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店，兩人到了一個包廂里。
菜慢慢的上來。
徐清一口沒吃，因為他實在不喜歡，日料店徐清唯一喜歡的，可能就是清酒了，入口柔和，味道清甜，喝起來負擔不大。
不過，今天是為了套話的，徐清根本沒點清酒，而是點了沖繩產的高度燒酒泡盛。
托尼也是一口沒動，看著徐清沉默不語的樣子，他如同坐蠟。
眼見徐清還沒有要說話的意思，托尼忍不住開口說道：“兄弟，你喊我吃飯我知道什么意思，我當初也是好意，胡馨現在這樣，你不能怪我啊，還有，到底是誰搞得這種輿論，我真的不知道，你問我也白問。”
眼見托尼終于耐不住性子開口，徐清知道自己這一套是玩出效果了，托尼這個人怎么說呢，聰明是自然的，不然當初也不會拉著易蘊儀和自己手下的四喜丸子搞小團體。
當初徐清對他的評價是個人精。
但隨著后面的交往徐清發現，托尼這個人聰明歸聰明，但性格上有些浮躁，比方說他會主動跟徐清說華晴的八卦，比方說他會吹噓他和神都秘史導演陳開林的關系。
這都是浮躁的外在表現。
對付一個浮躁的人，你就得給他心里壓力，讓他自己先開口。
如果托尼是個耐得住的人，徐清不說話，托尼估計吃完這頓飯了也會一句話不說，那徐清這頓飯就白請了。
現在托尼開口，徐清覺得自己離套話成功又進了一步。
于是徐清給托尼倒了一杯酒后笑著說道：“我又沒說要怪你，胡馨這事你確實是好心，我也不在乎到底是誰搞得這個輿論，我們公司小門小戶，還得罪不起華晴，知不知道又有什么意義，今天請你吃飯純粹的是想感謝一下你，感謝你上次給我們家胡馨一個試戲的機會，事情雖然沒成，但這個情我還是得承的。”
聽到徐清這話，托尼的心算是放下了一點，他端起杯子對著徐清說道：“說實話，事情發展到現在，誰都不想，我敬你一杯。”
說著，兩人碰了一杯。
徐清繼續說道：“這以后胡馨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影視圈混下去了，原本我還想著能讓她幫我賺點錢呢，現在看來估計得放棄了。”
說完這話，徐清嘆了一口氣又敬了托尼一杯。
二十秒不到，兩人就喝了兩杯，托尼和徐清干完酒后，立馬說道：“你也別這么悲觀，她本身就是女團出身，以后搞搞唱跳也不是不行，非得演戲干嘛呢。”
“身上這么大一污點搞唱跳也困難啊。”徐清故意說道，說話間，又跟托尼碰了一杯。
三杯杯酒下去，徐清發現，托尼的臉色已經泛紅了，看到這個，徐清心里一喜，天助我也，原以為能做經紀人的，酒量都是大的出奇的，現在看來，這位托尼老兄酒量好像不怎么樣啊。
“這算什么污點，你相信我，這事過幾天大家就忘了，娛樂圈有污點的人多了去了，不是照樣大把大把的賺錢，咱們做經紀人的，不要把這個當回事。”托尼說著自己又喝了一杯，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徐清呢，還是因為他想到別的經紀人大把大把撈錢，他自己卻沒這個福氣，所以心里不痛快。
“不說這個不說這個，我不像你，在大公司當經紀人，我自己搞個破公司，還不知道能撐多久，說不定明年就倒閉了，真羨慕你啊。”徐清一邊說，一邊又給托尼倒了一杯酒。
托尼或許是喝出點感覺了，徐清倒酒他也不拒絕，而是倒上就喝。
喝完之后，徐清感覺托尼的眼神都迷離了，這酒上頭的有點快。
只見托尼不爽的說道：“什么大公司，公司大不大跟我有個屁關系，賺錢的經紀人永遠是上面的，你說，這群人啊，貪得無厭，公司但凡是有潛力的新人，全都劃拉到自己手里去，剩下的都是歪瓜裂棗沒人要的，帶的過來嗎搞那么多人？”
這是戳到托尼的痛點了，徐清手里倒酒的動作沒停，嘴里也開始繼續拱火道：“這吃相太難看了，怎么著也得給下面的經紀人留點飯吃吧。”
“誰說不是，不就是進公司進的早一點嗎，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老子當初要不是不小心···算了，不說了，說的就煩。”托尼雖然已經有點上頭了，但基本的理智還在，話頭戛然而止。
徐清也不追問他不小心干了什么，這不重要，他要的是別的信息，于是徐清舉杯說道：“對對對，不說了，說這個干嘛，人啊，不能比較，這個比字是兩把匕首，一把傷了自己，一把傷了親人，咱們不比，不比。”
“對，咱不比。”說完托尼和徐清碰了一下杯子，然后仰頭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徐清，還在倒酒，一邊倒一邊說道：“哎，說實話，咱們想比也比不了，你看你們公司那些流量明星的經紀人，一年不知道要賺多少。”
“也不一定，還得看合同怎么簽呢，那個神都秘史的男女主你知道吧？”托尼擺了擺手說道。
“顧遷和奚嘉黎？他們怎么了？”徐清胸口一跳，他娘的終于進正題了。
“他們的經紀人就混的不咋地，這倆是公司高層捧出來的，加上前年開始他們就是以工作室的名義和華晴合作的，那經紀人說白了就是個打雜的，人家自己是老板呢，一個打雜的經紀人能賺幾個錢。”托尼說著，還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
“說起這個我就好奇了，托尼哥，你說像顧遷和奚嘉黎這樣的流量明星，一年得掙多少錢啊。”徐清試探性的問道。
“奚嘉黎不知道，顧遷他們工作室，去年一年的營收就有兩億多，奚嘉黎估計少點，可能有個一億吧，他媽的，這倆除了長得好點其他的有什么，憑什么賺這么多錢，我特么手底下怎么就沒這種人呢？”托尼說著說著心里更氣了，本來顧遷和奚嘉黎兩個人賺多賺少跟他沒關系，但他氣的就是沒關系，如果有關系，那就不氣了。
聽到這個數字，徐清心里也是一陣羨慕，他娘的，真能撈啊，說起這個他又想起了地球上樂華的招股書上寫的，絕了哥三年分別賺了3227.4萬、1.33億、3.02億，顧遷和絕了哥的流量地位差不多，估計這2億還不是最高的水準。
至于奚嘉黎為什么會比顧遷低，那是因為同等咖位的流量，男流量普遍比女流量賺的多。
徐清見話題聊到這里了，圖窮匕見的說道：“行啦行啦，別氣了，他們賺的多稅也交的多，就當是為國家做貢獻了吧。”
“做貢獻？哈哈哈，哥們你也是混娛樂圈的，怎么這么單純，他們工作室開在哪里你知道嗎，還交稅交的多。”托尼顯然沒有意識到徐清在套他的話，因為在他看來，這個操作在娛樂圈是常例，大家都是這么干的，又不是什么秘密，說了也就說了。
但徐清卻不一樣，他今天要的就是這句話，托尼作為華晴內部員工，對于這種事情比徐清清楚，徐清想過很多報仇的方式，今天找托尼吃飯，就是為了求證自己的想法行不行得通。
現在大概率是求證到一些東西了，接著就是回去查查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話到這里，徐清便不再繼續問了，說多了托尼待會反應過來了反而不美。
但托尼顯然是喝嗨了，也許是想趁著酒勁吐露吐露心聲，他主動給徐清倒了一杯酒后說道：“兄弟，我這日子過的不快活啊，要不是碰到了易蘊儀，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賺到錢。”
“蘊儀出道的可能性很大，你以后可以好好運作一下。”
“哎，運作什么呀，我和易蘊儀的合同也就是兩年，等她限定團結束了，還不知道在不在我手里，不過也無所謂了，當初簽合同的時候我就沒資源給她，她能給我賺這么多，我已經滿足了。”說著，托尼仰頭又喝了一杯。
“她終歸是在你手里出道的，以后談續約多少得給你點面子，再說，你畢竟還是華晴的經紀人。”
“有個屁用，就算她愿意來華晴，那估計也到不了我手里。”托尼已經喝多了，這話說的掏心掏肺的。
既然如此，徐清覺得不能辜負了托尼的表達欲，他又問道：“托尼哥，那個胡可萱是什么情況你知道嗎？”
“胡可萱？劉總的小情人唄，能是什么情況。”
“她之前是干什么的？”
“那就不知道了，我不知道。”托尼說著還搖頭確認了一下自己的說法。
“哦，來來來，繼續喝。”
酒過七八旬，等到結束的時候，托尼已經醉的像一條死狗。
徐清打了個車送他回去后，才回轉到了自己的家，該說不說，徐清這個世界的身體，天賦異稟，酒量大的出奇。
第二天，徐清已經上了大半天班，托尼才悠悠轉醒。
醒過來后的托尼感覺自己腦袋被驢踢了十幾腳，痛的要死，但他來不及關注自己頭痛不痛。
他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是回憶昨天和徐清吃飯的場景，尤其是自己昨天和徐清吃飯時的對話。
回想了好一會他才松了一口氣，自己昨天好像沒說什么。
對，沒說什么，沒有說這個事是王海干的，也沒說胡可萱以前有什么黑料，對，自己口風是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