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
陳南把書收了起來。
寫完病歷以后，他看了會兒書，畢竟下個月的省直醫療系統的考核，不看書是不行的。
雖然在臨床呆的時間不短，但是考試的東西，和臨床的東西，還是有些區別的。
陳南也得積極備戰。
書是何端康送給陳南的，是他當時考試用書。
用他的話說，沾沾喜氣。
老何下午壓根沒有來，這讓陳南也少了蹭飯的機會。
何端康家境不錯，父母都是事業單位的，生活沒有什么壓力。
有一個編制的工作，就差一個稱心如意的老婆了。
陳南下班離開之后，送了兩個小時的外賣。
這個點正是高峰期。
而陳南看著外賣群里分享的一些送外賣的技巧，兩個小時送了十來單，運氣不錯。
有一單差點遲到，但是對方卻很好說話，并沒有給差評。
這讓陳南反而覺得空蕩蕩的！
總覺得少了點東西。
七點左右，陳南到了菜市場，上次的烏雞沒了，他計劃再買一只，然后順便買點牛肉給陳文茵補一補。
田夢蘭給他感謝的一萬塊錢陳南已經提取了。
手頭也寬裕了一些。
城郊菜市場這邊每天都很熱鬧。
周圍村子里的人都在這里擺攤賣菜。
很多都是自己種的。
所以價錢也不貴，還比較新鮮。
陳南挑選一只比較大的烏雞，順便買了點雞蛋。
正要買牛肉的時候，忽然看見那邊聚集了很多人。
“哇！”
“你看這是什么？”
“牛寶吧？”
“這東西應該很貴吧？！”
“貴？呵呵，你不懂了吧？有價無市！”
陳南聽著聲音，內心有些好奇，忍不住湊了過去。
此時圍觀的群眾也越來越多。
賣肉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漢，個子不高，有些瘦弱，衣服老舊，臉上的皺紋比較多，看打扮就像是周邊的村民。
老漢騎著一個三輪車，上面擺著半扇牛，還有一些零碎的牛肚、牛心、牛鞭……一類的。
似乎是剛剛殺了牛，過來賣肉。
不過此時的老漢正緊張的看著攤位前買肉的男子。
“這個大兄弟，這肝我不賣了！”
對方是一個三十多歲膀闊腰圓的光頭男子，穿著一件白色背心，漏出來背后的紋身！
男子兇神惡煞的盯著老漢，右手指著對方：“我都說準備買了，怎么就不賣了？”
“我告訴你啊！”
“想都別想！”
“這里面有什么東西，也跟你沒關系！”
老漢此時緊張的汗都要留下來了：“大兄弟，你不能這樣啊……”
“你還沒有買呢，再說……這肝我也還沒賣呢。”
“伱不能這么霸道吧？”
男子皺眉，氣勢洶洶的說到：“咋了？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要這個肝！”
“你這老東西，看見里面有好東西，就不賣了？！”
“哪有你這么做生意的！”
“東西都放在稱上面了，你說我要不要？”
老漢說話都有些緊張：“你買的是肝，我把肝給你，我不要錢還不行嗎？”
“這里面的東西，也不是你的啊。”
男子頓時氣的一拍桌子：“草！”
“老子買的是肝，這里面的東西，也是我的！”
“你給不給！？”
此時……周圍的觀眾也是議論紛紛。
“就是，這賣肉的不厚道啊，看見肝里面有好東西，就不賣了。”
“你這人胡說八道，人家賣的是牛肝，里面的東西又沒賣，這不是強詞奪理嗎！”
“嘖嘖，這牛黃可值錢啊，最起碼一克得兩三百吧？這么大的牛黃，少說有三五十克吧？這怎么不得一兩萬啊！”
“就是說呢！難怪要吵架！”
……
聽著周圍眾人的議論，陳南此時也搞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這年輕人買牛肝的時候，老漢發現肝管里面有東西，逃掏出來發現是牛黃。
這不，年輕人覺得自己已經把這東西買了。
而老漢則是舍不得給。
這就鬧起了糾紛。
此時，圍觀群眾越來越多。
議論聲也越來越大。
畢竟，這種熱鬧，可不容易遇到。
這個時候，人群中忽然說道：“你們一人一半分開就好了！”
“就是，何必呢！”
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走了出來：“別別別！”
“千萬不要切開！”
“這么大的牛黃，一起賣才能賣個好價錢，真要是分開了，這價格可就打折了！”
“這位老先生，這牛黃我能看一看嗎？”
老漢皺眉，有些謹慎：“你要干甚？”
“你搶了咋整？”
那西裝革履的中年人頓時笑了起來：“呵呵……偷了？不會不會，你也太小看我錢某了！”
“我一個朋友，就是做藥材生意的。”
“這不，過來買菜了，正好看見了。”
“你這牛黃，要是合格，我就買了，怎么樣？”
“到時候，你們分錢一人一半，不就好分了嗎？”
聽見男子的話，那背心紋身男一聽，頓時點頭：“也行，你能給什么價？”
“我告訴你，你可別唬我。”
“這牛黃，少說也得兩百多一克，這么大的牛黃，賣個一兩萬沒有任何問題！”
男人笑了笑：“我先看看行嗎？”
那老漢猶豫片刻之后，把東西遞了過去：“你小心點！”
“弄壞了可要賠錢的！”
西裝男點頭一笑，拿在手里看了起來，片刻之后，他眼睛一亮：“東西不錯！”
“你們要多少錢？”
老漢頓時激動的點頭：“一萬！”
而與此同時，那背心紋身男則是說道：“兩萬！”
而此時！
陳南越看這架勢，越覺得不對勁兒。
這是……騙局吧！？
他微微皺眉，朝著男子手里的牛黃仔細看去！
俗話說的好！
賣藥者兩眼，用藥者一眼，服藥者無眼。
說的是賣藥的人，既要知道藥性，還要知道藥品質。
而醫生是用藥的人，只知道藥性。
患者則是一無所知。
周圍這么多人，大家都是小白，哪兒知道這東西真假！
只是聽過這個名字，知道這是一個好東西。
但是，陳南在得到精通級別的本草品鑒之后，對于中藥的了解超過了大多數的從業人員。
他看見西裝男把東西拿在手里，心里早就有了判斷！
更何況，他手里就有一塊現成的牛黃。
天然牛黃質疏松、顆粒粗、具層紋，而對方手里的沒有一點點的符合，更像是工藝制品！
或者說是人工牛黃制作的。
最重要的是，對方這么擺弄，甚至摩到了指甲上，竟然沒有出現“掛甲”的現象。
此時的牛黃是濕潤的，正常情況下，涂抹在指甲之上，是可以染色的，行話叫做“掛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