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平心輕輕的顫了一下身子,那雙熟媚的眸子望著蘇北,他笑著看著自己。
這次她沒有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眸子越發的柔和起來。
或許自己能看到自己在他的羽翼之下庇護的那一天。
“小心身體。
自己的這個師弟或許戰不過返虛巔峰,但是至少應該如他所言,可以將其拖上好一陣吧。蘇北望著她的眸子,點了點頭,嗅著她身上傳來的馨香。
望著眼前的男子,聞人平心抿了抿嘴唇,似乎是找不到話說了,任由蘇北靠著,只是那一顆孤寂了幾百年的心,似乎卻越發地并不平靜了起來。
她閉上眸子,蘇北的一切皆是浮現在她的腦海中,心中默念道:
“聞人平心,他是你的師弟。’
“一手拉扯大的師弟。’
并沒有出乎蘇北的意外,在圣地長老的宣布中,星月宗拿下了晉級權。
不過代價也很大,一輪戰斗下來,有資格參加下一輪比試的,也不過只剩下了三人
魚紅袖一臉的笑意,不論怎么說,至少星月宗晉級了前五,雖然這個排名并不準確,不過至少在天下人眼中卻是名副其實的。
第一天的決賽結束了,蘇北跟著一眾劍宗弟子回到了駐地,一路上他幾次朝著單無瀾看過去
只是到她的身邊,微張的嘴卻又是閉上了,對自己而言有些話確實說不出.....難道要直接問她:
“那天晚上做完之后,你有沒有掉那個步搖”
“你從窗戶走的還是從門走的‘
“為什么我看到了同那根鳳羽鎏金一對兒的步搖”
看著蘇北幾次欲言又止的表情,單無瀾清冷的眸子就這么瞅著他,終于似乎是被他看的有些受不了了,黛眉兒輕輕地彎了一下,疑問道:
“師兄,想說什么’
夜晚的烏城到處掛著彩燈,比之前還要亮的多,將這長長的繁華街道照亮的宛如白晝
尤其是不遠處的圣殿更是被裝點的如同天上宮闕一般,美輪美奐,就連閃耀的群星也被其遮蓋住了光芒,隨之黯淡,或許是因為星月宗大勝,街道兩邊的婉晴齋大聲的招呼著生意,每個人的面上都是一副喜氣洋洋的表情。
整個烏城儼然不亞于一場盛會鬧市。
帶著一絲微涼的晚風從河畔吹來,若水一般將這一方天地淹沒,浮動著蘇北的長發,蘇北望著面前的單無瀾,咬了咬牙,終于是開口道:
“師妹,你
“咽’
“師兄送你的那根步搖喜歡嗎’
這一句話卻是帶著試探,即便是她聽出了不對,自己也可以改口說,說錯了,是送你的那根發簪。
畢竟步搖同發簪男人分不清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單無瀾怔了一下,而后耳畔之間浮現了一絲淡淡地紅霞,點了點頭。
蘇北只覺得腦袋瞬間一片空白,似乎還略有些不甘心的再一次詢問道:
“只是那鳳羽鎏金只有一根..它是一對兒的。”
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心存的那一分僥幸,他從沒有這般緊張過。
“不礙事。
“我很喜歡。’
單無瀾卻是不知道蘇北心中的小九九,睫毛撲閃著,那一頭白發在燈火之中閃著紅霞。轟
蘇北只覺得腦海一炸,望著面前這張絕美的容顏,夜風拂過她的白發吹在蘇北的面龐上,能感覺到她冰涼的發絲在自己的臉龐上滑動。
那一根鎏金步搖,真的不是她的。
是墨離的。
他從不相信巧合,只是讓他更加難以接受的是......又或許情況沒有那么糟糕,只是,只是自己的徒弟碰巧掉在了自己的床榻之上。
但蘇北很清楚,這種可能性或許會小的多。
蘇北再次想到了那在睡夢之中自己深深刻在腦海里面的旖旎景象!
捫心自問,那個人若不是單無瀾,那晚自己睜開眸子若看到的是墨離,又是一番什么樣的景象
自己對待那個別扭的讓人發怵的弟子會如同對待單無瀾這般嗎
世俗的目光將會怎么看自己
敗類,人渣,不配活著
可是......那個人若真的不是單無瀾,自己對待面前這個清冷女子還會如現在這樣嗎自己究竟該如何選擇
單無瀾耳畔羞澀之意淡去,清冷的眸子望著蘇北,望著他一臉糾結的模樣,似乎心中也感覺到了什么,輕輕地吸了一口氣,好似做出了一個重要決定一般,伸出柔荑拉住了他的手。
蘇北感受著手心處傳來的細膩與冰涼,抬起頭,眸子震驚錯愕的望著她。
對自己,她幾乎從來未曾這般主動過。
一一不悔崖上的那一吻是例外。
從她的眸子中,蘇北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明月高懸,黯淡地群星點點,倒映在烏城明凈的水面上,一起隨之蕩漾。
岸邊停靠著許多小船,只等擠滿了客人,才肯解纜出航,熙熙攘攘的人群嘈雜紛亂,水面上映著點點火光,沒一點都是岸上的一家燈火。
“關于你,我都喜歡。’
婉晴齋的門前,一支煙花在夜空中綻放。
空氣中蔓延著火藥的氣息,漫天的流華四散著,耳畔傳來了星月宗弟子的各種歡聲笑語。火光照映著單無瀾若秋水粼粼的眸子,檀口半張,輕輕地說出了這句話。
沒有害羞,沒有面紅耳赤,一如既往的清冷,只是蘇北能聽出她的語氣中那種飽含著情感的語調。
水面上得見一片火光,升騰直入黑暗的天際
她心中有所猜測,那個明明是一對兒的步搖為何蘇北會單獨的送給自己......只是那一切都不重要了,她望著蘇北,她在等蘇北的一個回答。
蘇北望著單無瀾,感受著她十指的細膩,心微微顫抖。
一嘴角突然笑了一下,笑得很灑脫,很自然。
他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很蠢,很愚笨
為什么會有那種想法那個人即便不是單無瀾,自己便會放手嗎
很多觀念不是想要改變就能改變的,直到很久以后想了想,那些所謂的堅持,又有什么意義自己對她有意,即便是一開始只是一個誤會,但是在這誤會中,冥冥中,自己其實早已經做出了選擇。
只要對得起自己的心,對得起她的心,什么事順其自然,順應著天意就好了,何必糾結執迷于那個所謂的規矩道理中一切隨心,一切隨緣,或許,這就是獨屬于自己同她的緣。
那便是無拘無束,何必去在乎其他人所謂的看法
即便那晚不是她又怎樣亦或者說即便那晚真的是墨離,又能怎么樣
自己會就此而疏遠單無瀾嗎自己又會因此而躲避墨離嗎
她屬意自己,自己心中不知不覺也有了她的身影,而自己從來就不是什么君子,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更不會陷入那種什么言情所謂的糾結,到底應該怎么辦才好.
成年人的世界了,不是有一句話嗎
一小孩子才做選擇,我都要。
更何況現在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測,自己也并不清楚一切
單無瀾望著蘇北的眸子,他久久未曾回應自己,眸子有些失望,低垂著眸子,突然變是感覺到他的大手掙脫了自己的十指。
眸子中霧水閃過,這是被他拒絕了吧。
聲音恢復了冰冷,心中有些酸楚:
“是師妹唐
下一刻!
月色恍惚,漫天的煙火之下。
蘇北雙手捧著她的臉頰,在她泛著朦朧的震驚眸子中,將頭探了過去。
能感受到兩人灼熱的鼻息,就如同在不悔崖之下的那一晚,同樣迷茫的月,同樣一對璧
一不一樣是,蘇北的那顆明悟的心。
唔!”
在那個寂靜的角落,蘇北望著黑暗中她的臉龐,一副羞不可抑,嬌艷欲滴的模樣,那一副傾世之景大概是任何男人都無法拒絕的。
唇齒相間。
或許這便是自己給她最好的回應了吧。
單無瀾的身體顫抖著,而后閉上了眸子,秀美耳廓沾滿了紅霞,而后慢慢地回應著他的吻。
這是上一次在不悔崖上,未曾感受過的,沉醉在這種感覺中,漸漸迷醉了心神,仿佛窒息。
臉似紅霞,眼眸如水。
她的心中沒有任何一絲雜念,只念著擁著她的男人。
吻罷。
蘇北望著懷中原本清冷的仙子一副迷醉慵懶的模樣,不由得心中有些得意。
“這是上一次你在不悔崖上所偷襲師兄的!”
“現在已經還回來了。
單無瀾輕輕地嗯了一聲。
蘇北攬著她的腰肢,心中卻是不由得浮現出了一個古怪的想法.
想知道那晚究竟是誰,再那個啥一次......不是最簡單而直接
似乎懷中的單無瀾明顯的感受到了蘇北的灼熱,掙扎起身,后退了幾步,看著他的面龐:“給我一段時間好嗎’
“那個時候,會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給你。’
她心中還有一根芥蒂無法過去。
雖然知曉了師兄的心意,只是師兄心中卻不可能只有她一人,這對他,亦或者對那些個女子來說太不公平了,或許......或許自己會有想通的一天
一為他而改變試著去接受他的一切可是真的好難。
蘇北不在靠近她,壓著心頭的那一絲灼熱,他心中也知道,窗戶紙雖然破了,但彼此都還需要一點時間。
抬頭望著明亮的夜空,拉著她的柔荑漫步在這喧囂的長街中,她很自然地依偎再蘇北的肩膀處,沒有了那一層隔閡。
“體內的煞氣如何了‘
蘇北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間,單無瀾感受著他溫柔的對待,輕輕開口道:
“已經壓制住了,只要不是再次遭受大的傷害,或許就會一點一點的消散。”
蘇北猶豫了一下,看著她輕輕道:
“擂臺戰切莫逞強,若是不敵便認輸吧
終于,自己也是變成了聞人平心的模樣,或許對待在意之人,都會如此吧
單無瀾嘴角輕輕彎了一下,沒有回話。
“此間事了,我會去一趟南風古國。”
猶豫了一下,蘇北開口道,或許一切的一切在南風古國都會找到答案吧,單無瀾的傷,神秘的李子君,吞天與那些煞者的關系,南疆.
“我陪你。
蘇北搖了搖頭,拒絕了她。
或許會遇到兇險,她體內還有傷,留在劍宗是最好的選擇。
“回去吧。’
燈籠高高掛著,蘇北笑著。
“回去。”
次日倒是沒有做什么夢,蘇北打了個哈欠,領著三個徒兒便是朝著青云山走去。
今日之戰,或許將這決戰提前了一般,圓宗大戰道宗,兩個皆是這天下最強的宗門,甚至于都各自有兩名半步合道境界的長老,這注定是一場驚天的爭斗。
登仙臺之上,最為矚目地便是一名一襲儒衫的中年男子,閉著雙眸,手中拿著浮塵,靜靜地站著。
對面的那名男子表情凝重的望著他,手中的長槍鳴顫。
“出手吧。
拿著浮塵的男人眸子半睜,淡淡地看著面前之人。
蘇北知道,那名男子便是有著合道之下第一人之稱的道宗長老,童修!
而對面同樣是沉浸在半步合道境界百年有余的元宗長老,韋天祁!
“童長老真的是很自信呢。’
韋天祁輕晃了一下手中長槍,下一刻便是大步向前,每一步都重若山岳,在地面上留下個個深刻腳印,一掄槍頭,八方幻影,雷轟只聲瞬間炸裂蒼穹!
“三和槍,八方雷動!”
一襲儒衫的童修神態自若,浮塵都未曾撩起,伸出一手,五指伸張成掌,輕描淡寫地抓住了空中那洶涌的槍頭幻影拳,然后一甩手,長槍歡迎竟是瞬間破碎!
童修身后的地面上竟是出現了一道長達近百丈的深深溝壑,余波甚至令周圍擂臺之上出現不同程度的坍塌,呼嘯的聲音匯聚成一聲轟鳴!
而后便是見得童修云淡風輕地一揮袖,他的身前三丈驟然變得模糊起來,似真似幻,仿佛極不真實的海市蜃樓,極近又極遙遠,近到觸手可及,遠到似如天邊
“咫尺天涯。’
“鏡花水月。’
又是一揮袖。
漫天靈氣自蒼穹落下,竟是直接壓得面前的韋天祁長槍不能撼動分毫,而后平淡的話語從他的口中淡淡而出:
“童某處在半步合道,是因為合道之下的絕對巔峰唯有半步合道。”
沸騰之聲,瞬間便是蔓延了整座青云山,所有人皆是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這一幕。無華闕的林多眸子深深地望著童修,喃喃自語道:
“半步合道竟然也會相差這么多嗎’
周圍鋪天蓋地的議論聲音傳來:
“合道之下的第一人!’
“難道就連韋長老也不能奈那童長老分毫嗎’“這也太恐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