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跟隨聶竹煌再度穿過水幕的林衍，來到又一獨立空間，隨即知道了聶竹煌所說的“我和你打”是什么意思。
這一獨立空間，很是廣袤。
里面盡皆虛無，唯有一空曠殿堂懸浮在虛空中。
“這一殿堂，在我武麟軍中，稱之為‘演武場’，乃是軍團強者們都很熱衷的地方。”聶竹煌言語間滿是追憶，領著林衍走進這空曠殿堂深處，“你看那。”
林衍遙遙看去。
只見在這座空曠的演武場，中央則是一數公里直徑的擂臺，這種擂臺，換成行星級、恒星級進行比武倒還行，可是武麟軍最起碼都是真神強者，自然不可能。
這擂臺，根本不是發揮“演武”的效用，重點在于擂臺中央那顆璀璨奪目的金色晶球。
“這算是遠古文明的機械之一，里面容納有一個小型的虛擬空間，意識一旦進入，就可以在虛擬空間中相互交手，并且施展出各種秘法，發揮出最強威能。”
聶竹煌介紹道：“那時，每次全軍演武，對于各大軍團堪稱一場盛會，讓諸多有潛力的士兵脫穎而出，你之前見過的斷東河，就是代表我武麟軍取得魁首，才被加封‘吳’字。”
林衍點頭。
這就類似于原始宇宙的虛擬世界，不過虛擬世界根本無法感應法則，也無法讓強者演練秘法。
唯有人類的虛擬宇宙，是宇宙本身的一部分，能夠做到這點。
而在起源大陸，顯然能夠解決這一問題。
且不說盤王山一脈的“試煉之地”，這和四代山主覺醒的逆天天賦有關，光說斷東河一脈，就有類似專門試煉戰斗的虛擬空間。
羅峰可以在其中和歷代斷東河交手，那些虛擬對手都能施展出當初那些超級強者的威能，并且可分為不同階段實力。
“接下來，我們的意識一同進入這金色晶球。”聶竹煌道，“你使出全力，我則是會施展出自己在宇宙之主時期的最強實力。”
聞言。
林衍眨巴下眼睛。
這一模式對他來說并不算新奇，當初開啟盤王山一脈傳承，青蒼給他的考驗，就是和一稱圣強者“魁”的宇宙尊者時期戰斗廝殺。
可是……
宇宙之主時期的聶竹煌？
這讓林衍頓時升起了極大的興趣。
他很清楚，宇宙尊者這一時期的實力并不能說明什么。
起源大陸的生靈成年即可不朽，宇宙尊者這一階段就好比原始宇宙的“宇宙級”、“域主級”，除非類似虛擬宇宙公司的內部考核影響，否則那些強者們，根本沒有在這一階段停留太長時間的必要。
可宇宙之主就不同了。
這對他們來說，類似于原始宇宙的“界主”。
越是頂尖強者，以神力路線突破真神的比例越高，欲要突破，必須要大量的時間。
而法則路線，那些起源大陸的天才強者們同樣不會輕易突破，而是取得更深的積累，讓自身基礎更加扎實，以求在開辟小型宇宙時，充分利用感悟“混沌衍變”的機會。
故而，對于這些強者來說，宇宙之主時期的實力，通常是很有說服力的。
林衍將《三生花》推演到七階層次后，在盤王山一脈的“試煉之地”和諸多對手交手，大多數都是輸得極慘。
等創出《五行生滅》《奔電流星》，表現稍好一些，可依舊有所不足。
能夠被四代山主模擬記錄的對手，即便不是稱圣存在，也都有自己的可取之處。
一次次在試煉之地切磋，被這些超級強者蹂躪，也讓林衍明白，自己所取得的成就，還遠遠不足。
現在面對這個機會，林衍確實好奇，自己這位出身尊貴、天賦超絕的老師，少年時期的聶竹煌究竟有多強。
很快。
林衍和聶竹煌的意識都進入那金色晶球，演武場內，自然浮現出一巨大的虛擬屏幕。
當初，每逢重大演武對決，這空曠殿堂內都會人山人海，此時卻只有白鳶和青雀站在這里。
也只有她們知道，這場對決是何等不凡。
“法則之主時期的將軍，我也只是聽到其他人偶爾提到，或者借助一些視頻留影，沒想到相隔這么久，現在竟然還會有這樣的機會。”
性情寧靜平和的白鳶，此刻都忍不住內心的欣喜。
她們當初遇到聶竹煌時，聶竹煌已經踏入真神，真神之后的事情，她們都熟知，那等威儀，每每想到，都令人心折。
真神之前的事跡，固然未曾親眼得見，可也不算陌生。
“那時的將軍，可是名列‘天下榜’榜首，被譽為南道天下第一！”青雀握著拳頭，興沖沖揮舞著，表現得很是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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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竹煌的人生，就是一個傳奇！
所謂“天下榜”，乃是起源大陸“南道域”的一種天才評比榜單，任何真神以下的天才，只要天賦足夠強大，皆可名列“天下榜”。
南道天下第一，則是一種不成文的坊間稱呼。
唯有能夠長期占據天下榜第一的天才，被公認獨一無二，無人能媲美比肩，才有資格得到這樣的名頭。
南道域之大，囊括諸多強大勢力，天才輩出，吳國也只是其中頂尖勢力之一，含金量可見一斑。
突破真神后，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自聶竹煌崛起，一直到隕落，極為漫長的時間里，聶竹煌都被認為是整個南道域最接近神王的強者，也是最有可能成為下一位神王的強者。
“林衍公子這次有難了。”青雀調皮地掩嘴輕笑，“將軍可向來不懂手下留情。”
“將軍是何等傲氣的人物？”白鳶搖頭，“但凡不是在林衍公子身上看出超越自己的潛質，都不可能在收徒這件事上如此主動。”
他們雖然隕落，可留下的虛幻意識，都是以真正的思想記憶性格為模板，不會和真正的他們出現觀念的分歧。
“是啊。”青雀點頭，“若非出身宇宙海，將軍當初的傳奇，未必不能在林衍公子身上重演。”
“南道域會忘記將軍，可在這一宇宙海，林衍公子已然注定是不朽的傳奇。”白鳶笑了笑，“只是現在的他，還太過稚嫩了。”
是的。
一個僅修煉了數十萬年的宇宙之主，當得上“稚嫩”這一詞匯，可這也恰恰說明了，他的未來是真正不可限量的。
只不過……不是現在。
“開始了。”隨著虛擬屏幕中畫面的變動，白鳶和青雀都完全沉浸其中。
茫茫星空中。
林衍看著遠處的那道熟悉而陌生的身影，不再是身穿白袍，而是身披銀甲，頭發漆黑有光澤，渾身氣質都完全不同，顯得意氣風發，傲氣逼人。
手中卻是握著一柄木劍。
在這虛擬空間，正常演武會完全模擬強者的各項能力，神體素質、兵器至寶等，可是他們這次戰斗并非如此。
神力基礎都是完美基因宇宙之主、九萬多公里高神體，兵器鎧甲也調整到同一層次，為不附帶任何至寶秘紋的普通真神器，沒有其他至寶。
這并非最強形態的少年聶竹煌。
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林衍現在這些至寶，在宇宙海確實豪華，可和法則之主時期的聶竹煌相比，壓根就是破銅爛鐵。
這就是氪金戰士的威勐之處。
“出手吧。”聶竹煌平靜道，“讓我看看，這些年你都學到了什么。”
“好。”林衍咧嘴一笑。
這一刻，他不禁回想起自己這3200年……在天界的萬倍加速下，就是3200萬年！
在周天之主的龐大運算支持下，他不斷研究參悟諸多傳承的經歷，仿佛歷歷在目。
轟！轟！
帝焚第一卷！第二卷！
面對這虛擬空間中的切磋，林衍沒有絲毫猶豫，瞬間將神力爆發到極致。
剎那間。
他渾身的氣息忽然變化，漆黑的眼睛仿佛地獄之門，周圍的半空中，隱隱出現一個虛幻的黑暗世界，剛一出現，就迅速開始運轉。
“嘩嘩——”
一座巍峨廣闊的城市，以林衍為軸心不斷延伸，顯得扭曲怪誕，瞬間將聶竹煌籠罩住，散發出讓人驚懼恐怖的氣息。
七階頂尖秘法——無限城！
轟隆！
林衍一揮手，整個黑暗世界迅速破滅，天地逆轉，這仿佛無窮無盡的漆黑城市瞬間瘋狂！
每一座建筑、每一片土地、甚至每一塊鋼鐵木材，都爆發出最強的毀滅之力，要將世界內部一切生命碾壓滅絕！
“轟！”
在聶竹煌的身上，勐地爆發出無盡的光芒，仿佛煌煌大日，升騰而起。
可在這整個黑暗世界的力量驅動下，急劇運轉的無限城內部的毀滅力量完全匯聚在聶竹煌身上。
“滅！滅！滅！”
那煌煌大日瞬間消亡，毀滅力量直接朝聶竹煌的神力滲透過去。
“嗡……”
聶竹煌體表陡然迸射出無形的劍氣，浩浩蕩蕩，堂堂皇皇，無形的漣漪以聶竹煌為中心，朝四面八方彌漫開去。
轟轟轟——
無限城的恐怖威勢，被無數波紋迅速壓制下來，消失于無形。
“嗯？”林衍微微皺眉。
這是什么手段？他在吳國的諸多傳承中未曾見到過類似的法門。
而此時演武場內。
白鳶和青雀都屏息了，林衍不知道，追隨聶竹煌無盡歲月的她們自然清楚。
“劍湖秘藏！”
“將軍竟然被迫施展出劍湖秘藏？”
她們都是難以置信。
將軍雖然是武者，但在靈魂防御上也有很高造詣，配合那強大的意志，即便沒有至寶鎮守靈魂，也不會懼怕宇宙之主的靈魂攻擊。
更何況林衍也沒有靈魂攻擊類至寶。
可現在施展出劍湖秘藏，顯然是憑借靈魂防御秘法，無法抵擋住林衍的靈魂攻擊。
這位尚且稚嫩的林衍公子，到底是有著何等驚人的能量？
“七階頂尖的靈魂絕學？”聶竹煌看著林衍，眼眸深處有著一絲震驚，“這是你這些年的收獲？”
特么這是什么人吶！
先前不是學劍嗎？怎么突然就施展出如此了得的靈魂絕學？
這種感覺，就像是看到程咬金說“來和咬金玩耍吧”，打開方式都不對了。
“我本來就會啊。”林衍搖頭，“只是之前面對那些機械傀儡，不好施展罷了。”
“本來就會……”聶竹煌愣住了。
他直到這時才知道，自己以為人面九頭獅已經逼出了林衍的極限，結果……這家伙最厲害的竟然是靈魂方面！
這竟然不早說？
也對，武者的劍法就解決了，說不說自然無所謂了。
這是聶竹煌沒想到的。
在宇宙舟有關林衍的所有畫面中，都未曾展現過靈魂這方面的能力，自然讓他沒往這個方向想過。
他卻是不知……直到這次宇宙舟中尋寶前，林衍在靈魂秘法上都只是稀疏平常，遠遠不如劍法好用。
只是在這些年里，反倒后來居上。
“再來！”聶竹煌一聲低喝。
他現在隱隱相信了，林衍這些年，可能真的取得了很大的進境。
話音一落。
林衍一步邁出，只見身形一幻，就出現在他的面前，速度之快，神鬼莫測，正是第二卷的《九天》秘術。
聶竹煌身上勐地激蕩起無數劍氣，瞬間凝聚成無形劍河，瘋狂席卷向林衍。
“滅世大磨！”
林衍心念一動，一股霸道氣息瞬間震蕩天地。
十二劫數磨盤完美宛如一體，緩緩旋轉間，恐怖威能傳遞整個星空，完全籠罩了一切劍河。
轟隆隆……
無數災難之氣降臨，只見十二劫數磨盤旋轉間，輕易磨滅一道道無形劍的威勢，不過無形劍河的數量同樣無窮無盡，連綿不絕碰撞著。
“竟然連《萬劫》秘術都未能完全壓制……”林衍暗自震驚，“看來應當也是一門強大秘術。”
萬劫秘術，不受兵器等影響，在這種形式的對決中，堪稱林衍的最強手段，結果也未曾奏效。
就在這時。
“轟——”
耀眼奪目的劍光亮起。
煌煌劍光劃過長空，整片星空都驀地收縮塌陷，那道銀甲身影氣息愈發酷烈浩大，仿佛是劍道的王者，是天地的君王！
“這是……劍煌第一式，嘯日金光。”林衍雙眸中迸發出一絲精光。
嘩——
戰劍出鞘。
隨著林衍的劍光亮起，聶竹煌只覺自己身處渺茫天地之間，周圍充斥著五色霞光，每一道霞光中仿佛都有著一座微型宇宙在起伏，霞光周流不止，演化無窮之變。
周圍的五色光華轟然崩散，便令周圍一切炸裂，虛空粉碎，一切能量，一切存在盡皆湮滅。
“轟！”
林衍的身形瞬間倒飛出去，以他現在的實力，確實距離眼前這位，依舊有著極強的差距。
“這一劍不錯，叫什么名字？”清冷的聲音傳來，遠處聶竹煌正看著林衍。
林衍一笑：“五行天。”
七階頂尖劍法——《五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