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便看紅華雨之性格究竟如何了,或許,好友尚有機會能夠將一切挽回,甚至,……
「唉,看他們造化吧。」藺重陽心中輕嘆。
與此同時,岳云深已經解除劍上術法,使逆璽得以脫離劍靈狀態,劍謫仙同時贊功,解除其意識之內封印,使元神之上邪氣重回劍器之中,助其回歸元身。
元神契合元身瞬間,一股不同尋常的力量,于此刻猛然爆發。
隨著少年睜眼,宏力爆發,直指——青玉鏡!
然而,青玉鏡竟是主動卸盡一身防御,不閃不避,承攻勢于身,頓有鮮血自嘴角溢出。
首招見效,第二招緊隨其后,卻是結果依舊。
期間,不管是岳云深,亦或者劍謫仙,皆未出手阻攔,因為在逆璽出招剎那,青玉鏡便與三人傳音過,這本便是他之過錯。
他日因,換得今日果,這本便是他應得的。
青玉鏡紋絲不動,一聲不吭,等待著下一招的到來。
「君為何不避?」
少年語中帶有怒意,第三招應聲而出,依舊是同樣的結果。
任由宏力摧身,青玉鏡不言不語,心中愧疚卻是不曾減少,而逆璽心中怒意亦是同樣。
正當少年準備再出手時,甫抬起的右臂,被一只修長有力的手掌所制,猛一轉頭,對上了一雙深邃的金瞳,那冷冽的目光,讓他呼吸為之一窒。
「夠了嗎?」
清冷的聲線,聽不出喜怒的語氣,似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藺兄!」
回頭看了眼一臉擔心的青玉鏡,藺重陽并未將人松開,而是再一次開口:
「夠了嗎?若是不夠,換吾來陪汝打。」
好友要彌補虧欠之心情,他能理解,所以,前三招他同樣沒有阻攔。
但是,當著他的面,打傷他之好友,那可就是另一碼事了。
三招,已是他能容忍之極限。
另一邊,劍謫仙欲為青玉鏡療復傷,卻被其所阻止。
將地上劍器拔起的岳云深,亦迅速行至兩人身側:
「好友,說好的先救人。」
出言同時,先伸手將逆璽自藺重陽手中解救出來,隨后把劍器塞入他手中。
將人推至一旁后,方才轉頭望向少年,將部分前因后果,進行了簡單說明:
「逆璽,詳情如此……,如今,只有你能夠救你之母親。」
同時岳云深也在心中感嘆,多虧他來了,不然高低得出點事,好友平日里固然隨和,甚至偶爾還能開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
但,那也得看對象是誰。
有岳云深說話的功夫,藺重陽將遞過來的劍器收起,冷著一張臉行至青玉鏡身旁,強行為他將傷勢療復。
客觀來看,當年之事錯確實是在青玉鏡,然而,人都是主觀的生命,都有自己的立場,以及自己的堅持。
「藺兄,逆璽他……,還請藺兄見諒。」….
對于逆璽之性格,青玉鏡自是了解,畢竟,這孩子能算是他看著長大的,甚至其中還有他一份「功勞」。
「青兄是吾認定之好友。」
一句話,將所有的疑惑解答,藺重陽又看向一旁的劍謫仙。
「好友。」
「稍后一并說吧。」
以劍謫仙之能為,就逆璽方才向青玉鏡出手的時間,其身上情況在他眼中一覽無遺。
再加上青玉鏡的前車之鑒,那日夜殊界之殊皇,確實稱得上是一大禍害。
他覺得,如今能夠考慮先下手為強,接通兩境通道,然后與好
友聯手,直接將日夜殊界平定。
唯二需要擔心的,便是客場作戰,以及陰謀家是否會趁著他們前往異境,而有所動作。
反向排布亦無不可,然而終歸是敵暗我明,哪怕他與好友,都隱藏了一部分實力,但陰謀家畢竟不像他們這般,有諸多牽掛。
關于這一點,藺重陽同樣了然于胸,若無牽掛,生活在這世間的每一個人,皆是絕世大魔。
好在此番確實收獲不小,待救醒紅華雨后,希望能自她口中,得到更多的關于日夜殊界的情報。
此時,遠處的岳云深亦與逆璽交涉完畢,終歸還是心思單純,且心有牽掛的少年人。
眾人匯合,了解到前因后果的逆璽,干巴巴的與青玉鏡道了聲歉,便在其帶領下,一同前往后方山洞。
幽深山洞之中,水潺無聲,長流無盡,一片寂靜。
乍然,陣陣腳步聲傳入,將沉寂打破,只見數道身影現身其中。
本該是急迫的心情,卻是不知緣故的慢了,躊躇了。
入眼,是那熟悉的陌生面容,不語不笑,仿若隔于人間的無聲存在,逐漸被人淡忘。
少年行至冰壁之前,伸出手,壓抑著內心的情感,輕聲喚道:
「是君,真的是君,母親……」
一聲母親,一聲不知遲了多久的遺憾,終在此時,獲得一絲的完滿,不再缺憾。
后方的青玉鏡,則懷著極為復雜的心情,今日之后,便該他用一生,來償還這份虧欠。
藺重陽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做安慰,隨后邁步上前,與逆璽說道:
「靜心,凝神。」
「勞煩前輩,我已準備就緒。」
岳云深與他說的話,他終歸還是聽進去了,畢竟,唯有眼前之人,能幫他將母親救醒,也是眼前之人,幫他母親將一身傷勢療復。
甚至,若是換在往常,即便他以劍靈之身行走世間,也沒有資格請這樣的人物出手幫忙。
一切,都是因為,青玉鏡。
他本該繼續生氣,本該繼續恨他,但……
心中一嘆,逆璽靜心凝神,但見藺重陽劍指一遞,劍意穿透逆璽之軀,引其靈識直入紅華雨意識深處。
瞬間,周遭景換物變,當少年回過神時,已置身一處典雅宮殿。
眼前所見,乃是過往之景象回溯,紅華雨抱著一名嬰兒,似是堅決,又似在躊躇。
「君原諒吾,原諒吾……」
最終,心中痛苦萬分的紅華雨,將舉起了嬰兒重新抱入懷中,緩緩落淚:
「不行,吾下不去手,如果君擁有與我相同的體質,他們一定會對君下手。
與其如此,吾不如親手殺了君,但…,但…
璽兒,吾該如何是好?」
眼見昔日真相,逆璽靈識頓生波瀾,隨后,過往的一幕幕在眼前重演,那是他之成長歷程,亦是他人生最歡樂的時光。
倏然!
意識之境景象再變,猝不及防,只見一只纖細的手掌,掐在了他之咽喉。
「君是誰?為何會在此?」
海客無心隨白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