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不待他把話語說完,便感一股熾熱炎勁將自己完全吞沒,身體與元神皆被炙烤,正是步雙極盡提一身真元化熊焰于指掌。
彤燼熾火印!
戰璽主被這股雄力壓迫的低下頭,身體也被壓彎跪下,朝著戰車方向,而后便一動不能動,環繞在周圍的炎勁讓尸體僵固在那里。
收縮的炎勁將其化作一具雕像。
一具焦黑的,封印咒紋的焦火咒雕。
或許,無盡歲月之后,會有一塊極其難得的魂鐵被煉制出來。
戰璽境界之主就這樣殞落,俯首低頭,向著戰車中的未知存在跪拜,他這樣死的比絕日狂圖更沒有尊嚴。
在場其余人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發生。
心中震撼莫名。
“閣下為何要犯我疆界?”身披玉神衣的永恒詩出言質問,她就算想要出手也是有心無力。
對面魔息珥圖已經將她鎖定。
所謂四國合縱,隨著絕日狂圖與戰璽主身亡已經正式告破,除非身在欲沉輪的蒼羽凌霄,能夠說動沉輪王出手救援。
深深的無力感,在此刻襲上永恒詩心頭,當初的他們未能下定決心,如今再想與之玉石俱焚……
恐怕,已經沒有機會了。
千古艱難惟一死,永恒詩,蒼羽凌霄,近神天司三人,之所以選擇合縱便是因為,復仇的心未能讓他們一開始便放棄生命。
但他們以此將崇罪明邦與戰璽境界拉上戰車。
欲沉輪那邊蒼羽凌霄留有一點私心,沒有選擇逼迫沉輪王,只是留在了那里。
防止魔息珥圖以昔日恩情將沉輪王裹挾。
將手收回的步雙極,轉身平靜開口:“我來自苦境,乃是天策王朝龍主麾下,今日之局面在你等準備入侵苦境時,心中便應當有預料。”
“你們沒有這樣的覺悟?”他繼續說道。
九輪中樞之內,一道白發身影踏入,覺悟已在心中,但思緒卻不由想起,一句無法兌現的承諾。
「我終于找到你了。」
「義,義父……」
「戰爭結束了,你也報仇了,全部都結束了。
乖,別哭,別哭了,你的母后呢?」
「母后她,她睡著了,無論我怎么叫都叫不醒。」
「義姐……,噓,她只是累了,乖,我們讓她休息一下,別吵到她,好嗎?」
「好,別吵,別吵母后。」
「義父先帶你回金騎帝國,等母后醒了,我們再來找她。」
「母后,什么時候會醒。」
「她很累,要休息很久,先與義父回去,好嗎?」
「好,好,母后叫沉輪王要聽義父的話,我聽話,我和義父回去。」
「對,沉輪王乖,沉輪王最乖了。」
「義父,戰爭很壞,沉輪王不喜歡戰爭。」
「義父也是,放心,義父會建立一個沒有戰爭的時代。」
「真的嗎?義父和沉輪王說定了哦。」
「對,我們說定了。」
原以為悠長的歲月能讓人遺忘仇恨,但恨火卻隨之越燒越烈,失去的東西,總是比擁有的更刻骨銘心。
“沉輪王,原諒義父。”
自始至終蒼羽凌霄便對四國合縱不樂觀,他比永恒詩等人更恨,所以更快有了覺悟。
為此,他不惜以身份強逼沉輪王出手。
九輪天沒有戰爭的時代,是將內部矛盾轉移。
但魔息珥圖回返,各國貌合神離,哪怕他以不死鳥之心令各方重新結盟,觀先前戰況,想要覆滅魔息依舊極其困難。
蒼羽凌霄耗盡兩人父子情分,讓沉輪王在某一個時間,向地鳴谷出手。
而他自己則回到了雀陵臺。
這個距離魔息國度最近的國家并未被占據。
同時也沒有軍隊駐守。
九輪天天相,在沒有開戰前還是有些地位的。
“父親,義姐,霄兒好想你們。”
故土的景貌早已不同,物非人是,踏入期間的蒼羽凌霄神情決然。
“霄兒無能,無法為你們報仇,但我絕不會讓這片大地,落進魔息之手,與其讓九輪子民再受蹂躪,我寧愿不惜代價為你們報仇。”
“將你們奪走的人,一定要死。”
“父親,義姐,請你們原諒霄兒的恣意妄為。”
“雀陵臺乃九輪中樞,只要在此,啟動不死鳥之心內的力量,便可令這片大地墜毀虛空。”
“我,將與魔息珥圖同歸于盡。”
“萬載承物,運轉千年的大地,只需一瞬便能盡毀。”
一條項鏈被蒼羽凌霄握在手中,主體是一塊藍色的寶石,有赤色自頂端延伸而出,形狀與昂然的不死鳥首一般無二。
“父親,最終我們都是烈火下的灰燼。”
“雀陵的無數英魂啊,凌霄這便前來與你們團聚了。”
隨著蒼羽凌霄運轉一身功體,不死鳥之心綻放出燦爛的火焰,將他吞沒,而后向地下涌去。
地鳴谷,隨著步雙極話語落下,尚不待在場眾人做出進一步反應,變故突生。
只見遠空邪風襲云,鬼氛漫天,雷云在雄城之頂倏然而聚,赤色飛雪暴氣。
一道魁梧的赤色身影出現在空中,目帶淚光。
正是欲沉輪之沉輪王。
面帶悲色,手一舉,卷風納流,萬邪為用。
頓時邪穢盡出,風壓地陷,兇殛惡掌將要凝勢而出。
“那是,沉輪王!”近神天司詫異道。
昔年一掌之威如今歷歷在目,此時此刻,近神天之主反而釋懷了。
事已至此,讓他向魔息珥圖低頭絕不可能!
既然無法親手報仇,同葬未嘗不可。
“今日,一死方休!”與此同時,永恒詩亦做下決斷,盡己身全力催動玉神衣再運玉神禁空:
“既然九輪天已經注定潰敗,那我便要你們全數陪葬!難以征服苦境,玉石俱焚以報昔日血仇亦未嘗不可!”
所指者,正是同樣擁有氣化之體的魔息珥圖。
也是今生最痛恨的仇人!
“今日九輪天敗,但至少能除去仇人,報吾父之仇,與吾一同沉沒在這片大地吧!”
近神天司亦運起功體,提權杖卯上步雙極。
龍馬鬧動,周遭天地皆焚,其余人難以靠近河圖與牠身后的戰車。
戰場再次陷入混亂,步雙極以寡敵眾,出招盡顯狠辣。
戰況僵持之際,滅世兇勢,已然遮天渾成。
“吃,死!”
只見邪掌傾天而落,方圓天地盡被其所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