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道。
遠天的動蕩終于平息,宣告著決定滅境未來的戰斗判下勝負,冥冥之中與玉織翔的感應,亦隨著此戰的結束而散去。
緣起,緣滅,不過一念之差。
淵微子亦松了口氣。
看來一切不出他之所料,好友謀計功成,直接順手就把問題解決了,真就不愿意再多等一刻鐘。
這代表著,他們此番滅境之行,將要迎來結束。
“他能來滅境,真是滅境的福氣。”創世者呼出一口濁氣,語氣有些復雜。
此時,一股微妙的澹香傳入,一道清冷之聲緊隨其后而至:
“一回來便聽到好友如此評價,真是讓我無地自容。”
赤色虹光落地,藺重陽負手而立,盡顯從容。
看他這樣,創世者心中也就放心了:“哼,事情解決了?”
“萬魔天指身亡,佛業雙身伏誅,再加上先前已經斬殺的未來之宰與問天敵,被佛皇度入佛門的十三邪靈,以及身亡于好友手中的那部分。
邪靈一族,如今已然日薄西山,不成氣候。”
對于好友的問題,藺重陽針對滅境邪靈當下的情況進行了分析,源頭身亡,高層戰力盡滅,邪靈如今之狀況已與滅族無異。
“剩下的那部分你不準備一并解決?”創世者又詢問道。
藺重陽對此不置可否:“好友說的哪里話,儒圣佛道方面總得有些事情做吧。”
有他此番之動作作為威懾,儒圣佛道,便無需他親自來處理,作為一份功績留給志新,顯然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為了給后輩鋪路,他也是勞心勞力。
“如此說來,好友準備近期回返苦境?”只聞一旁的淵微子詢問道。
以好友那雷厲風行的行事風格,既然此來滅境的目的已經達成,并且,好友似乎沒有進行善后的打算,那最近這段時間好友應當便會回返苦境。
夜云的蛻變一時半刻完成不了,他那兩個傳人同樣不會在短時間內出關。
不過,超凡道暢通的話……
道境與滅境倒是能夠經常進行交流。
反正邪靈大勢已去,儒圣佛道這邊之后也沒什么大事,玄宗提前找幾個盟友共抗天罪,淵微子覺得沒什么問題。
“尚有幾件小事需要處理。”藺重陽回道。
隨后,他與創世者,玉織翔,以及淵微子講述了戰中的經過,這些比較詳細的信息,眾好友有知道的權利。
連帶著接下來要處理的事情,藺重陽都與他們交了底,包括但不限于,輪回海與妖世浮屠基座的處理,梵天與三途判之天命,等。
鬼王棺的性命,被玉織翔出言討保了下來。
將其封印,與丟去鹿苑一乘,在實際上并沒有太大差別,當三途判成為被埋葬的歷史,他就算改換身份生活也沒什么。
創世者身為當事者,對此,并沒什么意見。
不過,他需要完成與藺重陽的承諾。
兩相比較,為人好色,曾奸淫良家婦女無數的腹中首,自然而然便是最罪無可恕的那個,成了藺重陽為好友謀計的試驗品。
以絕式「補天裂」煉其肉身,取元靈本源,洗成一片空白之后,作為資糧化入創世者體內。
自此,梵天填補了三途判的空白。
梵天是梵天,但梵天也是三途判,本該是宿命死敵的天命,卻極為和諧的共存于一人之身,倒也省下藺重陽與好友劍謫仙借夜照玉獅兜底。
只能使用三次的奇物,本就十分珍貴。
能省下自然是好事。
而這一切,皆是在鬼王棺眼前完成的,把他嚇得不輕,直接當場發下重誓,愿意常伴青燈古佛。
至于剩下的業途靈,創世者決定將其帶在身邊教導,與玉織翔幾番論道,那份慈悲多多少少還是對他產生了一些影響。
值得一提的是,藺重陽曾在鬼王棺面前,用蜃樓云幻化天魔令,并在其上附加了魔氣。
結果……
明明煉魔獄就在魔界。
他依舊表示自己不認識,不了解,沒見過。
只能說,天魔這位創魔之先,在混沌時代結束與眾魔自封天魔錄之后,對魔界整體的影響也就剛比沒有強。
屬于是沒什么排面,讓藺重陽頗為無語。
梵天與三途判之天命,自此,便算落下帷幕。
創世者暫時不準備前往苦境,他打算再在滅境修行一段時間,玉織翔同樣打算再留一段時日,那是他有一日打坐結束后,冥冥之中心血來潮得到的感應。
對此,除了那龍神之焰,藺重陽很難做他想。
兩千余里輪回海,被藺重陽煉入了妖世浮屠之基座,這養不熟的白眼狼還是直接重煉吧,不過他在之后接引了地下水脈上升。
于是輪回海便成了一個有歷史色彩的景區,輪回峰則沒有那么多說法,如今也就蒼與赭杉軍在上面閉關。
仙墨因果在離去之前,將那卷《天關雙煉》以及幾瓶療傷的丹藥,一并給兩位好友留下。
同時,還留了兩封書信。
在正式離開滅境前,仙墨因果以苦境三教之子的身份,在創世者的引薦下,前往拜訪了一次儒圣佛道,為此番滅境之行劃下一個圓滿的句號。
當兩人在出關后看到好友所留之物,也只能無奈一笑,期待未來在道境再會。
彼時,儒圣佛道已經聯系上了介于滅境與苦境之間的特殊異空間——西丘,并且,有一枚火隕自天外落入滅境,創世者與玉織翔前往查看,這一去便是數載春秋。
圓月高懸,一道赤虹劃過了璀璨的夜空。
粹心殿。
一道身著白色儒衫的身影邁步而入,看著其中坐在桉前的赤發身影,有些意外。
“師兄,這么晚了還沒去休息嗎?”仙墨因果出言關心道:“別把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
“回來了。”夏承凜聞言,一邊轉頭與他打了聲招呼,一邊將面前的卷宗合上:“最近這段時間,門內的事情不少,我加個鐘。”
“也就是說,師兄你在這十多年里,沒有去看過嫂子?”仙墨因果神色了然。
夏承凜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師弟會談起此事。
隨后,他才頷首道:“尚未。”
仙墨因果當即以手撫額,嘴角輕微抽動。
“師兄,還請保重,師弟我這次救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