攢下來的家底雄厚許多,且皇太極還把這份家底擴大變厚了不少。
賀今朝沒想著要拿自己的人,去硬拼這些更加精銳韃子,理應留給大明去消耗。
雙方肉搏。
后金韃子完全不虛大明境內的任何一方勢力。
至于方才一戰,正紅旗的韃子以及代善才認清楚了曹變蛟這個勐將,根本就不虛他們大金內的任何人。
而遠在另一側戰場上的皇太極,他目前還不清楚曹變蛟是大明的哪根蔥呢!
眼前的皇太極只想對付錘匪。
錘匪對付兩藍旗的時候,就是狂轟濫炸,火槍狂射。
可以說周達前兩輪放空炮引誘蒙古騎兵勐沖,第三輪的打擊,把他們千余人殺的就剩下五六個人還立在戰馬上的情況,依舊沒有讓德格類醒悟過來。
外加德類格想要爆殺錘匪,為他哥哥莽古爾泰報仇,率先發動攻擊,被賀今朝給打了個防守反擊,死傷慘重。
當時這一幕直接讓碩托想起,他跟隨阿敏在大明駐守永平府的遭遇。
皇太極千里奔襲大明京師,阿敏是不贊同的。
等你們敗了,我就實力最強了。
皇太極便讓他守衛沉陽老家,自己帶著人走,他雖然制定了戰略,但也沒有帶走大批精銳。
當一車車財富運回來的時候,阿敏整個人都激動了,原來這筆買賣如此劃算!
畢竟皇太極也沒拿麾下精銳去硬拼。
看著別人股票一路高漲走紅,他這個后期大散戶眼睛都紅了,想要直接進場血沖一把追加投資。
己己之變之前的阿敏:千里奔襲,皇太極想靠著幾萬人打下大明京城的行為,這不純純送死,我才不去呢!
己己之變之后的阿敏:如此賺錢的買賣,兄弟們可不能忘了我給大家守老家的功勞,看在老汗王的面子上,拉兄弟一把,快拉兄弟一把啊!
皇太極自是知道大明不會允許他控制這四處飛地,急躁的阿敏主動撞上來,正想找借口整治他呢,就派他領兵五千去守衛。
結果阿敏守衛永平府的時候,灤州城被明軍集合所有火炮給狂轟亂炸一遭,硬生生轟開了一道口子,后金軍不能防守,棄城而逃。
想當年他跟老汗王攻打寧遠的時候,都沒有遇到如此勐烈的炮火。
阿敏眼見賺不到錢,后金軍士卒又連連潰敗,又驚又怒,懼怕被新招降的漢人泄露行綜。
他直接把皇太極費勁心機招攬的一群漢人全都給宰了,狼狽逃竄。
屬實是前面賺錢的人都跑路了,留下阿敏追加投資的被套牢,純純殺豬盤。
皇太極想過阿敏會敗,但是沒想到會敗的這么慘!
自此以后皇太極見識到火炮的威力,費盡心思的研究紅夷大炮,終于在河邊打撈出一個,利用能工巧匠倒模硬生生給造出來了。
然后皇太極在大凌河城包圍戰的時候,給祖大壽也上演了一出后金軍火力不足恐懼癥,轟的里面的明軍毫無還手之力。
現在孔有德帶著真正的紅夷大炮,鑄炮師,以及從葡萄牙那里學來的火炮各種瞄準法,后金軍手里的火炮已經純純吊打明軍了。
德格類沒有遭遇過二貝勒阿敏的遭遇,也不曾想一些老農民組成的軍隊,會有如此犀利的火炮,比后金軍還要強,才吃了大虧。
現在皇太極眼見錘匪火炮犀利,打的多鐸等人狼狽逃竄,一時間有些驚詫。
畢竟他先前聽德格類等人匯報,現在親眼見識到,是兩個感覺。
賀今朝他手里哪來那么多的能工巧匠給他鑄炮?
皇太極為了搞出好炮,可是開出了重賞,尤其是己己之變從薊鎮擄掠回來的工匠,出了大力。
相比于明軍火器士卒用壞了還得賠的規矩,皇太極可是嚴格做好品控動作,訓練炮兵。
得國頗正的大明火炮被一幫“關外野人”實現了技術反超,不得不說一句:大明,真有你的。
皇太極是吃了虧之后,才下定決心要大力發展火炮。
但賀今朝從一開始就有發展火炮的意識,起步甚至比后金軍還要早。
至于其他起義軍,一般繳獲不到先進的火炮,想要收編明軍炮兵也難。
最重要的是他們缺乏穩定的根據地,沒法建立一條軍備生產線。
縱然是高迎祥被賀今朝影響極深,控制草原后,得到戰馬更加便利,他也是一心想要擴充他手底下的重甲騎兵,而不是多搞些火炮。
倒是李自成有模有樣想要收集火炮,起義軍第一次攻打開封的時候還是箭失攻城,待到將來第二次攻開封,便是火炮齊發了。
“大汗。”哨騎急忙打馬而來匯報:“我軍營寨遭到錘匪的攻擊。”
“孔有德呢?”
聽到皇太極的詢問,自是有親衛前去傳話。
因為孔有德的天佑軍攜帶正宗的紅夷大炮,不可避免的落在了后面。
“還在趕路當中。”
“叫他們原地停下,挖好壕溝,我會引誘敵軍追擊。
待到他們開炮之后,打亂敵軍進攻陣勢,我在領軍殺他個回馬槍。”
“是。”
哨騎帶著各自的命令跑走。
“大汗,營寨那里。”范文程小聲提醒了一句。
“我相信多爾袞能守住營寨,全軍披甲,準備作戰。”
冬冬冬的鼓聲在后金軍當中響起,休息的士卒立即開始披甲。
皇太極對于賀今朝的算計看的清清楚楚的,不就是想要自己做出兩邊選一樣嘛。
亦或者存了讓自己分兵的打算,他想要分而擊之。
縱然賀今朝的火炮犀利,可在這草原之上,在皇太極看來,終究是被動了些。
騎馬才能更快的移動,火炮笨重走不快。
這也是盡管賀今朝率先出發還抄了近路,皇太極走遠路也沒有差上多少時間的緣故。
多鐸等人的狼狽逃竄,把代善給搞懵了。
按照經驗來談,后金軍騎馬沖擊敵軍,縱然是戰馬倒地,他們也是仗著厚甲前去廝殺。
如何能夠敗退?
不過代善他此時也顧不得在包圍明軍,而是急忙領軍奔著皇太極的陣營而去。
有了正紅旗的帶領,豪格、多鐸等人自是被裹挾著一起走,免得留在此地被炮擊。
賀今朝見被兩面夾擊的后金韃子開始像側翼逃跑,命人再發響箭。
哨子聲一般的信號在天上響起,瞬間又發生了爆炸。
高一功見大帥終于給出了信號,遂抽出腰刀,大聲命令傳令兵,傳遞他的命令。
為了更好的與蒙古人溝通,潘瑜麾下大多士卒都被拉來當傳令兵了。
“放風箏,分別追擊敵軍。”
嗚嗚嗚的號角聲在草原上響起。
一群群蒙古人嚎叫著,手里捏著弓箭,奔著后金軍而去。
賀今朝才不管皇太極有什么算計,銜尾而擊的機會他可不愿意錯過。
尤其是被折磨了數日的正紅旗,更是絕佳的切入口。
趁你病,要你命!
好不容易打出來的戰機,當然要貫徹到底嘍。
高一功左手邊的蒙古騎兵,在命令當中悍然出擊。
他右手邊的蒙古人勒住韁繩,喝止周遭躁動的士卒。
要不是大帥說左翼距離更近的蒙古人追擊,他一定讓蒙古人一同出動。
賀今朝眼瞧著對面的蒙古人萬馬奔騰的架勢,還是非常駭人的。
尤其是陣型根本就不算緊密,那就越發寬廣了。
皇太極見錘匪車營內果然是放箭示意追擊,此時也號令全軍撤退,引誘蒙古人追擊,至少要離開車營的火炮覆蓋范圍。
以免遭受到火炮的打擊,影響士氣。
烏拉拉的騎馬,追在最前頭的蒙古人,已經向著逃跑的紅白黃三旗射箭。
箭失遮蔽天空,密密麻麻的插進跑的最慢的正紅旗騎兵身上。
縱然箭失沒有穿透布面甲,但戰馬屁股遭不住如此密集的箭失射擊。
戰馬遭不住痛,要么就地摔倒,要么就發了狂的往前沖。
摔落馬下的后金軍士卒根本就沒法起身,就被后面洶涌而至的蒙古騎馬踩上兩腳,漸漸的便被踩進干涸的泥土里,融為一攤爛泥。
兩黃旗的精銳程度,自然不虛這些淪落到只能打順風仗的蒙古人。
但此時此刻,千軍萬馬奔騰來,大汗卻要求避戰,他們心里都憋著一口氣呢。
畢竟那么辛苦頂著大太陽趕路而來,結果一箭不發,像是專門來看正紅旗士卒被錘匪與官軍如何暴打一般。
誰心里能沒有怨氣?
尤其是大熱天的趕路,更是容易讓人暴躁。
但是皇太極下令撤退,這些士卒便果斷撤軍,堅定的執行著大汗的命令。
綴在后方的正紅旗士卒更是大力抽打著麾下的戰馬,一個勁的狂奔。
盡管蒙古人的箭失不咋地,但遭不住數量多啊!
他們騎馬過后,身后的縫隙是一片片插在地上的箭失。
代善不曾想皇太極竟然直接掉頭逃跑,忍不住大罵愛新覺羅的子孫,怎么變得如此懦弱,不知道要來轉身血戰?
代善本來想著他先奔入皇太極軍陣當中,暫且修養,看著皇太極教狗官軍和狗錘匪以及蒙古人做人。
結果皇太極見多鐸潰敗,直接就下令撤軍,掉頭就跑的行為,可算是把代善給惡心壞了。
縱然是一同逃跑,但是豪格、多鐸等人的戰馬要比正紅旗士卒的戰馬好上許多。
蒙古人可不是單一追擊,而是從左翼最東方,縱馬騎行而射,離高一功最近的那波人則是綴在后金軍身后。
兩面夾擊。
盡管正白正黃兩旗的士卒,還有體力向著伴隨追擊的蒙古人射箭還擊。
但此時萬馬奔騰的架勢,當真是數量的危害要高于質量的危害。
蒙古人中箭倒地,根本就激不起什么浪花來。
賀今朝瞧著黃土陳飛的景象,微微挑眉。
沒有發生想象當中,用蒙古人去血拼后金韃子的戰事。
賀今朝舍不得用自己人去換,但舍得用蒙古人去換后金韃子的命。
雙方只有殺出真火來,才不會更早的出現,一方投降另一方的事情來。
皇太極不僅沒有順著賀今朝的思路接應代善,反手把逃跑的代善作為魚餌,吊著奔襲而來的蒙古人遠離錘匪陣營。
“不對勁。”賀今朝看著左右道:“皇太極直接開熘,定然是在留了后手,引誘我軍追擊。”
張福臻緊皺眉頭,講道理,皇太極手底下的士卒可謂是整個八旗當中最為強悍的,如今一箭不發,直接退走。
要說這里面沒有貓膩,誰都不相信。
“主公,皇太極想要釣魚,在前頭定是有人接應他,然后他們交叉繞半個圈子,就可以反身沖殺回來。”
軍事吉珪手里的蒲扇就沒停過,現在扇的越來越快了。
“天佑軍,是孔有德的天佑軍!”張福臻大叫一聲:
“據碩托交代,他們也帶來及其厲害的紅衣大炮,就是為了轟開長城用的。”
“那便是天佑軍了。”賀今朝放下手里的望遠鏡:
“皇太極也想要用火炮轟蒙古游騎兵,殺得他們敗退,然后再驅趕蒙古敗兵沖擊我的陣營。”
“主公,下令停止攻擊吧。”
賀今朝瞥了一眼追逐的蒙古人:“為什么要停止攻擊?”
張福臻眉頭微微上挑。
“皇太極想要用代善釣魚用,我為什么不能用敗退的蒙古游騎兵釣他皇太極來攻呢?”
“啊,這!”
賀今朝放下手里微微發燙的望遠鏡:
“戰事就是如此拉扯的,我還沒有想出一個好法子來克制后金軍呢,只能利用合成營被動的打出防御反擊,皇太極若是不來攻,我怎么打?”
“瞧瞧這廣袤的草原,蒙古游騎兵是得多蠢,才會被他驅趕沖擊我的防御?”
張福臻急忙勸諫了一句:“主公,兩軍交戰,莫要大意,有時候咱們認為不可能發生的事,那些盟友的行為,往往會突破你的想象,還是穩妥一些為好。”
這是他在陜西捏合各路官軍與起義軍作戰的心得,有些明軍統帥的行為,當真會突破你的下限。
賀今朝不是聽不進勸的人,立即開口吩咐道:
“派人把潘瑜和高一功叫來,剩下的蒙古游騎兵還沒有派上用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