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有這兩千四百九十年的交情,尹瀟深已經開口罵人了,這小兩口竟然當著他的面秀恩愛,是可忍,孰不可忍。闌
但是……
他現在一個都打不過,那只能忍了。
就如同藺重陽評價尹瀟深起手毫無新意,尹瀟深對藺重陽的起手亦十分了解,畢竟,兩人之間不是生死相搏,切磋肯定怎么順手怎么來,都多少年的交情了,理論上就算閉著眼,都能猜到對方下一招會怎么出。
結果,這人不僅不用自己的劍,還不用自己的招式。
實在是太過于離譜,完全不講武德。
所以,在確定自己毫無勝算之后,尹瀟深果斷選擇——
「老大助我!」闌
找老大求援嘛,不寒磣。
他倒不是輸不起,這么多年下來早習慣了,從某人六百歲開始算,他基本上就沒贏過,這次找老大求援,主要原因還是氣不過。
這一大早就被秀恩愛秀了一臉,還不講武德。
這換誰來能忍?他現在反正是忍不了!
話語甫落,沛然圣氣壓境,只見一道宏大氣勁自昊正無上殿飛出,目標直指藺重陽而來。
赫然是皇儒無上絕式——皇天之行。
絕式壓境而來,藺重陽前進之腳步未停,亦未回首觀察,左手化運劍指。闌
「元圣天鋒。」
風云驚避,清脆聲響和著琴聲回蕩,儒門圣氣凝成金色圣劍被橫擊而出,直向來招。
下一個瞬間!
叮叮叮!
泰若山劍與俠道無蹤雙劍數度交擊,寒光頻頻閃動,就在元圣天鋒與皇天之行一轟而散之際。
琴音倏止,勝負判定。
「脆去收個徒弟,然后自己去閉關,讓他來守第四道得了。」闌
之前那會,他是怎么說的來著,還沒成婚呢就護上了,以后會變成什么樣他都不敢想。
現在不用他想了,當面展示,殺人還要誅心。
不過,他很快就調整好自身狀態,把雙劍往屏風后一扔,笑著說道:「可惜,寄塵寰那小子天賦差了些,不適合培養來這邊守關。」
「有君奉天在第一道,即便放低標準,這些年下來也無人能一路闖到問俠道。」藺重陽將泰若山劍歸入鞘中,立在身側。
抬手將問俠道恢復原狀,尹瀟深裝作身心疲憊的出言道:「年紀大了,才過幾招就這么累,你給我批一段時間假期,我想出去走走。」
切磋打輸?被當面秀恩愛?不重要不重要。
反正已經打輸了,借機要點假期才是重要之事。闌
「怎么?尹兄這就不自信了?」此時,收起長案的霽無瑕抱著萬壑松風走近。
尹瀟深迅速直起腰桿,擺了擺手道:「沒有的事,弟妹你想多了。」
「尹兄他啊,其實是想借機曠班。」
接過被遞回的萬壑松風,藺重陽語帶笑意將其收起,立在一旁的泰若山劍也被霽無瑕收起。
「你會不會說話?」尹瀟深白了他一眼:「我之前忙上忙下,現在想要點假期休息一陣,有錯嗎?
你如果在外面有事,我可以順路幫你辦了。」
藺重陽想了想:「近來無甚大事,尹兄想休息一陣倒也可以。」闌
「不過。」尹瀟深撇嘴插了一句。
藺重陽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記得早些回來。」
「哈,可以。」尹瀟深輕笑,回敬了他一拳。
在兩人談完后,霽無瑕化出一方木匣,與尹瀟深說道:「這是我與夫君給尹兄的回禮。」
尹瀟深接過木匣:「還有回禮的嗎?」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那為兄便收下了。」闌
「對了,尹兄離開前去取一份名單。」藺重陽提醒道。
尹瀟深聞言一頓:「我們分不下去那么多人手吧。」
「水至清則無魚,沒越線便敲打一下,越線便按程序處理,人才直接就地提拔。
德風古道是分不下去人手,但儒門不缺人。」
「清楚了,反正你是主事,你說了算。」
「那我與無瑕便先前往無上殿拜見師尊。」
「去吧去吧。」闌
昊正無上殿內。
藺天刑,夏戡玄,方御衡,制天命,命夫子以及庭三帖正圍桌煮著茶,有說有笑,幾人之間的斗嘴更是高概率事件。
比如,方才那招元圣天鋒一對皇天之行,堪稱經典。
不用猜都知道,那出招明顯就是故意的。
片刻后,藺重陽與霽無瑕攜手而至,同時躬身一禮:
「拜見師尊,諸位師叔。」闌
儒門向來以禮貫之,雖然長輩們都不在意,但在兩人正式成婚之后,一些稱呼就該換了,比如從前霽無瑕稱呼藺天刑還是前輩。
「怎么不多休息一會?」知道藺天刑拉不下來臉面,一旁的制天命出言同時,招呼兩人過來坐。
「他們小兩口自己心里有數,不用老慕你咸吃蘿卜淡操心。」
「老敬你閉嘴!」
在長輩斗嘴的過程中,藺重陽夫妻二人先出言致謝,而后才相伴落座。
「幾位師叔這次回來準備待多久?」接過夏戡玄遞來的茶杯,藺重陽詢問道。
夏戡玄回道:「明日便走。」闌
「這……」
「若非你們成婚,我們都沒打算回來。」方御衡停下了與制天命的斗嘴,轉而說道。
「這人就是得服老,未來是你們年輕人的。」
「就像靈風丫頭說的,你現在成婚了,該好好學著收一收心,老大哥估摸著想早點抱孫子。」
「承凜不是已經在接手事務了嘛,你們現在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先把這事辦了。」
一眾長輩你一言我一言,藺重陽心中無奈,卻也沒有出言頂撞,只是將事情含糊過去,一旁的霽無瑕聽的耳根微紅,不過還是配合藺重陽出言將此事無限延期。
兩人的反應明顯瞞不過眾人,畢竟,誰不是從那一天走過來的。闌
于是,在一番叮囑之后,藺天刑出言催促讓兩人回去好好休息,夫妻兩人只能點頭應下,在與眾長輩拜別后便離開昊正無上殿。
在兩人離去之后。
「老大你說,他們有沒有把話聽進去?」方御衡搖頭輕嘆。
藺天刑板著臉:「那不是顯而易見嗎?就他那性格能閑的下來?」
「他們自己心中有數。」
身為工作狂的夏戡玄,對此并沒什么意見,他們這一脈向來都是身先士卒。
「且由著他們吧。」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