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過境,掀起氣吞山河之勢,封海郡內諸邪避退。
蒼穹呼嘯,大地轟鳴,更有肅殺之意在內不斷升騰。
數萬巨舟,馳騁云霄之時,許青從青芩的右首上離開,來到了最前方執劍廷巨舟內。
血煉子在這里。
許青來此專門問詢關于尸禁之事,此事當初是他所發現,那青銅門內大手,讓許青記憶深刻。
「尸禁之地與其他禁地一樣,都是神靈殘面睜開眼,兩次所看形成。」
「而根據古籍對尸禁的記錄以及多年的探尋,神靈無數年前第一次所看,是一扇在禁海深處的青銅古門,使那里化作進去,第二次也是看向此門。」
「實際上不僅禁地如此,很多禁區也是這樣,都是以一些特殊的物品為源,所以有人分析,神靈殘面似乎每一次睜眼,都是在尋找什么物品,當然也有人判斷,神靈殘面是在篩選,具體如何,終究未知。」
若別人問詢,血煉子不會說得這么詳細,但許青問的話,就不一樣了。
他緩緩開口,將自身所知道的,都告知眼前這個自己最喜歡的徒孫。
許青似有所思,他想到自己當初借助七血瞳禁忌,看到南凰洲拾荒者營地旁禁區里,那個殘破的古箏。
「而尸禁的皇,其實就是青銅古門在這片禁地內散出的氣息與無數年來,融入異質所化的生命體。」
「這也是為何青銅門開了縫隙,它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就被吞噬的原因,你其實可以將禁地,一定程度看成是牧場。」
血煉子望著許青,沙啞開口。
「只不過明面上的牧場主,只是代為管理罷了,它一樣也是羊羔,真正的牧場主,在沉睡。」
「他們都在等待,等待神靈殘面第三次看去,在第三次目光的沐浴里真正蘇醒,使所在區域,化作神域。」
這種說法,許青第一次聽說,他沉默后忽然開口。
「那么凰禁呢?」
「凰禁……不一樣。」血煉子搖頭。
「凰禁的源頭不是物品,是炎凰本身啊,而炎凰不需要沉睡,本就是醒的。」
「炎凰可以等神靈第三次睜眼,也可以不去等,憑著自身去晉升。」
「所以,炎凰,不一樣。」
「嘎!」巨舟外,傳來青芩傲然的叫聲。
許青詫異,轉頭看向巨舟外的青芩。
青芩沒飛,它有點懶,于是二個爪子各抓一搜巨舟,在下面吊著如倒立一般,三個腦袋則是晃來晃去,吞吐云霧。
注意到許青的目光,它右首抬起,目中露出不滿的情緒波動。
這表情,許青看懂了。
他明白青芩想去滅族……
「前輩我們不急,會有機會的。」許青連忙安撫。
青芩的右首這才垂下,繼續吞吐可以淡出個鳥的云霧,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血煉子注意到這一幕,若有所思,感慨地嘆了口氣。
「你師父是個有本事的人,他這一生收下你和你師姐這兩個弟子,是他的福氣,也是你們的福氣,所以你要好好活著,好好成長,其他什么的不要去考慮,趁著老頭子我還能蹦跶,我來給你護道!」
血煉子看了許青一眼,目中的欣賞更濃幾分。
「啊?我和師姐?不是還有大師兄和三師兄嗎。」許青一愣。
「他們?呵呵,我忘了。」血煉子冷哼一聲。
「我輩修士,不能被情欲所影響,你那三師兄原本好好的,非要去勾搭太司仙門的圣女,結果逃婚沒成功,給太司仙門拿住把柄,去年被他們從海外抓了回來。」
「如今在太司仙門內成了人種,你看他多慘,這就是修為不夠的下場!」血煉子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
「若他修為足夠,如你師父那樣,一瞪眼,哪個道侶以及其家人敢說個不字?」
許青神色古怪,看了老祖一眼,不確定對方這一句話有沒有其他含義。
「現在這樣,慘不忍睹,你師父懶得去救,我也不愿意去要人。」
「至于你那大師兄……不知為何也開始了,半年前給你師父來信,讓你師父幫他去提親一個叫什么桃的,不務正業,不好做執劍者,也不好好修煉,就知道!」
許青眨了眨眼,沒吱聲。
「還是老四你不錯,你要記得,我輩修士,修行不說斷絕情欲,但這種事不是重點,修為才是最重要。」
「等你到了歸虛,什么樣的道侶找不到啊,高的矮的胖的廋的,各種各樣的女修,排著隊任你挑選。」
「師祖我啊,是過來人,你聽我的沒錯,你要努力!」
血煉子語重心長。
許青遲疑了一下,低聲道。
「二師姐與黃巖那里不也是……」
「那不一樣!」血煉子咳嗽一聲,掃了眼外面的青芩,沒再多說。
許青有些詫異,他注意到了血煉子的目光,于是腦海浮現出當初自己用七血瞳禁忌法寶看向黃巖時,對方察覺的一幕。
當時他就覺得黃巖有點不簡單。
「好像黃巖說過,他有個兄弟在郡都,讓其照顧我……」許青想到這里,忽然腦海升起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心神一跳,本能地看向青芩。
青芩之前那么輕易就認同,許青始終心底不知什么緣故。
沉吟后,許青將此事壓在心底,他準備找個機會問問青芩。
就這樣,時間流逝。
迎皇州的大軍在執劍廷的安排下,展開了大范圍的傳送,使前往屈召州的路程被縮短,于是三天后,大軍距離屈召州只剩下三個時辰的距離。
這三天里,許青陪在血煉子身邊,對于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宗門內發生的事情有所了解。
同時他也多次前往大長老那邊,將自己所知曉的前線之事以及收到的書令司關于衣襟的實時信息告知,籌劃協同策略。
「屈召州的衣襟,在衣族的領地邊緣,那里不是叢林,而是一件巨大無比的黑色壽衣。」
「這壽衣蘊含了不詳,彌漫了異質,所有進入的生靈就如同踏入到了一個與外面完全隔離得昏天暗地的異界。」
「這一次的禍亂從本質來說,是這件黑色的壽衣復蘇。」
「首當其沖的,其實不是屈召州的執劍廷與人族,而是衣族。」
「衣族,實際上并非屈召州的原住之族,它們是神靈殘面到來,衣襟形成后,在內誕生出的新族。」
「它們排斥死亡,向往美好,與衣禁的環境不合,所以分裂出來在外自成一族,也是因此,與衣禁之間水火不容。」
「所以平日里鎮守衣禁,就是衣族的本能行為。」
「此番屈召州集合一州之力,已將衣禁封印快要完成,按照屈召州執劍廷給出的信息,事態已被大幅度控制下來。」
這些,是許青收到的由青秋所整理的信息,而大長老那里對此也有一些了解,可還是不如書令司匯總的全面。
「那么這一次,有我們的幫助,可以如尸禁一樣,將這封印加速完成。」大長老聞言,沉聲開口。
許青點頭,目光在大長老身后縮小到常人的幽精靈尊神色掃過。
身為囚徒,她是沒有人身自由的,于是也被帶到了大軍中
此刻察覺許青的目光,幽精哼了一聲,沒去理會。
許青掃了眼,沒去在意,又與大長老商談一番,隨著大軍越發靠近屈召州,他離開了巨舟,回到了青芩的右首上。
趁著即將達到屈召州的時間,許青想到自己之前的一些猜測,于是輕聲開口。
「青芩前輩,您……認識黃巖嗎?」
「嘎?」正在相互戳脖子上羽毛的青芩,三個頭顱同時都眨了眨眼。
許青與其對望,試探地問了一句。
「青芩前輩,要不我們神念溝通?」
「嘎!」
青芩目中露出不滿,似乎它更執著依靠嘎音傳遞自己的語言,于是三個頭顱都在搖頭,正要繼續嘎,可下一瞬它三個頭顱忽然一晃,齊齊看向遠方。
不僅是它如此,天空上的迎皇州大軍,也立刻散出術法波動,鎖定前方。
屈召州,到了。
之所以引起眾人如此凝重,是因濃郁至極的死亡氣息,從屈召州的大地升騰而起,改變了天色,改變了一切。
在許青的記憶里,屈召州的大地以平原為主要地貌,尤其是他們如今所進入的地方,屬于衣族的領地。
而衣族占據了屈召州的近乎二層的區域,它們的存在,使得大地變得五彩斑斕,很是美麗。
但現在……這里被一片灰白覆蓋。
那是一張巨大無比的蓋尸布!
仔細去看,可以看到這蓋尸布是由無數的衣族組成,它們彼此融合在一起,形成了這么一張浩瀚的蓋尸。
有衣服,有褲子,有帽子,有手套,各種服飾都有,但顏色卻不再多彩,而是統一的灰白。
恐怖的波動,從這蓋尸布上散出,影響天空,使得這里的蒼穹一片昏暗,如同腐朽的尸骸之色,讓人不由得升起壓抑之感。
而大地的灰白,透著枯敗,散出濃郁的死亡氣息,甚至神識掃過可以察覺,組成此蓋尸布的衣族,都已死亡。
這是它們用尸體,組成的布。
觸目驚心。
許青沉默。
隨著迎皇州大軍的進入,在這不斷地前行中,他們一行人也終于看見了迎皇州各宗各族組成的大軍。
他們數量超過百萬,在屈召州執劍廷的指揮下,分散在那巨大的蓋尸布的邊緣,其內各族都有,大都全力以赴,以修為之力將這驚人的蓋尸布舉起,慢慢向前覆蓋。
更有一尊尊樣子各異的禁忌法寶,在蒼穹環繞,散出一縷縷絲線,與蓋尸布連接,全力提起。
而被他們覆蓋的,正是一件巨大的黑色壽衣,修士與其比較,好似螻蟻,微不足道。
唯有那張巨大的蓋尸布,最為顯目。
此刻在這覆蓋中,已被蓋到了壽衣的胸口位置,同時還有數十個歸虛大修,在屈召州執劍廷大長老的帶領下,正展開神通術法,轟擊壽衣。
與他們交手的,是從黑色壽衣散出的黑氣所化一道猙獰身影。
里面各族都有,穿著同樣的黑色壽衣,散出驚人的異質。
而最下方,黑色壽衣的本身仿佛深淵一般,給人一種恐怖邪惡之意,無數黑色扭動,似在全力掙扎。
陣陣震懾心神的低吼從內傳出,驚天動地的同時,還伴隨著吐息。
每一次吐息,都是一片死亡黑霧的爆發,所過之處,那些歸虛修士也不得不避開,而蓋尸布也是會在這個時候搖晃起來。
這,就是屈召州匯聚一州之力,形成的封印。
而迎皇州的到來,也早就引起了屈召州的注意,各族修士都神色激動。
來的路
上,許青以自身的權限,已然聯系了屈召州的執劍廷,所以他們沒有意外,而是期待已久。
「多謝許書令相助!多謝迎皇州諸位道友相助!」
「還請展開鎮壓之力,配合我等封印完成!」
屈召州執劍廷的大長老,是個中年修士,他目光掃過迎皇州大軍后,神色振奮。
許青點頭,他知道此刻不是寒暄之時,于是輕輕撫摸了一下青芩后,青芩嘶吼一聲,第一個沖出,向著黑色壽衣直接甩出了一道自身神光。
神光落下,大量黑氣形成的猙獰身影頓時崩潰,壽衣震動間,其內傳出怒吼。
與此同時,迎皇州的修士也飛速沖出,在各宗的指揮下,在執劍廷的陰陽二陣落下間,他們輕車熟路,于陣法盤膝坐下,念經之聲,再次回蕩。
「吾含天地氣,道咒封鬼方。」
「陰陽道封至,不得相違戾。」
天地色變,風起云涌,迎皇州的鎮壓,在那陰陽二陣的閃耀間,在這經聲的回蕩中,從天而降,轟然鎮去。
大地轟隆黑色壽衣震顫明顯,而迎皇州的加入也使得疲憊不堪的屈召州眾修激發出余力,將那蓋尸布以更快的速度,覆蓋蔓延。
而就在這時站在青芩右首,于黑色壽衣上方橫掃而過的許青,其傳音玉簡突然震顫,里面傳出一個久違的聲音。
「小師弟,我在這里!我看見你了,你終于來了,快來幫我啊!」
許青眼睛一凝,他和隊長從十腸樹分開后,對方始終渺無音訊,若非是堅信隊長就算只剩下了頭也都不會死,許青都會以為隊長嘎了。
所以他心底一直有些擔心。
甚至此刻,在這衣禁內,他居然聽到了隊長的聲音。
許青猛地看去。
下方被覆蓋了大半的黑色壽衣內,那無盡的濃霧里眾多形成的身影中,有一道身影正向許青揮手,樣子依稀與隊長有幾分相似。
因距離有點遠,再加上霧氣朦朧,所以許青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且對方也散出黑氣,乍一看,與其他衣禁本身所產生的猙獰霧影,沒太大區別。
所以許青看了眼后,心底升起狐疑。
「沒聽說衣禁之力會產生幻覺……」
「不是幻覺!小阿青快來救我啊!」
許青眉毛一揚,站在青芩的右首上,低頭仔細地打量,目光鎖定那疑似隊長的身影,漸漸看出對方身后黑霧翻滾,一只只大手形成,仿佛帶著瘋狂與憤怒,要將其抓住的樣子。
這一幕,很明顯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
眼看如此,許青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青芩前輩,那人是我師兄,勞煩您老人家……」許青向著青芩開口。
青芩正在四周不斷地閃耀自身紫紅光芒,每次一刷之下,都讓不少衣禁身影崩潰,而它趁機三個頭顱吸來吸去,如喝酒一樣,喝得不亦樂乎。
聽到許青的話語后青芩腦袋一晃。
「嘎!」
其龐大的身體轟的一聲,直奔下方衣禁的濃霧內,所過之處一切沖出的衣禁身影,紛紛發出凄厲之聲,要么被光刷散,要么被直接撞得四分五裂,要么則是直接被生吞。
眨眼間,青芩就帶著許青,深入衣禁。
這一幕,也立刻引起迎皇州和屈召州執劍廷的注意,二位大長老神色一變,同時沖出。
許青如今的身份在他們眼中非同尋常,不容有失。
還有血煉子那里也是速度飛快,明明修為不如二位大長老,可他卻是第一個沖向許青之人。
畢竟是自家孩子,在這戰場上,于他眼中封印也好旁人的生
死也罷,自家人的安危最為重要,所以他始終沒有離開太遠。
此刻這三位沖出時,青芩已經帶著許青再次深入衣禁,隨著下沉,四周的一切變得漆黑起來,濃濃的異質從八方匯聚而來,同時來自衣禁內的嘶吼,也越發震耳。
至于前方隊長模糊的身影,也和之前比較清晰了不少,他正全力從衣禁內沖出,但其身后的無數大手,此刻已快要追上。
危機關頭,隊長也是拼了,目中露出瘋狂,全身一晃,頓時身體上長出了無數的眼睛,全部脫離身軀,直奔那些大手,鑲嵌在內后爆發開來。
轟鳴中,不少大手直接爆開,趁此機會,隊長一沖而出,直奔許青。
「小師弟!」隊長右手抬起,想要抓向青芩,而雙方的距離,此刻只有百丈。
對于青芩而言,百丈長度,探頭可及,但就在青芩的右首欲探去的瞬間,忽然它三個頭顱神色瞬間變化,全身羽毛齊齊豎立。
強烈的生死危機,在心神內升騰而起。
一股恐怖的威壓,從衣禁深處爆發出來,轟鳴天地,震撼八方,許青與青芩首當其沖。
甚至還有好似悶雷般的低吼,在隊長身后的衣禁,咆哮而出。
「惡賊!!」
在這咆哮中,更多的大手出現,且鼓起黑筋,看起來更為猙獰,速度也更快,向著隊長抓來。
更是在這些大手之下,在這衣禁的最深處,突然睜開了一雙赤紅色的雙眼,帶著瘋狂,帶著憤怒,正急速的變大。
顯然那眼睛所在的面孔,正飛速靠近。
眼看如此,隊長頓時急了,目中瘋狂更甚,抬起的右手直接幻化出一把長刀,竟一刀劃過自身的脖子,將自己的頭顱砍下。
隨后無頭的身體旋轉,拼了全力抬起右腳狠狠踢在頭顱上,將其如球一般,直接一腳踢向許青那里。
跨越百丈,被許青一把抓住后,隊長終于松了口氣,而青芩也是驟然倒退。
幾乎在隊長頭顱被許青抓住的剎那,百丈外,隊長那具無頭的身體被一張突然出現的大口狠狠吞沒,與此同時一張巨面,也出現在了那里。
這巨大的面孔,好似被浸泡在水中許久,腐爛膨脹,惡心猙獰至極,散出濃濃的惡臭,口中全力的咀嚼,似恨到了極限。
它眼睛的紅芒帶著瘋狂,此刻鎖定許青手中的頭顱,再次咆哮,掀起滔天黑霧,狂暴地沖向許青。
青芩發出穿金裂石般的嘶吼,翅膀全力扇動,修為全面爆發,使自身速度更快,眨眼間就沖出了衣禁。
那巨大的面孔剛要追出,二位大長老與血煉子,同時出手轟去,更有迎皇州的鎮壓之力爆發,狠狠鎮去。
轟的一聲,那面孔咆哮驚天,沖勢一頓,但眼睛看隊長的頭顱距離更遠,它發狂之下竟劇烈掙扎,還要追去。
但此刻屈召州的蓋尸布,已飛速卷來,在這面孔掙脫束縛繼續追出的一瞬,從其上方覆蓋而過。
下一瞬,一聲帶著無盡憋屈與憤怒的咆哮,從蓋尸布下悶悶地傳出,很快這面孔也從蓋尸布上凸起,似乎想將其沖破。
「惡賊,我要殺了你!」
吼聲驚天,透著極致的恨意。
可二州之力的匯聚,鎮壓之力驚人,在經文的回蕩下,在屈召州各族修士的封印下,蓋尸布繼續向前覆蓋,那凸起的面孔也終究無法破開,只能被鎮壓下去。
但吼聲依舊。
「惡賊!無恥!我一定要吃了你,咬碎你,吞了你!」
遠處的幽精,聽到這聲音,為之動容,顯然想起了自己曾經的悲慘,有了共情,忍不住也在心底咒罵起來。
賊,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早晚弄死你,吞了你,吃了你!」
而此刻,半空中青芩右首上許青,望著這一幕,聽著這一切,神色古怪的同時心悸之意也很是強烈。
他看了眼下方蓋尸布上被鎮壓可依舊還在抓狂掙扎的面孔,又轉頭望向手里隊長的腦袋。
與此同時,青芩正中與左側的頭,也盯向隊長,還有二位執劍廷大長老以及二州更多修士,都陸續望向隊長的腦袋。
這一幕,頓時就讓隊長長吸了口氣,反應過來后,連忙大聲開口。
「我立功了!」
「我為執劍宮立下大功,我為屈召州立下大功!」
「你們知道這衣禁里沒腦子的大家伙最終為何沒能徹底復蘇嗎,因為我,我帶著對自身執劍者的認同,帶著拯救屈召州的決心,帶著對人族的愛,冒著巨大的生死,獨自前往衣禁深處!」
「終于,在這沒腦子的大家伙復蘇的一瞬,我成功地咬了幾口他的魂心,使他不完整!」
「這,就導致他的復蘇,出現了意外!」
隊長有些著急,他很清楚這一次自己的出現以及做法,很容易引起誤會,這也是他第一時間就立刻解釋的原因。
一旦被認為是自己引起了衣禁之禍,那么麻煩會極大。
他也沒想到,自己當初只是和小伙伴去玩了玩,居然遇到了驚天動地的變故,而他如今九死一生逃出后,所看天地內,竟匯聚了二州數百萬修士。
一個個目光似乎不善,對于外界之事并不知曉的他,眼看這一幕,無法不著急。
他覺得這陣仗,好像要順殺了自己的樣子。
想到這里,隊長哆嗦了一下,更有委屈,心底悲呼這的確不是自己引起的啊!
而隊長的那些話語,落在四周眾人耳中,他們神色各異,屈召州似乎不太信,畢竟此刻下方的巨大面孔,還在怒吼……
于是屈召州的人,大都看向許青與迎皇州大長老。
迎皇州大長老眉頭微微皺起。
他對于陳二牛的印象很深,此刻心底衡量對方這番話語的真實性有多少,于是看向血煉子。
畢竟這陳二牛,是七血瞳的弟子。
血煉子神色一正,肅然開口。
「陳二牛是我七血瞳的最優秀弟子的之一,他自小就在七血瞳長大,為人忠厚老實,一向安守本分,性情憨厚,從不惹禍,從不說謊,他的話語,老夫是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