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勝天。
這人鐵BOSS模板!
曹謹行很有自知之明,別看他也是頂尖模板,但這是相對玩家而言。
BOSS是不講常規的,程序員幾行字就能讓他們打遍天下無敵手!
這類人通常都是大副本里的壓軸角色,沒幾十個滿級玩家刷不下來,對當前的他來說,太過強大了,他連打聽都懶得打聽。
沈襄在前面領路,曹謹行慢步跟著,兩人來到長廊盡頭的中央密室。
門口有一高一矮兩個守衛。
“見過沈大人,曹大人。”
兩人彎腰行禮。
沈襄抬手,指著高個的守衛:“這是江阿七,后天巔峰修為,精通伏牛派參差劍法,鎮撫使大人特意調過來看守密室。”
“大人過譽了。”
江阿七抱拳恭謹道:“小人這點兒本事,在兩位大人面前,不值一提。”
沈襄一笑:“你當得起。”
再指另一個矮個兒挎刀的守衛:“這是田鏡湖,父親是戶部清吏司主事。以鏡湖的出身,來詔獄值守,屈才了。”
六部清吏司主事均為正六品,放錦衣衛也算百戶級,已經是小有能量。
詔獄是出了名的苦差,只有上官能“度假”,他們這些一線人員,非常艱苦,光常年的陰氣侵蝕就夠人受的。
田鏡湖能來,真算得上紆尊降貴。
“難得。”
曹謹行點點頭。
戶部如今的老大是次輔徐階,這位可是猛人中的猛人,外柔內剛,戶部算是清流的地盤,這個出身很“安全”。
但也不能一概而論。
嚴嵩掌樞十來年了,難保清流里沒他的樁子。
曹謹行只是隨口一說,嚴嵩父子手眼通天,整個鎮撫司,他對“十三太保”以外的人信任都有限。
——能掛名“十三太保”的錦衣衛,都是經得起鎮撫司、東廠嚴加審查的。
當選之人最主要一條就是“只忠皇帝,不涉黨爭”。
借嚴家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勾結這十三個人。
不但不能交往,還要敬而遠之。
你可以有私怨,甚至有私仇,私下里明爭暗斗都行,但絕不能交好——結交皇帝最信任的近衛,你想干什么?
窺探帝蹤?
圖謀造反?
整個錦衣衛只有一個特例。
他可以不受身份制約隨意交結百官,就算被皇帝知道了,也就是明面降職減俸,實權不動如山!
他就是陸炳。
嘉靖帝發小,數次救他性命的人。
他是嘉靖真正意義上的心腹,誰都可能背叛,只有陸炳絕不可能!他如果真有那個心,嘉靖至少死三次了!
“大人說笑了。”
田鏡湖躬身道:“有志男兒報效朝廷,本就應不畏勞苦,再者,家父只是六品主事而已,這哪里算的上‘貴’。”
話說的挺好聽。
沒白有個文官老爹。
沈襄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走進密室。曹謹行不置可否,大步跟上。
哐!
密室石門關閉。
門外站著的兩人神色各異。
“呃?我說錯了?”
田鏡湖愣了一下。
“沒說錯。”
江阿七心道,只是這兩位上官明顯不相信此類說辭而已,你如果一聲不吭,他們或許還多看你一眼。
……
密室之中,各種機關排布。
曹謹行一晃眼,有種走進后世中控室的感覺,只不過電腦桌面全換成了各種各樣的齒輪機關。
“這里就是第三層核心,所有機關的控制樞紐。”
密室中除了徐權還有兩位工匠裝束的人,修為一般,不過密室之中鋪設火石,溫度比外面高不少,也不用擔心陰氣侵蝕。
“暗箭、地陷、火銃、毒煙、連弩……各種各樣的機關遍布廊道,就算出了大牢也沒別想走出一步。如何?”
“神乎其技。”
曹謹行看著滿屋的精密機關控制器,由衷贊嘆道:“如此巧奪天工,這詔獄是何人所建?”
聞聽此言,那兩位工匠著裝的人一臉驕傲。
沈襄道:“他可是大名鼎鼎的能工巧匠,一生有兩樣絕頂杰作,堪稱鬼斧神工!其中一樣就是這機關重重,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九層詔獄,而另一樣,天下皆知,你猜是什么?”
曹謹行略加思索,笑了:“我知道了。”
沈襄一愣:“說說看。”
曹謹行道:“普天之下,能當的起這種贊譽的匠人可不多,我猜另一樣應該就是這座紫禁城,伱說的是‘在世魯班’,蒯祥。”
后世故宮的締造者!
“聰明!”
沈襄撫掌大笑:“早聽大哥說你聰慧過人,果然不同凡響。沒錯,蒯祥本就出身工匠世家,先得魯班秘術,機關術造詣冠絕天下,甚至復原出機關飛鳥,能飛十日不落!后破解神農山墨家總院,再進墨門禁地,得木石技藝,造機關圣獸,享譽當世!這兩位就是蒯祥門徒,神斧門弟子。”
那兩位起身行禮。
曹謹行拱手還禮,微笑道:“有兩位坐鎮,我們也能放心偷懶了。”
“哈哈哈。”沈襄大笑。
兩位匠人也忍俊不禁,隨即肅然道:“兩位大人放心,我二人技藝雖比師祖差的甚遠,但若只是操控保養則毫無問題。”
曹謹行點頭:“有勞。”
“職責所在,大人言重了。”
他們兩人重新做回座位。
一旁的徐權道:“蒯祥技藝,天下無雙。詔獄是他最后的杰作,別說破解,就是阻擋幾息也是難上加難。”
就在這時。
密室外忽然傳出一聲叫喊,是田鏡湖的聲音:“阿七!你在干什么!”
密室中人一驚。
大門打開,曹謹行和沈襄急忙沖出,正看到江阿七紅了眼睛,提著長劍短刀沖向寒字號牢房。
——項千里的牢房!
他速度飛快,轉眼沖出五十多米!
一眾獄卒紛紛飛身撲上!
但還是慢了一步。
眼看他高舉那把寒光閃爍的短刀對著大門門鎖一刀劈下!
沈襄眉頭一皺,右手掐劍指,呲吟一聲劍吟,清唳如九天鳳鳴!
凝光出鞘!
劍光閃爍,彈指一揮間,凝光劍橫跨五十多米,劃傷江阿七的肩胛骨!而后如游魚般,迅速返回沈襄手中。
蜀山劍宗·以氣馭劍!
一招制敵,干脆利落。
曹謹行全程觀望,若有所悟。
江阿七慘叫一聲,手中短刀墜地。
發出鏗鏘脆響。
“制住他!”
沈襄一聲令下。
其他獄卒紛紛撲上,將發狂的江阿七死死壓在身下!
這只是小事。
無論沈襄、曹謹行還是徐權都很淡定,誰也沒因此亂了手腳。
沈襄道:“勞煩徐前輩看護密室,我們倆過去看看。”
“是。”
徐權躬身,大門再次緊閉!
沈襄在前面走。
曹謹行瞥一眼身旁的田鏡湖:“你,跟上。說一下剛才發生了什么。”
田鏡湖注意到他的目光,冰冷無情,直入人心,無端打了個冷顫,急忙道:“是!屬下領命……”