錘匪是已經給與許多士卒大量的好處,讓陷陣營的人也都看得見。
無論是生前死后,亦或者是在戰場上因傷殘廢退伍,都有相對于的待遇。
不僅僅是優先提拔進入講武堂等優良待遇,家卷待遇也相當不錯。
屬實是眾人明眼就可以看得見的目標。
只要努力跳跳腳,完全夠得到的,甚至立下巨大功勛,賞賜都超過你的想象。
而滿清多爾袞為了擴大兵源,設立綠營。
他又打出洪承疇的大旗,意圖營造滿漢一家親的局面。
以此來硬抗錘匪接下來的進攻。
可多爾袞減少滿漢之間的矛盾,光憑借一些話術,沒有實際的好處,大抵上效果是要打折扣的。
李定國帶著一大波騎兵,拿著望遠鏡觀察寧遠城。
作為主帥,他已經到了中后所城屯兵,此城距離寧遠最近。
山海關,那是后勤人員該待的地方。
盡管陛下過年召集眾人說今后會大力發展海上事業,讓你們都摻一腳股份。
省的家里人位高權重之后,侵吞鄉里的那點土地,魚肉百姓。
咱們是屠龍的勇士,最終不能成長為惡龍。
土里刨食。
一輩子能賺多少錢?
大夏帝國把海貿起來之后,鄭芝龍那個大明首富就是個屁。
不僅僅是這些高級將領,其余錘匪正兵都有機會參股。
當然前提是覆滅周遭的反對勢力。
對于這個大餅,趙小五自是十分欣喜。
畢竟他在廣東可是親眼見識過海上貿易有多賺錢了。
賀今朝不敢保證今后有人不會動歪心思,那就只能拿出更大的利益,來捆綁這些人。
讓“士”成為一個新的利益共同體。
因為當有些人吃得飽之后,便會出現許多新的煩惱。
李定國目前對于他舅舅說的這些個不怎么感興趣,他只想在疆場上有更多的機會證明自己。
“大明修筑的城墻還是不錯的,至少我沒看出破綻來。”
李定國對著左右說了一句。
一旁的李際遇哼了一聲:
“狗朝廷都把錢花在遼東了,烏龜殼再修建的不好,他們早就被韃子搞死了。”
李際遇崇禎十一年才開始造反的。
自幼務農,精于武術。
同樣被知縣下令拴在門口的石獅子示眾,待到天色漸晚,被人幫助砸斷石獅子腿,脫了枷鎖,跑上山去造反了。
然后也算是變相執行了錘匪的政策,打土豪,打貪官污吏。
在李自成橫掃河南的時候,他作為本地土寇,自然在被打擊的對象內,殺了李際遇麾下大將。
待到李自成被錘匪干掉,橫掃河南的時候,他直接帶隊投降。
對于這些原本就跟大明官軍作戰,并且還一直沒有投降大明的農民起義軍。
賀今朝倒是沒有多加難為他們。
對于大明的怨氣,以錘匪組建的人員,那還真是找到了相同的憤恨目標。
只有北方的百姓對于清廷韃子的憤恨才會更加多一些。
賀今朝一直有意識地防備清軍,時不時的抽冷子在他們遠征大明的時候,給他們錘子。
以至于多爾袞在大明覆滅后,根本就沒機會入關,從而對整個神州大地的百姓造成不可逆轉的滅殺。
入關之后就不講究什么滿漢一家人之類的,全都進行剃發,膽敢反抗就大規模屠殺。
李定國看了看天色,又叫人詢問了一句最近有沒有倒春寒之類的。
遼東這個地界,冬天實在是有些寒冷。
“我意在此曹莊驛安營扎寨,然后截殺清廷與寧遠城之間的探馬,逼迫完顏葉臣率部出城對戰。”
李定國又看了一眼覺華島。
寧遠城上可以遠眺這個島。
島距離寧遠三十里,除去儲存糧草,還能屯駐水師,進而配合作戰恢復大明在遼東失去的土地。
李定國要大張旗鼓恢復大明的這些舊有營寨,吸引清軍韃子的視線。
然后通過海軍運輸人馬攻占寧遠城背后的寧遠中左所,從而截斷寧遠同錦州之間的聯系。
雙方的探馬已經廝殺過一陣子了。
完顏葉臣也拿著單筒望遠鏡看著遠方的錘匪騎兵。
一個便是雙馬,到底是有作戰的意思。
錘匪越發的富貴了!
“我們要不要出去攔截?”譚泰眼里露出濃濃的戰意。
就算阿巴泰的人馬沒回來,可他依舊不懼錘匪。
這里是遼東,是大清的主戰場。
無論是明軍還是錘匪來,都只能有一個下場。
“不急,待到他們在此立寨未穩的時候,嘗試一二。”
完顏葉臣也顯得極為謹慎,并沒有選擇立即出擊給李定國一個下馬威。
雙方總得試探性進攻,以此來尋找弱點,進而死死抓住戰機,最終獲取勝利,繼續擴大戰果。
在李定國率領大軍挺進寧遠城的時候,多爾袞也坐不住了。
因為他從豪格那里得來消息,疑似錘匪的船只已經在海上行進,像是在悄悄增兵支援朝鮮一樣。
而寧遠城又傳來消息,據說李定國率領五萬人馬云集關外,還有五萬人馬屯駐在山海關。
再加上其余諸如民夫之類的,人數更多。
“錘匪來勢洶洶。”多爾袞再一次環顧眾人說道:
“寧遠城若是死守,是守不住的,我們若是分兵增援塔山、杏山等地,不妥。”
“難不成我們要放棄寧遠,放棄錦州,一退再退?”
濟爾哈朗難得的顯示了一把強硬,不在只聽多爾袞的政見。
這些都是好不容易拿下來的,距離山海關越來越近,只要破了山海關,清軍再次進入明境內劫掠,也是極為方便的,就能夠染指中原。
“那你說怎么辦?”
多爾袞對于這件事也十分為難。
清軍不善于守城,把最擅長野戰的士卒放在前線守城,在多爾袞看來是最不應該的。
早年間傳言賀今朝是陜西八十萬起義軍總教頭,如今他取代大明當了皇帝,麾下將士說八十萬那是一點都不含湖。
先前錘匪已有的規模,又接收了大量的明軍、順軍以及其他各種地方造反的小頭目的人人'員'。
就算他再次篩選,剔除了很多人。
可手中的力量依舊不是滿清能夠應付的了。
賀今朝他膽敢分兵,多爾袞也敢只敢在遼東這個小地區分兵。
可眾人大聲商討了半天,也沒有人說出個所以然來。
多爾袞對于這種拉鋸戰,深知是消耗不過賀今朝的。
一直都沒有想出一個合適的辦法來破局。
以前大明雖然拉出來的人數多,但戰斗力不行,或者說戰斗力強的只是少部分人。
只要把這點能打的明軍消滅了,大部分明軍就得潰逃。
總而言之,就是寧遠城不能失去,但要換一些人守衛。
把完顏葉臣率領的精銳士卒替換,用于野戰當中。
多爾袞看向洪承疇:“綠營訓練的如何了?”
“人員征召的倒是遠遠超出,可是讓他們上戰場的話,無異于送死。”
洪承疇摸著胡須,對于頭頂涼快許多,仍舊是有些不習慣。
這群為了熬過冬天能吃口飯的人,在洪承疇的心中,連賀今朝初期拉起的人馬都打不過。
更不用說現在賀今朝兵強馬壯,當了天子。
多爾袞對于綠營兵目前也沒有抱有太大的希望。
匆匆征召來的人,訓練還沒有兩三個月就把他們派上戰場,終究是炮灰,只能給錘匪揚名,無益于大清的將來。
而且在遼東這個地界一旦第一仗打不好,很容易再次引起恐錘事件。
要知道皇太極是被嚇殺而死的謠言一直都屢禁不止。
更何況賀今朝他還是一個漢兒!
光是這個身份,就能讓被滿清擄掠而來的那些為奴為婢的漢人心生認同。
滿清想要對錘匪進行妖魔化污蔑,根本就沒機會。
誰讓上一次錘匪攪動叛亂的時候,就已經大規模宣傳了一波。
隨著阿巴泰的身死,十萬大軍全軍覆沒又宣傳了一波。
還有旅順那個地方,多爾袞還沒有派出兵馬去搞錘匪呢。
那里也總是有錘匪散播謠言。
范文程抿抿嘴,他想要出一個主意,但是風險太大,他又不想說。
多爾袞也注意到了,遂詢問道:“你有什么想說的?”
范文程搖搖頭:“就算我說了,攝政王也會覺得過于冒險不同意,所以也就不說了。”
對于范文程的欲擒故縱,多爾袞也很吃這套:“說說吧,如今局面于我大清不利,就不要藏著掖著了。”
“攝政王,我的計策過于冒險。”范文程看著他拱手道:
“既然攝政王叫我說,那我說一聲,諸位姑且聽一聽。”
洪承疇倒是想要聽一聽,被皇太極倚重的謀士能說出什么話來。
“賀今朝他在山海關囤積了十萬大軍,又前往朝鮮運兵,粗粗估計也得有五萬之眾。”
范文程走了幾步到地圖前:“賀今朝他要控制廣大地區,還得停駐許多兵馬,特別是貴州廣西云南等地皆是沒有落到他的手中。
錘匪來打我遼東的地盤,眼光都放在這里。
我們再組建一支精銳士卒,破薊鎮邊墻,逼迫賀今朝回援,順便在周遭搶掠一通,緩解我大清的壓力。”
不得不說范文程的計策很大膽。
就算阿巴泰率領十萬人馬在明境內被錘匪幾乎全殲,可他依舊要重新再走這一條路。
賀今朝他可不一定能夠想象的到。
現在輪到賀今朝守衛明廷大量的長城防線了。
眾多王爺也不敢再輕易發表言論了。
這條計策真的極為大膽。
多爾袞沒有輕易答應,而是詢問道:“洪承疇,你怎么看?”
“不妥。”
洪承疇只是說了兩個字。
多爾袞心中是不愿意冒險的,他不是皇太極有那么膽子大的要另辟蹊徑,而且壓服眾人聽他安排入關破塞去搶掠。
一旦這點精銳再損失嚴重,那就沒有什么資本同錘匪進行對抗。
多爾袞也無法壓服像豪格以及兩黃旗,甚至是兩紅旗。
他手中的精銳士卒,是絕不能輕動的。
這是他能夠順利執掌大權的底氣!
“為何不妥?”范文程直接發問。
“你以為大夏還是大明嗎?”洪承疇直接一個反問。
不等范文程回答,他繼續說道:
“察哈爾等蒙古人甘愿成為賀今朝的肉邊墻,且勢力越發雄厚,她們在賀今朝的支持下,屢次打擊科爾沁部落。
現在就盤踞在薊鎮周遭,你這次入關連帶路的蒙古人都沒有,只會剛剛一動,便會被賀今朝得知,到時候你還怎么突襲?”
多爾袞就曾按照皇太極的命令配合追擊洪承疇,然后又前往大同等地被投效錘匪的蒙古士卒阻擊,沒有占到便宜。
等他聽完翻譯的話,是極為認同洪承疇的。
濟爾哈朗也不愿意遠赴大明境內冒險。
別看賀今朝在山海關擺出十萬人馬,可他的底蘊有多厚,大清的掌權者們是根本就不了解的。
按照以前真真假假的,賀今朝真有十萬人馬對外宣傳也不過是一萬,等他有二十萬兵馬,對外又宣稱八十萬之類的。
多爾袞作為上位者,還是有些沉不住氣:
“寧遠城不能輕易失去,葉臣等人也不能被動困守城中,便叫石延柱作為守城主將,他經驗也較為豐富,并叫葉臣率領精銳出城,擇機襲擾錘匪立營,絕不能讓他們輕易在遼東站穩腳跟。”
這是清軍同錘匪第一次在遼東的地界上真正的交鋒,雙方都極為謹慎。
多爾袞除了要議論軍機,還需要多方籌備糧草。
否則打仗打的士卒肚子沒食物,大清豈不是變成了大明二代目?
“派人通知豪格,加大在朝鮮的糧草征集,盡快運回盛京。”
以前朝鮮供奉糧食,還能用船只運輸,以此來較少損耗。
但現在整個海路都被錘匪海軍控制,走海路想都不要想。
縱然陸路運輸損耗較多,多爾袞也只能選這條路。
至少還能有一點運到盛京,要是走海路。
那便是好不容易籌措的糧食,全都喂了海魚。
洪承疇站在一眾滿清高層內聽著他們說話,自己也能聽懂了一些。
面對錘匪的壓力,多爾袞充分體會了他爹努爾哈赤在有打贏明軍之前的忐忑心情。
范文程看著洪承疇陷入深思,他總覺得這個人心思重,不像是真心同大清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