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恕學生難以從命!”
諸葛亮只是微微一愕,很快回過神來,抱拳拱手說道:
“婚姻大事,素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亮雖與呂小姐私情甚篤,然,不成規矩不成方圓,必須先回隆中,向家中長輩請示!”
“哦?”
看著諸葛亮理直氣壯的樣子,呂布呵呵一笑。
他當然可以說出,大堆讓諸葛亮留下的理由。
但毫無疑問,諸葛亮的反駁,必然嚴絲無縫,有理有據,讓人啞口無言。
和這小子比口才,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
呂布并沒有回應諸葛亮的話。
也沒有強行要他上馬,跟自己回許都。
下馬,指著不遠處一條小溪,對諸葛亮笑道:
“孔明小弟,我們且去河邊敘話!”
諸葛亮自然應允。
須彌間,兩人來到河邊。
正好,河邊有一塊大石,可容兩人并排而坐。
“來,坐!”
呂布率先坐上大石,伸手向諸葛亮招呼道。
諸葛亮不明所以,先是躬身一禮,隨即不卑不吭的在呂布身旁坐下。
“咦?”
就在坐下的時候,諸葛亮的靈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一股無形波動,以兩人為核心,向四周擴散。
隨著這股無形波動擴展,河邊無數蚊子,吸血蟲,螞蟻,等蟲豕,盡數向外拼命飛奔。
頃刻間,兩人周邊十丈方圓,再無一只蟲豕蠅蚊!
常人不可知的靈覺,第一時間發現了這一幕,諸葛亮驚得目瞪口呆。
“嘿嘿!”
感受著諸葛亮的震驚,呂布心下嘿嘿一笑。
“雖然受到天地壓制,但超凡就是超凡,豈能受這些蠅蚊蟲豕的氣?”
呂布暗道。
卻是他擴散意境,遍及周邊十丈,帶著濃郁殺機的心靈力量,滲透進所有蟲豕蠅蚊感應里。
感受到這股無形殺機,那些蟲豕蠅蚊,宛如遇到天敵,豈有不落荒而逃之理?
超凡的一切,都和凡俗不同。
最直接的,就是生活中超凡手段的運用。
比如呂布這一手,比后世所有高科技手段,都要管用的多。
沒有理會諸葛亮的驚訝,更沒有向他解釋的意思。
時機不到。
“孔明!”
呂布笑道:
“素聞隆中諸葛孔明,以管仲、樂毅自比,更有‘臥龍’之名,號稱‘臥龍、鳳雛,得一可得天下’!”
“孫策、劉表撇棄前嫌,以長江天險為依憑,意圖抵擋我北方大軍,依你之見,此事成功可能幾何?”
聞言,諸葛亮先是赫然。
誠然,此刻,‘臥龍’之名已經外傳,但卻才開始傳播不久,諸葛亮沒想到,此事竟然已入呂布之耳。
不過,他心中自有抱負,并不以為自己在吹牛,所以,只是微微赫然,很快便恢復正常。
真正的英雄豪杰,從來不忌諱這些。
微微張嘴,諸葛亮想謙虛一番,低調避開呂布問話。
但呂布那雙深邃的眼睛,卻向他看了過來。
靈覺感應,這雙眼睛看破了一切,自己壓根沒有低調避開的可能。
發現這一點后,諸葛亮心中一凜。
“傳說中,‘戰神’呂布勘破了天人界限,乃在世神魔一般的人物,莫非果真如此?”
兩年前,并州軍大舉出動,迅速平定中原,遼東和西涼,橫桓天下。
相應的,呂布之名也越來越盛,引起天下人暗中猜測。
自洛陽城外,拒天下諸侯聯軍開始,呂布身上,就充滿了種種神秘色彩和不可知性。
諸葛亮本以為虛妄,但如今果真和呂布近身接觸,頓時發現了種種與常人不同之處。
其實,換一個人來,根本發現不了。
肉眼凡胎,豈識真仙?
但諸葛亮擁有神奇的靈覺,感應天地,可觸摸至冥冥中不可說、不可言的玄奧。
由此,這種感覺尤其深刻。
“孔明但管直言,我呂布,還不是容不得反對之言的人!”
就在此時,呂布笑著說道。
定了定神,諸葛亮發現,在呂布面前,自己想隱藏鋒芒的可能近乎為零。
“唉!”
為自己的未來暗嘆了一聲,諸葛亮決定實話實說。
“大將軍明鑒!”
微微側身,向身旁呂布拱手道:
“凡天下之爭,概莫天時、地利與人和也!”
“大將軍降曹操,平袁紹,納遼東公孫和西涼馬騰,大勢已成,有鯨吞天下之勢!”
“然,北馬南舟,乃自古以來,天下人的共識!”
諸葛亮侃侃而談。
“在北方,大將軍占盡天時地利,可一旦大軍南下……!”
看向呂布,諸葛亮鄭重說道:
“北人善騎,不善舟,甚至不習慣南方天氣,真要南下,軍中遲早橫生疫病!”
“以吾之見,孫劉占據長江天險,依此為憑,有莫大希望,擋住大將軍銳利兵鋒!”
言簡意賅,將當前局勢說出,諸葛亮停了下來。
細說下去,當然還能說許許多多,其中,不乏雙方決勝關鍵之處。
但沒必要。
都是明白人,說那么清楚做什么?
‘啪啪啪’
深夜,河邊響起一陣拍掌聲。
“孔明說的好,說得對!”
一邊拍掌,呂布一邊表揚道。
諸葛亮的分析,非常到位。
許都的賈詡,李儒,陳宮,曹操,荀或,荀攸,程昱等人,也無不這般認為。
畢竟是擺在眼前的赤裸裸現實,這些當世智慧之輩,不可能看不出來。
當然,判斷分析是一回事,真實勝負如何,必須打一仗才知道。
若紙上談兵管用,還要軍隊做什么?
“孔明所言,一針見血,文和等諸位先生,也莫不這般以為!”
呂布點頭附和。
隨后,側頭歪腦,看向孔明那英俊的外表和氣定神閑的模樣,笑著說道:
“可若漢中張魯,益州劉章,向我投誠了呢?”
聽到這句話,諸葛亮身體一震。
這正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也是江東孫策、周瑜,荊州劉表、劉備、徐庶等人,最擔心的事情。
輸人不輸陣,哪怕在呂布面前,諸葛亮也不想落了下風,笑道:
“劉章子承父業,得益州天府之國為基業,雖性格懦弱,可大將軍若想只憑一紙勸降書,便得到益州,怕是不大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