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城也笑了，摸摸她的頭，輕輕地說：“等著啊！”
沈知華重重點頭。
次日，陳城算了一下時間，馬有誠極有可能會在今天到來。
跟沈知紅囑咐了一聲之后，陳城就去找雷成了。
“雷科長！”剛剛進去，陳城就笑著打招呼。
“稀客啊！”雷成看到陳城有些驚訝，“你怎么來了？”
“我想問問上次我注冊商標的事情……”
“哦對了，已經注冊下來了，沒有問題。”雷成笑著說。
“這是你的證書，我還說抽個時間給你送過去呢。”
“沒事沒事，這已經很麻煩雷科長了，哪能給我送過去呢。對了雷科長，中午有事嗎？要不然我請您吃飯？”
雷成一怔，笑瞇瞇地說：“這點小事，不至于吧？”
“至于！”陳城堅決地說，“至于，一般人他們也不會幫我這個忙的，也就是雷科長心好，才愿意出手幫我這個忙。”
“那行，中午出去吃，不過我這可還沒下班啊。”
“沒事，我等您！”
中午，兩人直奔國營大飯店。
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里，陳城點了兩菜一湯。
雷成是個挺實在的人，攔著陳城不讓多點。
“行了，有什么就說吧！”雷成笑著說，“我知道你你這小子不會無緣無故請我吃飯的。”
陳城不由佩服，這老江湖就是不一樣啊。
“雷科長這話說的，您幫我辦事，我還不能請您吃個飯啊。”
“這小事而已！”雷成笑了笑說，“快，有屁就放，等會吃飯了，我可不跟你聊了啊。”
陳城斟酌了一下語句，這才開口詢問說：“雷科長，順平制衣廠的事情，您知道吧？”
雷成一怔，點點頭說：“知道啊，要倒閉了嘛，他們廠長高云河跟你一樣，想學你的樣吧，把廠子承包下來，但是哪知道后面發生了那么多事情，最后人都進局子里去了。”
陳城點點頭，想了一下才說：“其實我跟高云河認識。”
雷成有些驚訝：“你認識？”
陳城點頭，就把事情說了出來。
雷成愣在那里半晌才反應過來：“你……竟然是你把他扯出來的。”
陳城苦笑著說：“我也就是運氣好，要不然不可能把他拉出來的。”
“你厲害啊！”雷成嘖嘖稱奇，確實是太少見了。
陳城嘿嘿一笑，想了想才說：“那您知道現在那個廠子準備怎么處理了嗎？”
“呵！”雷成搖了搖頭說，“唉，你說他們也真的是倒霉啊，這次是真的觸了霉頭了，他們做事之前也不調查一下人，就這么讓高云河去承包下來了，你知道現在廠子鬧得多么尷尬嗎？不要說是他們了，連我們榮城的一把手都在發愁呢。”
“哦？”陳城心中一動，“怎么個發愁法？”
“你想啊，這廠子原本倒閉了也就算了，大家也就認了，可是剛剛讓人承包，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么接下來怎么搞？臉都丟干凈了！”
雷成說到這里再次搖頭，“這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做事的，現在嘛……那些工人吵著要開工，而且……我聽說當初為了真正能低價拿下那個工廠，他們的書記還跟上面承諾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你知道……今年我們國家軍隊大瘦身嗎？”雷成開口問。
陳城怔了一下，馬上就反應過來了。
85年，為了改變，國家開始百萬大裁軍計劃，裁撤掉百萬軍人。
對啊，就是今年啊。
“這跟他們有什么關系？”
“原本是沒有關系的！可是現在卻有關系了！”雷成開口說，“他們的林書記當時為了跟上面減價，就跟他們說，愿意接收三十名退伍軍人過來，安排他們入廠學習做車工，這么好的事情，上面當然就答應下來，你也知道，軍人是我們國家的第一道防線，他們退伍，我們就得做好他們的工作安排，所以對于這件事情，大家都很認真應對。可是現在廠子開不下去了，那三十個退伍軍人卻沒有辦法安排了。更重要的是，這事還不能讓更上面的人知道，要不然這個臉可就丟大了，現在榮城的領導班子都在著急呢。”
陳城明白過來了，還有這么一檔子事啊。
“三十個人，不至于吧……”陳城想了想才發問。
“不至于？”雷成搖頭說，“你以為呢？要知道現在國營廠子的狀況原本就已經不大好了，不要說是招人進去了，現在都已經有不少廠子倒閉清算了，下崗員工都沒地去。所以安排他們原本就不容易。至于私營……現在私營廠子還沒成氣候，而且私營最重要的就是私人性質的啊，人家不愿意招的話，你強逼上去那就落人口實了，我們現在要發展私營，肯定不能這么干。可你要是不理他們，那也不行，這不符合我們的作風，再說了，這么多人放到社會上去不給他們安排事情，就是一個不穩定的因素，人家可是訓練有素的啊！”
“而且這里還有個難點，當初說好的是安排到順平制衣廠去，現在就算能找到其他的地方給他們安排，你說上面的人會不會有意見？”
陳城想想就明白了。
這是個燙手山芋啊。
這個年代，還真的就是不缺人，所以才不好安排。
“雷科長，您能……跟上面說說話嗎？”
雷成一怔，“你……你想干什么？”
陳城呵呵一笑，想了想才說：“我想把那個順平制衣廠接下來。”
雷成差點就要拍桌子，“你……你想要把順平制衣廠接下來？”
“對！”
“瘋了吧你！”雷成搖頭說，“那就是一個爛攤子，你知道高云河當初花了多少錢才把那個廠子承包下來嗎？”
“我知道！”陳城點頭，這事我最清楚了！
就是我坑的他啊！
“七萬！”陳城說。
“你知道還說要拿下來，你有七萬嗎？”雷成沒好氣地說。
“我當然是沒七萬啊，我的意思是……我不花錢能不能拿？”
雷成氣笑了，看著陳城一時間無話可說。
不過就在此時，菜上來了。
兩人開始吃了起來。
“不花錢就拿下來，你做夢呢？”雷成也算是跟陳城有些熟悉了，所以用詞也就沒有那么講究，“你想想，他們會答應嗎？”
“要是之前，他們可能不會答應，但是現在嘛……”陳城笑瞇瞇地說，“你說承包的費用已經讓高云河出了啊，我要是再承包，應該給錢給高云河，可是我聽說高云河都活不了了，所以……為什么要我出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